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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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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意为你一介武夫能有什么学问。

卫子君想不到这江公子竟是一个小人,不觉失望,“江公子是说在下呢,还是在说我二哥?”飞着上船的可不止她一个。卫子君掀起嘴角看向李天祁:叫你多事,这回也被骂了吧。

“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江公子连忙解释。

与小人讲情面就等于给死人上妆一样,卫子君看了江公子一眼,拱手向苏使君道:“既是如此,请使君出题。”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四章 比试]

“好,痛快,”苏离手捻胡须,略一沉吟,“既然江公子是治国之材,我们就谈这治国之策,请问二位公子,何谓天子。”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李天祁也是瞥了他一眼,这苏离果真大胆。

“使君!”江公子道:“天子,乃天的儿子,天的儿子岂是我等俗人能论断的。”

“哦?卫公子以为呢?”苏离问道。

“回使君!”卫子君拱手答道:“所谓天子,乃天道之子。当视祸福如草芥,履水火如平地。当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阔以纳百川。当亲近万物,奉行天意,而天意不在高处却在低处,天意即在民心之中。”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想不到这卫公子会如此论断天子,既不会有损天威,也说出了为君之道。便是当今圣上在场,恐怕也是要大加赞赏。

李天祁看向卫子君的一对利目一瞬不瞬,那频现的精光令人察觉不到里面的情绪。

“好!答得好。众位才子以为如何?”苏离环视四周,见众人皆赞赏点头,“这一题,卫公子胜出。下一题请李兄出吧”

“好!”李天祁来了兴致,“请问二位,这朝廷之中,君子与小人当如何之用?”

听完题目,那江公子就已上前一步,“自古小人当道,国必遭殃,损天子利益,坏家国大事,是以小人皆应斩尽杀绝,方可保我国家安定,天下太平。”

“嗯!子君认为呢?”李天祁看向卫子君,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自古奸妄之臣与忠良之士势不两立,君子如水,小人如油,水油两不相容。结良伴,须交君子,制天下,则既要用君子,也要用小人,君子与小人各尽其用,此乃帝王之道。”

李天祁面色平静,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不着痕迹道:“四弟连帝王之道都懂啊,四弟还有什么不懂的吗?”看了卫子君半晌,转向苏离,“这胜负就由使君裁决吧。”

卫子君斜了李天祁一眼。这些算什么,要知道商场如战场,经营一个公司与治理一个国家何其相似,为了管好公司,她看过多少书,就连四书五经她都会翻出来看,更不用提那些《孙子兵法》、《菜根谭》的了,这些小人君子的道道她早已应用自如。

“的确,自古忠奸相伴,难相容,却紧相随,有小人才能显现出君子啊,而君子在某一时刻,亦会成为绊脚的小人。这一题,卫公子胜出。”说罢,苏离面向众人道,“你们谁有好的题目尽可以提出,两位公子会直答到大家认为满意为止。”

卫子君闻言甚感无奈,不由轻叹口气,眼睛瞟向窗外。这苏离看来也是空闲的很,无端搞这些把戏,她可是多想欣赏下这钱塘月色。

卫子君所有的表情都落入李天祁眼内,他好笑地盯着无奈的她,存心戏弄,“那么再请二位公子作篇策论吧,这题目就叫‘论策政之要’,限时一刻钟。”

“苏使君!”一位公子站起来,“小生认为江公子身为才子,精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即可,不一定非要精通治国之策,我们还是来比试这些比较妥当。”

“嗯!也好,那便考琴棋书画。”苏离转向李天祁,“李兄,如何?”

“苏兄,我自是赞同,只是子君的古筝弹得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就连宫里的乐师都是比之不及呀。”

“噢?那想必这瑶琴弹得必是不差了,但棋术呢?”苏离问。

“而这棋术,不知苏兄是否与江公子较量过,总之我与子君对弈是两败两胜。”

“那不得了啊,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书法不必说了,卫公子更胜一筹,那画呢?”苏离继续问道。

“画更是不消说了,只是简单的线条,不着一色,便已传神了。”李天祁叹道,不是他夸口,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使君!空口无凭,不如让大家见识一番。”那位提议的公子不依不饶。

“嗯!这是应该的,琴棋书画,以琴为首,而百器之中,又以琴为尊,那便先从瑶琴开始吧,卫公子,请。”这苏离,甚为爱才,早有意从众才子中选出人才,上报朝廷,今日遇见卫子君,心生喜爱,不知他才华几许,想探个究竟。

卫子君心中哀叹不止,他们选什么无聊的才子,却要将她强拉进来,此时又迫她弹琴比试,令她真有一种被逼卖身的感觉。但又苦于不好拂了苏离的面子,轻叹了口气,跪坐于琴案之前。

左手按弦,右手指尖轻拂,一首《广陵散》激扬而出。有力的扣指奏响激昂悲壮的主题,继而是空旷的泛音,笼罩着哀凄。琴音流畅清和,古淡疏脱,绮丽缠绵,中正广和,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萧散简远。

“嗯!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好啊!”苏离捋髯赞叹,“琴音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忝韵曲折、立声孤秀。好琴法,好心性啊。”

琴音由幽怨陡然至愤慨,激昂处有如矛戈杀伐,盈满聂政慷慨赴死的坚毅。

这首报亲曲是琴曲中为数不多的具有杀戮气氛的琴曲,她竟将这戈矛纵横的战斗气氛演绎得如此惊心动魄。

一众人等皆被卫子君的琴艺所摄,整艘船上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激越的琴声袅袅不绝。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破空传入。

“救命啊,快救命啊,有人落水啦,馨菏!你为何这么傻呀!”外面传来的呼救声,惊醒了融于琴中的卫子君。

馨菏!?她落水了!?

琴声嘎然而止,卫子君闪身飞跃出去,看到对面一艘妓船上涌满了人,皆望向水中一片涟漪,有女子哭叫着救命,却无一人跳下去相救。

没有任何的思考,纵身跳入水中,秋日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卫子君温暖的身躯。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五章 风寒]

将人救上来后,卫子君已是通体冰寒。

她上船时轻轻扯了扯胸前衣襟,避免那紧贴身上的湿衣显出胸前形状,虽然有束胸,但这胸比别的男人还是有些起伏。

将人放在甲板上,细看,那人果真是馨菏。

李天祁跟着从水里爬上来,“怎么样,还有救吗?”见卫子君跳下去,担心她溺水,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卫子君探手放在馨菏鼻下,“没有呼吸了,要急救。”屈膝单腿跪地,将馨菏腹部横放于腿,按压她的背部,一会儿,从她口中流出一大滩水。

见她吐出腹水,卫子君将她平放地上,双手按压她的胸口,“馨菏!醒醒!馨菏!”按了一会,人依旧没有反应,怎么办?人工呼吸?可是,馨菏是个女子,她怎么能和女人口对口,而且,传出去对馨菏也不好啊,这可不是现代,想怎样都行的。

“二哥,给我一条帕子。”她从来都忘记带巾帕,到是李天祁,一个男子,却时时带着帕子。

李天祁拿出已经湿透的巾帕递给卫子君,她便将巾帕覆在馨菏脸上,捏住馨菏的鼻子,俯身下去。

当唇落下,围观的众人都抽了一口气。见他吹了几口气,又起来按胸,然后又吹气,这么折腾几下,地上的人居然呻吟了一声。

“呀,醒了,她醒了。”众人叫了起来,知道她刚刚的方法是在救人,但……也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卫子君舒了口气,“快把她抬到榻上,换身干衣裳,她会冻坏的。”说罢,自己倒先冷得一抖,低头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自己这个样子,还想着别人。”李天祁扶起湿淋淋的卫子君,那衣襟滴下的水已经将船板淋湿了一片。李天祁心疼地抱住卫子君,不停摩挲着她的肩背,“子君,冷了吧,你看你这么娇小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二哥——”卫子君推开李天祁,他这用的什么词儿啊,娇小!他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她。

“快点回我们的船上,上面有换洗的衣裳。”李天祁拦腰抱起卫子君。

“二哥快放下,我好着那,快将馨菏姑娘先抱过去。”挣扎着从李天祁怀中爬下来。

几人告别了苏离,跳回自己的船,大船一路向岸边飞快靠去。

脱下一身的湿衣,卫子君舒服了好多。散开湿发,擦干水渍,裸着身子钻入被中,舒服得轻叹了一声。

“子君,开门。”是李天祁敲门。

“二哥,我睡下了,有事吗?”

“把门打开让医师给你诊脉!”李天祁带了医师在门外等候。

诊脉!刘云德可是一诊便诊出她是女人,她不能冒这个险,“二哥,我没病,不用诊脉,请医师回去吧。”

“还说没病,晚上江水那么凉,都受寒了,抱你的时候,你的身子都是抖的。”

“二哥,真的没事,你若怕我病,干脆留个治风寒的方子,等我病了再用,总之不要诊脉,我睡了。”说完便蒙了被子,任凭李天祁怎么敲门都是不理。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李天祁叹了口气,带医师离开了。

过了一会,李天祁又来敲门。“子君,开开门。”

“二哥——我没病!”卫子君抬起头,不耐地冲门口道。

“给二哥开开门,不是诊病,医师走了。”

卫子君无奈撑起身子,“二哥等我穿衣。”爬出被子,抓起那块白绫,怎么办?都是湿的。那能怎么办,把心一横,将白绫缠在身上,冰凉潮湿的触感刺得她打了个冷战。抓过李天祁干爽的内衫披在身上,他的衣衫也太过肥大了,挂在身上四下稀松。走的匆忙,她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倒是李天祁,一路从京师走水路过来,船上置了一大箱的换洗衣物。

打开房门,李天祁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久,快躺到床上……”唠叨着放下热水,颇为埋怨的看向卫子君,当他看清她此时的模样,心神一阵恍惚。

此时的卫子君因为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又心急地忙着穿衣裳,所以一张玉脸微微泛红。一头乌黑长发如黑绸般垂下,闪着魅惑的光泽。而那一直清绝俊美的脸庞,在烛光下居然透着一股邪魅。宽松单薄的月白溥衫包裹在身上,越发显得里面的人儿纤细妩媚,凌乱的襟口,露出胸前一点雪白,引人无尽遐想。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个风情无限的女子,邪美无双、摄人魂魄。

见李天祁直勾勾地瞪盯着自己发呆,卫子君突然惊觉自己的头发还披散着,顿时尴尬万分,“那个,二哥……呵……我头发都湿了……还未及束呢……”

李天祁慕然惊醒,突觉脸上发烧,“那个……子君……我我……来……”怎么口吃起来,他是你四弟呀,是四弟!对!是四弟。李天祁强迫自己认清这个事实,恢复了常态。“四弟快上床,我来帮你擦身子。”说完从水盆捞出面巾拧干。

什么!?擦身!?卫子君惊得魂儿都要飞了,“二哥不要!我不擦!”

“你受了寒,医师说这样容易好病,快来脱了衣裳。”李天祁抓起她的一只手,掀起衣袖为她擦起手臂来,擦完手臂又来扒卫子君的衣裳。

“二哥,不必了,你快回去歇着。”卫子君扯住衣领,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手拽紧被角。

“看你这脸,这么红,该不是发热了?”李天祁探手抚上她的额头,“好烫!还说没病,这都发热了,身上烫不烫?”话落,大手从侧边伸进被子。

“二哥——”卫子君惊呼了一声,松开紧扯被角的手,向下按去,却已是来不及,李天祁一只大手已滑入衣襟覆在她的腹上。

正当卫子君一颗心快要跳脱之际,李天祁抽回手臂。

“好烫,我去给你煎药。”边说着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行至舱角,方停住,平复着极速狂跳的心,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般心慌?是因为那光滑细腻的触感吗?不是!?那是什么?老天!他不知道!不知道!

半个时辰过后,一个女婢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公子!奴婢兰儿伺候公子服药。”

看着那碗苦汤,卫子君不由皱眉,“先放这!你去歇着吧。”

“殿下吩咐奴婢让公子趁热喝,公子快喝吧,这是殿下亲自为公子煎的药啊,公子不喝,奴婢便不敢回去。”那女婢从托盘上拿出一碟东西,“殿下知道公子怕苦,准备了蜜饯,请公子放心服药吧。”

蜜饯!亏他想得出,这么晚了,她可不想毁掉自己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卫子君把心一横,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水,快给我水。”

那小婢慌忙端过茶杯,卫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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