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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让继续道:“那你们可是能再归?”
这一言,令东苡又沉了许久:“此趟虽不凶险,但我也不知后果会如何。”
她自笑着,然后蹙眉道:“我原本只是想让五人重启韵兮,现在看来却觉得还隐藏着什么。总觉得是被什么人一步一步推着走。“
“关于【韵兮】的事,你不在的时候我给他看了那副画,我想他虽不知前因后果,但看着那画中的自己总会有些感觉的。”苏子让望了一眼月色,夜已快尽,破晓即将而来。
“多谢。”东苡也顺着他瞧了瞧天色,然后暗自叹息,道:“子让,我此趟归来,也不全是因为青芜和【韵兮】。我是想再来。。。。。。见见你。”
苏子让浅浅一笑:“我知道。不说这些了,时间不多,来,我们再喝一杯。”
月落日升,白梅复色,两人对坐一宿,没有谁觉得困倦。
但时间不会因谁不舍而眷念不动,该散的,终是会散。
将东苡送出苏府门口,苏子让瞧了一眼墙内高出的白梅,伴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箫声,道出:“白梅飞旋舞,随风逐远去。绕在佳人侧,不离亦不休。幻为千片雪,一片承一念。”
依旧是她当初离开的话,再次伴着她的脚步不曾停留。
幻为千片雪,一片承一念。
苏子让,日后因为一次意外而失忆。之后,一生只娶了一妻。
而苏子让常在白梅园中独自作画,在【韵兮】【梅舞】之后又作了许多无价之画。他的画中总会出现一位女子,世人常问他是作的哪位女子,他自己也道不清楚。只说是凭心而画。
女子的容貌与他的妻子有几分相像,在神韵气质上却是大大的不同。
这画中女子总与白梅有关,但传说他的妻子并不痴迷白梅,所以有人猜测这画中女子是苏子让喜好的白梅与自己妻子的揉和之作。
也有人说是他在白梅园中遇见了与巫山神女一般的白梅仙子。
总之,这画中女子,便成了后人的未解之谜。
而离开苏府后走了一段距离的东苡在一辆白纱车前停下。
驾位上,一黄衣男子正立身吹萧,若端立云端的仙人。
而车前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待她而来。
见此,东苡停步,有些恍惚。那男子见望着她,并不挪动。
摆摆头,东苡挥去心中的幻想,继续向前而去。
她心中自讽着自己方才的想法,她以为他是特意待她的。
见她接近车时,恭方才移了几步,面上并无焦急难耐之色;淡淡问道:“回来了?”
东苡颔首:“青芜已来了?”
“是的。”恭方应着,便先身上车,接着伸手将东苡搀了上来。
“多谢。”东苡示以一笑。
“无碍。”回着,恭方便掀帘入车。
这时,车里的风火钻了出来,在东苡身上蹭了蹭:“姐姐,你终是回来了。我听泽宁说,那个苏子让喜欢你的很,见你一夜不归,我还以为他将你扣住了呢!既然回来就好,我去喊律寒做饭!”
说着,风火一溜烟地便跑了进去。车外,东苡施法,那一白一黑两匹马便迅速行起。
东苡坐在泽宁身侧,道:“泽宁,我们只要寻回苍熙便去仙界。煜音。。。。。。会好的。”
车外,泽宁依旧阖眼奏萧。
☆、终章 四
白纱车越行越疾,一瞬之间,马蹄迈步而上,向空中悬踏。
白日里,路过的人叹为观止。
直至云间,风火才掀起帷幔,伸手至窗外,捏起一团云雾玩弄,见它散在手心里,随意道:“我说,近来我们是越来越猖狂了,已经不止一次的白日里飞空了。哎,为了大姐,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放下帷幔,风火将身子缩回车里,倚着窗,长叹一声:“不知道,大姐最近过的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低,尽量不让立在车外的泽宁听见。不过他的话,却引来车内几人的沉默。
气氛有些压抑,东苡却在这时缓缓一笑,以作安抚:“只要我们能重返仙界,一切便都还有望。”
话落间,案上铺开的地图,烁光一闪。
这便是示意已到达想要去的地方。卷图上显示出的是一青山绿水间。
这里,便是苍熙隐居之地。
白纱车的降落,引得袅袅青烟中,一女子从屋里怀抱琵琶而来。
这边,只有东苡一人离车向屋里去。
“你是。。。。。。。?”怀抱琵琶的女子见到东苡,似乎明了什么:“你可是。。。。。。来寻他的?”
东苡对着女子盈盈一福:“这位,想必就是玥袭姑娘了。”
玥袭回以一礼:“是的。他在。。。。。。”
玥袭话语未落,只听见青烟丛间传出一声:“我的东苡,你终是来了。”
那声音带着略哑沉的魅惑。
一阵风去,拨开缭绕的迷雾,显出那侧躺在榻倚上的紫衣人。
他身前放着一架凤首箜篌,胸襟微敞,露出诱人的锁骨与白皙的前胸,他长发随意泻在榻倚前,衣袖垂地,极具邪魅。
他嘴角微扬,招呼着东苡:“东苡,你来。”袖间随意一挥,挪出一地,道:“坐在我身侧。好些时日不见了,你我都疏远了。”
东苡坦然前去,没有一丝窘迫地坐在他的身前。
两人皆无视仍怀抱琵琶杵着的玥袭,倒是十分自然。
百年前的天界,他二人总是这样一幅姿态,豁然大方,任由旁人碎语。
苍熙一手撑额,一手撩动几下琴弦:“自从茈清苑一别后,我知道你终会再来寻我。我也一直在等,等这真正离开之刻。”
话落,苍熙有意无意地送玥袭身上扫过,接着苦苦一笑:“你若不来,我仍不会死心。总不舍将某人送回茈清苑。”
东苡顺势瞧去,那玥袭默不作声,面容上没有一丝动容。
“一切都过去了。”苍熙收回目光,起身,坐在东苡身边,问道:“不知怎地,我总有预感你近日会来寻我。不知是为何事?”
东苡的视线也从玥袭处离开,随意地飘着,却发现那马车前立着一修长身影。
一阵风拂过,又带来一片薄雾,使得她视线模糊。
虽是如此,但她知道那里站着的是恭方。
也是因为这青烟,使得她瞧不清他下车是为何事,也瞧不清他的颦笑。
“此趟,需返仙界。”东苡仍眼视前方,只是面前的雾越来越浓。
闻言,苍熙轻轻一笑,挥手将箜篌收去。起身理了理衣襟,一番言语,似带释然之意:“哦?我的料想也是如此。总觉得,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心中无故生除诸多不安。”
“嗯。”东苡应声,心思却早已随着烟雾而飘荡。
苍熙瞧了瞧东苡,沉吟片刻,竟屈身将她牵起,然后每个正经样地说:“好了,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话虽是如此,率先移步的那个人却是苍熙。
他牵着东苡一步一步地向前移步。
极缓,极缓。
两人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
东苡没有抽开,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苍熙需要她。
情殇,无坚不摧,任何人都一样。
两人从玥袭身边而过,这步子迈的是更加艰难。
“玥袭。。。。。。姑娘。。。。。。”苍熙轻轻一唤,声音起初有些颤抖。
东苡侧身,瞧着苍熙。
只见他阖着双目,良久,长叹一声,声音转而沉下:“此刻起,你重获自由,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
他放开了,对这个女子的百般眷恋,放下了。
任凭他如何努力,这个女子都不曾对他留意。
强求,又有何意。
“是。”玥袭深深一行礼,久久未起,直到这二人没入青雾之中,她才缓缓起身。
越过朦雾,苍熙已然恢复平日神色,这早该放下的东西,抛去后,反而如释负重。
可他牵着东苡的手依旧未放,看着前面的恭方,邪邪一笑:“尘世女子,都不如我的东苡。”
恭方轻轻一瞥来两人牵握着的手,背身而归。
见此,苍熙送开东苡,先身入车。
上车之前对她轻道:“虽是记忆不复,可他对你,与天界那时一般。这一切,呵呵,只欠东风了。”
东苡微微摇首,也跟着而去,释然道:“我不强求,能如现在这般便好。”
白纱车再次飞上空中,朝另一地而去。地上的玥袭,不留眷恋地骑上马背,朝江南之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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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晚间奉上。
☆、终章 五
西域之夜,虽别于江南小镇,但也是十分热闹的。尤其是晚上城镇的集市,吆喝叫卖、酒摊豪迈,都与江南的内敛截然相反。
集市的一处灵符蛊物店里,生意可谓是源源不断,许多学习术法的人都听闻这里买的助修法物十分不错,于是纷纷慕名而来。
店里一柜前,绯衣女子正细打着算盘,盘点今日之帐。
可是隔壁酒摊传来的阵阵酒气冲的她有些发晕,于是手间停落在盘珠上,拧眉扶额。
“宫主。。。。。。”店里的小厮见此前来寻探:“宫主可又是被这酒香所弄晕了?”
小厮的声音极低,还略带调侃。
煜音揉了揉额边,斜睨着他:“闭嘴,招待客人去。”
小厮还没有退去的意思,只是躬身道:“要不要我暗地里教训一下那酒家老板。。。。。。。”
煜音突展怒颜,压着声音,低吼:“你把我的话忘在脑后了吗!我说过不许扰民。。。。。。还有,在外面不许称我为‘宫主’。”
小厮闻言,只得无奈叹气:“知道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宫。。。。。。老板娘还是勿要这么辛苦才是。咱们暖情宫随便抠下一块宝石就能。。。。。。。”
煜音抬手,又指了指前面拥挤的客人,笑道:“这宫殿法阵护着,你倒是能抠下来再说呀。好了,前面忙的很呢,快去帮忙吧。”
小厮只好打住,于是撇撇嘴,往前去了。
他是打心眼里心疼宫主。平日里,不是东奔西跑,就是来此打点生意。还要躲着那些降妖除魔的。
宫中有大部分宫人都离开了,暖情宫早已不是以前的暖情宫了。只留下少部分人类,还有他们这些想要修行,却得四处逃亡的妖灵。
若不是宫主术法强大,震的住他们的妖气,估计这里与达诺山都聚集不少想要“除魔斩妖”的术士。
开这个店,是为了赚些宫主平日奔走的盘缠。宫里的大部分钱都用来给玉公子治病了。
可是仍未见起色。
煜音算好帐后,先行退去了,明日她一大早又要去别处寻走。
她刚从外面回来,未来得及回宫一趟,便先到店里照顾生意了。
此次归来,她寻得了一纸良方,有助于玉朔夜的打通经络,不至于让腿脚不灵敏。
她离开已有一月有余,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玉朔夜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玉朔夜有没有好好地将药服下,她离开这么久,他心里有没有埋怨。
还有,他是否稍有起色。
思索间,她身上的璎珞翠珠因为缓步而窸窣着。
不知不觉间,也已回到达诺山脚下。
这里还是黑漆一片,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这里居魔的事情多少还是传了出去了些,于是以往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早已人走楼空。
她瞧着这些已经布灰结网的空屋,心中竟泛起一丝惆怅。
想来,她不禁自我嘲讽。如今已成了魔,居然还这么多愁善感。
她没有魔的怒气与血性,相较从前,反而是心中淡静了许多。
或许是她在有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少动怒。
如今,她这副身躯,若是怒意四起,便会伤了旁人,而许多地方,便会如地龙翻身一般,引来剧烈震晃,届时,死伤无数,尸骨如山。
她在这些废屋中穿梭,正要向山上飞去。
“龙儿。”她将青龙唤出,欲让它栽她而上。
青龙浮空,煜音上前,没有立刻上身,倒是先抚了抚它的龙鳞:“龙儿,现在就剩你还对我不离不弃了。”
青龙低首,道:“吾的主人,吾永远不弃,无论你是什么。”
煜音笑笑,竟有些苦涩:“跟着魔的话,不会影响你龙族的身份吗?”
青龙的声音在空中飘渺:“若没有你,吾如今什么都不是。龙族的身份,对吾已不重要。”
“可是。。。。。。”煜音敛起眉目:“跟着我,罪孽深重,有悖天理。”
青龙丝毫不再意:“煜音,吾跟着你许久以来,你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何来罪孽。身为魔,难道就是罪不可恕吗?”
青龙一语,让煜音心中百般滋味。
她摸着龙鳞的手,轻轻拍着:“谢谢你。”
话落,她转身欲上龙脊,却瞥见已处空屋里闪过一影。
煜音心中一怔,立着不动。
这种废物里出现的,无非是一些荒魂鬼怪罢了。
她心中一凛,却不是因为畏惧这些灵异之物。
想她一届魔身,怎会害怕这些。
但她心里确实是惶惶难安。
只因那飘闪过的影子,手持一物。这手中之物,刺的她有些生疼。
那是一把玉箫。
煜音恍神间,又箫声从四处传来,阵阵燎心,胸口灼痛。
这痛,有许久无觉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人时,才会泛起。
这箫声远不如那人一般空灵悠扬。这曲调咄咄逼人。
回过神,她冷哼一声,对青龙道:“龙儿,想必是些自以为是的人,来俘获我。”
一时间,箫声激昂,惹得达诺山周围轻震不安,一些隐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