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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悲哀地摇头,“不可能的……” “话已至此,是去是留你自己想吧。”留下这句话,沙语转身离开了。 今晚,他做得够多也说得够多了,余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吧。 只是千万……不要互相伤害才好。 十月初九夜,纵云派于离开古韵山庄途中遇袭,掌门范桥在内一行二十人,全灭。至此,江湖四大门派之……纵云,土崩瓦解。
第 21 章 十月初十,夜,风雨大作。 钱小飞立在游廊中,偶尔灌进的雨水打在衣襟上,星星点点。水流顺着瓦檐倾泻而下,迷了视线,迷了眼。 他终是没有走。 并不是选择留下,事实恰恰相反,随身衣物早已收拾完毕,要走随时可以。他只是在等,等金寒回来。等他,亲口告诉自己。 风刮得更强了,衣襟已被打湿一片。 颈后忽然一阵温热,就像有人在呼吸。钱小飞知道,男人回来了。 转过身,果不其然,男人近在咫尺。 金寒的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滴落。他的身上并没有伤,神情却憔悴得吓人。 “为什么?” 钱小飞等了一个晚上,只为问这一句话。 “我说过要报仇,这你知道的。”金寒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冷冽得吓人。 “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这样报仇的!”钱小飞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金寒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那时的我只是没说话,是你自作主张把无言当成了默许。” 是这样吗?原来自己理解错了。呵,钱小飞在心底嘲笑自己,自以为可以化解一切,原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7B32F802A4走没 原本就不存在的诺言自然没有约束力,可为何此时此刻的他还是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把利刃不断地割着他的心,好疼。 金寒看着钱小飞的表情由愤怒变哀伤,直至归于平静。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掉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心里的悔恨却又如此清晰。 如果时光倒流,他是否还会如此选择?金寒动摇了。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钱小飞露出那样的表情,也许多痛苦他都会忍着。 他看见钱小飞慢慢走出游廊,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狂风暴雨中。雨水不断地浇打在他的身上,让钱小飞的衣服瞬间湿透,他却浑然不觉。 木然的走回房间,又很快出来,金寒发现钱小飞的肩上多了一个包袱。 理智瞬间崩溃。金寒发疯似的冲上前夺下钱小飞的包袱用力撕扯,里面的东西立刻散落一地,在雨水和泥水的混合下狼狈不堪。金寒仍不罢休,发疯似的把手中的布料撕成碎片,同时用脚疯狂地踩踏地上那些早已认不清面貌的各种物件。 钱小飞静静地看着金寒的疯狂,无动于衷。地上不过是些衣服银子,他觉得此刻的金寒幼稚得可笑。 转过身,不再看金寒,钱小飞决定就这样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回来。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猝不及防脚下一阵踉跄。 金寒紧紧地扣住钱小飞的肩膀,大声道:“你准备就这么离开吗?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道德!” 钱小飞敌不过金寒的力道,只能不住地摇头:“你不懂,你不懂,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金寒厉声打断,“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不过是让他们血债血偿罢了!” “这是不对的!”钱小飞终于崩溃,嘶哑着嗓子大叫,“没有谁有权决定别人的生或死!” “错!这世上就是有人有这个权力!如果你不先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不是这样的!”钱小飞猛烈的摇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 “就是这样的!”金寒用力摇晃钱小飞的双肩,眼里闪着骇人的光。 “不是!不是!不是!”钱小飞一连说了三个不是,他猛地挣脱开金寒的禁锢,不住地后退,“我承认我们的经历不同,但以暴制暴永远只能是恶性循环!沙语让我接受你的一切,可我做不到!你身上的血腥你身上的杀戮我永远都无法接受。!” 狂风中,两个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暴雨里,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互相撕咬。没有人能拯救他们,雨水所做的也只是不断的冲刷再冲刷,去掉一切痕迹,只留下清晰的伤口。救赎,永远只能来于自己。 钱小飞觉得头有些晕,也许是被雨浇得太久了。这场初冬的雨就像要为整个雨季来场华丽的祭奠一样,绚烂且疯狂。这场雨过后,再从天而降的只能是雪了吧。 恍惚中,钱小飞傻傻地想着。耳边一阵嘈杂,细听却只有雨的声音。他甚至分辨得出哪一声是雨在亲吻自己的头发,哪一声又是在吻自己的脸颊。 “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金寒的声音是那么遥远,空洞得有些不真实,“他们说我的父母都是毒贩子,被判了死刑,所以才把我丢在那。那里的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不让我们吃饱,还经常打骂我们。在那里,大家都讨厌我,谁都不跟我玩,只有一个男孩例外。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有张干净漂亮的脸,见人很爱笑。他主动和我说话,主动和我玩,他自称比我大一岁非要当我哥哥,我就依了他。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里生活了三年……” 钱小飞诧异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金寒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此刻的金寒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 “然后呢?”钱小飞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必定对金寒有巨大影响。 “然后?”金寒的眼神开始改变,“一个男人出现把我们领出了孤儿院。他说他已经办了领养手续,今后我们就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给我们的吃的穿的都比孤儿院好太多,我们也就不在意他教给我们的任务……学习使用武器。刀、枪、棍、棒,我们几乎学会了一切可以杀人的手段。然后有一天,他把我们带进一个满是武器的房间,说在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听到这里钱小飞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他拒绝相信。他不能想像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残忍的事情。 看见钱小飞的反应,金寒嘴角扬起一个凄惨的微笑:“很难想像是吧?当时我也傻掉了,看着一直以来保护着自己的哥哥拿着刀刺过来,我居然没有躲。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有什么期待吧……” “不要说了……”钱小飞捂住耳朵不想听,但金寒的声音还是侵入进来。 “不过他还是错了,因为他没想到一直以来乖巧的弟弟会向他开枪……其实他真的很笨,杀人最快的就是枪,可他却选择了刀。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临死前的表情,那张被不甘和仇恨扭曲了的脸……” “求你不要再说了……”钱小飞想起春风门被灭的那个夜里,受伤发烧的金寒梦中的呓语。当时的金寒大叫着“我不想杀他”,那表情就和现在一样。那个时候的他,是梦到了从前吗? 钱小飞觉得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正逐渐在自己面前摊开,他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了。 金寒对钱小飞的阻止置若罔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专门为黑社会提供杀手的,一开始他就打算只让我们一个人活。他把我卖给了一个很有势力的组织,却做梦也想不到我当上杀手干的第一票就是取他的性命……” “报仇吗……” “才不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报仇,包括我自己。杀他不过是磨练一下手艺罢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要想自己不被杀就要不停的去杀人,这就是活在世上的法则……” 金寒逐渐没了声音,钱小飞抬起头,想从金寒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哀伤,却只有满面的木然。 雨越来越大,打得钱小飞睁不开眼睛。他定定地看着金寒,眼眶有些发热。眼前的男人已经彻底把自己剖开了,把一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示在这里,彻底的,没有一丝保留。 “收起你的同情!我……”金寒的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因为钱小飞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炽热的身躯在雨中格外让人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 闷在自己怀里的头颅不断抖动,发出呜咽的声音。抱着自己的力道却毫不减弱。 他在替谁道歉?金寒疑惑了。替这个世界?替那个男孩?还是替他自己? 算了,去他的世界,去他的春风门,现在钱小飞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迟疑地抬起手,金寒也抱住了怀里的温暖,小心翼翼地像搂着什么宝贝。 一直以来的心情有了解释……他爱上钱小飞了。从钱小飞背着包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放手了。不想,不愿,也不能。 “再也不杀人了,我发誓……” 如果留住钱小飞的代价仅仅是这样的话,他愿意用全部生命来承诺。 有人曾经说过:旧伤口一旦被重新摊开,便意味着痊愈。 金寒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对错与否,他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能否愈合,因为只要允许他永远这样抱紧钱小飞,哪怕再多添几道伤痕他都心甘情愿。 那一夜,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如同春风门中十几个温暖的夜晚一样。之前的争吵用尽了他们的全部力气,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只是睡梦中的金寒仍不忘紧紧环住钱小飞,就像生怕他跑掉。 窗外,雨渐渐停歇。 天,快亮了呢。
第 22 章 钱小飞感冒了,具体表现为从中午起床之后就咳嗽连连,鼻涕不断。而金寒便开始为他忙前忙后,照顾得不亦乐乎。昨晚的事情似乎已经离得很远,影象也越来越模糊,二人都默契得不再提起。 阳光从窗阁撒入,满室光明。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生活继续在轨道上前进。依旧是古韵山庄,仍然是纷乱江湖。 一切都是老样子,真好。 “阿嚏……” ……除了这个。 “为什么同样淋雨,你却一点事都没有?”钱小飞十分不满地对着刚刚端着吃的进门的男人道。 刚进门便被点名的金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谁连湿衣服都不脱就往床上躺,还一觉睡到大中午?” 钱小飞也不甘示弱:“那还不是因为某人把我为数不多的衣服统统变成了超前卫的“泥布混合物”。 意外的,金寒居然脸红了。估计是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把包袱连撕带踩的幼稚举动,也觉得丢脸吧。 只见他不自在地干咳两声,道:“没见过病人还那么多话。”说着把刚端进来的一碗东西塞到钱小飞手里:“有力气说话还不如吃点东西!” 口舌交锋,金寒惨败。 钱小飞皱着眉头看向碗里的不知名东西:“这汤汤水水说粥不像粥说饭不像饭的是什么东西啊?” 金寒板着脸:“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吃你就吃!” 意外的,钱小飞这次竟没有反驳:“哦。” 不过虽然嘴上说“哦”,可钱小飞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用眼睛吃饭啊!”等了一会儿,金寒终于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钱小飞就露出哀怨的眼神,楚楚可怜道:“我以为你会喂我……” 倒!金寒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同时鸡皮疙瘩已经满地飞落。 看来钱小飞的感冒并不严重。 “我还没听过谁发烧会把手烧残废呢,”金寒白了一眼,道,“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切~~”钱小飞瞬间变脸,仿佛刚刚的小表情只是幻觉一样,“你不仁我不能不义,看在你特地给我送来的份上,我就赏脸吃点吧。” 话是那么说,可钱小飞的动作与他的“赏脸吃点儿”完全不符合,不消几秒钟碗里的东西便被他清洁溜溜,连勺子都差点儿遇难。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钱小飞回味般地咂咂嘴,“甜甜的,香香的,味道超一流哎!” 钱小飞愉快的表情让金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语气也温柔起来:“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丫鬟在厨房煮了很久,想来应该是甜品之类的吧。” “煮了很久?”钱小飞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狭促地笑:“这该不会是你伺机N久然后趁人不备偷来的吧?” 不想金寒居然爽快的承认:“我可是在那里潜伏了一个多小时呢。” 看着钱小飞因为自己出乎意料的坦白一时愣在那里,金寒忽然心头一动,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钱小飞的颊上偷下一吻,然后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这是酬劳。”男人还大言不惭。 钱小飞彻底傻掉,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