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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蔷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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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混在这些离去的妃嫔之中,料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路便回去了。可自己现下这样打扮,贸然撞上谁,岂不反而更引人注目?
一想到玲珑,她不禁又添了一层担心,不知道那三个丫头寻不见她,会不会四处张扬?该当是不会的,她们定然先去回了淑妃娘娘,而娘娘自然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自然会处置妥当……
正在她犹豫之时,又有几个妃嫔出得万寿阁来,她壮着胆子张望一眼,已认出其中的王美人,另外三两名却只是依稀眼熟。看她们装扮平常,恐怕都是没有什么宠爱、整日里闲居度日的;又不似王美人般总是出来走动,四处钻营,是以人人识得。

此时各宫各殿的娘娘们差不多都已散尽,这几个妃嫔却似并不着急,反站在园子里,闲话起来。
“哎呀,今日的酒是喝得太沉了,这会子心里还怦怦乱跳呢!”其中一人说道,嗓音响亮,十分动听。
“胡姐姐这张脸红得真好看呢,内造的上好胭脂也没有这么水润光彩—要是皇上看到,定是要爱死了。”又是这一套,沈青蔷不禁莞尔,不用看,她也知道这是王美人无疑。
那胡姓女子却轻声一笑,冷冷道:“皇上?谁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呢。指望他垂怜,不如指望手里这杯酒埋愁。反正这一辈子混了个昭仪做,死了能有三尺黄土埋骨,也足够了。”
沈青蔷突然想起,这女子该是东偏宫昭华宫的胡昭仪。靖裕帝只有两个妃子,是以东、北二宫的正殿都空着,昭华宫便由偏殿的胡昭仪主事。这女子既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那便是这深宫内仅次于沈、杨二妃的第三高位,平素深居简出,又装扮得如此不打眼,她一时间竟没有认出。
但听得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你们不知道皇上此刻在哪里,我自然也不知—但我却知道今儿晚上‘得手’的是谁。”
其余诸人尽皆惊讶,纷纷问道:“你怎会知道?在哪里?说来听听?”
只听胡昭仪道:“少打嘴现世的,没羞没臊,你这么清楚,怎么不也‘得手’去?”
那女子似急了,抢白道:“昭仪娘娘您是这宫里‘举世皆浊独我清’的高人,喝您的酒,作您的诗,您有气度,自是与众不同的。可我是个肉眼凡胎的,总也气不平。瞧今天晚上‘西边’的张狂样子,还有那些没骨头谄媚的丑态,哼!私下里动的那些手脚,能瞒得过我的眼去?”
胡昭仪懒懒答道:“是‘举世皆浊我独清’吧?赤口白牙的,可莫唐突了古人。你人是极聪明的,却太也轻佻了,这样做人做事,还未出头,已给人掐了尖去了。”
那女子果然不再说话了。
沈青蔷听得这一番话,心里已隐隐预感是说到了自己,早暗叫了千百次“糟糕”,却实在莫呼奈何。
只听王美人又开口道:“胡姐姐……不,昭仪娘娘,邓宝林也不过在咱们姐妹跟前说说罢了,断没事的。”
胡昭仪一笑:“我又不是存心责骂于她……芳儿,你且说,看到什么了?只当个笑话来听,听过大家便都忘了吧。”
那名叫“芳儿”的邓宝林当即又得意起来,说道:“你们没注意吗?宴会开到一半,西边的那个小沈就离了席了,可再也没回来。方才大家在外头跪送万岁时,我头抬得高了些,便见她躲在一旁,趁人不备,早循着追过去了—只身上那件湖绿的羽缎披风太显眼,来时我不是还给王姐姐指过的?否则我怎知是她?”
胡昭仪道:“竟是她?难怪了,看来咱们淑妃娘娘不止智计了得,做事情也足够‘周到’的,丝毫机会都不肯轻易放过。”
王美人则接口道:“沈宝林本就是极有心机的,只不过平素里藏得好,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一瞬间,沈青蔷全然糊涂了。中途离席的自然是她,但那裹着湖绿披风,扮作是她,尾随靖裕帝而去的人又是谁?难不成适才自己那番强词夺理的借口反倒是事实的真相?真有鬼魅化作了她的形状,意图不轨?
事态的进展竟如此诡异可笑,沈青蔷却实在是笑不出来。自己赫然已坐实了“玩弄伎俩、极有心机、自贱身份”的名声,但“遇鬼”事件的形势却无疑因此而逆转:既然那件湖绿披风“太显眼”,邓宝林能看见,其他嫔妃奴才们也不可能全无察觉,只不过碍于淑妃娘娘的权势不敢多言罢了—但问若干人证的眼睛,和一个十岁小孩子的话,两者之间你会相信谁?
董天启已不再是麻烦,现在的麻烦变成了那假扮她的人。那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难道是杨妃的人,因今夜受挫,便要冒她的名犯些错事来栽赃陷害不成?可是那件湖绿披风……湖绿披风……

—玲—珑!
若玲珑是沈紫薇的心腹,那么她假扮她,做一些手脚,可再容易不过!也再危险不过!
想到这里,青蔷再也顾不得什么隐匿什么躲藏,把安然混回平澜殿的计划彻底抛诸脑后,她只想尽快找到玲珑—无论是她做的,还是另有其人;只有找到玲珑,才能解答这个谜题。
沈青蔷当机立断,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径向数丈外停着的软轿而去。那几个正说长道短津津有味的妃嫔,突见她现身,都给唬了一跳。邓宝林、王美人等更是想起自己方才还编派过这位沈宝林一番,登时连脸色都变了。只胡昭仪在人群中冷笑一声,清晰可辨。
可沈青蔷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她来到停着的一排软轿旁边,借着软轿前点着的灯笼,寻找自己来时坐过的那一乘。她此时心慌意乱,无论如何耐不下心去,终于还是随便上了一乘看起来规制较低的,对轿前伺候的太监吩咐:“回我的平澜殿。”
太监们见是她,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
—只可惜沈青蔷并没有看到身后,邓宝林那恨极欲狂的目光。
若不是玲珑,她只要从淑妃娘娘那里得知自己去“承恩”了,定然会回平澜殿去;换而言之,若她不在平澜殿,便定然脱不了干息。
软轿又快又稳,抬轿的太监健步如飞。青蔷人在轿内,心中火烧火燎。忽然,轿子疾停,只听得轿外有人喝道:“站住!对面是谁!”
俄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公公们安好,我是流珠殿沈婕妤跟前的宫女,因把娘娘的手帕子丢在万寿阁里了,怕娘娘明日起来责罚,是以偷偷去拿回来……我万万不是有意冲撞主子的,还请主子恕罪。”
沈青蔷把轿帘一掀,望了出去,果然是杏儿。
青蔷连忙吩咐落轿,将杏儿唤到身边,低声问她:“你可见到了我身边的玲珑姑姑?她跟你们一道回去了吗?”
杏儿似有些慌乱,两颗眼珠子不住转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沈青蔷急道:“到底见了不曾?”
杏儿左顾右盼良久,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本是在一处的。可是快散了时,玲珑姐姐抱了您的披风手炉独自出去,我们只当她去接您……再后来,点翠、染蓝却怎么也找不着她,好一番忙乱呢,所以……”
沈青蔷的一颗心已凉了半截,难道果然是玲珑?
杏儿忽抬起头来,仿佛瞬间下定了重要决心似的,对沈青蔷道:“宝林娘娘,不如这样,我这就去替您把玲珑姐姐找回来—可好?”
沈青蔷颇为感动,却摇了摇头:“宫门便要下钥,深夜不得随意走动,你怎么找?算了吧,即使现在找到,只怕也已晚了……”
杏儿却笑了,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没关系,我有办法。”
—玲珑夜半时分便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但沈青蔷却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杏儿。第二日清晨,外头便纷纷在传,说昨天夜里有一个小宫女在园中偶遇到了靖裕帝,皇上意欲召幸,这原是她祖宗有灵门楣光耀的喜事,谁料她竟鬼迷心窍抵死不从,竟然触柱而死……靖裕十三年十月二十日的“万寿节”,终于以血结束。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惊讶有之、嗔怪有之、疑惑有之、兔死狐悲亦有之。皇上特别施恩,不必依例追究自尽宫女的家人九族,这已是天大的恩典了,那宫女的尸体自然依旧是芦席一卷,随意抛到城外的乱坟岗去。
很快,内务府又拨来了一个小丫头给沈紫薇使,依然是叫做杏儿。而曾经那个圆脸的极有骨气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不久便被彻底遗忘—她的命运、她的悲剧、她的坚持与执著,便如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入苍茫大地,转瞬就消逝了,无声无息。
寒冬已至。

靖裕十三年十月二十日的那一夜,许是沈青蔷一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但在这九重宫阙之内,命运因这一夜而赫然改变的,却绝不止她一人。
玲珑裹着那件湖绿色的羽缎披风,捧着香炭早已烧尽的手炉,抬起袖子半掩着脸,回到了平澜殿。虽合称是锦粹宫,但紫泉、流珠、平澜三殿其实分而居之,中间隔有水榭花池等草木景观,彼此间有飞桥相通。她此时便缩身在一弯飞桥之下的死角里,拼命捂着嘴,眼泪一滴一滴地无声落下。两位巡更的内侍从咫尺之外经过,昏昏欲睡地径直向前走去,根本没有向她这边投来一眼。
及人远离,玲珑却并未立即起身,她的眼泪反而落得更凶了,眉头紧蹙,浑身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出来,仿佛浑身失去了气力一般,扶着墙,拖着脚,慢慢转到了平澜殿南院侧厢的一扇小门前。
门没有落锁,玲珑一推即开,她闪身而入,合上两扉,迅速从里面将门插好,反靠在门板上喘气。那眼中的泪依然没有止却,簌簌地持续流淌。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居所的正门前高高悬着一盏昏暗的“气死风”灯,值夜的太监小乔子趴在灯下的一张矮桌上,睡得正香。玲珑胡乱擦一把眼泪,努力稳定心神,正想无声无息地绕去后门,冷不防小宫女点翠端着一盆残水出来,看到小乔子,跺脚骂道:“这偷懒鬼!”一转头,便看见了玲珑。
“哎呀,姐姐—”点翠一句话没有说完,已被赶上前来的玲珑死死捂住嘴。
“别响!”她低声道,“主子呢?”
“回来多半个时辰了,还问起你呢,非要等你。我们好说歹说,才刚伺候着梳洗完,这不—”点翠小声回答,努努嘴,示意玲珑看自己手里。
“主子……说什么了?”玲珑哑声问。
“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啊!只说要等你……哎呀,姐姐,你怎么把主子的衣裳穿去啦?”门外灯光昏暗,点翠这才看清,顿时一惊一乍的。
玲珑还未回答,已见染蓝又从房内出来了,脆生生道:“主子问是玲珑姐姐回来了吗?叫你进去哪!”
沈青蔷已卸了装饰,散了发髻,只穿一件家常的月白中衣,披着绣有寒梅闹雪图案的缎面夹衣,倚着床栏坐着;染蓝方才正为她梳发,满把的青丝便如流水一般披泻一侧—人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冷冷望着。
玲珑亦不动声色躬身施礼道:“玲珑回来了,主子万福。”
青蔷吩咐点翠、染蓝:“你们两个下去吧,不用伺候了,这里有你们的‘玲珑姐姐’……”又转头对玲珑道,“你这样穿很标致,过来我瞧。”
玲珑略一犹豫,便走了过去。沈青蔷看得分明,她便挽着那日曾梳给自己的“望仙髻”,发丝微有些散乱,右鬓戴一朵半谢的秋海棠,左边髻尾则飞着一支嵌金绿玉蝴蝶—正是她的蝴蝶对簪之一,不知何时竟也被玲珑拿了去。
青蔷明明有满腹的话要问、要说,一时间却一句也问不出、说不清。她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几乎无法自制—她一把从玲珑鬓边拔下那支蝴蝶簪,狠狠地摔在地上,口中道:“你难道就从未对我讲过一句真话?!”
簪子落地,蝴蝶身上的大块翠玉激飞而出,摔成碎屑。门外的点翠、染蓝听到响动,急忙开门便要进来,青蔷已断喝道:“滚!全给我滚!”
两个小丫头的头刚伸出门框,即刻又缩了回去,门重重关上。
沈青蔷坐在那里,气喘吁吁,眼泪忽地涌出,竟然哭了。
玲珑依然不动声色,屈膝跪倒,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折好,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昂首道:“没错,今日我的确假扮主子,私藏了首饰衣服,主子随便责罚就是。”
青蔷怔怔望了她良久,随手擦擦眼泪,道:“你究竟想怎样,直说吧。”
玲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一般回答:“我是有一件必做不可的事。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那件事—但……我今日不能告诉你。”她此时已断然改了口吻,不再自称“奴婢”或者“玲珑”,也不再称呼青蔷为“主子”。

青蔷恨声道:“不能告诉我?你扮成我的样子,鬼鬼祟祟深夜游荡,要是让人看见了,你做出的事通通都要算到我头上—你竟然还有脸振振有词,‘不能告诉我’?”
玲珑道:“我不会拖累你的,你放心好了。”
沈青蔷怒极反笑,冷冷道:“你若是存了飞高枝的心,其实也不用这么啰唆,我自然会对沈妃娘娘说,待皇上有兴时,荐了你去,必叫你做个‘主子’便是。”
谁料玲珑的笑声更冷,竟是刻骨奇寒:“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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