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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谦笑道:“如何不能,这是燕王应下的,还已定好了王侯公子。”
何安谦胡乱扯了谎,而后看着犹豫的吴氏,也掉了几滴眼泪,说道:“姝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如何不心疼。只那燕王老贼把姝儿强占了去,这事如何挽回的了?不若好好的为姝儿的将来打算了才是真的。往日你不与我说,不过是怕了我难过。且我有什么主意,不过是哭上一场,最后不过是白白的毁了身子。且你也知道了姝儿如今如何怨恨你,终究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太过无能。”
“她如今还有什么将来?正如姝儿所说,若是她许给了傅家,就不会出这么多事端了。”
吴氏愣了一会儿,捂着脸哭道。
“这都是何媗那丫头惹下的事。”
何安谦走了过去,把吴氏拦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只得暂时忍下了这事,你再想法子带了姝儿出来。我且也要安抚一下姝儿,且让她熬过了这一段……”
话未说完,屋子的门窗突然全部打开,吴氏与何安谦抱在一起看了那光亮处,因着惊吓过度,一时未想着分开。
何老夫人与李氏就站在门外,看着何安谦与吴氏。
待何安谦反应过来,也不知何老夫人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只先连忙跪了下来,说道:“母亲,弟妹把你约到了这处,欲勾引于你……”
而后,何安谦跪行到了何老夫人身边,指着吴氏说道:“儿子未料到弟妹竟然如此……”
吴氏则被彻底吓呆了,看着何老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似乎也听不大懂何安谦在说了什么,只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82何老夫人
李氏在一旁;拿了帕子捂住嘴哭道:“三夫人你怎能如此?”
说完;李氏又转头看了眼起的浑身发抖的何老夫人一眼;哭道:“老夫人;想必那三姑娘的之事,也是三夫人骗了老爷。三姑娘怎会是老爷之女;难不成十几年前……”
待说完;李氏便泣不成声。
何老夫人早在门外听了;只李氏劝了她;才一时未冲了进来;这时低头看着何安谦。何老夫人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何安谦脸上,颤声骂道:“逆子;竟做下这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安谦再欲辩;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话,只抿了嘴,斜了吴氏一眼。想了一会儿,便哭道:“这全是当年吴氏勾引了儿子,而后便用这丑事要挟儿子……”
吴氏此时也醒过神来,指着何安谦哭了骂道:“你胡说,当年明明是你强迫了我。借了那王氏的名儿,把我约到鸳鸯阁中,把我给……”
“若不是如此,我怎能与你一起……”说到此处吴氏便说不下去,俯在地上哭道。
“若是我做了恶事,你当初合该以死保住清白,才是贞节烈女?又何苦生下了你我的女儿?并屡次以何姝之名威胁于我,逼我与你想见?分明是你来诱我。”何安谦厉声回道。
而后何安谦又哭着对何老夫人说道:“儿子为保住了何府的名声,一时受她所制,母亲不要被那淫妇所骗啊。”
吴氏被何安谦说中伤心处,只得咬着嘴唇,流泪说道:“我是当日就该死了的,何苦挨到这日受这些侮辱。”
“若不是有了姝儿……”吴氏颤声说道。
“姝儿怎么了?”何安庸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问道。
他一进门看何老夫人气的不成样子,吴氏与李氏哭成一团,何安谦也流着眼泪,跪在何老夫人面前。何安庸心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再匆匆给何老夫人拜过一礼,去向那吴氏问话。
而吴氏见这见不得的人被人撞破,哪里还有脸面在何安庸面前说话,就只咬着嘴唇垂头不言。
李氏见无人答何安庸的话,她既掺和进这事里,自要将这事办成了,闹得越大越好。否则留着何安谦一口气儿在,将来少不得要与她为难。李氏便哭道:“三姑娘已被燕王霸去,而三姑娘,说原是老爷的骨肉……”
何安庸身为庶出,平时旁人皆唤了他为“三老爷”。若有人提到了“二老爷”或“老爷”,也是单指了何安谦。便是何安谦先已查明并非嫡出,但却未改了这唤发。
此时,何安庸听得这话,就知李氏说得的是何姝乃何安谦的骨肉。
何安庸许久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问吴氏:“你说,何姝是谁的女儿?”
吴氏看了何安庸一眼,又抖着嘴唇看了何安谦一眼,哭着回道:“我也不知,但,但终归是何家的骨肉。”
“贱人!”
何安庸抬手就挥了吴氏一巴掌,然后涨红了脸骂道:“往日里,你对我诸多冷淡。我只当你嫌弃我没用,原来是为了他来守贞。”
说完,何安庸又回手打了吴氏一巴掌。
吴氏捂着红肿的脸,慌忙哭道:“没有,我没有。是我本来就不爱那男女之事……”
待喊完,吴氏才发觉她说了怎么羞人的话,竟将房中之事于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吴氏就连忙又闭了嘴,不再多言。
只默默的咬着嘴唇哭泣。
何安庸见状,怒火更胜,就又踹了吴氏几脚,扑向了何安谦。
何安谦如今名分虽还是嫡子,但何安庸早已知道他不过是个丫头生的。当初何安庸的娘还算得上一个良妾,总比一个丫头强些。于何安庸心里早对何安谦没了往日的畏惧,且他身体又比何安谦强壮,几拳就把何安谦打得嘴角出血。
何安谦高呼了几声:“拦住他,快拦住他。”
柯顺听后,只跪在一旁不动。旁的人见在何安谦身边第一得脸的柯顺都未上前,都疑心其中还有些缘故在,也没个人上前拦了何安庸。
那何安庸凭着一时意气打了何安谦几下,本也打算打了几拳就会有人把他拉开。只此时就是何安谦高呼几声,也没个人上千。何安庸一时也怕了把何安谦打死,他摊上条人命。但何安谦欺他至此,若就此自己放手,未免有失颜面。
何安庸略一犹豫,虽面上还有狰狞的愤怒表情,下手却有分寸了许多。
只何安谦的身体实在太弱,便是何安庸下手已没用了多少力气,他也挨不住几下。没过一会儿,就被何安庸打得趴倒在了地上。
何老夫人看着打在一起的何安谦与何安庸,看着几乎哭昏过去的吴氏与李氏。
想着半疯半傻的何媛,跟陷在燕王府里的何姝。
还有这先头死去的王氏、锦鹃、何培隽、何培懈。
“这哪里还有个家的样子……”
何老夫人捂着胸口,身形一晃,几欲倒了下来。
白术连忙扶住了何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得顾着些身体。”
何老夫人合了合眼睛,落下泪了。心想,许这早就不是个家了。
这时,一人发出了惊呼:“快看那天边。”
何府有几个人就抬头看了天上,就见那南边的天空被火光映的发红。
那何府的南边,不就是……
“是燕王没了,临走前烧了燕王府。”
也不知是谁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使得原本倒在地上的何安谦费劲力气的站了起来。何安谦踉踉跄跄的爬到门口,看着那天边的火光,睁大了眼睛。
当真是燕王府的方向。
吴氏也哆嗦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说道:“姝儿,姝儿……”
“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烧了。”
何安谦急切地要往了外面走。
“不许走……”
何老夫人说道:“你们犯下这么大的过错,还想去了哪里?”
何安谦瞪着外面,仿佛那烧得不是燕王府,而是他的荣华富贵。此时的何安谦只觉得万虫噬心一样,比方才被何安庸打时,要痛上万倍。若是燕王府都没了,那他还能依仗着什么?
这时,有几个婆子大着胆子上前阻拦,何安谦拼劲力气,大吼一声:“哪个敢拦我?”
喊完之后,何安谦脑子一空,只觉得万念俱灰。
而后,何安谦红着双眼看向何老夫人问道:“你个老妇,当初害我娘亲,如今还害得我这般。若你早将何府交给了我,怎会有这么多是非?”
“现如今旁人都说你大度,竟能在已有亲子的情形下,还领了一个庶子,并当做亲子一样。但终究如何,你心中不清楚么?我娘是如何死的?还不是被你害死的?你来审我?那谁又来审你?”何安谦大声喊道。
之后,何安谦也不再理旁得人,只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向那漫天火光处走去。
何老夫人瞪大眼睛,觉得血气上涌,直强忍着没把口中的那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已。
何安谦那双满是愤恨不平的眼睛,当真是和他的生母一样。
那日何安谦的生母也是这样质问着自己,说,若不是自己,她早就是夫人了。老爷那样宠爱她,若这次她生的是男儿,她迟早会占了整个何府。
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生气,失手推了她一下。她跌倒了却依旧笑着,说着自己上当了。然后她就哭喊说肚子疼,起初她还是虚张声势,直到她的□真的流出了血,她才真的慌了起来。
何老夫人想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那些丫头婆子乱成一团,都忙着扶着何老夫人回到屋去。
李氏也随着去照料了何老夫人。
对于何安谦,旁人自然不太敢去强硬的阻拦,但吴氏却被几个婆子按住了。
吴氏哭着求道:“让我出去,让我去看看姝儿,看她好不好……”
如今,在这里惟一能做得一点主的就只有何安庸。
何安庸看着哭满脸泪水的吴氏,就是现在这样的尴尬不堪的场景,她也是美的。何安庸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若莲,以及她愿嫁给自己时,自己也愿与她好好过日子的,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何安庸无法说出把吴氏送去府衙,让她游街坐木马的话。
最后,何安庸也只皱眉看着爬过来求着自己的吴氏,说道:“把她先关起来吧。”
何老夫人也不知道混混沉沉的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有何媗坐在她的床边。
何媗模模糊糊的说了些话,而后似乎问了她好了没有。
何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何媗落下泪来。现在想来,也只何媗与何培旭与她贴心了。
何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向何媗抱怨了何安谦之事。这样的丑事,何老夫人竟然只能说给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商量,如何能把这件事掩了下来。便是传了出去,对何媗的名声也有妨害,毕竟这是何府里的事。
何媗起初很惊讶,而后皱了眉,似乎很为难。
然后,何媗又说了什么,何老夫人也听不大懂,似乎是要何老夫人分家,要把何安谦剔除何家。从此之后,何安谦绝于何家宗族,吴氏应被沉池。
何老夫人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对何媗说了当日自己对何安谦生母做下的事。说自己若不是当初做下错事,害了何安谦的生母,让她难产而死,何安谦许不会变成这样。
且再容他这一次。
何媗说了什么?她好像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若不是他母亲死了,他也换不得嫡出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生出那些痴心妄想……”
而后,何媗带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自称是之前何培旭的车夫,一个是以前何府管事儿刘勇的儿子。
他们竟然说那日何配旭被贼人所掳,所伤,是何安谦做下的。
怎么可能?
何老夫人摇了摇头,她不信。何安谦是她带大的,虽然他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不会做下这样的恶事啊。
那两人被带走了。
何媗看着她,露出了十分愤恨失望的眼神。只虽然被何媗用着怨恨的眼神盯着,何老夫人却觉得何媗似乎非常难过。
何老夫人想伸出手再拉着何媗的手说一会儿话,但何媗却皱着眉又退远了一些。
何老夫人觉得胸口疼的厉害,想叫了何媗的名字,却终究无法喊出口。
而何媗也不再说话,不再说要分家,不再说把何安谦逐出何家,也不再要何老夫人去定了何安谦的罪。何媗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何老夫人,也未喊了旁人,就一个人直直的看着她。
之后,有个小丫头过来,对何媗耳边说了句话。
何媗突然笑了,似乎还如往常一样。何媗自一个叫白露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杯茶,由着她亲自端给何老夫人,让何老夫人服下。何老夫人这时想用她那双苍老干枯的手再去握住何媗的手,想让她别怨,想说家和万事兴。但又被何媗避开了。
这时何安谦自门外喊着,他知错了,不要分家,要一直留在府里孝敬的话。然后还有丫头婆子阻拦了何安谦的说话声,她们说何老夫人不愿见何安谦。
何老夫人又糊涂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家了。只这时何老夫人胸口疼的越发厉害,一口血堵在她的喉头,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得又看了何媗慢慢得退后,既无法喊了何安谦进来,也无法喊着留住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