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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肖全盛冷笑了一声,又问道,“那景缘呢,如果她没有勾结土匪,干嘛要逃走?”
“景缘没有逃走!”肖紫晨狠狠瞪了肖全盛一眼,那狠厉的目光像锋利的箭矢一样,射得肖全盛心里一寒。
“那她去哪儿啦?”肖全盛还不肯罢休。
“四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肖紫晨恼怒地责问道,“庞龙既然放了那样的谣言,当然会做出一些事来配合,让谣言更加可信,景缘被庞龙捉走了一个月,你不闻不问,丝毫不关心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就是,四哥,你少说一句吧!”七姐埋怨道。
肖紫晨心里可算舒服了一点,终于有人为她说话了,她接着道,“这次庞龙是下了狠心要搞垮我们家了,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少银子,才能办成这个局面,我没法子,只好对着砸钱了。今天来的三人,都是朝廷的密探,他们身份特殊,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也是想着,这件事越保密越好,传出去的话,万一打草惊蛇,咱们家什么时候才有安生的一天。”
“阿紫,”七姐开腔道,“有件事我不懂,既然庞龙还好好的,那请官府把他抓起来就好了,为何还要请什么密探,还要花那么多银子?”
肖紫晨笑道,“七姐,庞龙都诈死了,你说他还会给官府捉到的机会吗?他偷偷摸摸的害人,我也只好请人偷偷摸摸的查他了呀。”
“哦!”七姐点点头,看了看他丈夫,说道,“阿紫,我信你,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七姐,谢谢你。”肖紫晨感激的道,“不瞒各位,我今天使了十万两银子,人家打了保票,四个月内,可以抓到庞龙,彻底解决这次的问题,在这四个月里,大家就当放一次大假,好好的休息休息吧,生意的事,暂时就不要管了,反正地契还在,那店,迟早是可以开起来的。”
“四个月啊,那得少赚多少钱!”三哥肖全昌嘟囔道。
肖紫晨道,“我想过了,明儿起,去内库再取十万两银子出来,从二哥到七姐,每家两万,大家在这段时间内,吃好,玩好吧,哦,如果大家要去偏僻的地方,或者是外地,最好在金陵会请一个保镖,这样妥当一点。”
“还是免了吧,”六姐忧心忡忡的道,“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
“这样也好的。”肖紫晨点头道,她其实也觉得这样最好,还省钱,最近家里的损失实在是太惨重了。
“嘿嘿嘿,我说你们!!”此时,四哥肖全盛又开腔了,“你们就信了吗?你们就信了吗?我可不信!”
肖紫晨知道他肯定是要来找碴的,淡定的道,“那四哥,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信。”
肖全盛道,“把那十万两拿回来,我就信。”
肖紫晨笑了,“四哥,你明知那十万两是拿不回来的,你这么说,不是为难我吗?”
“不为难,不为难,”肖全盛笑得阴测测地,“我知道,你在那个什么女子会馆有很多的股份,都拿出来,做个抵押,我就相信。还有,今日之后,张守财肯定是不能用了,内库的账目,必须公开,钥匙么,我们兄弟姐妹一人一把,以防你从中舞弊。”
肖全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完全不相信肖紫晨,所以他要立刻夺权,把肖紫晨从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来,就算这个目的一时无法达成,眼下也一定要把财政大权夺下。
肖紫晨想了想,说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在女子会馆,有半成的股份,照目前的价值看,大约值得五万两银子,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女子会馆是谁开的,狄英,宋惠二位神医,名满江南,他们合开的店,只有升值,没有跌价的,这个我想大家都同意吧。”
众人想了想,虽然五万的股份,比十万还少了一半,但肖紫晨说的有道理,这些股份,是会升值的,而且,肖紫晨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抵押的了,即使强行逼迫,也逼不出什么来,也就都答应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四哥的痛
肖紫晨以自己在女子会馆的股份作抵押,暂时镇压住了家中的内讧。
当夜她就取出了自己的股份契约,又写了一份抵押契约,将两份契约一起交给了几位肖家子女,肖全盛与肖紫晨矛盾最深,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众人的代表,充当起了契约保管者的角色。
看着一脸得色的肖全盛,肖紫晨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个人自从坐了两天牢以后,就一直跟自己过不去,这一次让他打了个胜仗,暂时应该放过自己了吧。
第二日一早,肖紫晨早早的起床,预备提前到女子会馆去,了解一下最近几日会馆中发生的动向,她已经有几天没有上班了,仙宗的几位老爷虽然没有派人来催,但他们心里是很不高兴的,这个馆长的职务,是肖紫晨穿越后事业的起步,她不愿意在起跑线上就得罪顶头大老板。而且,她如今的收入是与效益挂钩的,这也意味着她的工作已成为逆水行舟,不用功的话,将来一定会倒霉。
吃完早饭的时候,天都才刚蒙蒙亮,肖紫晨本以为肖家的兄弟姐妹们都还在睡呢,没有想到,经过前院的时候,门房跑过来向她传话道,“大夫人,三哥,四哥有请。”
肖紫晨吃了一惊,她实在不。愿与这两个人打交道,然而不去是不行的,只好随着门房进了前厅,向里头对坐着喝酒的兄弟俩打起了招呼,“三哥,四哥,起的真早啊。”
肖全昌肖全盛兄弟俩昨晚根本。就没睡,聚在一起唠叨了一夜,所讨论的内容,不过是肖紫晨说讲述的事实是真是假。肖全昌认为肖紫晨的言论是可信的,因为她在与张守财赌命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一点心虚,他不相信这个女孩有会有这么好的演技,因此他认为可以信任肖紫晨。
肖全盛则是相反的观点,他认。为肖紫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死之人的一场豪赌罢了,她只是碰巧震住了张守财,又说服了老六,老七这两个没见识的妇人,才在昨晚的对峙中占了上风。
肖全昌问他弟弟有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可以说。明肖紫晨是在作伪,他又拿不出来,可让他改口,他又不肯,两人争了半夜,始终争不出个所以然,肖全盛急了,就道,“哥,你看好了,那婆娘明日一早肯定要逃走,咱们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抓她个现行。”
肖全昌虽然觉得他机会不大,但眼看着离天亮也。不远了,既然自己的孪生弟弟这么坚持,那就陪陪他吧,没想到,还真的给他们等到了肖紫晨。
“我说,你这是去哪儿啊?跟你妹一样,畏罪潜逃吗?”。肖全盛等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红颜,喷着酒气说道。
“我要去女子会。馆工作,”肖紫晨淡定的道,“四哥若是不信,可以与我一起去,我们会馆里也有专门给男性家属休息的地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四哥愿意的话,咱们这就走吧,三哥要是有空,也一起来吧。”
“我有空啊,你请客的话,我就去。”肖全昌干脆的道,他可不正是闲的没事干么,最近一个月来,他夜夜打牌,早就腻了,而且,赌博这种事,有收入的时候,就能怡情,没收入的时候,就很痛苦了,赢了不见得多开心,因为输钱的是自己的兄弟,输了那就不要说了,明明烦闷,还要输钱,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肖紫晨笑道,“三哥,我是会馆的馆长,你去我那里玩乐,当然免费招待啦。我这几日没去会馆,恐怕积压下了许多工作,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上路吧。”
肖全昌嗯了一声,对着他弟弟打了个响指,道,“兄弟,走了!”
“我不去!”出乎两人预料,肖全盛竟拒绝了这个提议。
“为啥?”肖全昌不懂了,“你不是说,要看着她吗?”
“我们哪看的出她?”肖全盛将话顶了回去,“她若是有心逃走,一定在外面勾搭了土匪,我们兄弟俩就算跟着一起去了也没用,人家是练过的,我们哪打得过?”
“四哥,我想我昨夜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吧,”肖紫晨恼火的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任何土匪!”
“谁知道你的!”肖全盛瞟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肖全昌也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劝导道,“兄弟,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肖全盛犟嘴道,“你信她你就去试试,到时候给人宰了可别后悔!”
“你说什么哪?”肖全昌不乐意了,哪有亲兄弟咒自己哥哥出门死的。然而气归气,他还是觉得肖全盛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又重新缩回大软椅的怀抱里,喝一口酒,吃一口下酒菜,优哉游哉,再也不肯出来了。
“那,三哥,四哥,你们既然不信任我,那你们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吧。”肖紫晨选择了妥协,她实在没心思再跟谁去吵架了。
“很简单,”肖全盛倒数着大拇指,向后院的方向指了指,“你给我回去老老实实的呆着,四个月以后,自然会放你出来了。”
肖紫晨耐心的道,“四哥,家里遭了这样大的难,早就入不敷出了,难得我还有一份工作,你都不让我去吗?我要是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那我的那半成股份,很可能就小半成,小小半成,甚至被剥夺股东的资格,四哥,奇Qīsūu。сom书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哼,好笑了。”肖全盛从肖紫晨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漏洞,赶紧抓住了一通打压,“已经白字黑字定在契约上的股份,谁能给你剥夺去了,你当我是傻的吗,你这蠢婆娘?”
肖紫晨道,“四哥,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应当清楚,我没有银子,不是以现银入股的,那半成的股份,是人家送我的,契约上根本就没有明说可以换多少银子,你不信的话,再去看看那份契约吧!”
肖全盛哼了一声,也不去看契约验证,也不说其他的意见,就那么头一偏,斜眼看着房梁发愣。
这是无理耍赖了,肖紫晨懂的,肖全昌也懂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弟弟对肖紫晨的逼迫似乎太过了一些,对方一直在不停的让步,他也在不停的进逼,人家几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他还不肯罢休,莫非真要肖紫晨彻底放弃反抗,他才满意吗?
肖全昌并不觉得那样有实现的可能性,同为一家人他也不愿将肖紫晨逼到那个份上。他开始同情肖紫晨,不再与他弟弟那么心贴心了,劝说道,“兄弟,你说句话呀。”
“说什么?”肖全盛一瞪眼,根本就没想过肖全昌为什么要叫他说句话。
“要不然,咱们去金陵会请两个人来看着她?”肖全昌尝试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肖全盛想也不想就重复起以前的那套说辞,“那有啥好请的,那里的人都跟他串通一气,怎么会帮我们?”
这下也肖全昌看不过去了,“兄弟,你昏头了吗?”
肖全盛瞟了他一眼,道,“我昏什么,我清醒得很。”
肖全昌点点头,换做其他人坐在他对面,他立马起来就走,绝不再管这烂事,但眼前的是他的同胞兄弟,是比普通兄弟姐妹更亲的存在,“好,你不去,那我去吧,”话说到这个份上,肖全昌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我去金陵会请人,兄弟你在这守着行了吧?”
说着,他便离了位子,抖了抖衣衫,就要出门,路过肖全盛的时候,后者一把将他的胳膊抓牢了,道,“哥,你别去,我去,我去,比较放心。”
……
肖全盛走了,他说是说去请两个保镖来盯着肖紫晨,实际上,他并没有去金陵会,而是在金陵宽广交错的大街小巷里,茫无目的的游荡着。
最近,在家里一直闹的很凶,开始是闹的很有劲的,现在,却尝不到一点舒服的滋味了。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胡闹,然而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隐痛,这苦衷,这隐痛令他停不下来,令他不得不闹。
肖全盛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也没办法当一名盐商,继续经营食盐业了。依照天朝的律法,蹲过大牢的犯人是没有资格经营食盐生意的,因而,在辑务衙门派人把他抓起来的同时,他的经营资格,也同时被吊销了。
食盐生意,算的上是一个金饭碗,一个人只要断了奶,他就开始吃盐,一天也断不了,所以卖盐的,永远不愁没生意,卖盐的永远都有饭吃。十几年前,天朝崛起还不到十年,各地的经济都处在或复苏或建设的阶段,他能抓住机会,买到一块食盐经济的牌子实在是万幸。
当年肖老太爷给他的五万两银子,全部被他拿来买这个牌子了,不得已,老太爷只好私下又悄悄给了他四万,让他把自己的店开起来。如今十几年过去,天朝已渐入昌盛的时期,各地盐商早已饱和,一块食盐经济的牌子,即使有人肯出三十万买一张,都还是有价无市。肖全盛相信,他的兄弟姐妹们绝不会愿意给他三十万,甚至更高的价格来再买一块经济牌子。
一个普通的盐商,很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