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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王舅,小舅,父亲,还有一群的王亲贵戚。那个女人扑进王舅怀里嚎啕大哭,然后指控我调戏她!
那场闹剧以我的失败告终。没人相信我的话,脸上的唇印就是证据,以往的劣行更是辅证。王舅的怒气看在父亲面子上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可是那天有太多人对着父亲摇头叹气,父亲的脸色一直苍白着。我无所谓别人包括王舅怎么看,可我最不愿看到的是父亲伤心的神色。
所以回家了以后我向父亲解释,我问他:“你信我么?”
父亲说信,可看我的眼神却依然悲凄:“弗沙提婆,如果你能像你哥哥那样一直洁身自好,又怎会除了自己父亲无人相信呢?”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父亲心底,始终对我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吧?
仆人通报母亲回来了,父亲的眼里露出惊喜。我赶紧跟着父亲出去,把母亲接进厅堂。母亲脸色不太好看,开口就问今天的事。我按耐住心里的不痛快,再仔细地解释一遍。
她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今天是你哥哥受大戒之日,你却闹出这等荒唐事来!”
她不说是否相信我,只想到哥哥。今天是哥哥受戒之日,她还记得今天也是我十七岁生日么?
我突然满心悲凉起来,甩手走了出去,不管父亲如何在我身后叫唤。
夜幕降临,临近秋天的风吹得人瑟瑟。一个人在大街上走,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孤独的。那么多的朋友,也只是喝酒打架闹事时才会出现。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浑身的压抑无处可泄。
“弗沙提婆!”
抬头看去,是城里和阗饭馆的老板娘,一个风骚的年轻寡妇。被我拒绝多次,却仍喜欢撩拨我。
我挂上浪荡的笑,一把将她搂住:“走,去你那里。”
我不想再坚持什么,那些虚无飘渺的追求有何意义?反正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个不择不扣的花花公子。那么,花花公子就该有个花花公子的样。
在她房间里,我依旧有些紧张,定一定神,对着面前已近半裸的她说:“告诉我怎么做。”
她笑得妖冶,拉着我的手向她身下滑去。她身上浓烈的香熏得我恍恍忽忽。
在她引导下进入了她的身体,我由生涩到熟稔,猛烈撞击她,想要籍此将心中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起码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我是快乐的。
完事后我一言不发坐起,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切,还有那个气喘不定的赤裸女人。其实很简单的不是?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到底在坚持什么啊?有必要么?上次床而已,我又没丢掉什么。
“你好猛呢!真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她趴上我肩头,巨大的双乳摩擦着我的背,一副娇软无力的样子。她浑身尽湿,香气里夹杂着一股无法掩盖的刺鼻味道,突然猛冲进我的鼻子。空空的胃里翻腾着,想吐。一把推开她,自管自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令我生厌的地方,听到她在身后喊:“下回什么时候来?”
我不会再来了,那股浓烈的刺鼻味道,我今生都不想再闻到。在街上一直晃到更夫敲响午时。我的十七岁生日,就这样结束了。
我成了真正的浪荡公子,都记不清到底跟多少女人上过床了。凡是对我有意思的,我都可以接纳。我只有一个条件,身上不能有那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父亲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绝望,母亲也更嫌恶我。无所谓了,反正,你们眼里有哥哥就行……
母亲和哥哥不久搬到了四十里外的雀离大寺。离得远远的好,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违心地老陪父亲去我不愿意去的地方。哥哥做了雀离大寺的主持,信誓旦旦要将整个龟兹改信大乘。无所谓,改什么都行,反正王舅宠他,所有的人敬他,他想要怎样,都有人叫好。
二十岁那年母亲决定离开去天竺,她要去证什么三果。父亲带着我去雀离大寺为她送行,我们住在哥哥在苏巴什的别院里。房间不够,我就睡在哥哥的房里。
那天夜里无聊,在哥哥的书柜里打算找本书打发时间。不经意间看到书后露出了一个暗格,好奇心大盛,拨开暗格,里面是个长方型木盒。
木盒里面是一叠画像。看到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眸子,爽朗明媚的笑,浅浅的酒窝,柔软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记忆之门突然全打开了。是她!对了,她就是长这个样子!一瞬间,她身上的暖,她清丽的歌声,全部在脑子浮现,那么清晰,那么鲜活,仿佛就是昨日发生的一般。我真该死,怎么能十年间都忘了她的长相呢?
我如饥似渴地一张张看下去,她骑在骆驼上好像要掉下的样子真的太逗了,她仰头张着大嘴,对了,这是她在唱儿歌时自编自导的舞蹈动作。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个睡姿我也见过好几次,傻得特别可爱。突然觉得光是看着这些画,就能平复烦闷的心,阴郁一扫而空。我不禁笑出声来,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好想再见到这个纯纯净净如蓝天的女孩啊。
最后几页不是她的画像,而是少年时的哥哥。猛然醒悟,这些不同姿态的她都是哥哥画的。他画了多少年?他在心里描绘过多少次才能将她如此传神地画下?他,原来一边念着佛一边偷偷地揣着个仙女在心中。他六根也是未净的呢,冷笑浮上脸,我顿时有了主意。
“还给我!”他果然来寻我了,瞅个无人的时机偷偷在我耳边说,声音里透着些急。他不是心如止水的么?居然也会急躁啊?
“什么啊?”我懒懒地明知故问,挑眉迎上他。他一怔,盯着我好一会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她是仙女,你想也没用。”我冲着他的背喊,“我是在帮你,心有魔障怎能伺奉好佛祖?”
他停住脚步,背有些抖动,却不回头,顿了一会儿,继续再走。看了这样的他,心突然又无端烦躁起来。
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
我烦的时候就去找女人,运动一场,片刻的刺激,心情就能好转。可那天不知怎么回事,我抱着将军府的三小姐,居然兴致全无。
“怎么啦?”她的手在我身上游走,向下探去,有些不置信地问,“你往日都那么猴急,今天是怎么啦?难道是为你妈妈离开难过啊?”
“谁说的!”我一翻身将她压下,收回飘去不知何处的思绪,认真对付起来。眼前的她面容逐渐模糊,一张笑得纯真的脸在我面前晃动,我突然浑身燥热,很快就有了反应。激情迸发的那一刻,忍不住喊出那个藏在心里的名字。
事毕她问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笑着说是不知哪里听来的汉语。不顾她的挽留,匆匆穿衣走人。
我无论在外面玩得多野,一定会回家睡觉,也从不带女人回家。那晚回来,躺在床上,我拿出那些画,一张张仔仔细细地看。真的好喜欢她那双纯净的眼,我周围的女人没有一个有那样纯净的双眼。突然觉得孤独笼罩全身,我想她,第一次那么想一个女人,想她回来。
起床找出《诗经》,她说过背出《诗经》她就会回来。再把尘封已久的那张她画的怪物找出来,看到那怪猫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弹一弹怪猫的胖脸,自语:“我背出《诗经》你就会回来了么?那好,我背。”
从那以后,每晚我都会到她房里背《诗经》,她的房间依旧是十年前的摆设。抛了好久的汉语,重新拾起,还真是挺累的。每每背不出了,就躺在她床上,看着她的画像,摩挲着她枕过的被,想像她的一举一动,这样就能消磨掉一整晚时间。好久没去找女人,非但不觉得寂寞,反而内心满满的,有了期待,果真让人精神振奋。
父亲看我不再浪荡,以为我收了心看上了哪家女子。问起我,我只笑笑说,我要娶的是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女子,她现在还没出现,我在等。说这话时,突然心底拂过一丝温暖,回忆起了年少的我抱住她时的感觉。
就这样背了一年,期盼了一年。我已经全部背出了,她马上就会回来。我每天去街上走一遍,凡是汉人女子,都仔细地盯着看,生怕错过了她。只不过,又给自己惹了些麻烦。要是以前,我马上就会答应上床,可是现在,没有心思了。我的整个心,都放在了等她回来。
苏幕遮上就有预感她会回来。她喜欢凑热闹,这样的场面她不会错过吧?在人群中反反复复寻觅着,怕人人都戴着面具会让我看不到她。远远地看见一个汉人女子,在街角吃羊肉串,满嘴油乎乎的,却是毫不在乎地瞪着眼看街上的人。心里狂跳,那个自然不做作的女子,会是她么?
渐渐地走近,看到了那双期盼了一年的灵动眸子,突然想起十岁时第一次见她,也是被这双眼吸引。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画里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凡人怎可能如此?我的仙女真的回来了……
她似乎认出了我,定定地看着,眼里居然有期盼。
“艾晴,是你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她,当然是她,只是我总不敢相信,这莫不是幻境?
“当然是我。”她晃着手里的羊肉串,还是记忆里的傻笑,比画中的那个她鲜活太多。
一把抱住她转圈,她身上依旧暖和。第一次由衷地感谢佛祖,我愿意皈依,只要能让她留在我身边。
带着她去吃饭,我却没胃口,她连吃饭都那么有趣。真的好喜欢看她的纯真,光这样看着就能满心喜悦。她说她刚回来,我更加喜出望外。这一次,我终于比哥哥快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再跟他有过多牵扯。他还是乖乖地当他的僧人,仙女就让我来照顾罢。
带她回家,背《诗经》给她听,看她感动。那一夜,我居然睡不着。想着她就在离我不远处,心砰砰跳个不住。我怎么啦,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情窦乍开似的。活到二十一岁,这是第一次。
迷迷糊糊熬到天亮,实在忍不住了。起来到她房间,静静看着她。她侧卧着,一上一下的的呼吸吹拂着脸上一丝发缕。替她痒痒,为她理好发,突然好想吻她。为这个念头,手心居然起了汗,偷偷凑上前,她的唇近在咫尺,天然红润的颜色比任何修饰过度的女人都诱人。突然,她翻了个身,嘴里嘟哝着,我吓得跌倒在地。幸好,她没醒。不禁有些好笑,我弗沙提婆,也会想偷吻女人,还会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起了罪恶感。
这个苏幕遮是我过得最愉快的,因为有她在身边。喜欢逗她玩,喜欢看她气急。讲到男女情事,她便会脸红。那样的反应,是一个真正纯净的女子才有的。心下窃喜,她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希望采摘到她的是我。若是换了其它女子,不论调情了多久,最后肯定会上床。只是对她,我却没像对其它女人那样很快下手。我应该是不敢吧?她的相吸相恋相依理论,让我觉得又新奇又有些五味杂陈。原来上床简单,相恋却难。要一生一世相依到老,更是难得。我以前心中无爱,所以跟女人的关系只剩下性了。原来我渴望的一直是另一种温暖,而不是这样稍纵即逝的片刻欢愉。那我对她呢?是爱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爱她,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唯有她可以给我想要的温暖,唯有她的笑能感染我的心情。从看到她的画那刻起,我便在等待着她来填充我寂寞的心。如果她愿意,我可以给她一生一世。只是,与她在一起越久,我便越来越厌恶以前的自己。与清澈如水的她相比,我真的太龌龊了。如果她肯原谅,我绝不会再过以前的日子。
在去苏巴什接她的路上,我就一直这么想着。我甚至考虑怎么向她求婚,不过她会不会觉得太快了?可我已经等了一年了,不想再等下去。到了哥哥的别院,她不在。向摩波旬夫妻询问,才知道原来她回来三个月了,原来她一直住在这里!
一下子懵住了。她骗我!她居然骗我!!!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在一起三个月了,每晚他会来看她,他们之间还会干净?他想还俗么?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父亲不就是看见母亲后还的俗么?我以为起码这次我比他抢先了一步,可是为什么他连我唯一的温暖都要夺走?他已经拥有那么多了……
所以看见她时我的理智尽失,唯一想到的居然是拉她上床,让她变成我的女人,这样,他便无法跟我争了。哥哥的到来,更加激怒我。我当着他的面吻她,我可以这么做,他敢么?可是一吻我就知道错怪她了,她连吻都那么生涩,肯定还没跟他发生过什么,我还有时间去争她。
被她咬了舌头,我反而平静下来。对着哥哥喊:“你已经拥有一切,不要再跟我争她了。”
我可以说得更恶毒,却还是想跟他好好地陈述事实:我要她!
其实后来想想,真的很后悔当时的举动。我不知道她的手有伤,那样强迫她,只是适得其反。从回了国师府,凡是看见我有碰她的举动,她都像小兔一样惊恐地跳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