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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玛,我……”
“怎么样了?有没有押钱?我看看我看看,押谁好呢……”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当然如果那双永远严肃不起来的眼睛出卖不了他的话,或许还能装得像点儿。
“我……”
“啊!就那个带面具的了!”
“路玛!”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展琳带着懊恼的叫声总算制止了此人的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挤出去,你干嘛还把我推回来!押什么押,要押就去押那座大山,否则你赔得连家在哪里都分不清楚!看看带面具人那样子,仔细看看清楚再考虑怎么个押法先!”
一口气发泄完,却发现那个小子悠哉悠哉靠着柱子凝视着竞技台,根本连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将一头凌乱的长发束到脑后,他嘴角轻扬,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优势完全一边倒的竞技台,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路玛?”
“哎……”不晓得为什么,他忽然摇头叹了口气,但脸上笑容依旧,实在看不出他在感叹些啥。
“路玛,我要走……”
话还没说完,却见他忽然双手一撑,翻坐到粗实的绳索上。抬手在嘴前握了个卷,对着竞技台的方向扯开嗓子大叫:“疯子!玩够了没!到现在还不动手,想把人弄死吗!”
展琳愣了愣,看看路玛,再看看场上那个正把人不折磨死不罢休的希伯来人,一时,不知道他到底吼的是谁:“喂,路玛……”
“疯子!快动手!!”颈上青筋隐隐泛起,路玛一边对着场子里大吼,一边从那比少女的脸还要柔媚几分的脸庞上,绽露出一圈兴奋的红晕。展琳有些惊讶。说实在的,至今为止,她还从未见过这个始终带着温和笑容的男子,露出过这样粗鲁放肆的快乐。
“我要走了。”看他那么开心地投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闪身,擦着他的身体重新往外面挤去。
“去哪儿?”还没绕过路玛的身侧,一只手被抓住。不等她开口回答,另一只手已将她的脑袋轻轻按住:“看完她,小妞。”几乎是强迫性地将展琳的脸转向竞技台,路玛轻轻微笑:“看完她,小妞,我保证会很精彩。”
话音刚落,展琳有些抗拒地望着竞技台的眼,陡然间瞪大了。与此同时,四周原本充满了亢奋的喧嚣声,亦在短短的数秒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宏大的竞技场内,只剩下一声声粗重的喘息,以及一种奇特的、关节爆裂般的声响。
那个希伯来人被面具人推了出去,右手用力地握在左臂上,看着半蹲在地慢慢站起身来的面具人,胸膛一起一伏。他的脸色是惊诧的,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恐惧。
爆裂的声音就发自面具人的体内。
单薄的努格白早已在希伯来人的拳脚下变得破碎不堪,一层古铜色肌肤透过破裂的衣料,在阳光下和着汗水折射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经受了希伯来人狂风骤雨般的击打,他竟然还能够站起来,在出其不意地对希伯来人挥出一掌后,他微弯着腰原地站立不动,十指交叉,轻轻摩挲起自己的指关节。
随后他突然出手了,在众人还在狂热地为希伯来人喝彩的时候,几乎没见他怎么动作,那修长优雅的身体已经倏地出现在希伯来人的眼前。
抬手,一击。
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希伯来人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轰然落地。
这就是展琳瞪大了眼睛,以及场外一片寂静的根本原因。
而面具人的动作显然并未因希伯来人的倒地而有所停顿,他庞大的身躯刚刚着地,那鬼魅般的身影已出现在他身边。希伯来人的动作也快,不等面具人一拳落到自己身上,他一个翻身避开拳风,从地上跃了起来,同时,左手一拳挥出。
展琳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右臂。自从替那名被打得半死的凯姆?特人挡了他一拳之后,每次见到他挥拳,她的身体竟不由自主有了这样的反应。
那一拳究竟有多狠,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而面对袭来的拳,面具人却不退不避。手微微一垂,迎着那拳直直便撞了上去。
展琳忍不住蹙眉低低一哼。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淡淡一声轻叹:
“哎……”
就在别人都因那拳击打在面具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响,而再次兴奋地骚动起来的时候,展琳身旁坐在绳子上轻轻晃荡的路玛,口中却再一次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叹息:“哎,又来了,这个疯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含着的那抹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在展琳的眼中,隐隐透着丝残忍玩味的温度。
但展琳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深思,因为四周突然又沉寂下来,继而,爆发出一波更为喧嚣的热浪!
希伯来人的拳头确实击到了面具人,站在展琳这个位置看,那一拳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他的下腹部,那块靠近胃的位置。只是当面具人将放在身前的手缓缓抬起来的时候,她这才看清楚,那一拳其实是砸在他的掌心上。仿佛一面坚实的盾牌,不大,但稳稳阻止了对方铁锤般对着自己身躯的侵袭。
希伯来人见势立刻急急收回自己的拳头,而面具人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手掌吸盘般黏着那几乎比自己张开的掌还要大的拳头,五指一扣,反手,闪电般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不大的声音,在这片因紧张而逐渐凝固起来的宽广空间内,醒目得让人牙齿冷不丁一阵酸麻。
反背左手,希伯来人的整条胳膊在面具人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中,被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强扭在所有人的眼前。
全场的情绪因此而沸腾起来。
四两拨千斤。
展琳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一手会同样适用于那个希伯来人身上。一直认为他的身高、他的巨大让他成了一个例外,他胳膊上的肌肉发达得如一座座山丘,如果没有相当的力气,说实在的,想用这一招也难。
那面具人必定有着同他相比并不逊色多少的力量,即使在竞赛刚开始时,他的表现几乎让人觉得不堪一击。
想着,展琳轻轻吐了口气,微微探出围栏的身体朝后仰了仰,以释放刚才一直保持这动作时,几乎被凝固了的血液。
希伯来人此时受制于面具人掌心,左手被他拗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他的左手似乎曾受过某种打击,以致直到现在,都仍是他隐在发达肌肉下的一个小小的弱点。这是看了将近7场竞赛后,她才逐渐从这名希伯来人的攻击中看出的那么一点端倪,只是不知道,那带着面具突兀出现的男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面具人似乎终于正式开始了他的攻击。快、狠、毒辣,几乎刚才希伯来人施加于他身上的所有暴行,都被他完整复制了下来,然后以不差分毫的动作,一下一下干净利落地回赠到了那名希伯来人的身上。
观众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依旧在为希伯来人,以及自己押在希伯来人身上那笔数目巨大的金子呐喊个不停;而另一部分人,却开始情不自禁地为这名越打越酣畅的面具人喝起了彩。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漂亮了,流转于台中央无论怎么攻击都缠着希伯来人左手不放的身形,柔韧矫捷得像头豹子,更像一只若隐若现的鬼魅……
纯粹的,自然而野性的妩魅。
展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妩魅”这个词,只是此刻绽现在那面具人身上的魅,真的是美丽到让人惊心动魄。如果不是路玛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脸,展琳或许也要控制不住地随人群一起大声喝彩了。
那家伙此时懒懒地倚在绳索上,沉默地望着台中央那两人激烈的动作,但美丽的脸庞上,却已没了刚才兴奋的红晕和粗鲁的快乐。琥珀色的眸子是温和的,一如往常般和煦而明朗。
“琳,可失望?”当面具人修挺的身影伴着四周的如雷喝彩声,从倒地不起的希伯来人身侧走下竞技台时,路玛淡淡的声音,在展琳耳边轻轻响起。
展琳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很精彩。”
“当然精彩。”微笑,揽着她的肩,路玛带着她从兴奋不已的人群间朝外挤去:“你在看凯姆?特第一勇士的即兴表演,这表演并不多见。”
“凯姆?特第一勇士?”
“对,凯姆?特第一勇士。”快乐又带着那么一点古怪的笑容再次在他脸上绽开,虽然力排众力朝外挤的路上不停惹来别人粗鲁的咒骂和推搡,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直到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站在竞技场大门外,他停下脚步微微地喘息着。而那双明亮的眸子,在低垂下来望向展琳的时候,悄然一闪:“想不想见见我们凯姆?特第一的勇士,小妞?”
展琳怔了怔。随即想起那人矫健的身手和后半场令人恐惧的爆发力,她悄悄咽了下唾沫:“想。”
“那么,”把手一招,路玛径自朝着前方大步走去,“趁他还没走,跟我来。”
第二部分
第七章 变异(1)
沿竞技场高大的围墙向左走,拐个弯后是条相对而言比较安静的长街。因为它通往贝特神庙,而最近人们多数集中涌去了哈比或者拉神的庙里祈祷祭祀,故而一些不属于主要祭祀范围的神庙,以及它周围的路面相对冷清许多。
硬皮制的鞋子踩在石板路面上,发出踢踢踏踏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很熟悉。展琳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所住的那条小巷子,一到夏天,便总是挤满了这样悉悉索索的脆音。
街旁有个蓄水池,依路而凿的蓄排水系统经由它延伸各处,雕工精美的石像,从口中朝池内缓缓流淌出清澈的甘露。而不远处一道身影带着微微的懒散,正由迎面的方向,朝水池慢慢走近。
不用很费劲,展琳远远便认出了这个边走边将身上破碎的衣服扯落于地的修长人影,正是竞技场上力挫希伯来人,以一副青铜面具掩盖自己真实面目的男子。没了竞技台上的踞傲和嚣张,赤裸着上身坐在石槽上轻轻抚摸着脸上面具的他,显得有些疲惫和漫不经心。
“嗒!”脚下一颗碎石子被鞋子一踏,打着滚儿弹到了面具人的脚下。他抬头朝展琳和路玛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抬手将牢牢箍在额上的方巾用力扯下。
一头锦缎般的乌黑色发丝顷刻间水泻而下,失去方巾的束缚,扬扬洒洒散落到他的肩头。
慵懒而美丽,并且,似乎还相当的眼熟……
迟疑了一下,展琳忍不住停下脚步,悄悄朝路玛看去。却见他已头也不回地走到那人面前,微笑着,单膝跪下:“王。”
展琳的心脏“咯噔”一下。
正下意识想离开,却在一阵极细的爆裂声过后,眼见着那泛着青色光芒的面具,沿着一丝细缝在那人手中“啪”的一声断开,整齐地分成两半。
“很犀利的拳头,是不是这样?”面具下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抬起的刹那,对着展琳微微弯成两道新月:“琳。”
展琳很后悔。
为什么会一时好奇地跟着路玛颠颠跑来看什么凯姆?特第一勇士?为什么打败连胜50场的希伯来人的凯姆?特第一勇士,居然会是那个此刻本应该待在深宫里,总是喜欢用老狐狸一样的眼光看人的法老王奥拉西斯??
嘴巴动了动,懊恼地瞪了眼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路玛,她闭口沉默。
奥拉西斯不以为然,掬起一捧水洗净额头被面具断口刮出的血迹,随后站起身,朝路玛看了一眼:“那个希伯来人,你看见了?”
“是。”
“我要知道他的来历。”
“是!”话音刚落,路玛一转身,朝着竞技场的方向迅速离去。而奥拉西斯则俯下了身,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展琳,仔仔细细地用水冲洗自己在同希伯来人较量中被打得淤肿的手臂。
展琳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一群小孩子尖叫着从他俩身旁跑过,回荡在空气中久久散不去的嬉闹,有效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奥拉西斯依旧很仔细地冲着手腕,那青肿的色泽,逐渐在冷水的冲刷下显出一层淡淡的紫来。
展琳见状,又朝后挪了一步。
刚想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却不料冷不丁被奥拉西斯直起身一句低语滞住步伐:“你的手怎样了?”
她微微一愣,随即抿了抿唇:“很好。”
“我看看。”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走到展琳身旁,没等她对自己的话反应过来,奥拉西斯的手已经一把将她的右臂抓住,轻轻提了起来。
唇角微微一阵抽搐。试图将手抽回,却因为肘部的错位,一时用不出多少力气。于是展琳索性一动不动,任他将自己的手臂拽在掌心。
这是在替被希伯来人打得半死的那个男人挡了一下攻击后,就此造成的。她当时非常惊愕,当特警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碰上一拳就能把她的手打折的对手。
“你以为自己带着盾牌?”修长冰冷的指在展琳红肿的肌肤上掠过,奥拉西斯淡淡的眸子里读不出任何表情。
展琳忽然感到有些不安。
他离得很近,近到展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