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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都一言不发地跪在路边,有的人还偷偷地抹着眼泪。直到这时康伯箫才感受到打了败仗不止是他自己的事,他心情渐渐沉重起来,他下马,向着跪在路旁的老百姓深深鞠躬。他大声道:“各位乡亲,我康伯箫带兵不利,致使我国蒙受奇耻大辱,我在此向大家道歉了!我在此发誓,十五年后,我定不辱使命,要向东郑讨还一个公道!”后面跟着的士兵个个神情沮丧,他们知道二皇子很难再带领他们东征西战了。打了败仗,是肯定要受罚的。
康伯箫上马,和龙九啸继续并肩前行。龙九啸对这周围的一切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满心里想的都是昨晚上和康伯箫下的那最后一盘棋是怎么输的。
朝堂之上,皇帝和众大臣正等着正赶过来的康伯箫。康伯箫快步走到朝堂中央跪下,他大声道:“父皇,儿臣无能,打了败仗,令我西驰蒙羞,请父皇赐罪!”
站在一旁的太子康伯安得意地一笑,站在他旁边的三皇子康伯言则担心地看着康伯箫。
皇帝康清说道:“你带兵不利,十万大军你只给我带回来五万,令我西驰军力和国力大不如从前,我想饶你,但我西驰军民恐怕不肯。”
这时兵部尚书阮古风急忙道:“皇上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二皇子带兵打仗,无功劳也有苦劳。再者,二皇子尚年轻,带兵经验不足,只凭一场败仗就否定二皇子的军事才能,恐怕不妥,请皇上三思。”
其他几名官员也随声附和着阮古风,康清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还有人替你求情的份上,也看在你这几个月带兵打仗吃了许多苦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去你镇南王的爵位之外,免去你所有的军中职务,回镇南王府闭门思过三个月!”
康伯箫道:“谢父皇恩典!儿臣定当将父皇的教诲谨记在心。”
康伯箫和龙九啸以及姚起和魏柯回到镇南王府,正走到府中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突然从树上一个人尖叫一声坠了下来,魏柯正好走在树上的人坠落的地方,他一伸手接住了那人。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伯萱公主。只见伯萱公主手里紧握着几枝玉兰花,脸被吓得雪白,就如同手中的玉兰花。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她嗔怒着对看着她兀自发呆的魏柯大声道:“你个奴才,还不放本公主下来?”
魏柯慌忙将伯萱放下,然后跪下道:“请公主赎罪!”伯萱一摆手道:“算啦算啦!起来吧!”
她笑着跑到龙九啸身旁道:“龙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折得玉兰花,漂亮吧?我将它们插在你房里如何?”
龙九啸面无表情地一抱拳道:“多谢公主对龙某的厚爱,只是我自小一接触花粉就浑身刺痒难耐,还是请公主将这花插在二皇子房里吧!”
伯萱惊讶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最爱玉兰花呢?”
龙九啸不再说话,这时康伯箫摇摇头道:“你身为公主,翻墙爬树,成何体统!?”
伯萱不理会康伯箫,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只是嘴上对她厉害,实际上却是最疼她的。她笑着吐了吐舌头,然后拉着龙九啸的衣袖道:“龙大哥,你上次教我的那个琴曲我总是学不会,你这次回来可一定要再好好教我几遍!不能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
龙九啸道:“是,公主!”伯萱高兴地拉着龙九啸就走,康伯箫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走远,转身继续向前走。康伯箫和姚起都走远了,魏柯还一脸怅惘地看着伯萱和龙九啸离开的方向,他心想:原来我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这时如鸢拿着一个青瓷花瓶过来了,她见玉兰树下只有魏柯一人在那里发呆,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魏柯白了如鸢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如鸢气结,她接着问道:“有没有见到公主?”
魏柯叹口气道:“和龙九啸走了。”
他见如鸢手中拿着青瓷花瓶,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准备让公主插这玉兰花的花瓶?”如鸢点点头。
魏柯咧咧嘴道:“真是人笨无药医啊!如此俗气的瓶子配这玉兰花,把这玉兰花也配的俗气了。”
魏柯转身走了,如鸢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瓶子俗气在哪里,但是魏柯一副再也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的样子,想要让他解释一下这花瓶俗气在哪里,可是魏柯那样子让她不敢开口问。如鸢在魏柯面前是有些自卑的,她知道自己一向舞刀弄枪,对琴棋书画,赏花论诗等所谓雅事确实有些不通,但是魏柯对自己鄙夷的态度还是刺痛了二十岁少女的自尊。如鸢虽然容貌清丽,但是因为不善于打扮,又喜武不喜文,性格更多几分男孩子气,少了一般女孩子身上的脂粉样。她对主子忠诚不二,情愿为主子去死,这一点她和自己的哥哥姚起倒是很相似,但是她对男女之情事以及各种儿女情长却理解不了。每当看到公主为了龙九啸哭天抹泪的时候心中便满是不解,心想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在这一点上十七岁的伯萱是可以做如鸢的老师的,听伯萱吟诗,如鸢在一边听的似懂非懂。什么“除去巫山不是云”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每当伯萱问她:“你觉得这诗写的可好?”如鸢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因为她听不出这诗好是好在哪里,坏又坏在哪里?没等如鸢想好怎么回答,伯萱便说道:“罢了罢了!和你谈诗,岂不是对牛弹琴一般?想你也不会懂。”如鸢听了伯萱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伯萱顽皮惯了,她无聊时便捉弄如鸢取乐,比如有一次伯萱将自己的裙子脱下来扔入莲花池中,然后大喊救命,如鸢想都没想便跳入莲花池中去救伯萱,可是她忘了自己也不会游泳,结果如鸢被人半死不活地拉上岸时,伯萱却在一旁拍手大笑,如鸢不恼,只是跟着伯萱笑。从此伯萱便认定了如鸢傻,自那以后倒是不再捉弄如鸢,却也不怎么理会她。
如鸢看着那青瓷花瓶,百思不得其解。她拿着那瓶子走进龙九啸房间,只见伯萱正坐在琴前,笑着仰着头看着龙九啸,而龙九啸却是一脸冷漠,只是眼睛看着琴,嘴里不时说着什么。
如鸢将瓶子递给伯萱道:“公主,您要的花瓶。”
伯萱一脸嫌恶地说道:“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如鸢答应着出了屋子,她走到正坐在池塘边发呆的魏柯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魏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花瓶到底哪里俗气?”
魏柯不耐烦地答道:“白色玉兰花自然配白瓷花瓶最好看,这样颜色涩滞的青瓷怎么能衬出玉兰花的圣洁可爱呢?”魏柯站起身用手指戳了戳如鸢的额头道:“以后做事情要动脑子!明白?”如鸢撅着嘴摸了摸被魏柯戳疼的额头,一脸委屈。
正文 第九章 寒潭水莲
康伯箫想起临出宫时兵部尚书阮古风悄悄地对自己说的几句话:“皇上是为了保护二皇子才出此下策。二皇子一定不要心有怨怼,以后二皇子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兵部尚书会说这些呢?到底父皇有着怎样的苦心?
说是带罪闭门思过,但是康伯箫却觉得这闭门思过的日子倒是比平时还要自在许多。他每日和龙九啸骑马出游,勾栏市井,名胜古刹,无不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一日,龙九啸和康伯箫自一座古寺归来,山路崎岖不平,马儿走的很是吃力。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走到一处林木茂盛处,突然从林子里跳出十几个蒙脸大汉,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连帽斗篷,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些人抽出腰间的佩剑,佩剑在月光下发出阴森森的光,令人不寒而栗。康伯箫和龙九啸被团团围住,那些人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缩小包围圈,慢慢地接近康伯箫和龙九啸。
康伯箫和龙九啸知道来者不善,康伯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沉声道:“要你命的人!”说着一剑刺向康伯箫,康伯箫急忙拔出剑迎战,两边人混战了起来,那十几名杀手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迅速分成两拨人,一拨对付康伯箫,一拨对付龙九啸。一个人对付六七个功夫不弱的杀手,康伯箫渐渐觉得吃力起来,他心中惊异,心想自己平生绝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这么狠心,派这么多专业杀手来杀自己呢?康伯箫刚一分心,那杀手便找到了他的弱点,他的肩膀中了一剑,登时康伯箫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酸麻起来,他心想:不好!这剑上有毒!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龙九啸见状大叫一声:“伯箫!”正在这时远远地听到姚起和魏柯的喊声自远而近地传来,那几名杀手的头目低声对同伴们说一声:“走!”几名杀手这才收了剑,转身遁逃而去。
龙九啸急忙跑过去扶起康伯箫道:“伯箫,你觉得怎么样?”
康伯箫虚弱地说道:“杀手剑上有毒?”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时魏柯和姚起带着几名护卫来到两人跟前,魏柯和姚起见到昏迷不醒的康伯箫大惊道:“二皇子!二皇子!”
龙九啸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把你们二皇子抬回府!”姚起背起康伯箫,魏柯等在后面扶着,几人小跑着回到镇南王府,龙九啸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魏柯和姚起两人,龙九啸一边帮康伯箫把脉一边皱紧了眉头。魏柯和姚起紧张地一会看看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康伯箫,一会又看看脸色凝重的龙九啸,不知道该怎么办。“唉!”龙九啸叹了口气,在怀中摸出一颗白色药丸给康伯箫服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姚起焦急地问道:“龙大侠为何叹气?到底是什么人暗杀二皇子?还有,二皇子中的毒到底严不严重?”
龙九啸回答道:“是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蒙面杀手要杀伯箫。看的出来那群人就是冲着伯箫来的,他们志在要伯箫的性命。他们剑上的毒叫吸魂摄魄,中了这种毒的人即使不死,也要变成傻子。就像人丢了魂魄似的,人事不知。”
姚起和魏柯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听说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毒。魏柯问道:“那这种毒有药可医吗?”
龙九啸道:“虽然有药可医,但是这解药却不太好得。”
姚起道:“龙大侠您尽管说,只要能救二皇子,我们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把解药给拿回来。”
龙九啸道:“这解药是一种名叫还魂草的药草,这解药其实也不难的,只是这药引难的。这药引需得一种四季常开不败的水莲花,这种水莲花至纯至白,长在高山上的碧水寒潭里。”
魏柯道:“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爬上那山,把那碧水寒潭里的花儿摘回来不就可以了?”
龙九啸摇摇头道:“这种花不是想得就得的。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一个人会种植这种水莲花,但这个人肯不肯把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花儿给我们就难说了。”
魏柯道:“大不了我们用钱买她的就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相信不会有人会为了朵花而置人命于不顾的。”
龙九啸摇摇头道:“你们不了解这花的主人,要是她高兴,她能把自己的性命白白送给你,但是她要是心里不高兴,就算你有十万八万人死在她面前,她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不管你死的人是善人恶人,都不管她的事。”
魏柯听的目瞪口呆,心想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心狠的人!?姚起道:“看样子龙大侠对这花的主人很熟悉,还请龙大侠多加指点,让我们能尽快找到这花的主人所在,向她讨几朵水莲花来为二皇子解毒。姚起斗胆,还请龙大侠随我们一同前往。”
龙九啸道:“好吧!伯箫是和我出外游玩时受得伤,为他找回解药义不容辞。我带你们去找那花的主人。求她舍几朵花儿给我们。这样吧!姚起兄弟留在王府里照顾二皇子,魏柯兄弟和我一同去。”
魏柯问道:“我们要不要找几名大内高手一同前往?”
龙九啸道:“不可!我们是求人家给我们东西,带那么多人去,岂不是成了抢了吗?”临走时龙九啸嘱咐道:“二皇子受伤昏迷的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姚起道:“是!姚起明白。”说着龙九啸和魏柯骑了马出了王府……
魏柯和龙九啸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中间换了几匹马,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到了东郑国廖千策的将军府门口。
龙九啸在怀中摸出一封信交给看门的仆人道:“劳驾!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