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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闭上了眼睛,不说话,甚至没有叹气。
诸葛亮故意缓缓行军,以至于我们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都快第二天天亮了。荀彧本和我坐一辆车中,但回到军营中后就不知道他被诸葛亮藏哪去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写了封书信交给我们俘获的使者,然后让他回邺城给曹操送信,带回荀令逝世的消息。紧接着诸葛亮便开始设置灵堂,齐备棺木。我回自己帐篷的时候陈泰这个小鬼已经在等着我了;他显然是隐约听说寿春城破,荀令丧命,但也没有听到什么正式消息。于是我刚走进帐篷就正对上了少年焦急悲愤的脸。
“阿翁他怎么了,你们把阿翁怎么样了!”他朝我吼道。
“令君他,他死了,”我疲倦不堪地说道。我不想跟着小鬼多说;一来我怕被他看破什么,二来我真实在太累了。好在诸葛亮的人来叫小鬼过去和诸葛亮说话,才叫他没接着烦我。
我倒在榻上,片刻就睡得人事不知了。待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手脚冰凉但是浑身发热,头疼欲裂——果然还是发烧了。
我在军营里直躺了四五天,整天只是睡觉,吃饭,喝药。诸葛亮来看过我几次,亲自给我问脉开药。我猜他最近已经差不多该忙疯了,但是当我问他事情进展如何,有些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总是坚定地一口回绝,让我安心养病。于是我连荀彧的“葬礼”也错过了。
诸葛亮告诉所有人,包括陈家那个小正太,说是荀令坠河,尸骨无存,于是棺中只有衣冠,省却了还得造尸体的难处。灵堂的香烟未散,诸葛亮便急匆匆地安排了船只人手,将陈泰送走。好在我们在寿春城打了很久的攻心战,如今入城百姓颇多欢欣,我们的工作也还算顺手。
走到这一步,也该差不多暂时收场了。半年时间,我们和江东居然一路横扫,真把曹操踢回了淮河北面。如今战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只是这场大战带来的无数大大小小的混乱,又都要如何收场?
24。 故人叹
打下整个淮南后,孙权那边却没了动静,估计还没反应过来。诸葛亮却在寿春城破后立刻千里加急给成都传书了。隔了两天,他又给合肥的孙权送了封长信。我还在养病,他也不肯对我多说,只是道需要汇报淮南的事,请成都派人代表刘备来和江东协商。我隐隐觉得,诸葛亮在寿春简直坐立不安。我自己琢磨着,也觉得能理解。虽说曹操输了这一仗,但绝无伤筋动骨;而我们的战线却是拉得太长了些。关羽拿不下襄阳据汉水而守已经是够玄了,但他好歹有人有船,掐着汉水也能进退。而我们靠不足万人横跨江夏,弋阳,安丰,淮南四郡去,确实叫人担心。
九月初,刘备的信到了;他信中说会亲自来和江东商谈,最多十日之后便将抵公安。他让诸葛亮暂时留在寿春,联络孙权那边准备会面,但让我先去公安见他。诸葛亮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让我带上荀彧回公安。虽然说这个心如死水的荀彧也从未试图给我们惹麻烦,但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麻烦;现在只有把他弄回我们的领地才能让人彻底放心。我一路上忐忑不安,荀彧倒是似乎不在意,偶尔也和我说几句话,但是他太平静,太坦然了,却反而让我觉得恐惧。重阳节的时候我们抵达公安,刘备也在三日之后到达。他方抵达公安,听说我们已经到了,立马把我叫去给他汇报情况。我说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也才只说了个大概。荀彧的事诸葛亮不放心在信中说,于是只字未提;如今刘备乍然听我说到荀彧未死,也被惊得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还真从未见他这般吃惊过。听我说完,他仍是顾不上休息,直接找去见荀彧了。我不知道他和荀彧都说了些什么,但两人聚了有一个多钟头。
待到吃晚饭的光景,刘备又把我叫去了。他皱着眉头,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我以为他要说荀彧,没想到他开口便是问道,“你们和国让之间到底有些何事,细细说来,切不可漏下什么。”
我顿时呆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无比愧疚地说道,“主公,这件事。。。这件事都是我不好。”我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麦田中田豫来访,和诸葛亮针锋相对,淮河上的偷袭,死守黾县,我想出来的诈降之计,还有用田豫逼降弋阳郡。。。说到后来,我几乎不敢抬头看刘备。
听我说完,刘备叹道,“难怪国让宁愿为商人爪牙,固穷陋巷一瓦一瓢也不肯受元直一钱,难怪元直几次拜访他也不见,如今便是备亲至他也不愿开门!”
“主公,我。。。”
“书凤;战场千变,有此机变之举也是自然。”他拍了拍我的手,笑着说道,“书凤何必自责?你看备若要是去问孔明,他定是坦然得很。哎,书凤到底是姑娘家,本不该做此等事的。你先在去歇着,备再去寻国让。他不是固执不知变通的人,和备又是故交,终会来见。”
“主公若要去见他,便带我一起去见他吧!”我忙道,“我。。。我想我应该去道个歉。”
刘备看了我片刻,摇头道,“不妥;国让乃备故交,备亲去见他倒容易说话。书凤莫要多想,回去歇着。淮南此事该如何和江东相商,书凤心中可有甚计较?回去仔细想着,备明日还有事相商。”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闷闷不乐地回自己的房间想事情。没过多久,我就听见刘备带了几个人出去了。我几乎有点坐立不安。话说,我这已经是第几次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了?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翻了会儿书,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找到徐庶的房间。
“徐先生,求你告诉我田国让住在哪里,行不行?”我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徐庶正在批卷宗,听见我这句话,放下笔来打量了我半天,最后叹道,“小姐就莫要再前去…”最后一个词他没说出来,但明显的,他想叫我别去添乱。
“我,我决不会去添乱的,”我小声辩道,“我是担心主公。是我惹的麻烦,我总得想办法帮着弥补。再说,我是真心想去给田先生赔罪道歉。”
徐庶看了我半天,最后说道,“城南铁钩巷子最深处的那间小屋,小姐自便。”说完他便又是低头看他的卷宗。我忙道谢行礼,然后匆匆赶了出去。
徐庶说的地方也不难找,可是当我找到之后却有点不敢认。刘备说固穷陋巷,一瓦一瓢,可我也没想到田豫的家会简陋到这个地步。这差不多是公安最挤的一块了,挤得仿佛火柴盒一般;我都不知道这些房子院子怎么排的,就只看见一扇门接着一扇门,朝向不一乱七八糟。小巷一头有两口水井,两个开放式灶台。我站在巷子口探头探脑看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见在巷子最深处,似乎有一人坐在一扇木门外。我蹑手蹑脚地往哪里挪了几步,尽量躲在砖墙的阴影里。走进了几步,我就听见说话声音。
那居然是刘备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一步,紧紧靠在墙上。刘备的声音隐隐约约,但偶尔飘来的几句也足以让我渐渐听明白了。
“…当年备和你玩笑,说要跟你好生学学孔孟经典,结果你说还不如看看《管子》,”刘备说道,“那个时候备才听你说了两段,便忙说不是粗人能学懂的事物。后来在荆州,平日里倒也闲着,就还真看完了…子初此人,尤擅管公之学,阿豫见了他,定然谈得来…”
“…知道阿豫投了曹公,在许都还想设法一见;只是那时候阿豫仍在颍阴,备到处被人看着,不得出入…”
“…阿豫行冠礼的时候备还说呢,今后定不能随便唤名了;只是明明想着要改口,却总是旧习难改。就到了今日还是阿豫阿豫地叫着,你可别见怪…若是今后还有朝堂上相见的份,备定不会如此随便…”
刘备就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地说着,而我却都快听哭了。田豫当真铁石心肠;我这个局外人都快被刘备说哭了,而田豫这个事中人居然还能装作听不见,任由刘备坐在他门外一个人絮絮叨叨。我正在想怎么上前劝说他还是改日再来,隔壁邻居却突然推门而出。
“喂,你这个人烦不烦啊!”那个小年轻朝刘备吼道,“马上就三更了;人家可都是要睡觉的啊。你要发酒疯,到别处闹去。我们这都是做事的人家,夜里要睡觉早上要爬起来干活糊口;你再吵,我们拉你见官去!”
刘备站起身来,应道,“这位小兄弟见谅,备定不再打扰。”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砸门,估计那个小年轻回去了。我本来想着刘备也应该走人了,没想到他只是长叹了一声,却又坐了回去。他没再啰嗦,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没了声音。我尽量耐心地等着,可是就是看不到他站起身来离开。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我只觉得又冷又饿;又想到刘备也是今日才到公安,也根本没休息就一直忙这忙那的,心疼得要命。我再忍不住,于是终于悄悄地溜到小巷的深处。
刘备还在门边坐着,靠着砖墙一动不动;我蹑手蹑脚地凑近,就看见他居然已经睡着了。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呆了几分钟,我还是舍不得叫醒他,脱下自己的袍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在一旁坐下。我才刚坐下,就突然听见“吱呀”一声,破破烂烂的木门晃开了;田豫立在门后。
我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又是呆了一呆。他终于从木乃伊半死的状态恢复了,只是他的左额竟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发迹直延伸到眼角。我愧疚地几乎抬不起头来,直接就跪下了,深深一礼道,“田先生,对不起,我…求你别迁怒主公,他…”
我心下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语言。田豫摇了摇头,说,“小姐请起,大可不必如此。”说完他也不再理我,径自走到刘备身边。
刘备被我们惊醒,一时间还有些迷糊。田豫扶起刘备,又道,“将军还请恕豫先前无礼。外面风凉,请将军入内,让豫奉盏茶。”
刘备喜道,“阿豫终肯相见。当日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今日当平此恨!”
田豫犹豫了片刻,说道,“请将军入内,由豫慢慢道来。”
刘备忙是点头,又转头对我说,“如今已晚,书凤还是赶紧回去歇着;有什么言语留待日后再说。快去。”
看他们两似乎都好了,我总算是稍稍舒了口气,忙点了点头,几乎是溜一般地走了。田豫反正是当我不存在,也省得尴尬。
待我回到郡守府的客房,我竟觉得累得站不起身来,虽然其实我什么也没做。
其实真说起来,打仗能打得像诸葛亮这般仁义厚道当真很稀奇了。我们一路打过去,总是和周围百姓打成一片,这就足够说明诸葛亮的风格了。可是这总归是打仗;总有死伤,总有破裂,总有对不起的人!打仗这破事,就算是计谋百施几乎兵不血刃,还是无奈纠结得仿佛八点档啊!
也好不知道今后还有多少烂摊子需要主公收拾的…
25。 收尾和开始
直到我第二天睡醒了爬起来了,刘备才终于回到郡守府中;他一脸疲惫,但表情颇是欣慰。我虽然好奇他最后和田豫谈得怎么样了,但也不敢打扰他休息。结果下午他又出去了,只因公安还有个让人头疼无比的人物——于禁。希望关羽对付战俘比我和诸葛亮厚道一点,不然又是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一直到了两天后,刘备才又把我叫了去见他。我还没等他开口说正事,就忍不住先问田豫最后到底怎么说。刘备静了片刻,说道,“书凤也莫再烦忧此事了,国让并不是记仇的人。”
“那田先生是答应投效主公了?”我满怀希望地问道。
刘备微微一笑,笑得却有些苦涩。“国让说,阶下之囚不敢受高官厚禄;若备看在当年旧情的分上能饶他一命,他愿去南中垦田。”
听了这话我也是无语。这田豫果然脾气大;宁可放逐自己到蛮荒之地去种地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给刘备做事——他还真能折腾的!
“于是主公你真答应让他去垦田了?”
刘备叹道,“备本想,他就是要去南中,至少领一郡一县;只是国让固执得很,备也不好勉强他。不过他至少答应收下备的钱财,将来便是到了南中,却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穷困潦倒。他也应了将余文则一并带去南中,算是为备解了又一桩头疼事。”
我于是真什么话也没了:这个田豫还真够别扭的。不过我当初这样对他,如今他还能帮我们解决问题,我实在连腹诽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田豫,刘备便告诉我该准备启程了:江东那边已经来信,两家说好在柴桑见面,共同商讨淮南的归属。诸葛亮如今正和鲁肃一路赶往柴桑,而我们也要不日启程东去。
这次柴桑的谈判感觉远没有上次周瑜死后的谈判掐得严重。我们很大方地将整个淮南郡一起让给孙权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