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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回倒不阻拦了?”
“为什么要拦着,这是好事儿啊!我爹门下一堆贫寒学子,日后就指着她活了。她要出话本,总得有故事蓝本吧,没蓝本她做个什么话本。正好,我爹门下会写会画的人海了去了,做师妹的别的不行,给他们找个财主还是可以的。”程帛尧说完就很无耻地开始给李崇安讲版权保护,讲稿税,讲出版制度。她为什么熟悉这个呢,因为她曾经帮她师父做过棋谱出版的活儿,本着求真求解打破砂锅的本性,她着实研究了一番——纯粹是下棋的间隙找点儿活干。
懂了,谁得罪了这丫头,日后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是替别人挣的。李崇安抚小程七段狗头笑而不语,心中暗下决心,得罪谁也别得罪这时不时就要摇尾巴装可爱小狗的火红狐狸:“我去给陛下写书信,你待着吧,给陛下的信我得认真写。”
“武师兄,最近分红没少拿吧,瞧师兄红光满面冒油的模样就知道。我记得师兄家有个姑娘,好好给我师侄女多攒点嫁妆。”彩霞坊的盈利和见风就涨没什么区别,现在几位师兄见了她,笑脸慈祥得活像见着了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那是,多谢师妹了。”自古穷文富武,武师兄这几个能出来给程帛尧做侍从,说明家境不怎么好。如今得了程帛尧的照顾,心里自然多了几分感激。
抱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程帛尧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总不能让师兄们风里来雨里去为我吃苦受累还斗室清贫,那样我可过意不去。对了,师兄,苏氏武馆像你们这样家境寻常的弟子还多不多,如果多的话,我也给他们寻个挣钱的来路。”
武师在大明朝,要么参军,要么为贵人家看家护院,功夫好的自然身价高,可像他们这样功夫没高到名声响当当地步的,一般都拿不到多少:“师妹请说。”
“种菜养猪吧!”
……
武师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严肃不已地拒绝这个玩笑:“师妹,别胡闹。”
“我是说真的。”这个时代都是散养猪,就是京城,也不定天天能逮着杀的,富贵人家当然不愁,杀整头一家上下就给消化掉了。云涯道院这个破乡下,连猪肉都经常买不着,每十天才有一次集,如果集上买不着肉,基本上就吃不上肉。
而且乡下人家养猪,都是三两头,别以为人家随便就舍得卖给你。
于是程帛尧跟武师兄分析了好一通,结果武师兄就被她给忽悠住了,觉得这养猪还真是个来钱的活。脏是脏点,累是累点,可练武之人这点苦都不能吃,干脆回家养老去。所以当李崇安写好封上火漆的呈御览信札过来时,他看到的就是程帛尧在跟武师兄谈“如何规模化养猪”——感谢她在现代的亲爹,农业局畜牧兽医办公室滴主任一枚。
她不懂细节,但耳濡目染,不免知道一些。不管养什么,防疫最重要,所以先去找个好兽医,然后向着养殖大业进发吧,师兄!武师兄倒是被她忽悠走了,人家打算回去就招集师兄弟上山逮野猪去,因为程帛尧说了野猪和家猪那啥的种更好吃,而且家猪不算独一份。
“你就瞎折腾吧,你不就是想吃肉,让人在山下养几头猪牛羊就可以了,做什么要折腾你这些师兄。”李崇安觉得自己得看着她,火红狐狸姑娘最近主意越来越让人匪夷所思。
“习武之人,精力旺盛,要不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都要无事生非,不如给他们找点活干,武师兄说的。”程帛尧现在就开始掉口水了,在家里时,红烧肉她吃都不吃,现在想起红烧肉,她馋得都想掉眼泪了。
两个多月后,设色雕版画话本上市,一时间引来热捧,倒让前段时间彩霞坊那“贡品”的红火劲都遮去一些。不过董丰不需要这红火劲,只要货出得红火就行,要那么多人天天蹲门口看热闹做什么。他的那位金主说了,和气生财,闷声不坑搂银子才是好本事。
随着新鲜话本的出现,涌现出了一笔出色的话本创作人,因为市场混乱不规范,朝廷开始出台相关规定,首先是规定题材不能有伤风化之类的,慢慢的出现版权保护,版税及追究盗版的条款。然后,版权局就出现了,哪位文士被坑了,版权局负责打官司收罚金,哪里出现盗版了,版权局负责打官司收罚金,哪个死不要脸的写出什么有伤风化的来……版权局负责收缴(珍藏)收罚金。
一大批画春宫的画手被请去喝茶,最后人家跑到版权局前静坐,据传闻,老程赫然在列!
老程说了,虽然**是有伤风画,但他尊重人家画春宫的权利。而且没版权局前,春宫是可以出版的,虽然要偷偷摸摸卖。但是,堵不如疏,不少名家还画过春宫呢,所以说**也是艺术,艺术就不应该被扼杀。
“陛下,臣家幼女尧尧曾说,淫者见淫,道者见道,书被禁了,淫者依旧,道者依旧,关禁书何事。真个要禁,该禁的也不是书,而是人心。”
而且……陛下,您以后要亲自教导殿下们如何行人伦大道么?
所以,春宫是有存在必要的,陛下!
陛下表示,朕其实也爱看个小h书研究研究潮流趋势什么的,该死的都是那版权局的老酸儒们。一时间,君臣二人惺惺相惜,就差搅基了!
程帛尧接到武师兄从老程那诈到的谍报后,觉得自己真的有罪。
卷一 屠龙手 第二十六章 宿命是逃不脱的!
第二十六章宿命是逃不脱的!
李崇安从京城跟到云涯道院,他深刻地体会到,一旦出了京城,一旦她手上有人可支使,一旦她没了华玉夫人约束,她简直就是鱼归大海、鸟返山林,那叫一个肆意无拘束。
“师妹啊,好好学卦,别再折腾了。”当李崇安看到武师兄把版权局那“春宫绘本出版补充条款”时,他差点掉一地眼珠子,因为那居然是旨意啊旨意,现在李崇安总算知道什么样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如果程帛尧这小丫头也算红颜的话。
“师兄,你要救我……”
“怎,怎么了?”被拽住了袖子的李崇安脸色又柔和下来,可是一看那挤眉弄眼的模样,他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又被坑了呀,少年无语惟有泪千行。
程帛尧最近确实太欢脱了点,于是小程妈发来书信催她回去接受教育:“娘写了信让我回去,说要教训我。”
做为一个吃过见过的主,程帛尧眼里大部分春宫文都只能算四级片,连点都不带露的,偶尔能见着个小屁屁就大不了了。而且更多的,人家画的是世情,而不是专门为画春宫去的,至少这一类她就觉得不应该禁。至于尺度比较大的,咳,可以拿来研究研究以备后用嘛!
瞧瞧,说不愿意结婚的人,都开始准备研究人伦大道了。
“你活该!”李崇安终于产生耐药性了。
只不过一路回京时,李崇安到底没忍住安抚了在马车上装死的某无节操女棋手一句:“放心,总归是你娘,不会苛责你。若真有什么,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于是,立刻马上,李崇安就看到装死的人瞬间在他眼皮子底下复活,挤着一张难看死了的笑脸说:“师兄,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如果不是小李同学修养比较好,这会就得骂脏话了,他就知道,不能对这丫头产生丝毫同情,因为她最拿手的就是顺杆往上爬,哪怕杆再细她也能爬到顶。小李同学深知,除非自己离这丫头远远的,否则很难于不被坑,因为……他是自己送上去,心甘情愿被坑的呀,虽然被坑完心里气不平,可有下一回他还得送上去。
亲妈死得早,秦王是个糙爷们,秦王世子是个真汉子,这俩人都没想过要教导李崇安关于情爱方面的事。毕竟,那俩位也是无师自通的嘛,谁能想到李崇安这么聪明天成的孩子,居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虽然还是俩孩子,可对于古代女孩子十一二岁订亲,十四五岁出嫁来说,此刻正当时。
李崇安可怜还可怜在,小程七段连**都研究上了,也知道什么是情爱,可她偏偏不懂这个,也没这个念想。再及,她觉得自己很苍老,虽然偶尔一念闪过,觉得李崇安要被她毒倒,可是她怎么看李崇安都是相可乖可招人喜欢的天才少年。
在李崇安面前,她有身为围棋界前辈的感觉好不好。
俩一高智商天才,一满肚子乱七八糟玩艺儿的火红狐狸,偏偏在小情小爱上,一个耍无知,一个玩呆萌,相当可耻啊!
“师兄,我到了,明儿见。”如果我需要替死鬼的话,也可能早点去找您老人家。程帛尧说完跳下马车,对李崇安挥挥手,见李崇安脸色还是灰??鞯兀?醯米约嚎赡馨讶似鄹旱锰?伊耍?谑橇夹姆11值厮担骸笆π郑?绲慊丶遥?煤眯菹3?一怪缸攀π痔嫖艺堆亍!?p》 “师妹再见。”此刻,李崇安胸中涌起一种宿命感——被奴役的宿命。他现在特想跑个十万八千里再也不跟她处一块了,可是一低头看程帛尧,他又心想这是宿命啊宿命,宿命是逃不脱的!
送走李崇安后,程帛尧才迈步进门,一只脚才落地,就被小程妈外挂全开的气场给震住了:“娘,我回来了,您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很想很想娘呢。有时候,晚上想亲,想得我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娘,我的亲亲好娘亲……”
小程妈神色清淡,任由程帛尧怎么耍娇卖乖都不为所动,别以为她平时吃这套就老给她来这套,早有防备了:“我倒是一点没想你,就是你干的那些混帐事,没一件不让我生气而已。”
糟了,看来真的很生气!
可是为什么,就为**那事不应该生这么大气才对,那是为……糟了,看来是她让武师兄做情报人员的事被发现了:“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生着我的气呀。何必呢,为了我做的那些破事儿,不值当您把自己气坏了。”
“你还知道你做的那些是破事儿啊,行啊,看来云涯道院这几个月没白待。”小程妈冷笑不止,她确实就是为自己几个师侄的事生气,倒不是别的,也不是觉得事做不得。而是,你程帛尧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不会跟家长说吗,偏要自己瞎胡闹,还把不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儿了。
“娘,我错了,我向您认罪。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程门立雪、负荆请罪,直到您原谅我为止。”幸好不是**的事,要是**的事,估计就不是这么教她了,而是让她抄十万遍女四书,看来不用让李崇安来帮她扛雷了。
“行啊,你立一个我看看,雪倒没有,雨还是有的。”
“咳……我着了风寒的。”
“正好,反正淋雨也会染风寒,等你立完,再找大夫也不迟。”
可怜的小程七段就这么被扔在雨里了,还是程松溪见机,赶紧上前来通风报信,不过程松溪也趁机狠狠教育了她一通。说了家庭的重要性,说了家长的可依赖性,还说了兄长的可共同做坏事性,总之一句话:“下次有这样的事,放着我来。”
“只是你为什么非盯着杨玉绫,而且,你好像早知道她会做这些事似的,你处处拦着她膈应着她,到底为什么?”
这个问题果断赖到云涯道院身上,程帛尧小手一掐说:“推卦推出来的呀,封象上说姐姐是我的贵人,只要跟着姐姐做什么事都能顺风顺水。不过,姐姐做这些事却不行,因为会给姐姐惹来性命之祸的。”
程松溪信她就有鬼了,云涯道院再神奇,一刚去几个月的小丫头能算出什么来。不过,程松溪到想到了云涯道院其他人身上,倒真有算卦算得很神的,比如很有名的何易山、张世永等人:“随你吧,只是你一个字都不跟家里说,娘很伤心,快去好好撒撒娇,娘不会怪你的。”
歹势啊!虽然她是很想让程家知道杨玉绫值得关注,可是一想到小程妈难得一次的爆走状态,她就觉得自己这是拿生命在折腾:“娘,别生我的气了,为了我的错误惩罚您自己,太划不来了。您要气不过,揍我一顿也是可以的,不过得打轻点,我皮薄肉嫩。”
“还皮薄馅大呢!你这丫头心思够弯弯绕的啊,你是不是算好了,你武师兄他们实在遮不住了就会来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直接跟我说玉绫会做这些事,我不会信你。你是不是认为,你这是在维护程国公府,你长能耐了啊,居然都能维护阖府上下了。”小程妈主要还是因为女儿太小,虽然眼下没出错,可要是总不说,她这么小年纪总会有顾不上的地方,迟早要出差错。
“不是,娘,主要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