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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正起身一步一步向门口走来。
全身的血液凝固，但是下一秒凌辰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第四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六章 绝望的人
转眼一瞬间瑾渊便抱着凌辰落到了屋顶上，高高在上看着下面的人。
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转身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离忧也站在旁边，正一脸肃冷地看着下面的人。
心不由平静下来，身后的暖意传来，还有手心的暖意，低头是离忧的手。转头看着下面的人，凌辰已经没有任何恐惧。
“他是谁？”轮廓有些熟悉，但却不是凌辰认识的，特别是那双看起来嗜血的瞳孔。
“一个被诅咒的生命。”离忧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一丝叹息。
“你们到底是谁？见到我的人都得死！”下面的人脸上突然浮起一抹邪笑，浑身散发出一抹黑意。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凌辰看到那人的发丝突然全部浮动了起来，背后开始散发出诡异的红光，特别是那双瞳孔。
“本来还可怜你的遭遇，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堕落，今天就让你肮脏的心灵好好得到洗礼吧。”旁边的离忧脸色一沉，手轻轻抬起，升起一团白光。
凌辰只看到一团白光和黑光碰撞，然后就看到两道光蓦然朝天上升起，擦亮了整个天边。一声惨叫，凌辰便看到那黑衣人的嘴边滑出一道血丝，一脸的不可置信。
整个府邸的人都被刚才的响动吵醒，所有人包括苍暮都来到了这个小院子，然后便看到了独自站在院中央的人，还有站在屋顶的凌辰等人。
苍暮看到院中的人时脸色不由一愣，随后眼色一暗，让管家把所有人都退下，然后剩下他们几个人。奇怪的是那黑衣人在见到苍暮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苍暮转身离开，然后那人也跟着走出了院子。凌辰依然靠在瑾渊的身上，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眼前，仿佛在做一场梦。
“他到底是什么人？”似乎和苍暮有着很大的关系，而刚才凌辰还发现那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很熟悉。
瑾渊已经放开凌辰，而且离开了屋顶落在了府外的一块空地上。借着月光凌辰看到眼前两人脸上都是欲言又止，这让凌辰心里更加疑惑。
“他到底是谁？”
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特别是看到两人的表情。
离忧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瑾渊看着凌辰，似乎也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他曾经跟在你身边，名字也是你亲自起的。”
全身的记忆瞬间回来，脑袋里有那么一霎的空白，心却被莫名地狠狠锤了一拳。脑海中记起那名总是在角落中无言默默守候的男子，还有他眼里难得闪过的一丝暖意。
如果可以凌辰宁愿自己没问，至少那样可以告诉自己他们都在远方幸福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刚才没有看错，明显看到了那人眼里闪过的一丝绝望，那种想挣脱却挣脱不了的无望。
“为什么会这样？”
“两年前他帮助苍暮前去深山里，然后听说是中了毒，回来不久就性情大变，白天还是正常人，到了晚上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样子。”离忧的声音很轻，但也足够让凌辰的心里一沉。
“苍暮觉得愧疚，就把他留在府中，其实这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晚上的秘密，但是他们很多都是穷人，自己死了之后家人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对于黑暝为什么会在这里凌辰已经没有再去问，心里一阵绞痛，春来秋去究竟是谁在宿命里安排，无法想象那人每天都只能活在血腥中，当他清醒过来是何种的痛苦。
如若可以用死来解脱，那未必不是种幸运，只是当你连死都不行的时候，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悲哀。
没有言语，凌辰转身便往回走，手一把被拉住，回头便看到两人的脸。
“我要回去，你们知道的，不要阻止我。”默默开口，感觉到手中的放松，凌辰便转身一把跑进去。
先走到井边，舀起水洗干净脸，露出原来的面容。回头看着身后还跟着的两人，淡淡开口：“这就是我原来的容貌。”
离忧和瑾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凌辰的眼神有些痴，突然间两人有股感叹，幸好他们都找到了，没有错过。
对视了一眼，两人上前牵起凌辰的手，一起穿过层层的拱门。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手心传来的暖意让人知道那是真实的。
越往里走，凌辰心里的不安就越大，终于停到了一坐看似荒废的院子前面。推开门，便发现里面只点着几盏蜡烛，苍暮站在房间里，而旁边的床上伏着一个人。
心蓦然被揪紧，满头的黑发此时已经变白，三千银丝颓然地垂落在地上，还沾湿了地上的点点红晕。
口张开了又闭上，但是脑海中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依然无法相信当年的人是眼前的垂死样子。倒是旁边的苍暮在见到凌辰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身痴痴地看着离忧。
床上的人慢慢抬头，眼前已经变回了凌辰熟悉的容貌，当黑暝看到眼前的凌辰时，瞳孔猛地缩小，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黑暝大哥。”终于叫出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黑暝慢慢坐起来，却没有再向凌辰靠近，只是微微一笑：“以前知道你突然消失，现在可以见到已经是很好，不过你不属于这里，我们今天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吧。过后，你当作不认识我，我也会忘记有你这个人。”
当是辞别，即使没有挑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凌辰的手微微颤抖，一时居然找不到言语。
“当时他遇到的是炼玉，炼玉本来想借他的身体重生，却不想反而被反噬，只是却害了他。”瑾渊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屋里的人听清。
炼玉，这个久违的名字，看着黑暝，凌辰这时只想承受这种痛苦的是他，说起来这和他有着各种牵连，原来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在这里只会给他们带来不幸。
如果，如果他没有来这里，那么风珏就不会死，那么黑暝或者还是那名暗卫，即使没有感情却也能安然到老，瑾渊也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有办法吗？”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不出，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希望是渺茫。
话音刚落，凌辰便看到黑暝的嘴唇边有一抹黑血，心一急便想上前扶住他欲倒的身子，却不想被轻轻避开了。
“小辰，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出去休息吧，我没事。”微微转头，没有看凌辰，黑暝轻声开口。
“小辰，我们先离开吧。”离忧上前牵起凌辰的手，眼睛却是看着瑾渊。
察觉到周围异常的空气，凌辰的心里萌发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连忙抬头看着瑾渊想要验证。
瑾渊的眼里闪过一抹对不起，示意让离忧带凌辰离开。心里一阵恐惧，连忙转头看着眼前的黑暝，却发现至此他都没有转头看自己。
头脑没法思考，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离忧拉出了院子，猛地抬头，便看到里面那熟悉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空气中有绝望和死亡的气息，那眼神，无论是爱恋，是解脱，还是留恋，却一直印在凌辰的脑海中。
慢慢抬头，不期然看到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曾经有人说过天上的星星就是每个人的灵魂，会在天上永远守候自己想守候的人，日日夜夜。
“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身后传来瑾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惜。
“我知道，只是心里还是会伤心。”
或者从那昏天暗日的黑夜开始，他便日夜盼望着解脱，只是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的事实，那无法抑制的情殇。
“这是他最后说要给你的。”
瑾渊递过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几个字，隐约凌辰看到了那四个字：“生日快乐。”瞬间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无声地流。
曾经记得那天独自一人的夜晚，凌辰曾对一个人说过生辰的时候人们会说什么话，只是那人一直沉默寡言从来没有说过，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得，只是刻了出来。
原来已经过了凌晨，今天似乎是他的生日了呢，第一份生日礼物，没想到却带着一丝绝望。
第四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七章 反常
已经没有了在苍暮府中继续留下去的必要，第二天一早告诉管事然后跟后院的人告别就离开了这府邸。
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再看看那个方向，一丝哀伤慢慢升起，抬手捂着绞痛的胸口，现在看这府邸似乎带着一丝伤意。
一瞬间凌辰似乎领悟，曾经的两人就不曾会有交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所以即使是朋友也只有错过的宿命，徒留这一地的伤感。
在离开碧国皇城的那一瞬间，凌辰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看到了沈炀和碧离，只是那两人的眼神里露出来的留恋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一阵唏嘘，看着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的仇恨，那一切都已经随着这风飞散，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叹息。
这个世上，我们总要经历这种离愁，而他们的曾经只是给自己一个成长而已，让那些多愁善感的岁月变得难忘，由脆弱走向坚强。
“小辰，接下来你想要去哪里？”耳边传来瑾渊的声音，瞬时拉回了凌辰的思绪。
慢慢回头看着身边的两人，一如当年初见，微微一笑，即使曾经多么痛苦，但是至少现在最重要的人还在身边，这已经很好。
“我想回去看一看洛大哥。”那个永远温和的男子，他想回去即使不想见也要知道他过得很好。
“那我们陪你一起。”离忧柔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脸上的笑也让人心中一暖。
凌辰微微垂眸，低声道：“离忧大哥你不是落尘宫宫主么？这样会耽搁了你的事，况且我一个人也可以。”
还是不由想起离忧和苍暮牵手的那一瞬间，心中的妒忌感就不由作祟。
“小辰，你要相信我，那天你看到的只是我的替身。落尘宫只是灵隐族在碧国的一个象征，平时我一直没有出现，只是那天被弄烦了便让魅主代替去了。然后他回来就说好像见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
离忧停了下来，紧紧看着凌辰，然后一把抱着他，在耳边微微叹了口气：“还好，晚上我去了，不然我们就此错过，恐怕再也不能相见。”
鼻尖有些酸，静静由着离忧抱着，那个时候凌辰还不知道离忧口中的永远不能相见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才知道如果那天没有遇到那两人又将是千年的孤寂。
碧国到中元王朝的路途本来就是四国中最远的，而凌辰又是一边玩一边走，所以速度就更加慢，不过凌辰也不急，直到进入中元境内反而有些退缩。
来到异世，这个国家是他最熟悉的，所有的爱恨离愁都在这里上演，只是不知道回到这曾经的地方会有些如何的惆怅。
他们现在的地方是边境的一个小城，小城不大但是却很繁荣，这些年几国都和平相处，贸易也跟着火热起来。
凌辰三人一进城门就接受了街上众人的注目礼，当然目光都是对着凌辰身边的两人。转头看了看身边两人出色的容貌，不由捂了捂额头，怎么就忘记了易容呢！
虽然说两人都不惧怕这些目光，但是一路上未免会遇到各种麻烦，人长得漂亮有时候也是一种罪孽。
“小辰，走了半天，你也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吧。”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此时两人的眼里只有身边的人。
三人挑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大的客栈便走了进去，然后在里面众人痴傻的目光中凌辰等人坐在了最角落但是靠窗的位置。
凌辰等人刚坐下来，店里面便涌进来无数的人，一瞬间便把空空的酒楼坐满，所有人都是是不是抬头看着瑾渊和离忧，甚至还有人为了他们旁边的位置打了起来。
憋闷了一肚子气，凌辰终于忍不住起身一把狠狠地关上开着的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目光。这些人未免也太无聊了吧，连窗户边都站满了人。
在凌辰快要杀死人的眼光下，他们点的菜终于上来，不过凌辰想抬头骂对面两个罪魁祸首，但是却骂不出来，因为他们始终没有理会旁边的人，只一心地看着自己。
菜一上来，两人便忙着在凌辰的碗里夹菜，瞬间碗里便堆成了小山。但是两人似乎还乐意不绝，没有理会凌辰脸上的黑线。
“再夹我的碗都装不下了。”终于忍不住闷闷开口，虽然这些菜看起来不错，但是周围那些人的目光让他食难下咽。
似乎感觉到了凌辰的不适，瑾渊和离忧都慢慢抬头，眼神冰冷，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霎时众人便觉得后背一寒，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度。
两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