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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的手铐!
黄牙男人狠狠冲地上呸了一声,怒道:“一定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他带着疯女人跑了,赶紧分头去追!”
山里雨下的也大些,混了泥水的路走起来更加艰难,夏阳拉着苏荷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夏阳头上有伤,一只胳膊也骨折了,更多时候反倒是苏荷在扶持着他。大约是没有一直被灌药,苏荷瞧着好了一些,只是还有些精神恍惚,并不多言语。
夏阳带着她一路小心隐藏,因为幼年就在建林镇后山那片柿子林玩耍,现在在这样的环境里倒是也应付得来,只是现在可没有分毫乐趣可言。夏阳脚底发软,走路都有些不利索,胳膊更是软绵绵的垂着,仅熬过那份疼痛就费了他不少力气。夏阳折了一段树枝,干脆的自己掰正了骨头,用破衣袖子绑上硬撑着走。
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冷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如果在这里倒下去,苏荷怎么办?
夏阳费力的寻找了一处山石叠交的地方,那里上头有岩石遮盖不会有雨水,而一侧又被树木遮挡,还算隐蔽。他带着苏荷躲进那里,让苏荷坐下,见她习惯黑夜,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匆忙又走进雨中。
这次夏阳出去了很久,等到再回来的时候,身上被雨水浸的冰凉,唯一能动弹的那只手里,捧着几枚小小的野果。他走近了拿给苏荷,小声道:“饿了吗?我没蒋东升本事,只找到这个,这是我小时候吃的,大家都管它叫‘梨枣子’。”
苏荷呆呆的坐在那里,对蒋东升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夏阳怔了一下,略微有些怅然,是了,苏荷一早便被送到了那种地方,蒋东升说过,他的名字都是蒋老给起的,苏荷又哪里会知道呢?夏阳把野果喂进苏荷嘴里,苏荷便乖乖的吃下去,他也吃了两个。
野果酸酸的,味道有些涩口,但是冰凉的咽进胃里总算能再挨过去一些时候了。
夏阳把身上的衣服略微拧干,苏荷蜷缩在角落里像是又进入了自己的封闭世界,夏阳无法给她拧干衣服,不过他也没了力气,这会儿一坐下休息便开始昏昏沉沉的有些意识不清了。
夏阳夜里果然发起高烧来,他时冷时热,哆哆嗦嗦的喊着夏妈妈。他梦到了过去,过去那个没有被手术医治好而离开自己的母亲,哽咽着求母亲多留在人世一会,求她再陪自己走一程……
夏阳像是再次坠入了冬天的冰河,简直快要沉浸在那无边阴冷中,这时,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住。夏阳烧的迷糊,眼睛里满是泪水,呢喃着喊了一声妈妈。
苏荷抱着他,听到怀里的那个孩子这么喊便是浑身一震,等到他再喊的时候,便抱紧了他一起落泪,连声应着,“宝宝,宝宝……”
夏阳毕竟是少年人,又被蒋东升拿中药喂了些时候,还是挺过来了。
夏阳这次醒来,发现苏荷好像恢复了很多,瞧着她精神也好,甚至还能偶尔说一句半句的话。他们依旧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夏阳出去摘了几个野果,他擦拭干净了,递到苏荷嘴边让她吃。
苏荷抱着他,双眼微微笑弯着,一时也有了往日的几分风采。她不肯吃野果,把那枚小果子推到夏阳嘴边,小声道:“宝宝吃,妈妈不饿。”她什么都记不清了,但是母性的本能还在,眼里看着夏阳也透出柔和的光。
夏阳模糊记得昨晚的事,心里对苏荷感激,又记起蒋东升喊夏妈妈干妈,他也试着对苏荷喊了一声:“干妈。”
苏荷有点疑惑,她歪着头看夏阳,好像弄不懂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夏阳脸红了一下,道:“妈妈。”
苏荷这才笑了,上去亲了亲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右边笑得得意的蒋东升:夏阳,你不该喊妈。
夏阳:恩?
蒋东升:你该喊婆婆,嘿嘿嘿~~
夏阳(红耳朵):泥垢了!
79最新更新章节
天一直灰蒙蒙的阴着;雨下的小了些,但是也更阴冷了。
小山洞里,苏荷紧紧抱着夏阳,她大概是把夏阳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着夏阳的目光里满是慈爱,还时不时的去轻抚一下夏阳的头顶,吹吹他头上流血的地方,“不疼了;宝宝不疼了。”
夏阳额头上只是轻微的撞伤,血已经凝固了,只是被雨水冲下一点来像是半张脸都浸了血似的可怖。他笑着握住苏荷的手;道:“嗯;不疼了。”
苏荷眼睛弯起来;她样貌很美,即便是被这样关了十几年消瘦不堪,但依旧是美的。夏阳仔细打量着她,他是第一次见到苏荷,上一世蒋东升倾尽所有也没能得到一张照片,而现在,苏荷竟然就在他的身边,真是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你的孩子……你的宝宝,是什么样的吗?他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他叫蒋东升,他的眼睛和你很像,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先眯一下眼睛。”夏阳暖着苏荷微凉的双手,他想告诉苏荷许多关于蒋东升的事,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张了张嘴,还是小声叹了一句。“他很想你。”
苏荷困惑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夏阳为什么突然叹气了,她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夏阳唯一还能动的手的,互相揉搓着给他暖着:“宝宝?冷?”
夏阳鼻尖发酸,他摇了摇头,开始慢慢的跟苏荷讲着蒋东升的事情。苏荷听不懂,他就重复多说几遍,直到苏荷能跟着他的话一起念出蒋东升的名字。
苏荷看着夏阳的唇形,跟着他一起慢慢的念着,“东升……”
夏阳冲她笑笑,“对,东升。”
夏阳又想起蒋东升过去说的那些狠话,当初蒋东升一直想要在救出苏荷以后,把原属于她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还有那个蒋家夫人的称号,这些都应当属于苏荷的。当年蒋东升这个心愿一直未能完成,也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还继续坚持。
夏阳觉得苏荷未必会看得上蒋家那个身份,不过带着一种补偿的心理,他也愿意把一切都捧到这个受了大苦难的女人面前让她挑选,“妈,你想不想回蒋家?”
苏荷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话。
夏阳唇角弯了弯,带着一点狡黠,道:“只要你对蒋东升喊一句‘宝宝’,他高兴的什么都肯为你做的,到时候我们住在军区那个小楼,把蒋夫人赶出去好不好?哦,对了,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叫她蒋夫人,要叫王秀琴女士了。妈,你想当蒋夫人吗?”
苏荷困惑的看着夏阳,道:“蒋夫人……是个什么东西?”
“蒋夫人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称呼,是……”夏阳也楞住了,他说了半天,苏荷只是不懂,不过在大概听明白还有人抢的时候,就连连摆手道,“哦,那个东西给她吧,我不要,不要的。”
夏阳笑的肩膀发抖,好半天才停下来,搂着苏荷道:“嗯,咱们不要。妈,以后我们一起住在四合院里,我和蒋东升买了房子,有很大的院子,还有一棵特别高的海棠树,秋天就能结海棠果儿了。”
苏荷静静听他讲着,脸上也露出微笑来,她点点头,亲了夏阳一下,“跟宝宝在一起。”
夏阳摸了摸被亲了的额头,看着她半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不能再亲下去了,蒋东升看到都要嫉妒我了!”
苏荷见他高兴,也笑起来,她只微微露出六颗牙齿,显得又有礼仪又热情大方。夏阳这才注意到,苏荷从一开始的坐姿都没变,白色泛旧的长裙一直垂在膝盖下面,双手摆放的姿势也是低垂而收敛的,像是一个极有规矩的淑女。
夏阳疑惑起来,他试着跟苏荷交谈,发现她只是多年没有跟人交谈接触,多说几遍,她也听的懂,只是关于蒋家的事情她一概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而且,无论跟她说多少遍,她也记不住,唯一能记得住的也只有蒋东升的名字。
再问她记得什么,她便清晰的说起自己家前面的小花园里开着的大片山茶花,连花朵的颜色和开花的时间都记得。夏阳心里更加疑惑了,蒋家并没有这样一个小花园,也从未种过山茶花。
“就在学校的后面,以后带宝宝去看,还有很多别的花,宝宝喜欢什么我就种什么。”苏荷亲昵的搂抱着夏阳,柔声道,“宝宝和我一起在家里等外公,他有许多学生,论文要看很久呢。”
“外公?”夏阳眼睛睁大了点,难道苏荷只记得以前和苏教授在美国的事情了?
“是呀。”苏荷歪着头想了想,“在……普林斯顿高等学院……”
果然,再往后,苏荷便开始迸出一连串的英文。夏阳听的清楚,眉头微微皱起来,苏荷这样不像是精神失常,倒像是退回到某个时期将自己封闭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十六岁之前在国外的事情,对于伤害过她的人和事,乃至这十几年的时间全部都封闭了起来。苏荷模模糊糊记得有个宝宝,但是再往下问,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宝宝很重要,我会劝外公跟我们在一起,一起住在四合院,好不好?”苏荷对四合院的咬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说的很是认真,看着夏阳的目光里尽是一片母性的柔和。不用再问下去也知道,再一次选择,她依旧会选择留下陪伴着自己的孩子。
夏阳点了点头,“好。”
这样将心封闭起来也好,最起码,苏荷妈妈会比较开心。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一阵山石滚落的声响,苏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护着夏阳。夏阳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开自己,小声道:“妈,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苏荷点了点头,夏阳一个指令,她便做一个动作,当真在那里坐好了不动了。
夏阳起身走出这个隐蔽的山洞,又小心的用旁边的树枝将缝隙遮挡住,这才离开。
上山来的是黄牙男人,他和张参谋几个人昨天分开各自在山上寻找,黄牙略微辨认了一个方向,便冒雨找了一夜,直到现在也没找到,竟七绕八拐的转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里山崖陡峭,下了雨山路又湿滑泥泞,不小心便踩下去一些山石泥土。黄牙刚才就是踩空了一脚,他骂骂咧咧的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略微辨认了一个方向继续走着。
黄牙原本是蒋夫人的一个娘家外甥,他年岁大,辈分小,厚着脸皮管蒋夫人喊声亲婶子这才仗势成了武城一霸,平时在城里也是嚣张惯了的。这样混着泥水的山路黄牙已经多年没走过,他磕磕绊绊的找了好久,不多会就不耐烦了,找了棵大树窝在下头避雨。
黄牙是个心狠手辣的,过去害在他手里的人命也有好几条,他缩着脖子阴沉着眼睛四处寻找,像是一只闻到腐肉的秃鹫。
黄牙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在这树下避了一会雨,忽然就瞧见了路边一棵树上有掰断一截枝条的痕迹。这明显就是被人折断的,仔细瞧,还能看到隐约混在泥土里的一点血迹。
黄牙眼睛眯了下,他四下里寻找,果真在不远的一棵树根处瞧见一条系着的烂布,位置系的隐蔽,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黄牙心里嘿嘿直乐,心想那个疯女人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断了胳膊的小兔崽子还盼着有人来救,才弄了这么一手,倒是方便了他,捡个现成便宜!
黄牙振奋了精神,顺着这条路四下里寻找痕迹,陆续发现了一些系的隐蔽的烂布,像是在指引着他过去。黄牙心里想着蒋夫人许诺给他的那些好处,喉头狠狠吞咽了下,只要抓住那个疯女人再送她和张参谋出城,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他仿佛瞧见大把钞票围着自己,眼睛都贪婪的露出了光,脚下走的更是急了。
终于,在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丛里发现了最后一块烂布,系的扣跟之前的完全一样,而在灌木丛前面,是一处悬崖峭壁。
黄牙愣了下,他不死心的再找了一会,果然,在一处树木茂盛的地方多了几枝低矮、繁密的枝桠。枝桠看叶子就知道它和依附的那棵树并不是一个品种,但是都郁郁葱葱的,满目的绿色映入眼里,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那一处强加上的低矮枝桠里面,透过层层绿叶,还能隐约看到一点蓝色的布料……黄牙记得那个小孩昨天就穿着条蓝裤子。
黄牙心里冷笑一声,暗道果真是个孩子,再能藏能躲,也不过如此。一个疯女人,一个残了胳膊的小孩,跑了一夜一定也累了,这会儿能做的无非是找个隐蔽的地方瑟瑟缩缩的躲起来,一边担惊受怕,一边期盼有人能顺着暗处的记号来救他们。哈,谁知便宜的却是他,真是天意啊!
黄牙像那处慢慢走过去,眼睛紧紧盯着,他甚至都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