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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2:诉衷情(出书版手打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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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小夭总处于一种进攻和守护的状态,所以,对毒药孜孜不倦地研究,坚持不懈地练习箭术。自从失去了璟,颛顼登基后,再无可失去,再无可守护,小夭突然泄了气,彻底放弃了箭术,除了为相柳做毒药,也不再琢磨毒术。
  大把时间空闲下来,为了打发时间,小夭在瀛洲岛上开了一家小医馆。在大荒,女子行医很常见,可小夭总是戴着面纱,病人对一个连长相都看不到的医师很难信任,小夭的医馆门庭冷落。
  小夭也不在意,每日晌午后开门,让珊瑚在前面守着,她在后面翻看医书,研磨药材。
  偶尔来一两个穷病人,看不起其他医馆,只能来这个新开的医馆试试,将信将疑地拿着小夭开的药回去,没想到还挺管用。渐渐地,医馆有了稀稀落落的病人,大都分都是海上的苦渔民。有时候,病好后,还会给小夭提来两条鱼。
  小夭下厨烧给珊瑚和苗莆吃,珊瑚和苗莆都惊得眼睛瞪得溜圆,王姬做的鱼竟然不比王宫里的御厨差呢!
  这样的生活琐碎平凡,日复一日,小夭忘记了时间,当颛顼派人来接她时,她才惊觉已经十三个月,可是,她不想回去。
  以前,她陪伴着他,是因为他走在一条步步杀机的道路上,除了她,再无别人。
  可现在,他是一国之君,有大荒内最优秀勇猛的男儿追随,有大荒内最妩媚美丽的女子相伴,他的王图霸业正在一点点展开,
  而她累了,只想过琐碎平凡的日子,不想再面对那些动辄会影响无数人命运的风云。
  小夭写了一封信,让侍从带给颛顼。
  小夭等了几天,颛顼没什么反应,看来是同意她不回去了,小夭松了口气,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却又十分怅然。
  晌午后,一个渔民应小夭的要求,给小夭送来一桶新鲜打捞的海胆。
  小夭最近发现了不少《神农本草经》中没有记载的药材。大概因为炎帝生活在内陆,所以写《神农本草经》时,对海里的药材记录不多,,小夭从渔民的小偏方中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药材,海胆就是其中之一。
  小夭挽起袖子,在院内收给海胆,海胆的肉剥出来晚上吃,壳晒干后,就是上好的药材。
  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夭正忙得满手腥。头未抬地说道:“看病去前堂等候。”
  来者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小夭抬头,看是颛顼,惊得小刀滑了一下,从左子手指上划过,血涌了出来。
  “严重吗?”颛顼忙问道。
  小夭捏住手指:“你怎么来了?你疯了吗?”
  “让我看一下。”
  小夭把手伸给颛顼,没好气地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颛顼先用帕子和清水把伤口清理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倒出一颗流光飞舞丸,捏碎了。这么点血口,一颗流光飞舞,很快就让伤口凝合。
  小夭问:“你来这里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知道了,也许一一全大荒!”
  “你……你在胁迫我?用我对你安危的关心?”小夭匪夷所思地说。
  颛顼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瞬,认可了小夭的说法:“是啊,我在胁迫你。”
  颛顼在耍无赖!小夭在市井混时,也做过无赖,那就看谁更无赖呗!小夭说:“我才不相信我不跟你回去,你就不回去了!你要想留就留吧!”小夭坐在木墩上,继续收拾海胆。
  颛顼踢了根木桩过来,挽起袖子,把长袍一撩,坐在木桩上,帮小夭收拾海胆,他连刀都不用,手轻轻一捏,干脆利落收拾干净一个,他也不是没在市井混过,两无赖相遇,谁更无耻,更心狠,谁就赢。
  颛顼一边收拾海胆,一边和小夭商量怎么吃海胆,他在高辛生活了二百多年,论吃海鲜,,小夭可比不过他,颛顼娓娓道来,俨然真打算留下了。
  小夭茫然了,颛顼一直对她很迁就,她也从未违逆过颛顼的意愿,这竟然是他们俩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出现了分歧,小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收拾完海胆,颛顼帮小夭把海胆壳洗干净。
  间中有病人来看病,小夭戴好帷帽,跑出去给人看病,心里默默祈祷,等我回去,颛顼就消失了!
  等她回去,颛顶依旧在,正在帮她劈柴。
  天色渐渐黑了,颛顼洗干净手,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小夭站在院子里发呆,像一根木桩子,珊瑚和苗莆也化作了人形木桩子。
  半个多时辰后,颛顼叫:“吃饭了!”
  苗莆如梦初醒,赶紧冲进府房去端菜。
  高辛四季温暖,平常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小夭的院子里就有一张大案,珊瑚赶紧把大案擦干净。
  不一会儿,放满了碗碟。
  颛顼对院子外面说了一声:“你们也进来一块儿吃一些。”
  刷刷地进来了八九个暗卫,苗莆用大海碗盛上饭,拨些菜盖在饭上,他们依次上前端起,沉默地走到墙边,沉默地吃饭。
  颛顼说:“我们坐下吃吧!”
  他给小夭盛了饭,小夭捧着碗,默默扒拉饭。颛顼给小夭夹了一筷子海胆肉:“你尝尝如何?”
  小夭塞进嘴里,食不知味。
  用完饭,颛顼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让苗莆帮他去铺被褥,而他自己在府房里浇水,打算洗澡。
  小夭撑不住了,站在厨房门口问:“你来真的?”
  颛顼问:“难道你觉得我万里迢迢跑来五神山,是和你玩假的吗?”
  小夭知道这件事,谁更无赖谁更狠,谁就赢,可是她真的不能拿颛顼的安危来斗狠,所以她只能投降。小夭恨恨地说:“我跟你走!但你记住,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颛顼什么都没说,随手一挥,灶膛里的火熄灭。
  他走出厨房,说道:“立即回神农山。”
  苗莆箭一般从屋子里冲出来,背着个大包裹,对小夭笑道:“姬,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小夭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叛徒!”
  苗莆瘪着嘴,低下了头。
  颛顼的玄鸟坐骑落下,他对小夭伸手,示意小夭上来。小夭没理他,走到一个暗卫身前:“我乘你的坐骑。”
  暗卫看颛顼,颛顼颔首,暗卫让小夭上了他的坐骑,说道:“请王姬坐下,抱住玄鸟的脖子。”
  玄鸟腾空而起,立即拔高,隐入云霄。
  也不知道蓐收从哪里冒了出来,驱策坐骑,护送着他们飞过一道道关卡,直到飞出了五神山的警戒范围,颛顼对蓐收道:“谢了!”
  蓐收苦着脸说:“算我求你,你以后千万别再来了!你要是太想念我,我去拜访你,你要是想见谁,除了陛下,我都绑了。亲自送到你老人家面前!”
  颛顼笑着挥挥手,在暗卫的保护下,呼啸离去。
  蓐收喃喃说:“早知道你这么浑,我当年就是被我爹打死,也不该和你一起学习修炼!”蓐收叹了口气,去向俊帝复命。
  一一***一一
  一路风驰电掣,所幸平安到达神农山。
  颛顼没有带小夭去紫金顶,而是带小夭去了小月顶,颛顼给小夭解释道:“爷爷早已搬来小月顶住,你应该想和爷爷住得近一些。”
  想到可以不用和馨悦经常见面,小夭如释重负:“听说小月顶有个药谷,炎帝晚年长年居住在药谷中,爷爷是住那里吗?”小夭对医术的兴趣远远不如毒术,虽然在紫金顶的藏书中看到过药谷的记载,却从没来过。
  颛顼说:“是那里。”
  坐骑还来落下,小夭已经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红凤凰花,如烈焰一般燃烧着,小夭惊讶地说:“你在这里也种了凤凰树?”
  颛顼说:“是啊,当年看这个山上的章莪宫不错,想着也许你会喜欢,就在山里种了一些凤凰树。”
  小夭从坐骑上下来,如同做梦一般走进凤凰林中,漫天红云,落英缤纷,和朝云峰上的凤凰林一模一样。
  小夭伸手接住一朵落花,放进嘴里吸吮,甜蜜芬芳,也和朝云峰上的凤凰花一模一样。
  从朝云峰到小月顶,隔着几十万个日夜之后,她终于再次看见了凤凰花。
  小夭把一朵凤凰花,递给颛顼:“你做到了!”
  颛顼拿住凤凰花:“不是我做到了,是我们做到了!”
  颛顼把凤凰花插到小夭髻边,拉着小夭往凤凰林深处走去。
  密林深处,一株巨大的凤凰树下,一个能坐两人的秋千架,静静等着它的主人。
  小夭禁不住微微而笑,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楚。小时候,她一直想在凤凰林内搭个大大的秋千架,和颛顼一起荡秋千,可那时娘亲很忙,没时间带她进山。娘亲为了能一边照顾外祖母,一边看顾她和颛顼,只在庭院内的凤凰树下给她搭了一个小小的秋千架。如今,大大的秋千架终于搭好了,却再不会有人看她和颛顼一起荡秋千。
  颛顼似知她所想,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我们自己能看到。”
  小夭点点头。
  颛顼问:“要荡秋千吗?”
  小夭摇摇头:“我们先去见外爷。”
  颛顼带小夭走出凤凰林,顺着溪边的小径,走进了一个开阔的山谷。
  山谷内有四五间竹屋,竹屋前种了两株凤凰树,花色绚烂。几只九色鹿在屋后的山林中悠闲地吃草,屋前的山坡上是一块块的药田,黄帝挽着裤脚,戴着斗笠,在田里劳作。
  颛顼说:“这条进药谷的路不方便,平时你可以从另一条路走,那条路上有个花谷,种满了蓝色的花。”
  小夭走到田里,蹲下看了看药草,不禁点了下头,扬声对黄帝说:“种得还不错。”
  黄帝笑道:“我小时,为了填饱肚子,耕地打猎都干过,虽然多年不做,已经生疏,但人年少时学会的东西,就好似融入了骨血中,不管隔了多久,都不会忘记,再做时,很快就能上手。”
  小夭看黄帝,他满腿是泥,黑了许多,却更精神了,笑道:“不用给您把脉,都能看出您身体养得不错。”
  “土地和人心不一样,以前和人心打交道,劳心伤神,现在和土地打交道,修心养神,身子自然而然就舒畅了。”
  小夭道:“是啊,你精心侍弄土地,土地就会给予丰厚的回报,人心,却无常。”
  黄帝从田里走出来,对颛顼说:“你赶紧回去,虽然有潇潇帮忙遮掩那九尾狐傀儡,可你娶的女人没一个是傻子。”
  “孙儿这就回去。”颛顼对黄帝行礼又看了眼小夭,才离开。
  小夭惊讶地对黄帝说:“您居然知道?您居然允许颛顼胡来?”
  “我能怎么样?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我还能把他绑起来吗?我帮着她,他还会来和我商量,万一有什么事,我能及时处理,不至于真出乱子,如果我动辄反对,他背着我还不是照做?”
  小夭无语反驳,因为黄帝说的都是事实。
  珊瑚和苗莆站在竹屋前,黄帝指指右边的三间:“你们随意安排吧!”
  珊瑚和苗莆打开行囊,收拾起来,小夭也就算在小月顶安了家。
  一***一一
  晚上,颛顼竟然又来了。
  小夭依旧有怨气,对他爱理不理。
  颛顼一直笑眯眯地哄着小夭,小夭没好气地说:“别把你哄别的女人的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颛顼的笑意骤然逝去,默默地看着小夭,眼中隐有悲伤。
  小夭被他瞅得没了脾气,无奈地说:“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回来了。难道还要我向你赔礼道歉?”
  颛顼又笑了,拽住小夭的衣袖:“知道逃不掉,以后别再逃了。”
  小夭哼道:“这次我可没想逃。我若真想逃,一定会去个你压根儿没有办法的地方。”
  颛顼微笑着说:“那我就去把那个地方打下来,变作我的地方。”
  小夭笑:“好大的口气!整个天下总有不属干你的地方。”
  颛顼笑眯眯地说:“那我把整个天下都变作我的,反正不管你逃到哪里,我总能把你找回来。”
  小夭笑得直不起身子:“好啊,好啊,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黄帝散步归来,听到一对小儿女的笑言,盯了颛顼一眼,禁不住暗暗叹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黄帝走过去,,小夭往颛顼身旁挪了挪,给黄帝让位置。
  颛顼依旧捏着一截小夭的衣袖,在指上绕着结。小夭笑着拽回,颛顼又拽了回去,小夭往回拽,颛顼不松手,小夭对黄帝告状:“外爷,你看哥哥!”
  黄帝笑笑,摊开手掌,把一个像半个鸭蛋模样的东西递给颛顼。
  颛顼拿过去,低头把玩,好似在回想着什么,一瞬后惊异地说:“河图洛书?”他小时曾听黄帝讲述过此物,却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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