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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谦这几日着实过的不顺,他前段时间,因为经过何媗一场胡闹,与傅尚书是结了怨,尚有些彷徨失措。谁料傅尚书却被几个御史联名以傅夫人那事儿的名头给告了,接着就有几个素日与何安谦没往来的去举荐他。六皇子就有意弃了傅尚书,把何安谦捧上尚书位置。
原何安谦起初尚在犹疑,待举荐他的人多了,何安谦却也动了心思。寻了几个面上与他交好的人也递了折子来举荐自己。接着何安谦踌躇满志的等着大展宏图,哪成想却是便宜了梅家。便是连原本的礼部侍郎,也是被降了罪的傅尚书给占了。何安谦白忙了一场,连原本的侍郎位置都失了,还窝在原位。
何安谦因着这些事,这些日子活着跌宕起伏的。正待他心情黯然的时候,就有碰上度世的案子爆了出来。便把他原来心灰意冷的心就悬了起来,待度世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何媗听了度世被抓的事,先是没觉出什么后,后来便觉出些许的不对劲儿。何媗心想,褚时序查了这么久,总不会是要为民做主,伸张正义的。便是波及到了裕郡王妃,对于褚时序花这么大力气,只得了那么点好处,也算是亏了。
本来何媗告之褚时序这件事,也是表她的投靠之心。何媗原以为,褚时序会利用这件事来威胁度世,去逼着度世为他做事。可到如今,褚时序做的事却是与何媗想的大不相同。
待何媗化了男装出去了街上,着人细细的打听了来。听着今世度世之案与前世似有不同。因前世这事只是被何媗偶尔听见的,不过是当作一则奇闻,细枝末节也未记得清楚。等何媗寻思了一会儿,才发现前世在正觉寺查出的那笔银子怎得没了?后来略一反应,还能有哪个?定是被褚时序先行盗去了。
前世何媗尚不觉得,只今世何媗略想想,却也疑惑,度世能有这么多银子,不定是哪个在他那里藏的。怕是那些人不会疑到旁的人身上,只会先问度世是否把银子藏了。如今度世已死,便是有些猜到度世死的蹊跷的,也先是会想到是郡王妃等人名声受累的,怕度世说出更多的话,下的手。若不知道内情,哪里会有人想到度世手里还有一大笔银子。
想到这一层,何媗才觉得这样方是褚时序做的事。只褚时序得了这笔银子,还会要那自己这边的财力支持么?何媗这才吓了自己一场,以为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稍后,何媗却也反应过来,那正觉寺藏的银子便是多一些,如何又比的了顾家留下这些家产,褚时序往后用银子的地方且多着,正觉寺藏的银子不过急一时之用,哪里及顾家的长久。便不说银子,就说那水路旱路运送货物的渠道,哪家能比的了顾家留下的。
将来若乱起来,这运送物资的渠道,哪儿是银钱能比的。
何媗自己坐于马车上,将整个何家当做那可买卖的货物寻思了一遍。觉得自己都能看出了这么许多顾家的用处,褚时序如何看不出来?
何媗就也安下了心,暗暗想着,自己重生以来做的这些事,比起褚时序的步步谋划相差甚远。许多事自认为是有些把握,但事后想想却是处处纰漏,步步后患。褚时序活到如今,该是他谋算的好,自己能活到如今,却是运气的成分多。
何媗合了合眼,且有些恨起自己那被褚时序衬托出来的鲁莽和愚笨。
此时,何媗与刚重生而来的心境又是一变。
少了一些急躁的狠厉,多了些心思沉下去,去细致谋算。
正待此时,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何媗于车上就听那马夫喝道:“哪家不知死活的小子,往这上面撞个什么。”
“且先看看人撞伤了没……”何媗撩起帘子说道。
待看了那拦住了马车的人,何媗却也笑了,问道:“傅公子拦了我的马车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藏了个姝妹妹。”
傅博听得何媗提得何姝的名字,眼中浮出了一些水光,只用手背擦去了。只搓的两眼通红,配着俊秀的脸蛋,倒也惹人怜。
何媗心想,这傅博若是送去做小倌儿,也算还有些用处。且比做个无用的官家公子强多了。
于是何媗只看了这美景一会儿,便笑道:“傅公子若无事,那我便要走了。”
“我,我有事要说。”
傅博连忙说道:“我愿娶你,求你,求你,去求求父亲。把我母亲接回府吧。”
说着,傅博似乎很痛苦的皱了皱眉。
自何媗大闹傅家的第二日,何老夫人便让人去傅家退了亲。何媗心想,难不成这傅家小公子以为自己去大闹傅府,是为了他不想娶自己?
何媗干笑了两声,于她而言,许能猜到褚时序、何安谦、傅尚书的一些想法。但着实是看不大准这个小公子就究竟在想个什么。
那傅博许是最近受了许多委屈,便讲他父亲如何对他冷漠,他父亲的哪个姨娘有了孕相,府中人如何变了嘴脸,他如何从府中跑了出来。
一一的哭着说给何媗听。
何媗只听了头疼,然后笑道:“这是傅家的家务事,这些于我有何关系?”
傅博抬了头,眼中带了怒气:“你当真心冷,你还要我怎样?”
何媗见与傅博说不通话,便拿起鞭子虚晃了一下。将那傅博吓得赶紧退开,让开了路。
何媗这才回到车里,说了声:“走,不必理他。”
何家的马车便撇开傅博,向前驶去。
傅博与马车后面大失风范的追了一会儿,等实在追不上便放弃了。
车内,坐在何媗身边的春燕听了傅博这般喊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52逼她入局
何媗待渐渐不到那傅博的呼喊声;才对了春燕说道:“正巧这日出来,何庆可是回来了?我们去看一看他。”
春燕笑道:“何庆他被铺上外派出去采买货物;还没回来呢。”
“外派?”
何媗皱了眉说道:“是惹人顾忌了吧,他毕竟是打着我们名号进去的。免不得有人要防着他。”
春燕笑了说:“他们那些人防的了何庆;却不能每个都防了。他们哪儿知道新招的那些小伙计;有哪个是我们的人。”
过了一会儿,春燕收了笑,低声说道:“姑娘,二夫人挪用的银子越来越多了。”
何媗亦低声说道:“可曾在外面贷了银子?”
春燕摇了摇头。
何媗合了眼睛说道:“若她不敢;那只得逼一逼她了。你且记着些,依然找人撺掇了徐妈妈那儿媳妇。让她借着徐妈妈去唆摆了二夫人,再让二夫人多拿些银子。待亏空的银子多了;就让孙来旺家的带着些婆子去哭着要月钱去。”
“上有老夫人看着,旁边有锦鹃虎视眈眈,不怕她不急着入局。待她向外面贷了银子,我就再给她送去一份子大财去。”
何媗闭着眼笑了说。
随后,春燕笑了说道:“姑娘,过会儿可要去许府?今天是许老爷的生辰。”
何媗睁了眼笑着说:“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记不得这么多事,差点儿就将这桩大事给误了。咱们先去一品斋寻块好砚台,听旭儿说,许叔喜欢这个。”
春燕说道:“许老爷出身武将,没想到竟爱这个文人好的东西。”
“我初听旭儿说也觉得奇怪,没想到许叔竟是个文武双修的全才。旭儿若能自他身上学得几分,却也够了往后用了。”何媗笑道。
随后,春燕便笑着让那车夫去了一品斋。
因何媗对于砚台之物不大有研究,到了一品斋后,何媗只皱着眉未说话一方方砚台看了。待看到最后,何媗虽没看出个什么,却也装作内行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原以为在一品斋能寻到一个可心的,却只有些俗物。”
说完,何媗便摇了摇头,打算走出门去。
那一品斋的老板看何媗身着锦服,腰上了带了块质地不错的玉佩,便认为何媗是个不缺钱的。就连忙拦住了何媗,说道:“小公子,且慢走。这好东西自然不会放在外面,我这儿还存着一方好砚。”
说罢,那老板就拿出了一块砚台,说是极好。
何媗看哪一大块石头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摸着光滑细腻,分量较沉,雕饰的较为精致。
正待何媗要说话,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愣头小子,抢了何媗手上的砚台,说道:“果然是好砚。”
那小子一抢,何媗倒是无妨,只吓得那一品斋的老板惊呼了一声:“小心啊。”
“老板,多少钱,你卖给了我吧。”那愣头小子笑着说。
老板只将砚台夺了回去,黑着脸说:“不卖,是那位小公子先看中的,怎能先给了你?”
愣头小子就一跺脚,走到何媗面前,趾高气扬的说道:“诶,这个砚台你别要了,给本公……公子了吧。”
何媗看那小子年纪大约十岁左右,长的面若桃花,十分娇俏。笑时,嘴角带着一对儿小梨涡。而耳上还留着耳洞,该是从哪家化了男装跑出来的小姑娘。
于是,何媗就退了一步,笑道:“若是小公子喜欢,就让给小公子了。”
那穿了男装的小姑娘一愣,上下看了何媗一眼,笑嘻嘻的说道:“你也还算识抬举。”
一品斋的老板许是看不大上那个小姑娘,只懒懒的说道:“一百五十两,短一两银子都不卖。”
小姑娘便对跟着她身后那四五个人说:“快拿银子出来。”
随即,便有个粗壮的婆子拿了一张银子交给老板。
那小姑娘便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的马车旁边,捧了那砚台献宝,说道:“小舅舅,看我给你寻来的好物件。”
何媗也不由得看过去一眼,待看到自马车中走出的那个人,却是一愣。
怎是褚时序?
褚时序却也看到了何媗,弯了弯嘴角。
何媗也回了一笑,心想,那个小姑娘既然称呼褚时序为小舅舅,那也该是富贵家里出来的。只是并没听说褚家有什么女儿,那与褚时序该不是个多近的血亲。忠义王与汝阳王家族亲众多,便是女儿,嫁入王公贵族家的也有许多,便是入了皇宫的,却也有两三个。
若是寻常女儿,未必能得褚时序相陪,那就该是皇亲。
忠义王听说倒是有个孙女儿进了皇宫,现封为慧嫔,只生了个公主。倒也算是褚时序的小外甥女儿。难不成就是这位?
那小姑娘后头看何媗正看着她,随手把身上带着一块金疙瘩丢向了何媗。但她年小体弱,并未扔中了何媗,只堪堪落入了屋内。随后,那小姑娘笑着说道:“那,看你这么识趣儿,赏你的。”
褚时序撇了那小姑娘一眼,又看向了何媗。
何媗身边的春燕,也是换了一身男仆装扮。此时,春燕已被那小姑娘无礼的行为,气的脸上微微涨红。何媗未看那小姑娘,只看了眼褚时序。而后先前走了两步,捡起那金疙瘩一看,是块金球,上面精致的雕着些花鸟鱼虫之类的东西。动之,内里会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铃铛的响动一样。
何媗捡了那物,便放入怀中,笑着回道:“谢姑娘赏。”
那小姑娘听了,就笑嘻嘻的坐回了马车。
褚时序只将何媗当做男儿一般,拱手行了一礼,也回到马车。
春燕待那一群人走了,才咬着牙说道:“好个张狂的小姑娘,竟这般的折辱人。”
“哪里有人用金子折辱人的?只弯一下腰,就捡了块金子,这是哪里能寻来的好事,你又气什么?”何媗笑道。
老板却也笑了,说道:“小公子说的正是,这世上哪里有人不需折腰的?”
而老板却也于此看出了何媗并未先前装的那般,是个清雅公子,且是个俗气的不行的。就笑着为她选了几块端正大气,价格适中的,拿给何媗看。
何媗对这些物件儿如同是个瞎子一样,只寻摸了一会儿,才看中一个还大约还不错的砚台。就有个圆脸小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家公子特命小的送来一样礼物,给姑娘。”
何媗虽那圆脸小子略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从哪里见过。
那圆脸小子没听到何媗答话,却也笑的一脸恭敬的打开了手上的礼物盒子。
还是一方砚台。
何媗先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个究竟。
可那一品斋的老板只瞄了一眼,就惊呼道:“好一方端砚。”
说完,那一品斋的老板,便情不自禁的的伸手欲摸。
那圆脸小子笑着避开了。
“你家公子可是姓褚?”何媗避开了那旁人,低声问道。
那圆脸小子点了点头,何媗这才点头让春燕收下。
待那圆脸小子走后,何媗便看了眼那且有些魂不守舍的老板,随后让春燕把这砚台交给那老板。老板立即砚台拿在手里,仔细赏看。
“当真是顶好砚?”何媗问道。
老板点头说道:“是好砚,却也不是顶好的。”
何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