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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沈括其字?何方人士?夫人又从何处寻来此人大作?”
我已经被荀攸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逼得有点招架不能,差那么一点点便张口答他,“沈括字存中,杭州钱塘人”。但我总算是在最后一刻咬住了牙关,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么逼我,我想好生说话都只觉得憋不住火气。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说道,“荀军师,我不过帮后园社算算账,如何会知道这些事情?你是真以为我知道,还是纯粹没话找话说?再者,你这般言语相逼,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我其实是个能造军火的人?证明我有利用价值?何必呢!我一个妇道人家,当人质的利用价值都有限,还能如何?”
我看见荀谏皱了皱眉,然后低头看桌案;荀攸反倒是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他不说话,目光竟显得柔和了两分,却又好像一眼看穿了我所有的废话一般。我被他看得忐忑,端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水,以此掩饰自己的慌张。我还未放下杯子,便突然听见他问,“贺夫人,文若近来可好?”
我手一抖,茶杯别摔地板上了,“哗啦”一声碎成好几片。一时间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这才说道,“你这是咒我早些去见他么?”
“随口询问而已,”荀攸淡淡地说道,然后静了许久。
我真是快要被他吓死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他难道知道荀彧未死?还是他有所怀疑,如今要套我话?于是如今我这是不打自招了,还是如何?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会有所怀疑?我只觉得脑内一团浆糊,几乎混乱得都快无法思考了。
我还没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便又听荀攸问道,“夫人所制火器,究竟为何物?”
“说了不是我弄的,”我无比混乱地答道,“黑火yao这玩意谁知道是谁发明的!我只不过…”
话说到这里我陡然停下了——我终于还是入套了?突然之间我只觉得很无力。我说不过荀攸,真说不过。他的套话技术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我再小心翼翼却也还是一路被他钓着走,试图还手也只怕在他的计算之中。但是如今我也没办法了;就算真透露了什么口风,我也只能死皮赖脸装傻到底。
“这么机密的东西,我怎能知道是谁造的?”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只不过给军火处安排送过货物。只不过这些货物都有专人押送;我不过负责保证押送的军士有饭吃,有地方歇脚。至于他们押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如何能知道?你就是真杀了我,我也没法为你变出答案来。”
荀攸静静地看着我,许久都是无话。他最后似乎想开口,却突然蹙眉,神色中有两分痛苦。他伸手按住了腹部,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夫人既然如此言语,吾也不敢多留;夫人还先请回。”
待我又回到自己的屋里,我终于能静下心来好生理清楚思绪。今日和荀攸交谈,我显然破绽百出。就我今天的反应,荀攸完全不可能相信我和火yao无关,说不定还顺便确认了荀彧未死的怀疑。虽然我撩下一句狠话,说什么“杀了我也没法为你变出答案来”,但如今想要蒙混过关却更是难了。我本以为荀攸也许会再把我拖去套话,却没想到不过又过了几日,七月初十,他们却突然又说要让我回郿县暂住,远离前线。
这是大半个月以来我第一次踏出那府门。于是尽管莫名其妙,我还是有些小庆幸——总算可以呼一口新鲜空气了。这些日子里我完全和外界封闭,什么也不知道,直到现在也就没能确定刘备大军的状况;如今能走出府宅,能走出北原小城,这也是一个机会。
这刚刚出了府门口,我便忍不住四下张望。街道上空荡荡的,无甚居民,只偶尔有一小队一小队的士卒路过,就和我管的时候差不多;也不过就是周围士卒的服色,飘在城墙上的气旗帜变了而已。府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我上了车,一个人在车内坐了许久才终于感到马车开始动了。他们防备得真够严密;我连押送我的军士一共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出北原城的时候,守门的兵士拦下了我们的车驾。我听见有人问道,“去城西大寨?”
“不是,回郿县。”这是回应。
我心中顿时一动。城西大寨?曹军在北原城西下寨?这岂不是说名,他们还没能抢回陈仓?!如果刘备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人肯定不能在这里撑下去,定要撤出关中平原。若是曹军现在都还没夺回陈仓,那就表明刘备应该在陈仓!还有,陈仓应该也还有不少粮草守军,可以坚守,刘备才会抓着陈仓不放。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老天保佑,告诉我事情便是这样吧!
出城不久,我将马车车窗的帘子掀开一点,尽量不动声色地望窗外。难免隐隐约约可见渭水上船只穿梭来往,一片忙碌景象。要知道半个月前,渭河上可是一艘小扁舟都没有。哈,曹军果然藏了水军,就等着突袭我们呢。我想试着数一数渭水上可见多少船只,但是那些模模糊糊,不停移动的船影还真说不过来,只是让我头昏脑胀。最后我也不得不放弃。不过我也就这一天的窗口。到达郿县之后,我便又被关进城中某间府宅中,半步也踏不出去了。
我快要闷得发霉了。几乎两个月啊!成天根本无人搭理我,我就只能一个人枯坐着读书练字。这些日子里,我觉得我的棋艺大有长进,顺便还生生把房间里丢着的几卷诗经和荀子都给背熟了——真是有够讽刺的!在一进小院里过着画地为牢,与世隔绝的日子,我哪能想到这些日子里,外面已是天翻地覆!
八月十五的时候,我注意到府中气氛有点不对。那些看守我的军士们俱是神色悲戚,又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总之整个院子里都浮着一种“出大事了”的感觉。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叫住一个军士,问道,“为何今日大家皆是神色有异?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本来没想过他真会回答我,只是打算套套话,察言观色,然后自己猜测一番。没想到军士看了我一眼,说,“前方传来葬报;荀军师殁了。”
他说了这一句,便自是离去,独留我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9.何去何从
荀攸死了。
这本不该是什么如何震撼的消息;毕竟史书中的荀攸在建安十九年便逝于伐吴途中,而如今却已是建安二十二年的秋天了。我不懂医,但上次见他时看他那副形销骨立,面色灰白的模样,也不禁暗自猜想他是得了什么绝症,危在旦夕。果然!这才一个多月,这一个大活人便没了。突然间我很没来由地想到,荀攸去世的曹军大营,和五丈原只相隔一条渭河,而如今也正是金秋八月。秋风…五丈原么?
我本不该为荀攸伤心的;毕竟我只见过他那么一面,如今更是他的战俘。可是想到秋风五丈原,我还是忍不住伤感。这种错位的似曾相识,还当真是讽刺!
可是我并没有伤感太久,很快却又开始疑惑和担忧。荀攸去世,为什么曹军却无甚反应?八月十五葬报便传到了,但八月很快便过去了,周围却仍是平静得要命。主帅去世,曹军为什么还不退军?就算曹军死活不肯退,刘备那边没有任何动作?赵云在街亭还有五千人,刘备在陈仓也应该还有人;如今曹军主帅逝世,他们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好吧,也许两边都有所动作,但只是被锁在郿县的我不知道而已。不过若是动作还没有波及郿县,曹军也还未开始退,那只能说明,曹刘双方还只是在拉锯;甚至,曹军已占了上风。荀攸已死,军中还有能撑住局面的大将不成?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却只是越想越觉得奇怪;最后不禁猜测:难道曹家援军到了?
时间拖得越久,我也是越来越不安。一直到重阳后三天我才终于等到了答案。那天一大早便有侍女来寻我,手里捧着一套白色的麻布外衣。她规矩地屈膝一礼,说道,“荀军师的送葬队伍晌午前将抵郿县城外,曹丞相请夫人去渭水边相送。”
“嗯,”我应了一声,正想着荀攸去世,我确实应该去送送他,却突然整个人冻住了。我猛地转向那侍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曹丞相?!”
侍女恭敬地答道,“曹丞相有言,夫人毕竟是荀家人,当去送送荀军师。”
“你说曹丞相?”我满心慌乱地问道,“曹丞相他在郿县?”
“曹丞相上月援军前线,如今战事既平,自是回来了,”侍女语焉不详地应道。
我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侍女,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曹操?曹操他居然亲自来了!还说什么战事即平,那是说我们输了?刘备已经退出陈仓了?如今我岂不是要再次和曹操面对面?想到上一次和曹操会面的那点破事,我顿觉心里发愫。天,看来我这回是真倒大霉了。我还在发呆,侍女已是开始催促我赶快更衣出城,迎接送葬队伍。
我苦笑着披上孝服,跟着几个侍女和军士一路出城,来到了渭水边。河边已经排满了身着孝服的军士和各色人物。陪我前来的人带着我一路穿过人群,直站到了码头边。我们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风,便终于看见五艘战舰从西面顺风顺水往我们这里飘来。战舰上挂满了白幡,随着秋日的微风舞动。周围隐隐传出哭泣声来,气氛却更是凝重了。我望着那满江的白幡,一时间也忘了恐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一艘船开始往码头上靠了,但其余几艘战舰却是径自仍往东面驶去。船只靠岸,先下来数十兵士,分别立在两边,然后便看见一身着黑衣的老人从船上走下——那自然是曹操了。他身后还跟着十数兵士和一员一身重甲的武将,除此之外倒也无甚特殊。他下了船,却只是在哪里站着,目送那几艘一身素白的战舰渐渐远去。他站了很久,直到那几艘船终于消失了,他这才转身迈步。
我被迫站在离码头很近,但一直有意缩着,尽量把头压得很低,省得吸引任何注意力。没想到曹操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停住脚步,顿了一顿。我大气都不敢喘,低头看地面;他倒也没转身,更没说什么,顿了一顿也就接着往前走了。一直到曹操消失得不见踪影了,我这才抖活着呼出一口气,然后跟着散去的路祭人群又是回到了府中。
如今我可不敢抱怨无聊没人搭理——我恨不得曹操一行人永远莫要来搭理我。当然,事情哪能如我所愿?那天晚上便有人来敲我门,说是曹丞相有请。我很无奈地跟着一路跟着来到前厅,就见曹操正靠在榻上喝茶看文书。我仍是低着头,但还是小心地抬着眼睛偷看他。相较赤壁之时,曹操这些年来似乎老了不少,头发已是一片花白,但是看上去气色不差。如今他的表情中似乎两分伤感,但却又显得轻松。他这般表情却让我心下愈发慌乱。看来如今他当真是…胜了?
我勉强收敛心神,行了一礼,小声道,“拜见曹公。”
曹操挥了挥一旁的座位,说,“贺夫人请坐。”说着又叫人来上酒水。
于是我坐下了,专心端着杯子喝水。我都快将一杯薄酒喝得见底了,曹操才终于放下手中文书,不紧不慢地说道,“与夫人赤壁一别,至今已近十年。真是想不到还有今日。”
“九年,”我几乎条件反射地纠正道。赤壁是九年前;我竟已经来到三国时代整整九年了。
我再抬头看曹操,突然之间竟觉得无比的恐惧。荀攸葬了,战役结束了,曹操从前线退回来了——于是如今我又要如何?曹操可否会放过我?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小到近乎于零。他若是再问我火yao配方,我又要怎么回答?虽然我不是被父子君臣的忠义理念教大的,可有些事情我只是条件反射地觉得不愿做,不能做。真要我彻底背叛刘备,把火yao这个冷兵器年代的原子弹就这么送到曹操手中么?我总觉得我做不出来。便是真这样做了,恐怕反而死得更快。于是如今我到底还有没有一条活路?以前我也在鬼门关外转过一两次,但至少死的可能总是稍纵即逝;而眼下,死亡的威胁却成了一个常数。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想哭。
九年,都九年了;我已经在这个遥远的时空挣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虽然说不上完全溶入这个社会,但至少,我有父亲一般的主公,有亲朋好友,有志同道合的挚交。想到死亡或者永远不能返回成都的可能,我只觉得心里痛得难忍,恨不得能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突然间,曹操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我吓了一大跳,忙抬起头来,恐惧地看着他。
10。谈判
曹操见我一时不答,又是问了一遍道,“贺夫人,孤方才问你,当初救庞士元之事,究竟是谁定下的的计策?赤壁一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