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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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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重玥慢慢松开我,声音柔如春水。

视线模糊,我揉揉眼,大声说,“谁哭了?”

重玥拿丝被覆在我身上,笑得极温和,“我从没见过溶儿哭……还吃醋……”冷哼一声,我别过脸。

“好了,无论过去发生什么,我都不计较。”重玥难得的心平气和。

“你我是这世间最相配的,为什么不承认,不接受?”华丽的男中音悠扬悦耳,诱人沦陷,“跟我回东宫,我发誓会疼你一生一世。”

我摇头。

“为什么溶儿可以和别人……偏偏要一再拒绝我?”重玥敛了笑意。

凝视了他,心底浓浓悲哀,我无奈。

重玥,你不会知道。七年前,你的母后,是被姑姑用毒药误杀的;而那毒,是父亲暗中给姑姑的。你和我,一早就注定,绝对不会站在同一边。

“我不会象如意那样,做你的宠物。”我淡淡言道。

重玥大笑起来,“就为了这个?”执起我的手,郑重说道,“我会励精图治,开创大唐千古盛世,辉照万代。溶儿,你将和我分享一切。”

“可惜我有洁癖,又任性又骄傲。如意,宋书清,还有谁……我不能忍受……”

重玥捏了捏我的脸,低笑一声,“我没你想象那么好色,其实……”顿了一顿,又转口道,“许多事,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摇摇头,“我不想明白。”

“溶儿,别闹别扭了!”重玥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郁。

“让我走。”我坚定的看向他。

重玥强硬的搂过我,蜜吻如狂风席卷而来。好累,不想挣扎。恍惚,我渺小如一片落叶,只能随风飘摇不定。

耳畔,涵卿说过的话突地响起——溶儿若不愿意,天下有谁能强迫你?

对重玥,我竟是愿意的?

良久,他霍然起身,桃花眸如覆霜雪,“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我相信,以溶儿的聪明,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径自出去。

怔怔看他的背影,心,痛得无以复加。

深深吸气,警告自己要理智。然而,唇边、腰际、发间,他的气息固执的缠绕了我,羁留不去。

是日稍晚,因我拒绝服药,君行健来了,我对他视而不见。

“水姑娘,自知不久于人世,是以如此?”

心下一惊。是了,昏睡几日,他替我诊疗,发现我是女子,又发现先天毒素深入五脏六腑也正常。但不知他告诉重玥了吗?

君行健扫了我一眼,“我不会多说话。”

“水溶多谢阁主。”我矜持一笑。蓦地,想起昨日十五,是曲江池设宴选太子妃。想来如今人选已基本定下,不知谁会做重玥的妻子?

君行健好似看透一切,“初定了王佐的女儿。”他,居然知道我想什么?是太聪明还是太诡异?

啜了口茶,我笑吟吟,“阁主还有什么要说?”

君行健不语,递了张薄薄的纸过来。我接过,匆匆看了。熟悉的内容,我在将军府看过,是我托付玲珑阁调查卫涵卿的报告副本。

怎会这样?玲珑阁的报告是简单的这份?素日里,总是玲珑阁比将军府的调查结果更详实。当日,我心神为重玥所扰,竟不曾留意这奇怪之处。

我正容问,“阁主对他有新发现?”

“没有。”君行健答得干脆。

玲珑阁最擅长收集情报,对卫涵卿,居然只查得这些基本资料?如今,还没有新发现!将军府,当日凭什么交上那样详尽的汇报?

心狂跳,答案呼之欲出——将军府负责调查的人,被买通,汇报的全是别人准备好的假东西,因此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囊括在内,且毫无破绽。

我竭力静下心,“阁主给我看这个,是心有所疑?”

“我有没有疑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姑娘的看法。”君行健轻描淡写的说。

我微微一笑,“阁主可否帮水溶留意他的行踪?药,我会按时服下。”

“如此最好。”君行健辞至门边,忽而回头,“忧而多思,对你身体无益。”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仿佛在他面前,我的心思根本无所遁形。

抬眼看窗外,月光如水,倾泻而下。脚下,我的影子,茕茕孤行。

涵卿,你在哪里?你究竟是谁?你和突厥人有关?

或许,很久以前,我就开始怀疑你。可我,因了喜欢你,因了贪恋你的温暖,因了自信,刻意忽视那份疑惑。

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疑案,都与你有关。

重玥狩猎遇刺,你在附近,是巧合?

发现军粮有问题,是你提醒我,也是巧合?

你让我离开长安散心,结果我一走,父亲就被诬陷,还是巧合?

我刚回通州客栈,遇到埋伏的突厥人,而你偏偏不在,是第四个巧合?

还有许多可疑之处,历历在目……

涵卿,解释给我听,说你不曾骗我,不曾辜负我。再或者,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让我放过你?!

适可而止,千万不要逼我,不要让我不能回头。否则,我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
26、逃跑

此后几天,重玥不出现,君行健也不曾露面。

我仔细检查周围。房里,庭院中,无任何利器,也没药物、绳索等。就连衣衫也只身上穿的一套,换下的一律拿走。

我虽行动自如,但内力一点也使不出。身边,有丫鬟春晓时刻随侍。她身法迅捷,手脚伶俐,显然武功不弱。

旁边看似再无他人,但每当我意图上屋顶,或出院门,就会有三五个魁梧汉子跃出,请我别再前进一步。而无论我对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恍若未闻,只死盯着我的人。饮食,也是他们负责端进端出。当然,他们会换班,但绝对会等下一班人来齐,再井然有序的撤离。

空气中,重玥的气息渐渐淡去,我悄然冷笑。

严密看管,与世隔绝,锦衣玉食,任其摆布……逼我屈服吗?可我若不愿,谁也关不住我!

十九日辰时,我佯说心口痛,春晓信以为真,匆匆出门。很快,如我所愿,君行健赶来。

君行健缓步进门,“不舒服?”

我病恹恹的倚在床头,“嗯。”君行健不语,左手飞快搭上我的脉。他的冰冷如电流,直钻入心底,让我有种亲密无间的错觉。

“没什么大碍。”

我做孤独无助状望着他。

“我说过,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吩咐下人去做。”

我耷拉了脑袋,没精打采的答,“我什么都不要。”

君行健目光复杂,我泫然欲泣,“我只怕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想到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真有些悲从心起,哽咽着,“难道我出去的时候,只能帮父亲收尸?”

“你有别的选择。”君行健似知道重玥对我的承诺。

偷眼看镜中,镜中的我小嘴扁扁,欲哭不哭,一双明眸,泪水汪汪,怎么看着不是可怜兮兮,招人同情,倒象只恃宠撒娇的小猫呢?

该死,我果然不适合扮柔弱。

“卫涵卿,在到处找你。”

心突地一跳,我忙抬头问,“他怎样?他在哪里?”君行健却不答,目光犀利如冰锥刺过来,仿佛看穿我的伪装,我莫名有点心虚。

君行健淡淡出声,“他很好,在长安。不过重玥已下令,卫涵卿、锦素,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什么?”我惊得差点跳起来。重玥,说不追究我和谁亲密,转头却要大开杀戒?

“你该清楚重玥的行事风格。”

心念一动,重玥凭什么信任君行健,把我交给他看管?还有,锦素该和其余下人一样,被关在牢房,难道没有?

君行健慢条斯理续道,“玲珑阁的行事风格,你也该知道。”下面的话,他不说,我也明白。安心些,认命吧,做这里的金丝雀,不要妄图逃跑!

注视他的凝冰双眸,我拭去泪珠,正容说,“你该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他不动声色。

“我父亲若冤死,威烈军一乱,突厥人随时会大军压境,甚至长驱直入中原之地。届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无数百姓将流离失所。”

君行健漠然,“我对这些没兴趣。”

“试问阁主,倘若突厥得胜,大唐面临覆国之危,那时,玲珑阁还会有今日的逍遥自在吗?”

君行健丝毫不动容,“你所说的,重玥必定都想到,他必定有法子应付。所以,我不担心。”

失败!动之以情被识穿,晓之以理被驳回,我还要再接再厉。

我眨眨眼,嘻嘻一笑,“听说阁主酷爱骏马。将军府有匹‘飒露紫’,乃是大宛良种,绝不逊于东宫第一神驹‘千里照影’。它若有阁主照顾,也算宝剑遇英雄。”

君行健古怪的看着我,我续道,“武林中人,孜孜追寻的第一名剑‘碧血照丹心’,阁主若有兴趣……”

君行健忽而笑了,“水姑娘的好意,我心领。可惜我言出必行,既答应重玥在先,就决不更改。”

他这一笑,如风动玉树,明珠映日,泽照熠熠,莹莹流辉,俊雅不可方物。

心跳加速,耳根发热,我慌忙往后靠,离他远一点。天知道,我都被软禁了,怎么还有空欣赏人家的容色。

定定神,君行健果然如我所料,对我的“诱之以利”,也断然拒绝。下面,只能“搏之以力”了。武功,我肯定赢不了他。既不能武斗,只能文拼。

“水溶久仰阁主棋艺天下无双,不知可否赐教一二?”我挑挑眉。君行健不答,饶有兴趣的看过来。

有点泄气,我严重怀疑他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我还得把话说完,“如果你输,就放我走。如果我输,我就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如何?”

“不管你情不情愿,你都要留在这里。我何必与你比?”

“你不敢?怕输?”请将不如激将,我直盯了他,一副挑衅的模样。

君行健目不转睛的望了我,平静答道,“水姑娘无须枉费心机。”

心一震,重玥果然没选错人。这个君行健,顽固得软硬不吃,极难对付。看来想走,从他身上打开缺口,不太可能。

我拧了眉,随手拿了个桃,大吃两口。试探君行健,是计划的开始,如今看来只有另一个法子,逃离的可能性大些。

气鼓鼓的瞪着他,我不高兴的说,“我要住得舒服,玩得高兴,要求很多的。”

“你要什么?”

“鹦鹉、画眉、喜鹊,每样一只,要漂亮又干净的。”

君行健对我的奇怪要求,不以为意,吩咐下去,不一刻功夫,鸟儿送到。于是,当日下午申时,我又装病,他又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几个魁梧汉子死盯着我,另外几人被我指挥着,满院子抓鸟,个个累得汗流浃背。

一连几天,我每天辰时和申时,都不舒服。春晓明知我是装的,还是尽忠的奔出去,君行健也不厌其烦的过来看我。我得意洋洋的朝他笑,他倒似涵养极好,一丝怒意也没有。

我又提了许多要求,什么“小猫、小狗、小兔、小鸡、小鸭、小鹅……每样送一只来”,什么“我要吃波斯羊腿、张家口的烧南北、两淮的鳝鱼席、润州的水晶肴蹄、吴州的八宝刀鱼、虾仁珊瑚……”,什么“珍珠粉、紫雪玉膏、螺子眉黛、迎蝶面脂、芙蓉燕脂……都拿来玩玩”,什么“顾渚紫笋,阳羡茶,寿州黄芽,靳门团黄,蒙顶石花,神泉小团,昌明茶、兽目茶,方山露芽,香雨,楠木茶……,挨个冲来尝尝”,等等。

房中院内,每日异常喧闹,小动物们欢快的四处流窜。君行健派了专人喂食看管它们,可春晓和那些魁梧汉子,还是忙得不亦乐乎。那些化妆用的,我常拿它们在春晓脸上胡乱涂抹,弄得她象个大花脸,她也不作声。

这几日,仿佛是我十几年生命中,最肆意妄为的日子。

春晓和那些汉子,大约以为我是小孩心性,被关起来,心里烦躁气愤,所以故意胡闹发泄,都有些让着我的意思。只是每当我指挥他们抓小动物时,他们特别紧张,每次都有几个人专门围着我。他们以为我要乘乱逃走?

时至二十四日夜晚,一切准备得差不多,我安然入梦,养精蓄锐。

依稀,涵卿抱了我,肌肤相偎相亲,柔声问,“溶儿,你真不后悔?”

我蜷在他怀里,坚决的说,“我绝不后悔!”

一转眸,却是重玥满溢爱意的桃花眼,他笑问,“溶儿最爱的人是谁?”我如中疯魔,痴痴相望,“玥……”

蓦地,雪亮刃锋,杀气腾腾,我惊惧无比。告诉自己是做梦,睁开眼什么事都没有,可偏偏眼皮沉重之至。

仿佛,微带凉意的东西,轻覆上我的额。如寒冰刺骨,惬意舒适,一切归于安宁静谧。

翌日辰时,起床后神清气爽。饭后,春晓照例端药来。知这药有固本培元之效,我乖乖喝了。

悄悄运功,真气依旧滞涩不通。不知那讨厌的君行健,用什么手法压制我的内力,心中暗恨,脸上不动声色,计划得继续进行。

揽镜自照,镜中美少年莞尔一笑。我转向春晓,“你的发髻很好看,我也要梳这种。”春晓疑惑的望了我。

我调皮的眨眨眼,“我今天想做回女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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