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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博琰笑道:“不是台北乱,而是有人在后面捣乱。”
“有人在后面捣乱?”方糖抓了抓自己的寸头,很不明白自己队长说的话。
乔博琰浅笑不语。他目前也是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却也没有搞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在幕后操纵之人到底是不是现在所流传的四海帮,还是另有其人,他暂时没有想清楚。
“牛魔王呢?”乔博琰看向方糖问道。牛魔王是乔博琰另一位属下的代号,特种兵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
牛魔王姓刘,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牛魔王为代号。而方糖的外号最简单,就是方糖。谁让他的名字本来就是一种副食品的名称?
乔博琰也有属于自己的代号,叫天神。这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他父亲曾经使用过的代号,也是他纪念父亲的一种方式。
“牛魔王出去买吃的了。”方糖回答。
乔博琰想了想道:“最近台北局势不明,对我们的任务来说会有一定的阻碍,出门的时候小心一些。”
“是,队长。”方糖道。
乔博琰再次把视线投向街面,此刻已经有人来清理。想到今晚要与国华党的代表人会面,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最好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
四海帮的总部同样也在台北,此刻在这栋别墅里,杨光彪正坐在首位上,眯着双眼,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的那道疤痕在光线下格外明显,也显得格外狰狞。
“龙头,现在外面都在传是咱们四海帮在后面下阴招,想要陷害天道盟,让天道盟和竹联帮掐起来,您看……”
冯真的海啸堂是四海帮众堂口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堂口,所以在杨光彪面前,他的地位其实有些微妙。此刻,他偷偷打量杨光彪的表情,想要从中揣摩出一些想法,可惜,他最终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天道盟自编自演的一场戏?”杨光彪慢悠悠的道。这样的事,还不值得他心急上火。
被问到的冯真沉默,他不知道,自然不会乱说。
杨光彪也不在乎冯真是否回话,自己说完之后,又想了片刻,才肯定的道:“应该就是天道盟那狗东西,想要联合竹联帮来对付我!”
“那……为什么不是竹联帮呢?”冯真不解的问道。
杨光彪嗤笑,露出因为嚼槟榔而发红的牙齿:“竹联帮这个时候自顾不暇,哪里会有精神在后面使阴招。看来天道盟是不服气上次的闹市区械斗被我们阴了一次,所以想要报复。”
冯真沉默,在他看来杨光彪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在台湾黑道,众所周知司徒剑南病入膏盲,每日只知昏睡,把整个帮派交给老鹰那个反骨仔来打理。
那个家伙此刻趁机洗刷竹联帮内部,完全掌控整个帮派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去暗算其他两个大帮派?从上次派司徒凤带队争抢地下拳场的配额,就知道他想要除掉司徒家的想法了。
说不定,就如龙头分析的那样。这就是天道盟自己搞出来的事,想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四海帮的头上。
“龙头,那要不要澄清一下?”冯真问道。
杨光彪冷笑:“澄清什么?我害怕一个区区的竹联帮?老子就在这里等着,看看这两只蚂蚱怎么蹦跶到老子面前。”
“可是,咱们不能就这样沉默啊!”冯真担心的道。
杨光彪信心十足的道:“放心,让他们来,如今没有司徒剑南的竹联帮就是一个软柿子,有没有胆量上天道盟的船一起来对付我四海帮都还未定。就算是他敢,我也能把他多出来的胆给挖了。”
话已至此,冯真觉得自己多说无意。
自从四海帮取代竹联帮成为三合会联盟的常任主席之后,帮主杨光彪的性格就越发的骄傲起来。而这些年又无人敢捋其胡须,这让这种骄傲慢慢的变为了自大和自负。
此刻,虽然他觉得有必要向外澄清一下,至少让四海帮的名声不被损害。但是,杨光彪都不在乎这些,他也无从相劝。
竹联帮内,一边调养身子一边指挥竹联帮众按照安云兮计划行事的司徒剑南,看完手中的情报之后,冷笑连连。
鱼儿终于上钩,第一步总算完成。
按照第二步的计划,那就是竹联帮在愤怒之下,邀来强援助阵。也就是出云社合理踏足台湾黑道的时刻。
只是,在这第二步实现之前,还需要做出一些铺垫。
“帮我联系天道盟的罗贵,我有要事相商。”司徒剑南手中拿着一早就被安云兮圈画出来的地图,对手下吩咐。
示弱,不停的示弱,要让外面的人知道竹联帮如今内外皆忧,就连刚刚病情有些缓和的老龙头都无法安心休养,要参与到帮派中的事,代龙头老鹰更是时刻威胁着竹联帮内部的稳定。
这是安云兮临走前,对司徒剑南的最后叮嘱。竹联帮此刻被打压得越惨,她出云社站在台前的合理性就越高。毕竟,在东南亚的黑道峰会上,竹联帮和出云社的关系算是走得比较近的,在受到打压之际无奈请求外援也是人之常情。
一旦出云社拥有合理理由驻入台湾,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能按照安云兮的设想实现。此刻,在一切未到临界点时,她的任务还是乖乖留在校园里读书上课。
谁能猜到,在此刻风雨飘摇的台北市,风雨之中,有一道纤细的人影躲在立中正的校园里指点江山呢?
接下来的两天,台北市越发的混乱起来,市民们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打谁,谁在报复谁,总之三个盘踞台湾最大的帮派开始混战,引发了地下更多小帮派也跟着一起乱打。
台湾警备厅的老大几乎已经焦头烂额,即使坐在空调房里,也是大汗淋漓。
如今可还是民阵党执政的时候啊,出现如此的混乱,虽说在选举上能够帮上些忙,可是要负责任,受到国华党抨击的却是他们。
原想借助四海帮引发的小混乱制造国华党向上台的民心不稳,可是这种把戏一旦过了线,就是一把双刃剑了。如今,很显然,这线已经超过太多。
……
这两天台北的地下形势越发混乱,乔博琰也没有再给自己打过电话。安云兮自然也是乐得清闲。若是她变成云少的时候,乔博琰突然找来,她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呢。
经过几天的连场好戏,天道盟和四海帮之间的间隙越深,竹联帮就好像是一个被两个帮派夹在中间保守欺负的小孩,在外人看来,这三方争斗中,他最为吃亏。
终于,竹联帮的司徒剑南忍无可忍,在吐出几口鲜血之后,对外传出要请出云社前来助阵。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台湾的地下势力震惊一片。震惊过后,却都抱着不同的心思。有些是对竹联帮的做法表示理解,毕竟被欺负成这样,在不请外援还击,那就是等死的行为。有些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等着看竹联帮来一招驱狼吞虎,赶走了眼前的危机,却送不走请来的大神。
总之,包括四海帮和天道盟都认为竹联帮请出云社来相助是司徒剑南病糊涂了所走的一招臭棋。之后,又传出出云社接受了竹联帮的请求,社长云少亲自来台坐镇,而且一来就杀鸡儆猴的处死了竹联帮的代龙头老鹰。
这让很多不知道其中内情的人,更加觉得竹联帮此举是引狼入室,最终竹联帮会被出云社取而代之,与四海帮和天道盟成为新一代的台湾三大势力。
“出云社,云少?”乔博琰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边,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离开了餐厅。
前几日,他已经和国华党的人见过面,并且确定了合作关系。接下来,他就是要履行合作内容,除了提供资金给国华党的参选人准备大选举之用,就是要和队友保护国华党的参选人员还有暗中除掉民阵党安排的恐怖袭击。
政治,永远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在群众看不到的地方都是丑陋肮脏的。
牛魔王被乔博琰安排到了暗处,负责处理一些突发的恐怖事件,方糖则以保镖身份留在了那位国华党的参选者身边进行保护。他作为统筹和协调,以备不时之需。
选举的日期越发接近,两党派之间的斗争也越发激烈起来。而台湾地下势力的涌动也让乔博琰关注,等他从报纸上再一次看到报道中所发布出来的昨日因为黑社会私斗造成的人员伤亡时,联系到这几日的情报,自然而然的就把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老对手,云少身上。
“加拿大一别,许久未见。想不到能够在台北相遇。”乔博琰望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好看的桃花眼已经眯了起来。
几乎同一时刻,在大马槟城,洪莲也悄悄的退出父亲的书房外。她并不是存心偷听,她原先只是来为父亲送一杯参茶,却无意中听到了父亲的电话内容。
父亲在电话里和其他人在商讨的事是她所关注的对象,云少,那个离开大马之后,就像是天上的云雾一样消失不见的男人。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出现在了台北,这让洪莲心中有一种冲动,她要去台北,去找阿云。
……
前戏做足,云少自然要登场。
这一天是司徒剑南约见天道盟老大罗贵的日子,除了正式把云少介绍出来之外,就是要进一步商讨如何对付四海帮。
依然带着第一次带去竹联帮的那两位鬼刺成员去竹联帮,这一次,安云兮没有神出鬼没,而是手持拜帖,从大门而入。
之后,又与依然病弱体虚的司徒剑南一起前往与天道盟相约的地点,一家老茶楼,龙凤茶楼。
在茶楼里谈判,曾经在安云兮的观念里,这是电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而如今,自己却亲身体验。
茶楼的布置和电视里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今天为了不受到影响和防止消息走漏,发出邀请的竹联帮已经把整个茶楼都给包了下来。
包房里,司徒剑南和安云兮坐在,司徒凤站在父亲的身后,凤目中的视线不时扫过正在与父亲侃侃而谈的云少。
“这个点了,罗贵还没到,看来是想杀杀我们的威风。”司徒剑南再一次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语气略有不满的道。
安云兮淡然一笑:“怕是杀的是在下的威风,司徒龙头不过是被在下连累而已。”
司徒剑南爽朗大笑,笑罢之后,他道:“此时此刻,还分什么你我?”
两人谈笑之间,带着耳麦的司徒凤突然一怔,附身对两人道:“爸爸,云少。罗贵已经到了,只带了蚊山还有几个天道盟的人来。”
司徒剑南脸上的笑容收敛,看向安云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天道盟做事一向低调的风格,可是每次聚会他至少都会带上十几二十人。今天却只带了几人?”
“他不是还带了头号打手兼势力最强的堂主蚊山么?”安云兮笑道。
司徒剑南摇头:“这不一样,这蚊山一向和罗贵都是形影不离的。”说着,他沉思了几秒,犹豫的道:“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司徒剑南的话让司徒凤眉头一皱,而安云兮只是一愣之后,就笑道:“不会。”
“云少为何如此肯定?”司徒剑南好奇的道。就连司徒凤也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安云兮一笑,自然不能说这方圆十里的动态都被她的异能监控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传到她的脑海里。所以,她只是淡笑之后回答:“若罗贵不是蠢人就不会在此刻动手,最起码要等到竹联帮和四海帮都得筋疲力尽之后,再说。”
“此话有理。”司徒剑南点点头。
“哈哈哈哈——”豪迈的招牌式笑声传来,罗贵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包房门口。
罗贵,安云兮曾经在大马见过,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个寸草不生的光头。在灯光之下,都会发出反光。
“司徒龙头,云社长。罗某来晚了,失礼失礼。”罗贵一进门就对二人抱拳笑道。
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蚊山,蚊山的年纪也不算大,眼睛很大,但其他五官却挤在了一起,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听说,他有个忌讳,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触犯之人几乎都死的很惨。
“罗当家的,哪里话。时间刚刚好。”司徒剑南一改之前的不满,同样带着笑颜起身抱拳招呼。
安云兮自然也不会坐在原地端架子,同样站起来,对罗贵抱拳道:“罗老大,槟城一别,近日可好?”
罗贵回礼道:“有劳云社长挂念,在下一向不错。就是最近日子过得热闹了些。”
这是调侃,还是暗示,又或是挖苦?
安云兮笑得自然:“台北进来发生的事,在下也略有耳闻。本不想介入,怎奈云某与司徒龙头在槟城一见如故,实在不忍心,竹联帮经此劫难,所以才只身赴台,只为助司徒龙头一臂之力,不曾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