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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黑影躺在女子怀里,舔着沾染鲜血的爪子,眼里的绿光更为幽深。而之前伪装的玄王充满煞气,被咬的脸一片黑紫。随即,在众人注视下,慢慢的腐烂,不一会儿只剩森森白骨。
“呀!小黑,你下手太重了。不就是叫你毁他容貌,现在居然弄死了。我们平时慈悲为怀,吃了那么久的斋饭还是这么血腥。”女子轻声苛责,脸上却露出浓浓的笑意。丝毫没有惊恐,仿佛已经是常事。
‘咿呀咿呀…’小黑不满的辩驳道,小脑袋瓜扭到一边,生气的不看女子。哼!虚伪的女人。
“小家子气,你应该戳瞎他的眼,就不会碍眼了。冒犯本姑娘,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哼!便宜他了。还不快回去洗澡,臭死了。”女子撅着小黑尖尖的绒耳,骂骂咧咧的说道。
望着远去的撵轿,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娇嗔,北印泉打了寒颤。第一千零壹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果然只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接着沉稳的指使着众人进院子,看着眼前遍地的尸首,残痕断臂,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忍住胃里的翻腾。面无表情的清点人员,见无一伤亡,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高声喊道:“把燃料洒在每个角落,全体撤出后,放火把屋子烧了。”
待一切都散去后,归于一片宁静。一道身影闪出,身披黑色斗篷,带着斗笠。看着化为废墟的宅院,看不出其表情。只见他踢着脚边白骨,桀桀的笑道:“死的真够窝囊,本以为有点看头。哼!”太过自信了,就与他师傅一般。
转身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紫狐…”连销声匿迹的紫狐也参与了,桀桀…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送走宾客,风绝痕脸颊微红,带着微醺的醉意径直朝喜房而去。越过花厅,站在贴着喜字的门口。举起的手又放下,夜晚凉风袭来,吹散仅有的醉意。大脑顿时清明了不少,带着笑瞥了一眼花簇,看着晃动的月季,笑意加深,便推门入内。
燃烧了半截的龙凤花烛依旧烛火摇曳,映衬着端坐在床上的人儿,裸露的肌肤泛着莹白光泽、水润。金眸微暗,深邃的注视着人儿紧捏着的手。唇角微勾,小东西紧张了呢!眉眼含笑的拿起玉如意,心里有着紧张、激动与兴奋。日盼夜想的,终于把她给娶进门了。忆起之前的不愉快,心里还是有着担忧,怕她会爽约。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失望,留住他心底最后一丝的温暖。
“嘘,别挤了。”门外露出几个人头,在不停推搡,想一探内室的动静。
“你们看,王爷紧张的手在抖啊,那是我们无所不能的神吗?”
风绝痕听着外面一惊一咋的声响,握着玉如意的手收紧,额角布满黑线。本王这手是紧张的在抖吗?那是怕忍不住出去把你们一个个的给收拾了!哼…
“别那么大嗓门,等下王爷发现了,就没有你好果子吃。”
风绝痕的脸色铁青,脑门滴下冷汗。你们都当本王是聋子吗?这么大声还听不见,忍无可忍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抓住最近的莫休一把丢在庭院,呵斥道:“你们很闲?既然如此,就前去皇宫监视那两个女人。”
“嘿嘿…小人很忙,真的很忙。不打扰王爷了,小人去点礼金。”莫止干笑两声,说完一把拖着莫休逃命似的跑开了。
“还有一个是查探单慕夜,你们自己看着办。”“嘭”用力关上门,宣示此时的他非常不悦,警告着门外无精打采的几人。
看着床上的人儿肩膀耸动,不知是憋笑还是其他。斟满两杯合卺酒,缓缓的走近床边。房内安静的唯独听到呼吸声,与‘咚咚’的心跳声。拿起玉如意指尖颤抖,紧张的屏住呼吸慢慢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画着麻子脸、香肠嘴的弱受,唯一可取的大眼,正眨巴着娇滴滴的望着风绝痕,见他脸色骤变。不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手摸着纤细的脖子,生怕他一动怒就掐断它。
“该死的,南宫彤玥,你、死、定、了!”风绝痕面容顿时铁青,骨节分明的十指紧握成拳,暴怒的一字一顿的咆哮,证明着此刻他有多怒不可遏。
藏在屋顶的南宫彤玥打了个寒颤,忍住心虚,与同样站在屋顶另一头的楚翼黔对视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撇头看着屋下的动静,盯着咬牙切齿的风绝痕,挥了挥粉拳在心底默念:谁怕谁!仿佛是为了释义‘乐极生悲’的词义,南宫彤玥脚下一滑,心中一紧,胡乱的一抓。却抓到揭开的瓦片,一个用力‘嘭’‘哗啦’掉进新房,把愤怒中的某男砸在身下。
楚翼黔看着滑倒的南宫彤玥,因为离得远,等飞掠而来时,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去。看着下方一片狼藉,楚翼黔心中百般滋味。今日她大喜,自己在喜堂独自喝着闷酒。待人潮散尽,却不知归向何处。不知觉的走近她的新房,想着今夜她将彻底的成为别人名副其实的妻子。心抽搐的痛,空了。待看着趴在屋顶的一抹红,心里是雀跃的。莫非她是被逼的,如今是逃婚出来的?想着白日拜堂的情形,越发肯定,印证心中所想。还未与她说上话,就被一声怒吼镇住。抿直了唇,见女子心疼的替男子擦药,终于认清现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而伤神中的楚翼黔并未发觉,他在为别的女子神伤时,另一个深爱他的女子,在暗处为他所伤。霍馨儿擦拭着泪水,默默的转身离去。今日在喜堂时,就知道他不对劲。果然,看着如此黯然神伤的他,心底跟着狠狠的揪痛。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她,却选择与我成亲呢!为什么,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却始终看不到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啊…
幽深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盏随风晃动的灯笼,似乎感受到了霍馨儿身上的悲伤。树枝被风刮得哗哗作响,门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徒增一种悲凉。泪水模糊了视线,像一尊木偶在黑夜行走,不小心踩在泥坑里,‘啊…’一声尖叫后,尘土飞扬,惊起树上几只飞鸟‘唧唧喳喳’的拍翅叫道。
“啊哟…”南宫彤玥动了动身子,腰间酸痛。‘咝’看着手上的血痕,眨了眨泛着雾气的大眼,伸着舌头舔着。
“别动!”风绝痕已忘了愤怒,见她眼底有着隐隐的暴动,紧张的拉住她的素手,急急的喝道。忆起接亲前的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怕她蛊毒诱发。紧张的叮咛道:“以后不许舔任何伤口,记得乖乖擦药。”拍着南宫彤玥有弹性的臀部,示意她小心起身。待她站稳后,立即爬起。牵着她的手朝床边走去,斜眼看着一身喜服的瘦弱少年,蹙着剑眉,不悦的说道:“还不快走。”
“主子…”少年并未理会风绝痕,嘟着香肠嘴,泪眼汪汪的盯着南宫彤玥。
见少年可怜兮兮,一副弱弱的委屈模样,忍住想要蹂躏他的冲动,南宫彤玥拍着他的肩头说道:“辛苦了,任务完成,给你半月休息。”居然能在风绝痕如此狂暴的情况下,安然无恙。果然有可塑性啊!
“耶…主子最好了,吧唧,紫儿先走了。”欢呼的抱着南宫彤玥,激动的在她脸色亲了一口,丝毫没有发现温度下降,风绝痕漆黑的脸色。一蹦一跳的离开!
“把手伸出来。”用力的擦掉紫儿留下的口水印,在柜子上拿出药膏轻柔的涂抹,见不再有血丝冒出。想着她居然被男子给亲了,便眼神犀利的直视南宫彤玥,口气不快的说道:“高兴了?好玩吗?”
原本的好心情在风绝痕严厉的口吻质问下。脸色也渐渐的冷了下来,冲口而出道:“是啊!我很高兴,很开心。你想怎样?就你风绝痕可以质疑,可以猜忌。难道就不许我南宫彤玥出气、还击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无理取闹,你爱玩爱闹可以,但是在我们重要的时刻闹这出,本王不认为好玩。你该好好反省。”风绝痕心底的不快,与近日来的怨气,瞬间被南宫彤玥激发,多年来掌权者的权威不容被挑衅,隐含威严的说道。
“好好好,你认为我是无理取闹?呵呵…我想,我该反省是否要正确的理解我们的感情,突然发现你并不像你自己想象中的爱我,你只是一时兴趣。把我归纳你的私有物品,而不是人。可是很可惜,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不是你的死物,不会反抗、不会还击。也不是小媳妇,事事逆来顺受。”南宫彤玥脸色灰白,紧紧的握着拳头,指责着风绝痕。天知道,这么简短的话,废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
“你不可理喻,你有心吗?你敢摸着说本王对你没有感情,那——”风绝痕面对南宫彤玥的指责,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在心脏,对他来说是在践踏他的真心,质疑为她所有的苦心作为。
南宫彤玥飞快的打断风绝痕的话,冷静的说道:“或许你对我有感情,但是不足以让你为我改变。你习惯了强势,眼底容不下别人挑衅你的威严,更包容不了我对你‘无理取闹’使小性子。而我南宫彤玥同样是不可一世的人,服不得软。正因为我们相像的性格,或许并不合适。在我们还未为对方改变前,早就忍受不了的争锋相对。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这不是我所希望看见的。还是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冷静的想想吧!免得日后悔恨。”强忍住眼底的酸涩,想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为自己的付出,心一阵阵抽痛。但是为了避免二人最终反目成仇,不如好好想想,早早的好聚好散。咬牙决绝的越过风绝痕,大步踏入庭院背对着说道:“你放心,明日我会参加晚宴,不扫你颜面。”
风绝痕听着这番话,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拳头松了又紧,终是没有握住擦肩而过的手。一拳捶在床头柱,心痛的闭上金眸,两道泪痕滑落。难道我错了吗?错了吗……
南宫彤玥不断的加快速度飞奔着,待跑到他们情定的河边时,“啊…”的大喊一声,来减轻心里的痛苦。看着熟悉的景物,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的作弄人!
天际的一轮明月似连接水面,成了女子的背景,身旁的柳树枝,飞舞着。草丛里的蛐蛐、知了鸣叫,丝毫吸引不了静立在河边绝望哀伤的女子。突然,女子浮出淡淡的浅笑,似嘲讽般的说道:“连你们都在嘲笑我么?何时连万物都变得如此通透?”
缓缓地摘下面具,夜风吹拂墨发遮掩住妩媚绝世的容颜,与衣角纠缠飘飞。踢掉绣花鞋,似精灵一般的敏捷灵活的翻跃进河里,沉进湖底,激起河面荡着水花,最后河面漾着涟漪归于平静,却久久未见女子露出水面……
次日,‘哒哒,哒哒…’街头人声鼎沸,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众人伸长了脖子朝城门口张望,只见一对长龙车队,三个国家的使臣马车,排列有序的朝皇宫行驶。百姓纷纷指手画脚的议论着。而‘凤翔居’里三楼阁楼,一位红衣女子带着金色镶边面具。悠闲地啜着清茶,秋水剪瞳顾盼四方。眼神透过人群,停留在穿着一身似现代蒙古服的车队上。
一旁斜倚在盆栽旁的桃色男子,眯着桃花眼直直的注视着南宫彤玥,不自觉的把她与紫衣女子相比较。唉!还是这黄脸婆顺眼些。顺手牵过触在脸颊的吊兰,放于鼻尖,深深的嗅着淡雅的花香。懒懒的说着:“新婚夜感觉如何?你男人怎么没在你身边,今儿个去皇宫敬茶了没有?”
“闭嘴,一个大男人的,别像女人一样那么八卦。再混下去,保不准你也变成女人,别半男不女的,更惨!”听他提起那人,心里隐隐作痛,于是阴损的诅咒北印泉。找本小姐晦气,你也别想好过。
北印泉见她一副本小姐很不爽的表情,心知昨晚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予她计较,虽然心底有一咪咪的不痛快。摇着折扇转移话题的说道:“小爷接到圣旨了,今晚要出席接尘宴。要不要给小爷做伴?”
“一边而去,本小姐对现在的名声很满意。走,咱们去会会南朝的人。”很想尝尝他们的马奶酒呢!即使没有味觉也要试一试。说着便起身,拖着北印泉走出门外。却在门口碰到风绝痕与一位恬静的少女在一块,此时脸上挂着宛如春风般的笑容,分外刺眼。
细长的眼眸对上跑出来的南宫彤玥,稍稍怔愣,便附身与女子说些什么,女子娇笑着点头。见此,南宫彤玥若无其事的越过他们二人,却被风绝痕一把抓住。南宫彤玥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眼里毫无感情,用力的甩掉他的钳制,错身躲开,消失在转角。
北印泉复杂的看了一眼风绝痕,吊儿郎当的扇着纸扇跟上去鬼叫道:“黄脸婆,等等小爷啊!”
“噗疵”女子闻言,笑出声来,柔柔的说道:“师兄,你认识他们呀!那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