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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那时大夫看了，说你的胎生养的不好，就是落下，生也是难生的。”经两人的对话，夏侍郎也想起这桩陈年往事。
“老爷你怎么那么会说笑，谁不知道那话是为了保大小姐无辜说的，我早生了二少爷怎么还会难产？”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那都是大夫说的话。”
“好那我问老爷，若是没有大夫说的那一番话，你会怎么罚大小姐？”
丁氏看到吴姨娘这一副样子也觉得心酸，她记得那年就是因为落了这个胎，大夫说她伤了根本，已经无法在有孕了。
不过夏侍郎听了自也觉得子嗣多了，宅子会不得安宁便之后也没让后院里的女人有孕，所以倒没把这连带的事放在心上。
“怎么罚？”丁氏重复道，“婉儿是嫡女，你说为了一个不成形的庶女你想怎么罚她？何况我记得那时也是让她跪了一天的祠堂。”
“呵呵，跪了一天！那是一条人命啊！那是我的女儿啊！”吴姨娘尖声说道。
“你还想怎样！要以命抵命吗？你做妾的时候就该知道，做了奴才打杀都由着主子。”
“那是一条人命啊！那是我的女儿啊……”吴姨娘神情悲苦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丁氏不忍心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婉莹才三岁，能懂个什么事，无意撞到她，出了谁都不想要的事故。
固然吴姨娘做的事有她的道理，难道要自己就要赞同吴姨娘所做的事吗？任由吴姨娘害了自己的女儿。身为一个母亲谁愿意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女儿的头上。
夏侍郎听了两人的对话，在一旁沉默不发一语，果然因果这事谁也说不清楚。
VIP章节 33第三十三章
这事的最终吴姨娘还是去了家庙里渡过余生；无论她的原因是什么；害婉莹的这件事都是不容否认的。
吴姨娘这事实不光彩；夏侍郎也不打算闹得人人皆知，所以夏府众人只是知道吴姨娘犯了错去了家庙其他一概不知，但是也有人隐隐猜到与婉莹有关；不过皆是一些无影的猜测，一些日子后皆平淡了下来。
吴姨娘的亲子夏云山，虽不知自己的姨娘犯了什么错被赶到了家庙，但却是信得过夏侍郎与丁氏的为人的；丁氏向来宽厚若是想苛责吴姨娘；她之前也不会过的如此自在。
虽然隐约听到是关于婉莹，但是也没有开口说话；无论主母如何宽厚，但是始终还是被压着的，就是再有体面也只是个姨娘，去了家庙，说是长伴青灯其实也只是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罢了，一个人自由自在再有他的暗中照顾也算好的。
夏云山安慰地想到，人老心累了那也是个好的去处。没有宅子里的荣华，却也不用像宅子里一样处处留心，事事在意。
而后夏云山又给吴姨娘送了许多东西，夏侍郎夫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由着他去，这事不提也罢。
说道吴姨娘事的后续，又让婉莹郁闷了一阵，只道是心越来软了，别人的故事也能扰了她的心。
不知道是怎么了，听了吴姨娘的原因，婉莹有一种她也无错的感觉，人人皆是无辜。
谁也无错，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都为了自己心中的正理，做着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
吴姨娘为了自己从未出世的女儿，报复了婉莹有何错，婉莹若是遭遇了吴姨娘一般的事，何尝不会与她一样。若是没有实力就记在心上，像一条匍匐在暗处的毒蛇，趁人松懈的时候就跃上去咬上一口。
上一世婉莹的错只是识人不清，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婉莹早已想通，就是吴姨娘有刻意的引导，做出最后的决定的也是自己罢了，为自己的错去迁怒他人是最不理智的。
婉莹叹了一口，无论孰是谁非，她又何必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思考，惹得自己寝食难安，自己仅仅代表自己罢了，同情他人若仅仅只是同情又能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过好自己就够了，婉莹心念道。
如同乞儿乞讨到了面前，自己没有给予施舍，但是那乞儿却因为没有得到施舍便饿死了。难道这种罪责也要揽到自己的身上吗？
上一世指不定也有人对她的后事唏嘘，那有何用？
思考完吴姨娘的事，婉莹想起了自己的庶妹夏婉姝，不知道她如今在庄子上想的如何。
她身为吴姨娘的帮凶，心中也是实打实的不想婉莹好。婉莹除了最开始得知的时候怒了一阵，渐渐也没了恨。
横竖一个庶女，明明白白是不得嫡母喜欢养到了庄子上，能嫁个什么好的。而且以她的性子若是在庄子上没有想好，嫁到哪一家都讨不了好。
想那么多作甚，横竖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人，婉莹暗嘲道。
婉莹从屋子走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子里的池塘边上，看着池中的水无风自动，浅浅笑了一下，与其想那些无用的，还不如思考如何不过的像上一世一般，开始着手打听好楚家家里的结构好对症下药，嫁过去后让自己过的自在。
想起楚旭的小白兔楚韵惜那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婉莹不禁一笑，也不知道她性子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家里面压的，这兄妹二人实在是差的太多。
……
说道嫁入楚家，吴姨娘这一事完了还有两事梗在婉莹的心头，一是关于王瑾，二是关于表姐许敛莲。
王瑾不管是怎么样，都不能放过
对着其他人她可以心软，但对着王瑾是如何都不能的，若是对着他都心软了自己重活一世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直接就可以去尼姑庵剃了度，做个仇恨皆不过心的超脱之人。
就是当初她瞎了眼看上王瑾，但王瑾也是诓骗了她，上一世既然她落得个死，王瑾自然要重复她的路子才对。
就是不死也得让他一世不得安宁。
至于最后杀了她的姜婉，婉莹在未做那个梦之前，是抱着在她落难的时候推她一把，也算是报了上一世逼她改名之仇。
姜婉与婉莹的上一世的关联也只不过王瑾喜姜婉那个新厌她这个旧，难不成自己还要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怨着她勾了自己的情郎，巴巴地去报复她。
男人心想走谁也留不住，何况王瑾的心从未真正停驻在婉莹的身上。
王府里的下人踩高捧低，也不是姜婉去了王府才开始，婉莹将怨恨分的分明，不打算放过害自己的人，也不会随便的迁怒。
做了那个梦之后，婉莹唏嘘的同时也没打算有什么作为，只是想到表姐的亲事才正视起来。
丁氏去寻了婉莹的小姨说话，才说了来意，就被堵了嘴。
小丁氏开口就一直夸赞杨勋，说他是她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自己女儿也觉得杨勋是个好的，愿意嫁到杨府去，不知道婉莹怎么就不喜欢杨勋了要编一些话来吓她。
这话说的丁氏哑口无言，只得丧丧回了夏府，寻了婉莹告诉。
婉莹一听就知道表姐的婚事这是定下了怎么也改不了。
那也只能在杨彦的身下工夫了。
同王瑾一般恶心的男人，杀了最好，就是不能也要他永远消失在杨府。
当然王瑾杨彦这些事都要嫁了楚旭从长计议，就是匡不了楚旭帮忙，离了夏府她才能全然放心的处理。
而关于表姐的的事，这就像一个连环结，她若是帮了表姐除去了杨彦，自然姜婉到杨府寄住也不会遭遇杨彦的□。
自己就当是报了姜婉将自己杀死让自己在来一世的恩，毕竟如上一世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自杀又下不了决心至多拖成个抑郁而终。
因果因果这里是头也是尾，婉莹不由感叹道。
VIP章节 34第三十四章
婉莹修养好了；定婚期日子这事也提上了日程。
自己的女儿不管怎样；在心中都是千般万般好的；夏侍郎之前之所以觉得楚旭不错，那是因为楚旭是一品，比自己高了二品；而且楚旭又是才从边疆立了军功回来的，自然是给人一种少年英雄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与自己的女儿相配，而现在同为一品了；夏侍郎又有一种吃亏的感觉。
都说郎低娶；女高嫁。
何况这楚旭连成亲都等不到，就带着女儿做坏事；夏侍郎自然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宝贝女儿，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被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给拐走了。
而已自家女儿的野性子不知道对上楚旭这个粗人，会不会打起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婉莹到时候受了委屈哭着回家，自己是劝和还是劝离？
定亲时候不觉得，定了日子后夏侍郎就开始胡乱担心起来，随着婚期一天比一天近，心中就有一种不嫁女儿的冲动。
他的担心他也与丁氏说过，婉莹的婚期临近了，丁氏自然也忙，要挑选在婚礼那天梳妆福人，还要挑选带去陪嫁丫鬟，还要置办嫁妆……总之就是千忙万忙，那有夏侍郎那样的闲空，去担心婉莹成亲之后第一胎生男生女，生女会不会不讨楚家人喜欢的事。
原本以为自己的发妻会跟自己有一样的担心，怕自己的女儿过得不好，夏侍郎没想到说完只得了丁氏一句，“老爷，你定是最近差事闲了，才想这些不相干的事。”
这话憋得夏侍郎没了下文，只有自己闷在心里偷偷地担心。
这举倒是给夏府的其他人带了困扰，夏侍郎吃个饭就无端地开始唉声叹气，虽然没有喜怒无常地摔碟摔碗，但是整个夏府都笼罩了一层阴云，一家之主这样不明摆着是出来什么大事吗？
夏云起来找丁氏探问情况的时候，丁氏最近忙着婉莹嫁妆，也是一头雾水，突然想起来夏侍郎前些日子跟她抱怨的事情，不由得一笑。
“你爹就是担心婉莹的婚事而已。”
“有什么可担心的，之前爹爹不是还夸楚旭少年英雄吗？还说与婉莹相配，害得婉莹还没搞清楚就去闹了将军府。”夏云山不甚在意地说道，说起来不定是上一次闹得将军府定的姻缘，不然两人没见过几面，楚旭怎么就巴巴上门来求亲。
婉莹出的那些事夏云起也都是不知道，夏云起不知道其中的曲曲折折自然也不懂他父亲的担心，不过丁氏这个知道其中曲折的，其实也不懂自家夫君的担心。
说来说去就是纯粹父亲对女儿的担心而已，那有那么多的原因理由，丁氏笑道：“不管小旭多好，能有你妹妹好吗？怎么你父亲担心你妹妹也不行了？”
听了这话夏云起一脸委屈地用下巴抵到了丁氏的肩膀上，说道：“你们也太偏心了，我都还没娶，你们就给婉莹寻了一个好人家嫁了，你忙着让她带点钱，父亲担心的让府里的人都吃不下饭，跟着担心没影的事。你们怎么都不疼疼我，婉莹会的都会好不好。”
这话惹得丁氏一阵笑，“那你会生孩子？”
夏云起翘起了兰花指，对着丁氏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说道：“讨厌，你们难道是因为妹妹会生孩子才对她那么好的吗？她会的撒泼打架都还是我教的。”
丁氏点了夏云起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把你妹妹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官家小姐教成个不懂礼的姑娘，过几天你父亲想通了，自己之所以会担心那么多，都是因为你这个由头，还不把你当器物给砸了。”
丁氏这话明明是取笑，夏云起却不自觉地想象自己变成茶杯被夏侍郎重重一砸的样子，不禁一抖，他小时候因为欺负婉莹可没少被夏侍郎教训。
“娘，你说我跟婉莹长的有几分相似，为什么父亲就是不疼我呢？”夏云起学着婉莹撒娇的语气说道。
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夏云起说话间，丁氏早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嫁妆单子核对，也不看自己的儿子，说道：“若是婉莹长的跟你一般样子，我和你父亲也不用忙她的婚事了。”
这话夏云起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丁氏的意思是在骂他长得丑。
想开口反驳就见丁氏摆了摆手，“你一天就闲成这个样子，无事就去教你妹妹多学学鞭子。”
才怨了他把婉莹教的不像个规矩的闺中少女，现在又让他去教她练武，变来变去，夏云起呶呶了嘴，也不想想他对上楚旭也是被打的份，婉莹跟他学了能厉害到哪里去！
虽是怎么想，夏云起还是灰溜溜出了正房，去逗就要出嫁的妹妹。
见儿子出了门，丁氏又仔细地看起了嫁妆单子，因为楚家还没过大礼，也不知道是明面上摆着的嫁妆要怎样才合适，方案也列了几份。
比起夏侍郎的担心，丁氏也不容多让，只是都发泄到了忙碌上。
……
而后又在夏日的焦躁中过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