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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雪渐渐小了下去,离山脚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她停下脚步想歇一歇,恰在此时,风中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很远,清脆婉转中并无缠绵萎靡,却是飘扬着高昂炽烈的霸气,细听之下,却又能感觉到其中萦绕着的无限遐思,丝丝缕缕和着淡淡梅花的冷香,悠然飘扬,绵延回响在空旷的山谷之间。
绮罗精通音律,她自然听出吹笛之人必是有着极为高超的技巧,那笛音中所散发出来的浓浓暖意,几乎令她感觉这漫山遍野的积雪即将消融。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好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奏出如此摄人心魄的笛声。
正文 皎若明月
这还是绮罗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满帝都的无双王爷,虽然之前曾见过两次,但却是隔着屏风,他也许能看到她,她却根本就看不清他。
春日暖阳如火,染红了天边层层云霞。
清俊高贵的男子信步走来,日光透过银杏树茂盛的枝桠洒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宛如为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灿烂的晨衣。
只见斑驳的晨光下,那白衣的公子身姿颀长,美玉一般的面容上,长眉如墨画,发鬓若刀裁,凤眸微挑,流泉似的乌发散在身后,一身白衣,蹁跹若高天上的行云,皎洁如天山顶的雪莲。
果真是一身风华,绝世无双!真正无愧于帝都百姓对他的夸赞。
绮罗看着他,一时竟是有些失神,她真是没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种不但容貌绝世,气质更是皎若明月的男子,只不过是看他一眼,她竟是感觉到丹田内有一股热气猛地冲上脸蛋,脸颊上似被火焚过,热得烫手,心脏也在胸腔里“嘭嘭”狂跳起来。
直到秦惊鸿已然走到她面前,负着手,微凝凤眸,居高临下睇着她,当她直直撞进他隐含着疲倦与风霜,此刻面对她的凝视,已是蕴了薄怒与冷意的凤眸里,绮罗方才蓦然惊觉,刚刚她竟然在他面前失态了!
绮罗不由咬紧了唇瓣,在心中唾弃自己,她竟然也如帝都城内那些怀春少女一样,为他容貌所惑,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这一次,怕不是又要给他留下更加不好的印象了!
不过,有了这场婚姻,他对她的印象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心里,一定认为她就是个贪图富贵,借机要挟的无耻女子!
想到这,绮罗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过一般,有一丝丝尖锐的疼痛。
但随即,她又在心中暗自哂笑,确实啊,她站在拥有如此风华的男子身边,真正是玷污了他!
绮罗连忙退后一步,迅速平复了呼吸,敛目福身行礼,恭敬道:“妾身拜见王爷!”
“免礼!”秦惊鸿淡声道,语气疏远而冷漠。
他转身走到上首位坐下,抬手按住眉心,半晌不发一语,绮罗也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昨日本王偶有急事,不得不离开帝都。”秦惊鸿忽然开口说道,他抬眸,亦定定凝视着一身素淡,相貌平凡到极点的女子,那双若墨色晕染过的瞳眸里,此刻,冷极,不带一丝感情。
绮罗闻言却是一愣,她讶然蹙了黛眉,疑惑看向秦惊鸿,好半晌,方才明白过来,他刚刚竟是在向她解释他昨日之所以未出席婚礼的原因?
“噢,王爷日理万机……”绮罗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向不善言辞的她竟是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难道要她说,王爷日理万机,所以婚礼理应找人代替?
绮罗不由有些尴尬,她抿了嘴唇,将眼神飘向别处。
秦惊鸿似乎也无意再说话,只是凝眸紧盯着绮罗,似是发现了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眼眸竟是一眨不眨,眸底瞬间划过探究和惊讶。
绮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愁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此时,却听秦惊鸿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王昨夜去了哪里?我的王妃?”
绮罗眉梢一挑,转眸迎上他含着嘲讽的目光,又迅速移开视线,努力忽视他语气中的讽刺,淡然恭谨道:“王爷的事,妾身不敢过问!”
“哦?不敢吗?”秦惊鸿挑眉笑道,“很好!”
话音刚落,还没等绮罗反应过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阵淡幽若三月梨花般的冷香飘然而过,她再抬眸,室内早已不见那有着一身高洁风华的男子。
只留一道清朗好听的嗓音袅袅回旋,“好好打扮一下,稍后随本王进宫!”
正文 君子如玉
进宫?
清雅的梨花淡香犹在鼻端萦绕,嗓音袅袅。
绮罗不由有些怔神,素手在身旁倏地握紧,但随即她便哂然一笑。
是了,如今她已然成为南川国最富盛名的睿王的正妃,自然是要在大婚过后随他一起入宫向皇帝、太后和皇后请安的。
不过,这次入宫,只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吧……
秦惊鸿刚离开,一直候在外间的若水和玲珑便走了进来,显然,她们也和绮罗所想一样,面上皆露出担忧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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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来到王府门前的时候,秦惊鸿的马车已等候多时。驾车的黑衣男子是他的随身侍卫,名唤华年。
绮罗见马车只有一辆,不由微微蹙了眉心,一想到要和秦惊鸿共乘马车,心底里便有些下意识地排斥。
因为宫中规矩森严,不准带宫外的侍女,于是绮罗只能一个人过去。
当她刚上马车,便瞧见秦惊鸿正斜倚在软榻上,以手撑额,他微闭着凤眸,姿态慵懒而随意,似乎是正在小憩。
他已换下那身染有风霜的白衣,如今着一身胸前绣有四爪金龙的深紫色锦袍,腰束黑色宽边玉带,佩龙形玉佩,原先流泉般散落的乌发也已束起,以一华贵的紫金冠箍住,露出那立体深刻的俊美面庞与五官。
不可否认,他的确很好看,长身玉立,气质高华,让人一眼看去便舍不得移开视线,但他却又自有一番男子的阳刚气息,绝不会让人错认为女子。
绮罗看着他,竟是又再次失神,以前她读诗经,曾读到这样一段:“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当时她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可是如今,当这样一位堪称完美的公子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说不惊艳那是假的。
难怪全帝都的女子都疯狂地迷恋他,绮罗想,如果她没有经历过过往那些苦痛的日子,而和那些女子一样,是长在深闺里的平凡女子,也许,她也会迷恋上他吧。
可是如今,刹那的惊艳过后,绮罗却是同情起秦惊鸿来,有着这样一副惊世骇俗的容貌,恐怕,并非幸事!
就如——她!
想到这,绮罗唇侧不由勾起一抹苦笑。
秦惊鸿连夜冒着风雪赶路,此时已是累极,不过他一向浅眠,所以在绮罗刚上马车时,他便已清醒过来。
原本他倒是想出言讥讽这个胆敢用荼苏花要挟他娶她的正妃,可是当他微微掀开眼帘,看到的却是眼前女子满含着同情与怜悯的目光,那一刻,秦惊鸿心中竟是一怔。
他突然想起方才在随然居所发现的异样,不由不动声色挑了挑剑眉。
同时,秦惊鸿也将绮罗细细打量了一番,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看她。
许是大婚过后头一次进宫,今日的她不再一身素淡的青裙,而是着一身樱色的衫裙,腰间束一条烟紫色绢带,绢带一头系成漂亮的结垂在裙边,正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摇曳着,她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在这一身樱色衫裙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红润细腻,宛如美玉泽光。
她今日也薄施了脂粉,乌墨般的长发梳成雅致的流云髻,以一圈小巧的珍珠发钗点缀,典雅而飘逸。
秦惊鸿不由斜斜挑了眉梢,没想到,只这么简单打扮一下,她看起来倒也清雅秀丽,并不似传言中那般无盐丑陋。
而且,当她直直凝视着他的时候,他竟是发现她的眉眼竟然是如此的好看,眉色青黛,眼若墨玉,眸光熠熠生辉。
而她只不过是看着他,他心底里竟是在刹那间划过一丝暖流,就像是有一脉细细的泉水缓缓流淌而过,润泽了他满心的疲惫。
绮罗一直盯着秦惊鸿好看的脸出神,她没想到他竟会突然睁开双眸,自己偷看被他发现,看着他唇侧挑起的若有若无的嘲讽,那一刻,她心头不由大窘,脸色通红,忙不迭想要移开视线。
可是她刚一动,不想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堪堪以两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转过头去,迎上他如同染了墨色一般深沉的眼眸。
就在绮罗迎上他瞳眸的那一刻,心头竟是倏然一震,咫尺之间,只见他一双凤眸掩映在浓浓眉睫之下,似是带了勾魂夺魄的力量,瞬间便将她的眸光包容吸纳,令她深深陷入,再也挣脱不得。
此刻,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里,隐隐浮现出她的身影,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
“你……王爷……”绮罗想问他想做什么,可是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那么有力,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分毫,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秦惊鸿捏着绮罗下巴,感受着指下细嫩滑腻的触感,心头也是一震,墨色染就的瞳眸深处,缓缓划过一道精光。
“王爷……可以放开妾身了么?”好半晌,绮罗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错!”秦惊鸿忽然说道。
“什么?”绮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这眉眼倒是长得不错!”秦惊鸿勾唇邪邪一笑,手指随即松开。
“多谢王爷夸赞!”绮罗摸着被他捏疼的下巴,眸中划过恼意,言语不觉有些不善。
而秦惊鸿却只是挑了挑眉,睇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之后,两人一路无话,直至到得皇城。
正文 跳进浴桶
“谁?!”那男子似乎是感觉到来者并不是他的婢女,一声喝问后,见无人应答,他立即转眸向这边看来。
他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是相当好听,但是其中森森的冷意却令绮罗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再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那男子嗓音愈发冷厉寒彻,更是隐隐有杀气呈现。
有那么一瞬,绮罗感觉背脊处似乎是有一道劲风袭来,但不知为何又在快要击到她后背时猛地消弭,如果不是她簪发的钗被风扫落在地,她几乎要以为方才背心一凉只是她的错觉。
不过,绮罗此时根本就无暇考虑那道劲风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突然消弭无踪,此时,她一颗正心七上八下乱窜着,生怕那杀手追了进来,到时候不但她自己逃不掉,反而会害了这户人家。
而她也自然是不敢回答男子的问话的。
先不说她如今可是顶着瑞王妃的名衔,若是被人知晓她大白天平白无故闯进一个陌生男子的浴房有多不合礼仪,更是丢尽了睿王府的颜面。
就是她自己,虽为医者,也已出嫁,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从来也没见过男人**,此时,她也只见了那男子裸着的模糊背影就已羞得受不了了,若是他真的站起身来——
想到这,绮罗眼底划过羞赧惊惶,若果真如此,她怕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彼时,绮罗脑子里乱七八糟转过许多念头,可她却不曾想到自己会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或许,她潜意识里认为在这样偏僻的角落里住着的,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从而根本就没起任何戒心。
此时,水声忽然响起,绮罗下意识偷眼看去,却见那男子似乎真的有站起身的倾向,惊惧之下,她浑身顿时一哆嗦,忙不迭闭上双眼,脸蛋臊得通红,呼呼往外直冒着热气。
她更是猛地转身面向门板,双手抓紧了门闩,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可是她刚睁眼往外一看,见那紧跟她而来的杀手已然进了这处院子,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是,这处空空如也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连方才端水出去的婢女也不见人影。
那杀手初始还小心翼翼,到最后,竟是旁若无人地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看起来。
眼看他就要搜到这间屋子里,绮罗的心顿时拎起,方才因为羞怒交加而红透的脸蛋霎时又褪尽了血色。
怎么办?她如今该怎么办?
绮罗咬紧了唇瓣,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或许,那并不是“灵光”,因为今天之后,每当她见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