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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彻,能不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她的手触在他的心跳处,从不多一份也不少一份,素淡如水。
“嗯。”玉彻依旧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他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仅仅一个字,已胜却千言万语。她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才坐起身子,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玉彻,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我在那个世界被人杀死了,灵魂便来到了这里,进入了一个叫做刘若兰的女孩的身体里……”
娓娓道来的,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一般。她看着别人在故事里风起云涌,起伏跌宕,也看着别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切,都是别人的。
她,只是一个异世的灵魂而已,可为何要让她感受到那感同身受的疼痛呢!
故事说完,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事,于她,却几乎是两载的岁月。
泪,又不知不觉的从眼角落了下来,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里流尽。
“对不起,我应该再早一点遇到你。”玉彻沉默良久,忽而说道。
她认同的向他抱怨,扯着他的衣袖擦泪,“对啊,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
“下次,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第一个找到你。”玉彻安慰道,又像是某种誓约。
她狠狠点头,“下次,下次,一定要先找到我。”
“好。”他柔声答应,星眸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即使看过千万遍,依然难以从心头抹去。
他从手上摘下那串沉香木佛珠,递给她,道,“借给你用,等见面的那一天再还给我。”
虽然已永无再见之日,只希望这串珠子能替他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守护她。
“真小气!”她口中鄙夷,却接过珠子顺手滑入右手腕上,好像有点大,玉彻见状拿过她的手,替她将佛珠上的带子调小。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发誓道,玉彻,我一定会活着再见到你,你,也要好好的,等着我来见你。
此去千里,人又生死无常,她怕这一离别便是永远,她已经失去了一回,这一次,她要紧紧的抓住了。
凡事都讲究礼尚往来,她笑着对玉彻道,“玉彻,你闭上眼睛,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玉彻听话的闭上眼,不一会,他的眉头惊得高高扬起,良久,才缓缓的放了下去。
夜已半,玉彻的病痛如约袭来,青歌紧紧抱住他,免他翻来覆去的苦痛,可他的身体却似那风中的折柳,摇摇欲坠,稍重即断。
迷离的苦痛中,此生心愿已足。
永别了,青歌。
人生,说相逢便相逢,说离别便离别。
青歌站在止水河边远眺,只见落日如盘,红似熊火,归巢的夜鸟飞在漫天彩霞里,多美的景色,不知在玉彻的眼里,又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她真想变成玉彻,能用他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这片景色会有什么不同呢?
“青歌,在想什么?”慕容芳从篝火边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席披风,“天冷了,可不能生病。”
她感激的谢过,将披风系上,一晃眼,又是一个冬天。
“此处据宜州只有三四天的路程了吧?”她拾起地上的几颗石子往河里投去,打碎那一潭波光粼粼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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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92 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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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芳笑看那一许一许激荡的水纹,说道,“再赶四个夜工就到了。”
再过四天,也便要开战了,她的复仇,终于开始了第一步。她本以为,还需要等待很久很久,没料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她双手沾染了亲人的鲜血,也承载了他们深沉的仇恨,如果她不想办法活下来,慕容家便永生永世沦为冤死鬼,就这样消失在尘埃里,她不要,她的家族也不要。
于是,她听取柳三的建议利用路上的一遇之缘,向他示好,向他求爱,她将整个家族都交了出来,让他不费一兵一卒便摧毁了慕容家,连慕容家所有的财富也全部奉送,而她,则得到了他假意的爱,也得到了腹中的孩子。
又因为他对柳三的赏识,便有了青云骑的出现,原本属于慕容家的慕容女军,分批分队不露痕迹的纷纷加入青云骑,光明正大的在他的眼前存活下来,并以在战场上的狠绝被他所信任。
慕容女军,是叔爷爷慕容难留下的一支秘器,或许,他早已有先见之明的预料到了慕容家的今天,而柳三,正是他在外游历时收的弟子,柳三的到来,也正是因为叔爷爷的吩咐,看来,这世间真有先知。
她慕容芳,在外柔弱,在内是家族的武器,为了家族,她愿意变成利剑,即使两败俱伤,也要将敌人打倒。
反正她的命,都是用鲜血换来。
“芳儿,在想什么?”青歌一只手搭在愣了许久的慕容芳肩上,笑道,“这次该我来问你了。”
慕容芳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如梦。”
人生如梦,人生如戏,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带不走,一个人来,一个人去。这就是由生到死的过程。
“人生如梦?”青歌抿抿唇,又望向那漫天彩霞,“即使跟做梦一样,还是必须经历眼前的时光。”
慕容芳侧头看她,白皙的脸庞被霞光映照得浮满红晕,却遮掩不了她神色里的一丝落寞,如落叶缤纷一般的落寞,她曾说她们的立场一样,可她和她还是不一样的,爱与恨不一样,喜与怒不一样,青歌是青歌,慕容芳是慕容芳,所以她们的结局,也必定不会一样。
“你爱他吗?”她脱口问了出来。
慕容芳这一问,青歌的目光在天际晃了一晃,随即失慕容芳有些失控的大叫道,“我的方向就是为慕容家报仇,我的未来就是杀了他。”
“可是,”青歌将手中的剑拔开,“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真的能杀了他吗?”
慕容芳的眸子里泛起朦胧,重重点头,“能,我一定能杀了他。”
“真的能吗?”青歌问道。
“能,一定能。”慕容芳答道。
“真的能吗?”青歌重复问道。
“能,能…”慕容芳再次答道,可眼里却有莹洁的泪水滴落下来。
笑出声,肯定答道,“爱,爱到一生都想跟他走的程度。”
“最后却被他利用。”慕容芳接话道,果然她们是不同的,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被他利用,像一只蚂蚁一般潜伏在他的身边,即使欢爱,也只是出卖而已。
青歌摇摇头,“其实一开始,是我在利用他。为了活下去,出卖自己。”
原来她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可后来,为什么……”
青歌看向慕容芳,在她的眼中,她看到了曾经的找着借口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又是多么的可气。
她将手指触向慕容芳的小腹,轻声问道,“其实很心疼吧?”
“咦?”慕容芳身子一怔,向后退了一步,“不,一点也不,这个孩子是罪孽,是仇恨的证据。”
青歌笑着逼近,“这个男人有一种会让人不知不觉爱上他的魔法,我所见过的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没有一个能逃得过。”
慕容芳脸色愠怒,“不,我不会,绝对不会。”
“不会?”青歌挑眉笑道,“既然不会,又为何希望从我这里找到你存在的理由?”
“我…我没有。”慕容芳否认道,“我只是跟你随口聊天罢了。”
青歌竖起食指按在她唇上,目光从她的眸子里一点一滴的看进去,“我爱上他,所以才葬送了自己的家族。而你,是忍辱负重,是为了家族的大义,我之于你,是愚昧至极,你之于我,是高雅圣洁。”
慕容芳又后退几步,脸上慌张起来,“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青歌不再逼近,有些嘲弄道,“可惜啊可惜,你跟我一样也爱上了他,却找着各种理由借口来否认这个事实。”
慕容芳狠狠摇头否认,“不,我不爱他。”
见她否认的这么坚决,青歌脸色沉沦如秋,往往越是坚决便越是深种,“芳儿,现在的你就是曾经的我。那时的我,总想逃离他,总想避开他,和他打架,和他冷战,却情不自禁的贪念他的怀抱,享受他的温柔,一边爱着,一边恨着,心里明明知道,嘴里却始终不愿承认。可现在却觉得,只有让心中的爱与恨明了,才能看得见前面的方向,如若没有方向,我们是无法找到未来的。”
慕容芳有些失控的大叫道,“我的方向就是为慕容家报仇,我的未来就是杀了他。”
“可是,”青歌将手中的剑拔开,“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真的能杀了他吗?”
慕容芳的眸子里泛起朦胧,重重点头,“能,我一定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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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93 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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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吗?”青歌问道。
“能,一定能。”慕容芳答道。
“真的能吗?”青歌重复问道。
“能,能…”慕容芳再次答道,可眼里却有莹洁的泪水滴落下来。
“现在的你连自己的心也辨别不了,又如何能杀得了他!”青歌将剑收回鞘,说道,“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想哭就哭,想叫就叫,看得见的爱和恨,才能帮你看清楚方向。”
说完,她转身朝营帐走回去,有时候,需要一个人。
“你…你能杀得了他吗?”听得慕容芳在身后小声问道。
她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微笑,这样的微笑,是打心底里溜出来的。
她转身回头,笑得嫣然如花,“我会杀了他。”
现在的她,一定能够将他杀掉。
“不是爱他吗?”慕容芳被她眼中的坚定所慑,不敢置信的问道。
青歌笑道,“正因为爱他,所以才要杀了他。”
慕容芳的脸上挂起眼泪的沟痕,即使战马戎装,她还化着红妆,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话说起来那么轻盈,却又让人觉得坚如磐石一般的不可转移?
青歌肯定答道,“因为我爱他。”
爱了他整整一个曾经。
四天后抵达宜州城郊,即使昼休夜行,即使轻车熟路,宜州城里也在几天前得知了消息,此时已是全城戎甲严阵以待,城里的百姓也武装起来共同御敌,不得不说,景晔在民心方面做的还是不错,不然也不会反叛天下也没有被天下人唾骂。
只是,他建立的朝廷也一定是换汤不换药,人还是人的奴隶,人还是人的俘虏。
所以,如玉彻所说,她想试一试,由她这个天外来客来试一试改变这个社会。
否则,上天又为何让她降生于此?
宜州十里外的军营里,柳三正在地图上分析形势,眉头有些许的皱起,“宜州争天骑五万,而我们有七万,从兵力上讲要多出两万,可是宜州城里的几十万百姓都被动员起来,民力不可测啊!”
青歌插了一面彩旗进宜州城,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支暗兵。”
“暗兵?”柳三惊讶问道,慕容芳也不解的望着她。
青歌点头,“早在与你们对峙前,我们就已经派了一万人马潜入宜州城。”
“咦?”慕容芳大惊,“一万?宜州城可是固若金汤,是景晔的大本营,怎么会……”
青歌挥手制住她的话头,“我不是说过吗?我的队伍里可是有猛虎和雄狮哦!”
柳三道,“这样就好,我们可以里应外合,百姓虽可用武,却无军纪军律,一旦出了什么骚乱,大多都会惊慌失措,只是,要看咱们的暗兵是否跟我们心有灵犀了。”
青歌则道,“信任是生存之道,他们在城里更加清楚现在的情势,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们只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静等他们的消息。”
柳三笑起来,“其实军师的话说错了,他放心的是你啊,正因为是你,所以才放心让你领军前来。”
青歌摇头,“不,柳先生和芳儿都是我军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如此坦然的站在这里。”
几人相视一笑,都伸出手来相互握住,时间的长短是无法衡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缘的人,一眼便是朋友,无缘的人,始终都是陌路。
夜深,慕容芳和柳三回营休息,青歌则拿起笔在宜州的详细地图里来回游走,这个城市,好像她熟悉的也仅有一座晋王府,问慕容芳,她也只多认识了一座军营罢了,而那些地方,全部都在城里头,有重兵把守。
光有洛开在城内接应还是不够,虽然宜州只剩下卫君把守,可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景晔的得力助手,所有军务大事都经由她的手,所以,必须再多几条路可走。
可笔端走来走去,还是不知该如何走,干脆出了帐外,站在一桌小山岗上,一眼望去,七万大军的灯火如星辰一般点缀在这十里地面上,七万人,七万条性命,她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