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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闭市的时候,肖紫晨终于结束了采购,把今天带来的一万两银子花了个干干净净。今天的收获实在太好,她心情一佳,便赏了陪同的家丁每人一件小玉器,小桃的赏赐最好,她得的是一块雪里红的条形玉佩,是真正的前朝皇家之物,乐得那丫头一路又跳又笑,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办完采购,肖紫晨在年前的任务基本也算完成了,游园会的准备自有小桃处理,而年货及家里的布置则交给了老姜,肖紫晨反倒成了最闲的人。
不知不觉中,年三十这一天终于到了。今天天气不错,并没有下雪,一大清早的,游园会便开始了,家里人因为头几天就接到了通知,还知道今天的奖品价值不菲,早早的就赶来争先。肖紫晨也起了个大早,她就坐在卧房的窗边,煮了一壶好茶,慢慢的品着,看家里人在她院子里热闹的游戏,在她身边,坐着刚从妙手仙宗里接回来的小八弟肖遥,这孩子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总算有了一点起色,如今的他,虽然交流依然成障碍,却不是很排斥吵闹的环境了。
他坐在肖紫晨的对面,看着楼下的人们跑来跑去,又唱又跳,似乎也很兴奋,肖紫晨见他似乎很想一起玩的样子,就问他要不要去参加,后者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到了中午的时候,肖紫晨准备了两桌好菜,请兄弟姐妹在她这里吃了一顿,老太太也来了,对这新年的热闹气氛很是满意,还跟着孩子们一起去玩了会儿游戏,大家都很开心
下午酉时,天渐渐开始暗下来,大年夜的庆祝,终于开始了。一家人先到了老太太居住的秋枫院,来到院子深处的一个小祠堂外。进了祠堂中,第一样先射入眼帘的,就是正中壁上悬着的一幅画像,画里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华服,精神健硕,很安详的端坐在太师椅中,不用猜就可以知道这是肖老太爷的遗像。
在先人遗容之下,列着长可数丈的长案,长案边系着大红缎子的桌围,案上罗列着的,都是高到二三尺的古礼器。大到三四尺的东西,有的是竹子制的,有的是木制的,有的是铜制的,基本都是个长方形的匣子,两端安有兽头柄,下端有托子撑起,这些匣子中盛着的,都是老太爷身前的一件心爱之物,在他死后没有陪葬,而是与老太爷的画像一起,供奉在了祠堂中。
沿着供桌,还摆着一列乌铜钟爵之类,钟爵前面是三大排的各种贡品。祠堂旁边的强壁上,各挂了六幅字画。那字迹并不优美,每幅字画下的落款都是老油子的名讳,老头子生前敬重读书人,自己虽然识字不多,却也喜欢效仿文人,写写画画,祠堂中挂了他的墨宝,是保存先人手泽之意。
以肖老太太为首,肖紫晨居次,一干肖家子女统统都跪下了,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子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老太太老泪纵横,颤抖着道,“老头子,我来给你拜年了!”下面子女们齐声道,“爹爹,我来给您拜年了!”
言毕,除老太太不动之外,其余子女又磕了三个头。
肖家在老头子发迹之前,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农业家庭,没有家庭根基,也没有文化基础,六个响头,就算把祭奠仪式弄完了。接下来,是大家轮流给老太爷报告今年经历的时间,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把一年中最值得纪念的趣事告诉给老太爷听,今年虽然兄弟姐妹们全都遭了大难,这活动还是顺利的完成了,大家都暂时的忘却了不快,把自己上半年值得纪念的事说了一遍。肖紫晨也说了一件在女子会馆中遇到的趣事,大家听了,一起都笑。
拜完了老太爷,老太太把众人都叫到自己的宿楼,让他们在客厅里呆着,自己进了里屋,从中拿出了一只小箱子,打开之后,拿了十七个用红线串着的平安扣出来,一排整齐的摆在桌上,自己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望着下面的孩子,孙子们笑。
往年并没有这一项活动,七姐看着好奇,就问道,“娘,这是,分扣子呢?”
老太太笑道,“不错,正是分扣子呢。这十七个扣子,都是前朝皇室用过的东西,沾了皇家的贵气,都是很好的东西,来,你们一人挑一个吧。”
七姐哦了一声,上前一看,十七个扣子颜色各异,都很漂亮,便伸手拿了一个雪白雪白的,说道,“这个很干净,应该可以避邪吧,我要这个。”
由她起头,兄弟姐妹们都拿了一个,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纯白的暖玉,传说中,这种颜色的玉避邪的功效特别好,而他们的后代没他们倒霉,就拣着各自喜欢的颜色拿了。
往年都只有压碎钱拿的,今年还多了一份礼物,孩子们个个都很开心,大人也在旁边也很高兴。这些平安扣,其实都是肖紫晨当日买的,她觉得这些扣子寓意极好,扣子本身也很有价值,便都给了老太太,让她当做礼物给孩子们发了。此时见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喜悦,就觉得自己的计划达到了满意的效果,心里也很开心。
众人觉得现下的气氛太好,全都舍不得走,就在老太太屋里闲聊着家常。不多会儿,下人来报,说庆祝准备都做好了。之前因为要祭奠肖老太爷,大家都穿着深颜色的服装,怕喜气太重冲撞了祠堂。如今轮到自己庆祝了,当然要穿的喜庆些,便统统道了告辞,回家换衣服去了。肖紫晨也回了梦泽小苑,换了一件通红的狐皮大衣出来,裤子也换了红的,鞋子也是红的,除了头上的珠花有几只是白色的外,全身一片的红。
她换好了衣服,便到那前厅中去,参加年夜会。前厅如今一片喜色,淹没在扎彩松枝花球之间,到处点着的都是灯火,这个时候真算的上是万火齐明,而且颜色各异,交相辉映。厅外的供案前,有两只双龙抱柱的大烛台,高有四五尺,放在地上,上面点了饭碗粗的大红烛,那火焰烧起来足有四五寸长。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过年(四)
当中的供桌之上。陈设着许多的礼器,也有一些祭品,都是猪头羊头一类的大菜。肖家三代的男女老少,这时都来齐了。长子不在家,肖度便代替了肖风哥的位置,穿了一件长至脚踝的火红道袍,站在供桌的右角边上,对着身边一个挂在五尺高的桶架当中的铜钟,拿着锤子当……当……当……敲了三下。
这三声,就是新年的钟声了。待钟声回音尽去之后,肖老太太站在供案之下,手里拿着三根檀香,恭恭敬敬地向祖先敬了三鞠躬。礼毕,肖度又把那铜钟敲了三下,这次还不等那回音消去,只听得院子门口通的一声,一直冲天炮拔地而起,飞到天上爆开,轰的一声巨响。
由这一声起头,紧接着就是噼噼啪啪一声乱响,前厅里。前厅外,肖家大门外,所有的爆竹不知道有多少挂,全都一起点燃了,万颗齐鸣,把一家人瞬间都淹没了。
在爆竹声中,祭祀活动还在继续着,肖家的男女老少依照长幼之序,轮流向祖先进香行礼。依着江南的习俗,在前院的东西两条走廊下,各列着两只铜火盆,盆中的木炭被烧得通红通红,上面又添了一把青柏枝,很快也被点着了,烧得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不多会儿,满院都飘着青柏枝燃烧后散发出来的清香,把那爆竹爆炸后喷发出的呛人的火药味全都盖下去了。
此时,在这香气和爆竹声的双重喜味之中,年前的祭祀终于完了,众人心里都是一松,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过年的新鲜感与喜悦感。这时,肖度把敲钟的锤子一仍,最后一个象征性的上了一炷香,转头对依旧守在供桌前的小老太太大声道,:“母亲,轮到您了。儿孙们要给您拜年啦!”
一遍的家丁听他这么说,立刻把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太师椅跟蒲团都搬了过来,肖老太太见到这副儿孙满堂,喜气洋洋的情景,脸上流露出了非常欣慰的情态,她呵呵笑着,在肖度的搀扶下坐上了椅子,说道,“很好很好。”
儿孙们齐声都笑,大家涌上前来,就团团地把她围住了,一个个轮流给她磕头祝贺。肖紫晨是长妇,第一个就轮到她,这种规矩,是家家都有的,她早就知道,也早有心理准备了,这时就很自然的在老太太跟前跪了,稳稳的磕了三个头,笑道,“婆婆。儿媳祝您新年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老太太也对她点点头,连声道,“好好好好。”之后每过一人,说得贺词也都想差不大,老太太对每个人都是连连点头,脸上笑得乐开了花。大家行礼毕,于是一阵风地又来围上老太太,簇拥着她进了前厅。
那前厅平时大多做议事之用,轮到过年,就成了饭厅,此刻的前厅当中,摆了一张巨大的的圆桌,足够二十几个人围坐,在大桌的上面,还有一块可以转动的原形桌板,只比那大圆桌小了一尺的半径。
所有的菜肴都放在可以转动的桌板上,过一段时间就滑动一次,这样人人都能吃到桌上原本自己够不到的菜,而大家各自的酒水则摆在大圆桌上,又方便,又不会混淆。
今天肖家人大团圆,以各家为单位都是一团一团的围坐的,肖紫晨孤家寡人一个,就紧挨着肖老太太坐了。她入席之后,老太太拉住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今天大过年的,真是难为你了。”
肖紫晨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孤身一个,丝毫不以为意,事实上,这时候若是肖风哥坐在她身边,只怕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回握了老太太的手,柔柔的笑道,“婆婆,没有事的,我陪着你一起做,我们母女两个也很团圆。”
这话实在太识大体,老太太深以为然的重重点了几下头,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顿饭,吃的又热闹又开心,全要归功于老五肖松。
他是肖家子弟中唯一一个没有被庞龙的报复波及到的人,不仅没有一个铜板的损失,甚至还从老太太那里骗了五十万两银子过去,开站他的新事业,这两个月,他在徽州上下打点,对自己看重的工程已经是志在必得,唯一的缺憾就是资金还是短少了些,不过那也无所谓了。他的夫人已经答应他,看看娘家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弄个十几二十万两的资金来补充一下,若事能办成,那简直可称作完美。
肖松本来就是个很健谈的人,加之心情上佳,嘴巴一开就闭不上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把他在徽州遇到的趣事都讲了出来,一家人的思绪都随着他的讲述走,忽而唏嘘,忽而大笑。其乐融融,一顿饭的光景,很快就混过去了。
吃完年饭,撤了席,照例就是赌博时间了。天朝的麻将还处于刚兴起的初级阶段,肖家人玩的都是长牌,老太太当先就邀了肖度的夫人、肖松的夫人以及肖紫晨共坐一桌。肖紫晨不会玩这个,就谢绝了,那边肖锋作为第三代最大的孩子,早就跃跃欲试了,见有了机会,见缝cha针,立刻补上。
其余的老三老四夫妻一桌,老六老七夫妻一桌,很快就厮杀起来,肖紫晨牵着肖遥的手,在众人的身后走来走去,转着看牌。玩了一阵,肖遥说有些累了,想要休息,这一会儿下人们也都各自玩去了,肖紫晨便亲自送他回去。
送完肖遥后,肖紫晨就觉得没事做了,回去前厅的话也不过是做个看客,很没意思,正好她饭局中酒喝得多了些,就准备也回梦泽小苑去休息一会儿。
肖家的各个院落之中,都养着许多下人,唯独肖紫晨因为洁癖的缘故,只留了小桃一个。肖紫晨回梦泽小苑的时候,本来坐好了冷清一人的准备,没料到走到宿楼下时,竟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那哭声本来不大,但因为今夜格外寂静的关系,就显得很突出。
肖紫晨推门进了宿楼,一眼就看到小桃的房中亮着灯火。她悄悄地走到那房门外,只见小桃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方丝帕,不住的抽泣。她哭一阵就会停一停,一个人还是默默地坐着,过会儿又接着哭。
肖紫晨看了她一会儿,一直在想小桃为什么会这样,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便咳嗽了一声,轻轻道,“小桃,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吗?”
小桃忽然听人有人说话,浑身一抖,被吓了好大一跳,见是肖紫晨,赶紧把泪水擦干净了,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来,说道:“没没什么了。”
肖紫晨看她抬头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领悟,就问道,“你就不要瞒我了吧,想家了,是不是?”
这一下就说中了小桃的心事,后者收了笑,低下头来,过了一会儿,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夫人猜的不错,确实想家了。”
肖家的工人中,许多都是签工契的雇工,随时都有不干的自由,而小桃是他们中少数的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孩子,等于是被家里抛弃掉了,正因此,小桃对未来很没有安全感,特别喜欢攒钱。
肖紫晨那个时候说想把院里的下人都辞掉,只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