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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你情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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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沨涧轻轻蹙眉,叹了口气:“让你听到,是我与天和的疏忽。”
跪地男子不言,只是望着座上的苑主。
缓了缓,洛沨涧睁目,又倾了杯酒,一饮而下。
随即又倾满了一杯,起身,走到下和面前,递给他:“将这酒饮了。”
下和颤抖的手接过酒杯。
洛沨涧又道:“你走吧。”
下和猛然抬起头,眼神空洞。
良久,他终将那被酒饮尽:“那么。。。。。。属下告退了。苑主。。。。。。保重。”
下和慢慢从地上站起,退到门前,又对着洛沨涧深深一拜。
这一拜,久久才起。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茈清苑。
火光中,男子的身体渐渐消融,而后灰飞烟灭。
自此之后,“君临天下”中下和便去向不明。
这两日,梵虞缙已是醒了过来。
自她清醒后,便不似之前一般消沉,只是更加少言寡语了。
屋子里,梵虞缙倚靠在榻上,望着正端来汤药的洛沨涧。
他坐在她的榻边,勺子搅了一搅,道:“喝药了。”
梵虞缙盯着他,未有所动。
洛沨涧似乎并不着急,任由她盯着。
半晌,她终是开口,声音冷沉:“销魂阁之火,可是你所致。”
洛沨涧不惊不跳,道:“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当然不信。”梵虞缙脱口而出。
洛沨涧笑了笑:“那你让我说什么。”
梵虞缙不再说话,伸手便要接过药碗。
“我喂你。”洛沨涧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梵虞缙心中虽是抗拒,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启口饮下。
待药喝完后,洛沨涧起身将药碗送回桌上:“销魂阁已经不复存在了。”
“。。。。。。。”
“不管你是否能接受的了。”
“我知道。”梵虞缙应道:“所以我想过了。。。。。。你的事情,我应了。以我来换玉璧。”
她阖眼,淡淡道:“此外,月见他们也归属到茈清苑,但你需善待她们。”
“好。”洛沨涧听闻,并未露出欣喜之色。
久久,梵虞缙又增了一句:“我会待在你身边,找出你纵火的蛛丝马迹。”
“若是找到了,你欲如何?”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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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到此,月见也累了,端起一杯茶一饮而空。她瞧了瞧天色,已是不早了。
“帝后娘娘,今日便到这儿吧。”月见突然断话。
“啊?”听得入了迷的帝后突然被惊起:“没了?本宫还要等到明天吗?”
月见点头。
“没了便好。”泽宁淡然一笑。
玉缈忽然笑起,轻轻道:“最希望早些结束的便是父亲您了。听到娘亲与爹的前尘往事,对您而言,如坐针毡。”
“不会。”泽宁不急不怒:“你都说是前尘往事了,我还计较这些作何。”
玉缈直起身子,欲要离去:“父亲,你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两人便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
帝后眨巴着眼睛盯着二人,十分纳闷:“等等,本宫乱了。什么又是‘父亲’又是‘爹’的。。。。。。。”
煜音赶忙解释道:“帝后娘娘,家丑。。。。。不可言明。”
煜音这一语,泽宁接话道:“家丑?你是说谁?是你夫君,还是你儿子?”
玉缈断言:“自然是父亲您了。”
。。。。。。
于是这二人又免不了舌战。
煜音尴尬一笑,对帝后道:“娘娘莫怪,这二人寻常便是这样作乐,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帝后看了看旁人,果真如煜音所言,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
此时只有风火贴了过来:“帝后娘娘,您看我这般喜笑颜开地接待您,不知娘娘可满意?”
帝后点点头:“本宫很是喜欢这里啊。”
风火笑的更开了:“那娘娘作何奖赏?”
“嗯。。。。。。”帝后犹豫着:“本宫。。。。。。本宫。。。。。是甩开那些宫中人马独闯而来的,所以。。。。。。”帝后无奈摊开两掌:“什么都没带。”
风火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
玉缈一听,立刻撇开与泽宁的“言论”,冒出一句:“风火舅舅的‘死皮赖脸’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只是碰到帝后娘娘便不管用了。”
煜音实在被闹的头疼,于是拉回玉缈的袖子,将他拖着身侧,问道:“你打了一下午的瞌睡,月见的话你听了多少?”
玉缈望着煜音,无奈地摇起头来:“娘亲为何每每问我这种杂事时,总像是考问我功课,而问起功课时,总像是在问闲事。”
“你——”煜音眉头一挑,她现在是越来越后悔让这孩子随性发展了。
玉缈依旧对着煜音恭敬道:“娘亲既然问我,那我便回应母亲的考问。说了一下午,也就是说沨涧干爹是怎样从天和舅舅手里抢过干娘的。干娘又是怎样带着一帮拖游瓶入驻茈清苑的。”
言落,四下里没了动静。
玉缈言毕后,对着众人躬身一拜:“缈儿先去进晚膳了。”
整个房间一直静了许久,直到泽宁悠悠的一句话,才打破寂静。
“童言无忌。”
月见欲哭无泪,一直念叨着:“拖游瓶。。。。。。”
她顺势倒在南风肩上:“南风。。。。。。缈儿说我们是拖油瓶。。。。。。”
风火心里一时快活,终于有人与他一样尝到这孩子的“毒舌”有多毒了。
于是他冷不伶仃冒出一句:“事实便是如此。”
一句话,让月见置身地狱。




☆、番外 茈清异闻录(7)

清晨,茈清苑明镜湖薄雾飘荡。
雾中隐约瞧见几个人的身影。
此时,本是静如镜面的湖中突然泛起一片涟漪,紧接着又掀起一阵水柱冲天而上。
待水柱如一朵冰莲四散而下后,一青影轻盈一跃,随水而出。
他虽从水出,但身遭未沾一丝水气。
洛沨涧闲庭信步般地落至岸边,他眉眼一扫,落在不远处正静静待着的白衣女子。
“苑主,老朽要与苑主通报一要事!”
上前想与洛沨涧述事的是在茈清苑地位颇高的老者,连明。
只是洛沨涧直接越他而去,向静候不动的梵虞缙步去。
他走道梵虞缙跟前,细细地瞧着她一会儿,便伸出袖手。待他展开手时,一块无暇碧玉绽现。
“这便是你要的玉璧。”他道。
梵虞缙接过玉璧,漠然的表情依旧未有动容。她盈身一礼:“谢苑主。”
“你。。。。。。”洛沨涧瞧着她一副冷漠的面容,心中不知为何一股怒意而生:“你的承诺莫要忘了。下月我们便结亲。”
他的话语虽平淡无澜,此言却如狂风暴雨般卷席着梵虞缙。
梵虞缙猛地抬首,微怔。
洛沨涧轻轻瞥过离梵虞缙不远的天和,他见他神色一僵。
梵虞缙缓过神时,迎上洛沨涧清目,那眸中是她未见过的灼热与咄咄逼人。
她还看见他的笑。
这细微的弧度中带着一抹邪佞。
让她一时间无言反驳。
“天和。”洛沨涧双目依旧不离梵虞缙,他唤道:“这婚事,便由你操办。”
那边,迟迟未有回应。
洛沨涧这才缓缓回身,笑意冷冽。
可此时依旧有人不依不饶。
连明追到洛沨涧身边,又禀着:“苑主,有要事操办。这婚礼。。。。。。”说着,他一幕向杵在那儿的梵虞缙,冷哼一声:“还是搁置一段时间吧。”
还未等到洛沨涧回应,一个粉色身影划破皑皑白雾,穿至洛沨涧身侧。
粉衣的煜音欢呼着:“这么说下个月就会热闹一番了!”她拍着掌,又对紧接而来的玄衣少年道:“那少主,我们跨写传信给宫主,让她备礼。”
说着,煜音自己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此时,连明怒哼一声,脸色发青。
君和蔑了一眼连明,赶忙接道:“连伯,既然煜音姑娘已通知暖情宫去了,本苑也不好食言,这婚礼。。。。。。我看还是要如期举办。”
洛沨涧未说什么,只是带着君和先身离开明镜湖畔。
连明在后呼了一声:“苑主!临南王下月将下驾茈清苑!说是要寻当年水妃娘娘丢失的皇子一事!”
闻言,梵虞缙猛地抬首,似有不可置信:“皇子?!”
而那里,洛沨涧却未曾停步。他回道:“那便让临南王也共享茈清苑的喜事。”
随即,他唇角的笑,颇有深意。
此夕国自建立以来的几个帝王皆是明君,治国有方,民富国强。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历久以来的江湖纷争。
这江湖之乱,尔虞我诈一直远超出皇族之间的。皇族一向对江湖之事十分敏感,两者皆是互不相犯。
而此次风帝竟派皇族下驾茈清苑,天下哗然,一时间传言纷纷,众说纷纭。
此趟,派遣下来的便是与风帝同龄的临南王苍熙。相传,这临南王是个怪人。在朝政上他是贤臣,公正廉明。只是,他的私生活有些。。。。。。乱。
他是个邪魅的男子,那抹坏笑却总能让无数女子倾倒。他阅人无数,妻室却是空设虚席。
每次风帝劝他娶妻填房时,他总是醉心与箜篌弦歌间,说是娶个世俗女子,还不如与音为伴来的舒畅。
正如现在这般,苍熙仰坐着,手间在箜篌弦上随意撩拨,一首妙曲便连成。
连人群中的李诗馥也自愧弗如。
他在奴仆的簇拥之下,扫了眼正给他下拜的茈清苑众人,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人群之首的青衣男子身上。
那青衣男子正好对上他那慵懒却待深意的眸光。
苍熙在玉座上,对着晨光,手指一回,曲毕收弦。
他自然随意地将身子想座后一倚,玩弄着指间的扳指,显得漫不经心。
半晌,他才挥了下紫袖,道:“都起来吧。”
苍熙举目瞧着这茈清苑雅庭的一景一物,十分称他的意,于是一笑:“洛苑主着茈清苑一点儿也不像是打打杀杀的门势力,倒像是个景色特秀的别院。有劳洛苑主费心接待本王了,这接风的场子,本王很是喜欢。”
说着,他一扬袖,示意下人奉上赏物:“本王听说这几日洛苑主将于梵姑娘喜结连理,所以特地奉上一点儿心意。”
“多谢王爷。”洛沨涧一礼。
长时间的颠簸,使得苍熙有些疲倦了,他直接切入正题:“对了,本王听说水妃娘娘当年遗落的是个公主,而非皇子,不知是哪位?”
闻言,梵虞缙接道:“禀王爷,因怕有贼人心怀不轨,会对公主不利,所以民女觉的还是待王爷在众人前鉴定了玉璧真假之后,再揭晓公主身份。”
苍熙未有迟疑地便点头应允:“那便如梵姑娘所说吧,本王鉴定玉璧之时,就定在二位结亲之夜,不知洛苑主意下如何?”
洛沨涧微微一笑:“听凭王爷安排。”




☆、番外 茈清异闻录(8)

这第二日,还是这几人围坐在一起,听月见诉说。
玉缈本是不愿参与的,但不知为何醒来时就已是趴在桌上。
他抬首,倾了杯茶清醒一下,并没有因为身在异处而声张与惊呼。
不用猜他也知道,将他从屋里拖出来的,只会是他娘和那个好财无脑的舅舅了。
一定是为了讨好帝后!
玉缈瞥了这两人一眼,此时他听到月见正说到洛沨涧与梵虞缙成婚当夜,那临南王正要坚定玉璧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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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沨涧一身喜衣,艳红。
他带着微微笑意,轻轻拨开梵虞缙凤冠上的遮面垂珠。
垂珠下的那张容颜,四分冷傲,四分漠然,一分怨恨,仅有一分不得不作的喜意。
宾客的贺喜声中,梵虞缙盯着洛沨涧的眼神凌厉。却也改变不了她已成了他妻的事实。
宴礼上,玥袭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免低叹一声。她不知阁主非要嫁给洛沨涧的原因,只希望阁主以后可以过的安然。
她低眉又拨弦一曲,似在怨诉什么。
这哀怨的曲子,在这喜庆的婚宴上有些不太合适,引来众人的不满。
洛沨涧倒是平淡无澜,任由玥袭继续。他坐在位上,轻轻瞟向一边的天和。
他觉得,今日他的白衣黯然许多。
洛沨涧再移目瞧着堂前坐上的苍熙。
只见苍熙微眯幽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玥袭。
见此,洛沨涧浅浅一笑,对一旁的还在失神的梵虞缙轻道:“今日,升为人上人的不只是南风。”
“什么意思。”梵虞缙望着他。这个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
洛沨涧不语。
梵虞缙欲再追问时,堂外,已有一华服女子在侍婢的搀扶下,缓缓步入。
女子眉目端庄大气,肤如凝脂,华服金钿称的她璀璨夺目。
这华服上的凤纹,正是此夕国公主的象征。
正移步入堂的女子,便是遗落的南风公主。
当年此夕国前帝最宠爱的女子便是水妃娘娘。先帝对她百般眷恋,并宣称水妃的孩子便是此夕皇位继承人。
水妃却因难产而去,她的孩子也在同一时间无故失踪。
如今皇室召回这孩子,是为祭慰先帝。
南风方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以及缙儿为她所做的一切,还处在恍惚之中。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被整装出现在众人眼前,也不知临南王是怎样鉴定了那玉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认亲的。
待她醒悟过来时,只瞧见人群中那张不曾对她移目、却又苦楚迷惘的眼眸。
那是君和的。
她曾经徒有虚名的夫君。
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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