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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里依然有泪水、有悔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还是不懂。”文玉摇头:“请师太教我,如何才能忘记这段不堪的回忆?我终究是杀了人,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真的很害怕!”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他大限已到,只是借你的手去结束一个圆点,回到另一个,与你,又有多大的关系呢?”晴明的语调依然不急不缓。
佛教的生死观,简单的说就是在时间轴上,本体一直流动变化,所以生与死,诞生与死亡,不过是时间轴上的两个对人类意义较大的点,但实际上也并不代表什么。对佛教来说当他们把时间轴像一根细线头尾连接起来成为一个圆时,生死就是同一个点。
文玉掩去泪水:“多谢师太指点,小女子明了了。想来,定会将这段记忆很快忘记的!”
如果按照师太所说,自己只是送了任宏回到一个新生的去,那么还有什么罪恶感存在?
师太轻轻摇头:“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把仇恨等各种执念一一放下。”
文玉讶然:“师太,我只是一个凡俗女子,怎么会把世间的悲喜全部放下?我放不下的!”
她的思念,她的感伤,一些人,一些事,从不曾稍离,又怎能全部放下?
师太捻珠微笑:“姑娘,先奉杯茶吧!”
文玉疑惑的遵从,她双手捧起一个茶杯,晴明执了沸腾的茶壶,缓缓倒来,茶杯很小,俄而即满,那晴明继续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
文玉被烫到,在文氏的惊愕声中,马上松开了手,茶杯“当”一声掉到地上。
师太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文玉只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她在蒲团上倒身即拜:“谢师太指点迷津!文玉不才,愿常跟随师太左右,恭听圣音!”
“阿弥陀佛,既是有心,那就留待几日吧!”
二人一锤定音,文氏在旁忍不住担心:“师太,玉儿——”
“施主放心,庵堂甚是安宁,小施主与我佛有缘,十日后,再来此处接她吧!”
文氏见女儿面露欢欣,不由心中一软,点头应允。
文强夫妇在忧心又期盼中驾车返程,文玉,留在庵堂中起居。
虽然只是素斋饭,文玉吃的很开心,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平和的吃过东西了。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本来就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了得。
夜,连声狗吠都听不见,只有松涛的起伏连绵,如母亲的催眠曲,又如梵音袅袅,令人心静如水。
与几个女沙弥一道,躺在庵堂的床榻上,文玉远离了梦魇,远离了心悸,第一次,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梦境里,紫嫣红云霞光绕,青山绿水尘世遥,文玉,又回到文家村的后山,看鸟语花香,山青水秀,河边捕鱼,林中捉兔,与哥哥弟弟们一起,好不恣意快活!
依稀,那个夜夜来袭的白衣男人,远远的,在青云深处,面目精致,神色安详,再无狠戾之色。
“你,要走了么?”文玉在梦中问道。
那身影不答,抱拳施礼,转身飘然归去。
“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天际,却彻底划亮了文玉纠结的心!
当你懂得把人生的时间轴像一根细线头尾连接起来成为一个圆时,诞生与死亡就只是同一个点。
那么,面对死亡,就不需要恐惧害怕,你只是结束在一个圆点,又即将开始另一个圆点,舍弃一具陈旧的躯壳,换得另一具新生的躯壳,重新来过,如此而已。
死,还怕它做什么?
今日的果,乃是旧时的因所致,今日的因,必会埋下日后的果,因果循环,众生轮回,一切皆是虚幻,那么,你还懊悔什么?
我之所种因果,自有我来一一承受,坦然处之,就好了。
梦中,一朵莲花微笑绽放。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第七十九章 紫嫣红云霞光绕,青山绿水尘世遥
重生之山青水秀79 … 第七十九章 紫嫣红云霞光绕,青山绿水尘世遥
文玉在峰山上,度过了一段清幽的时光。
没有人约束她的举止,有时候,她去听沙弥们诵经,或者昏昏欲睡,或者心有所感,面露戚戚;有时候,去找晴明师太聊天,学她烹茶打坐,兴致盎然。
“师太,我看你整天烹茶,这佛理在什么时候能参悟呢?”文玉打趣,现在,她与师太很亲近,师太面慈,有问必有答,从不恼怒。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晴明师太缓缓道来,继续在炉旁盘坐。有一天,后房里弥漫着的茶香,竟是苦的。
“师太改口味了?为什么这茶有苦味?”文玉疑惑的问道,“喝茶,不是享受茶香吗?”
师太微笑,提了茶壶向文玉示意。
“师太,饶了我吧!上次烫那一下,我已经明白佛理了!”文玉苦笑,把双手向后藏。
晴明笑容更深,一只手取了杯子,注入苦茶:“你喝喝看!”
文玉面带困惑,把茶杯放在口边,微呷,“咦?并不苦哦!”
再饮一口,只有微微的青涩味道,仿若春日的草原,空气中的青春气息。
含一片茶叶,嫩的很,像吃了一枚碧绿的青菜叶子一般,文玉不解:“师太,这是什么茶?像春天的野菜一样!”
“丫头好舌头!”师太笑答:“这是初春时节,贫尼摘的山上苦菜的嫩叶,洗净晒干,小火翻炒,晾凉后放入茶叶罐中,保存至今。待想起时。抓一把来冲泡,乃是保肝补血的良药。”
“呵呵,师太一定又要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了!”文玉再饮一杯苦菜茶,笑对师太。
“十日将尽。丫头之心病可已痊愈?”师太忽然问道。
“这——,许是神佛护佑,得师太指点迷津,我在庵堂中居住,竟已不再梦魇,连日好睡,再无不妥。”文玉欠身作答。目露感激之情。
“如此,大善!故人所托之事,可以全矣!”晴明合什,回到她的静坐冥想中去。
“师太,故人是谁?我一来您就知道我的梦魇?”文玉大为惊异,忍不住连声追问。
师太不动不语,面目沉静祥和。
第二日,文强驾车来接女儿。
文玉心有不甘,跑到后堂,继续追问晴明:“师太。是谁托付您指点我吗?”
“阿弥陀佛。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师太终于启口,却跟没说一样。
“小施主,太过执念了!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即已知痛,何不真正放下?”
“师太,小女子愚钝,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我本是痴人,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文玉面露戚色,却莞尔一笑:“然,我甚喜之!即便是痛,亦紧抱之!”
师太闭目参禅,文玉伏地而拜,倒退掩门而去。
一室静谧,茶香袅袅。
文强满怀欣喜,望向精神饱满的女儿:“玉儿,你没事了?”
“嗯,爹,这山上,很适合养病,如今,再不做噩梦了!”文玉也很开心,拉了老爹的臂膀,撒娇的回答。
“那,还心口疼不?恶心不?”文强再问。
“都没事了呢,爹,再不用担心女儿啦!”文玉急忙保证,自己这阵子,可是让父母操碎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娘她这几天,老揪着心哩!”文强连连点头,又忍不住眼睛潮湿了。
“爹,咱赶紧的回家吧!让我娘看看,不就放心啦?”文玉不想再让老爹伤怀。
“好哩好哩!”文强把闺女搀进马车,自己一扬鞭,马蹄得得,开动了!
“爹,咱家的粉条开始做了没?店呢,开张了吗?”文玉回到现实,恢复了对家庭的关注。
“店没开张呢,都等着你回家,没心情。粉条开始做了,订单不老少呢。”文强听到闺女生机勃勃的问话,心里彻底放松了。
“那咱尽快开张,正月,都过完了吧?”文玉忽然想起,自己竟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了,山中无日月,过的好迷糊啊!
“今儿是正月二十九了!”文强也很感慨,这个年,过得那个悲催啊!
“那,咱家的店,二月二开张好了!二月二,龙抬头嘛!吉日!”文玉欢欣鼓舞的建议,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后,再不能把愁苦和伤痛带给父母了,做子女的,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开心才对啊!
回到家,自是受到了好一番热情的欢迎,就连最不善言辞的文老爷子都胡子抖抖的说了一声:“玉丫头回家啦!好!”
文强夫妇担心的望着女儿的脸色,唯恐她回到家来,再生恐怖,文玉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院子,稍立,见院中清洁,地面重新平整过,屋檐下,一排青砖码在滴水处,鹅卵石块儿,已经无影无踪。
那是小峰调皮,丢到了院中,被堆在了檐下,关键的时刻,曾救了文玉一命的鹅卵石。
见女儿愣怔,文强忐忑不安:“玉儿,你,若是喜欢,爹再把石头取回来。”
“既然丢弃了,就不用再找回来了!”文玉的眼睛里,多了丝了然,师太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感觉到了痛,何不尝试着放下?
回到火炕上,盘腿,闭目,那副打坐的模样吓呆了文氏:“玉儿,你没事吧?”
“娘,没事。有点儿累,这样坐着,舒服。”文玉睁眼,回一个笑容给母亲。
文氏松口气:“娘去拾掇午饭,你先歇会儿吧!”
文玉静坐,思绪,慢慢飘远,这个炕上,曾经有过的记忆,如流水般,涌来。
恐惧、愤怒、爆发,那一连串的波涛翻滚终于还是包围了她!
无处可逃!
文玉双手合什,一遍一遍的叨念:“愿我如是,如来妙色端严。”
这是她十天的庵堂生活,最大的收获。
师太说:“你若心悸,可连声默念此一句,可驱心魔也!”
愿我如是如来妙色端严!
终于,波涛散去,心海平静,文玉睁眼,母亲,正泪眼如注凝视自己,一脸的心疼痛惜。
“娘,做了什么好吃的?玉儿饿了!”文玉暗骂自己粗心,净给母亲添堵。
“姥娘包了饺子,怕你吃不惯,素馅的肉馅的都有,去洗手吧!”文氏拉了女儿的手,恨不得时刻挂在身上才能放心。
文玉打起精神,生龙活虎般出现在饭桌上,笑呵呵的招呼大家。
一家人,终于又一次,吃上了热气腾腾、温情脉脉的团圆饭!
尽管,文玉还是不肯吃肉,只拿素馅的饺子对付,可是,这样正常的说说笑笑,就是父母老人最开心的事了!
文柱看到一家人都乐呵,自己忍不住耍宝:“良哥,妹妹,文乐,你们过年没回去,可错过了看好戏了!咱一家人大年初一,都换上了新衣裳,爹带着娘跟俺,挨家挨户的去拜年,足足走完了整个村子,那威风,啧啧!俺兜里装满了糖、花生,家家户户都欢迎俺们哩!里正还问俺,家里是不是发了大财?俺知道不能在外面漏财,就说:‘就那么几十两银子,发什么财啊!’结果,爹还给俺一顿胖揍!”
“哈哈哈哈!”一家人爆笑起来,这傻小子,可不是白长一岁?
“为嘛笑啊?俺又没有漏财!俺娘嘱咐了,不能说咱家里有钱,俺没说啊!”
文玉也乐得不行了:“柱子哥,你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么?”
“没,你说说!”文柱一听有故事,立马不理会大家的哄笑了。
“古时候,有个叫张三的人,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积攒三百两银子,心里很高兴。但他总是怕别人偷去,就找了一只箱子,把三百两银子钉在箱中,然后埋在屋后地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怕别人到这儿来挖,于是就想了一个‘巧妙’的办法,在纸张上写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七个字,贴在墙角边,这才放心地走了。”
“那他最笨了!比我可笨多了!是不,爹?”文柱一脸的表功,看向文忠。
“他不是最笨的!”文玉笑:“谁知道他的举动,都被隔壁的王二看到了。半夜,王二把三百两银子全偷走了。为了不让张三知道,他在一张纸上写道:‘隔壁王二不曾偷’贴在墙上。”
“柱子哥,你说,他俩谁最笨?”文玉给了文柱一个深奥的问题,这傻小子,于是皱着眉头,去分析这张三与王二的智商问题了。
“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了,真好!”姥娘擦擦笑出的泪花,边收拾碗筷,边说出自己的想法:“玉儿回来啦,家里现在没什么事,我想明儿就回老家去看看,到祖坟上拜祭拜祭!没出正月,就不算晚哩!”
“姥娘,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文玉忽然也蹦出一句:“我想回文家村住几天!”
☆、第八十章 金豆开花
重生之山青水秀80 … 第八十章 金豆开花
文玉一语惊动四周。
“玉儿,你身体不好,自己回那儿可不行,这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