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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敌营示警的号角声惊动了所有人。很快就看到士兵们从帐内冲出来,上了马之后,朝耸山深处的山林冲去,接着就隐约传来喊杀声、兵器格斗的撞击声。
苏媚儿沉住气,未动。看到前面越来越多的兵马涌去山林,估摸凤厉行与他们厮杀得差不多了,苏媚儿才传令下去:杀!
十八盘寨子的人象猛虎下山似的,从耸山的左边忽然杀了出去,一身的黑衣与夜色溶在一起,身手又敏捷,很快就断开了柴宏建的包/围链,苏媚儿一边令人分为两拨,一拨弟兄埋伏在山边,堵截再来支援的兵马。另一拨则跟着她一起收网,堵住进山敌军的后路,形成与凤厉行前后夹击的局势,准备一举歼灭。
天色渐明,厮杀声渐稀。苏媚儿的轿子在后面稍高的一个坡地,在这里,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出山林的兵马,带头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将军正是凤厉行。看到苏媚儿在坡上,他微微感到诧异,但很快就露出来了笑容。此时,天光灰暗,太阳未出,可他却觉得四周充满了明媚的光线。渐渐走近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
他人在马上,几乎与坡上的苏媚儿同一个高点。就在他准备下马的时候,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传来。
☆、200 爱到支离破碎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在他们身边的不远处落下一个火炮雷子,被击中的士兵残肢断臂的,血肉四溅……一片惨叫声随之充斥耳膜。
尼玛,还有人推火炮过来,虽然这些雷子(土炸/药)不如现代的炸/药,也不如他们十八盘寨子自己弄的炫光手雷,但炸死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快趴下……。”苏媚儿已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吼叫出口了,朝寨子的弟兄们大喊。
凤厉行朝火炮的方向看去,惊恐万状,然后足尖一点,大声呼喊:“王嫂……。”朝苏媚儿飞身跃去,将她扑倒在软椅下,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身下的苏媚儿。
“轰”一颗雷子落在他们身边轰然炸开。
沙石尘土把苏媚儿的脸掩盖了一半,身上被人压着还重得要死。眼睛还没睁开,耳边就听到凤厉行在问:“王嫂……你怎么样?”
“呸呸呸……。”媚儿把口里的泥土吐出来之后,连声道:“还好,没死!”伸过衣袖,把脸上的泥拭去,睁开眼就看到凤厉行近在咫尺的俊脸,含笑望着她。太不公平了,他脸上倒是挺干净的,不过,估计背后也是一层泥土。
苏媚儿推搡了他一下,道:“五弟,起来。”见他不动,苏媚儿有点生气了,正欲用力推他时,猛然感觉到有温热粘腻的液体大量地渗入衣衫,瞬间湿湿地贴紧她的肌肤,心下大惊:“五弟,你受伤了?”
这时候,还有不断的雷子在响,但已有人寻声冲去了,他们在小坡上,反倒一时还没有人爬上来。苏媚儿想叫人帮忙移开凤厉行都找不到。
“不要紧的!王嫂,别动!让我靠着你歇一会,就一会。”凤厉行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苏媚儿,不让她起来察看他的伤口。
“你流很多血了,必须要即刻止血才行!五弟,放开我!让我起来给你包扎伤口。”苏媚儿看着他的脸色在一点点变白,就连唇色也逐渐灰白,她心里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一股股令人翻江倒海的血腥味带着硝烟味直冲鼻子而来,她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不用包扎了!王嫂……你知道爱一个人到心力交瘁、撕心裂肺、支离破碎的地步是怎样的感觉吗?再好的包扎,也没有用了。”
“你在胡说什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如果苏媚儿抬帘看一眼他,也许就会发现他正隐忍着巨大痛楚的俊脸已有些扭曲了。
“我没胡说!但却……心甘情愿……承受,承受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现在……能抱着你,我……无怨了。”
“你先起来……。”苏媚儿挣扎着没办法起来,他身上穿着铠甲又沉又重,现在力弱的她真推不动他。
凤厉行屹然不动地紧紧抱着她,脑袋微微侧开,搁在她的肩窝处,不管不顾,声音如梦般响起:“王嫂,在冬宴的时候,你好美,好美,美得就象一个从百花丛中飘来的仙子。我当时还疑是做梦,连话都不敢上前跟你说。生怕真的是梦,生怕面对你的时候,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过于强烈的跳动而死,可当天晚上,我的梦里全都是你。这一梦,就是八年!知道吗?父皇赐婚半年了,我连自己的王妃都没碰过,更别说带她去南楚城的王府了。那是……那是属于我拥有你……往昔的地方。”
“她是你的妻子。”
“但不是我喜欢我爱的女人。是父皇指的婚姻,我没办法违抗,但我可以做我想做的……梦!我不碰她,是因为心底总觉得,我是喜欢你的,不能让别人得到我。我害怕碰了别的女人,我就再也不配喜欢你、不配想你、爱你了……对不起,王嫂……我……喜欢你……很喜欢……很爱……我觉得好累,好想睡,行军两天两夜没睡了……现在能再次抱着你入睡……我觉得……没有遗憾了。”他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15174090
“什么叫再次抱着我入睡?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的迷/药是怎么解的?五弟,五弟,你不能睡!你醒醒!你醒醒啊!听到没有?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苏媚儿急吼,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地压在自己的上半身,下半身粘腻得象泡在泥浆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永远……永远……忘不了我……我……。”凤厉行的俊脸贴在她的脖颈下——精美的锁骨处,听着她的心跳,将最后的一个吻永远地定格在他最迷恋的锁骨上面。
天还未亮时,凤厉靖(准确地说此刻是莫梓龙)听到有人汇报耸山那边有喊杀声,即刻知道有人来支援了,便带着大队人马从里面杀了出去,准备与支援的人会合。
快到会合处,天也已亮了,忽然听到火炮的声响,凤厉靖第一个反应就先从后面把放雷子的人干掉。支援的那些人也与他一样的想法,两队人马都轻而易举地将柴宏建余留下来守火炮的人杀了。
凤厉靖认出了带头冲锋陷阵的刑御风。
“你怎么没留在城里?本太子还指望你们去救媚儿呢!”
“救大当家?”刑御风感到奇怪,后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凤厉秣找来的那个假冒女子吗?弟兄们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想过去救人的,没想到却是个假冒的。身材很像,相貌有五分相似吧!太子难道连自己的王妃都认错?真的是这样?!哈哈哈……告诉你吧!这次大当家是跟我们一起来的,正在后头呢!”
“媚儿她没事?她在后头?”凤厉靖被这一惊喜的消息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都快要疑为幻听了。
“快去后头看看琪琪!”莫梓龙提醒,也同样掩不住那股喜悦。
凤厉靖兴匆匆地策马朝后头奔去,只见后头被火炮雷子炸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满眼都是伤员和忙碌抢救的人。
“你们大当家呢?”扫了一遍全场,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便问一个受伤的黑衣人。
黑衣人指着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奔去的小坡道:“好象在那边。”
凤厉靖还没到,就看到那些奔过去的人正捂着嘴,一脸惊世骇俗的表情。他一出现,有些人认出他是太子凤厉靖,便自动地闪开两边。凤厉靖狐疑地朝他们刚才看的地方看去,也不由自主地被眼前惊悚的情景震住了:只见一个被雷子炸开的土坑边上,一个身穿黑色将士铠甲的男人背对着他,面朝下扑在地上,下半身已被炸的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和肠子散了出来,落在地上,混在周围的泥土中。
直到那半截身子底下传来声音,凤厉靖才从眼前惊悚的情景回过神来,捕捉到是媚儿在喊:“五弟……五弟……。”嗓音有些呜咽,又有些凄婉。
五弟?!因角度的原因,苏媚儿的小脸被上面压着的人戴的盔帽遮住了,所以凤厉靖刚才一时还没注意到半截身子底下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他正在找的苏媚儿。他惊诧地跳下马大步走上前,边走边喊:“媚儿……媚儿……。”
“厉靖,我……在这。”苏媚儿的泪水落了下来,在布满泥土灰尘的脸上洗出一道白痕。
凤厉靖走到坑边,蹲下身子欲想将趴在媚儿身上的半截死尸搬开,却发现死者双手紧紧地抱着底下的媚儿。他暗自咬牙,捉住死者的手臂,运力使劲一扯,可以清楚地听到死者手臂骨节断裂的脆响。
“媚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把死者挪开,他将一身泥土和血迹的媚儿抱入怀里关心地问。
“厉靖,五弟他……他死了。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媚儿将脸藏进他厚实的胸膛,在那股熟悉的气息里,寻求一种精神上的支撑。她知道,凤厉行是为她而死的,她利用他的感情,让他带兵来救自己的夫君突围,最后还为了救自己把命丧。他——不过是因为一份良性的畸恋,就这样死了。着着充残被。
苏媚儿觉得很内疚,很内疚。为她死的人有很多,但令她感觉内疚的却只有两个,一个是小玉,另一个就是现在的凤厉行。
“我会命人好好厚葬他的。等攻下京城,把他葬在父皇、母后的旁边。”凤厉靖望着凤厉行的手仍然僵硬地保持着拥抱的那个动作,左手已被他折断,下半身子已血肉模糊,余下的也不多了,不由感到恻然。
苏媚儿想转过头去看凤厉行,凤厉靖把她的后脑勺固住不让她朝那边看:“别看了,我抱你回帐内。”
“不!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攻到京城下。”苏媚儿被打横抱起,在上马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朝凤厉行那里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忘了那个爱恋她到BT地步的男子了。
如他说的那样,爱她到心力交瘁、撕心裂肺、支离破碎!不是感情上的,而是柔体上的,到死都无法完整的躯体。
☆、201 垂死挣扎
苏媚儿让凤厉靖把自己放下来,说:〃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带兵继续突围吧,我让人送我到军帐内,随后跟着后面的士兵走。〃
凤厉靖知道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之时,突围讲究的是争分夺秒,往往一点时间的延误都有可能造成胜败的关键。他温柔地望着一身狼狈的女人,举起袖子拭去她脸上的灰尘泥土,看到了那些被泪水洗刷过的干净皮肤,柔声道:“以后不准再为别的男人哭泣了。看你神情也累了,那你就先回军营吧,晚点我再来看你。”说完,移开拭她嘴唇的大拇指,用自己的薄唇代替,给了久别重逢的女人一个炎热的亲吻。
“快走吧!别等对方有了更好的防备才来突围,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白白牺牲在你们兄弟之间的皇权之争了。”苏媚儿道。
“好的!为夫马上带人继续突围。媚儿,等我回来。”凤厉靖翻身上马然后头也不回地号令全部兵将趁胜追击。
苏媚儿望着下半身湿透了的血迹,闻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出奇地没有呕吐,迎着寒风,慢慢地体会那些血迹逐渐变冷硬地挂在身上的感觉。五弟,我终究还是欠你了。
“大当家,软轿已弄好了。快上来吧!”袖灵带着两个抬轿的汉子走到她的旁边,轻声道。
“袖灵,看到这些尸体,你害怕吗?”苏媚儿边坐上软轿,边问。
“嗯,是有点。还吐了,把黄胆水都吐干净了。但看多几具尸体,就觉得麻木,现在没什么了。”没想到才十四岁的袖灵小小年纪就挺有胆色的,相处了几天,她跟着苏媚儿已比较熟了,褪去了不少女孩子的羞怯,只见她骑上一匹马,跟在软轿的旁边一起朝凤厉靖的营地走去。
坐在轿子上面,苏媚儿最后一次朝小坡上看去,已有一些人在处理他的尸体了,视线被遮挡住,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可刚才的惊鸿一瞥已足以让她深刻一辈子了。
回到营地,袖灵小小年纪,却聪明伶俐得很,马上叫人烧好洗澡水倒入澡桶,也不知道从哪还弄来了很多梅花花瓣洒在水上面,苏媚儿整个人泡上去,神经立即轻缓了下来。把整个人弄爽利了,袖灵找来了一套军服和狐裘:“大当家,这里没有女子的服装,只好拿了套太子的军服暂时先穿了。等寨子里的人将衣服送过来,再换上合身的吧。”
“嗯,无妨。现在我觉得好累,想好好睡一觉。除了太子的事,别的事都不用叫醒我。”凤厉靖的军装又宽又长,就算是高挑的苏媚儿也撑不起他的衣服。但她很喜欢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让她感到心安。看着地上那套血衣,苏媚儿让袖灵淋上煤油把它烧了。
倒在凤厉靖的行军床上。苏媚儿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浮起的是凤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