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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结果如何,文玉总算把恶人做了,恶话说了,心里舒坦了些,咱不做圣母玛利亚,咱就信一句话:“肉中的刺,摇动的牙,心头的积郁,这三者必须根除以尽!”
回屋子瞧瞧,姥娘已经睡下,呼吸很均匀。文玉略略放下心,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提出抗议了,于是回灶房胡乱填些东西。家里有病人,谁能吃的舒服?
把灶台拾掇干净,感觉到灶房冷冷清清,少一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尽管,这些日子老太太总跟吃了枪药似的喷火。哎!老太太这心疾,可怎么对付呢?
文玉忽然想起,天气明明很好,老人却有时候会说,左肩膀左手臂内侧酸痛,自己一直以为是累着了或是受了风,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跟心脏有关联了,而这种症状,代表的就是冠心病!
如果,能够确认,那养护好的可能就多些,自己那点儿前世的三脚猫知识也能派上些用场。
文玉守护着老人,在一旁写写画画,把记忆中的零零星星都写下来,再据此制定一个心脏养护的计划。
生活要有规律,合理饮食,多吃蔬菜和水果有益于心脏,这是一条颠簸不破的真理。
冠心病患者饮食上应该限制脂肪、饮食清淡、低盐、应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就目前的日常饮食,得严格控制鸡蛋,应每日半个鸡蛋或每两日一个鸡蛋,绝不可一日吃数个鸡蛋。哎!文玉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这段时间,总是贪图食欲,让老人陪着可是好心办了坏事啦!
嗯,还有个关键的地方,平时生活中也应该保持适当的体育锻炼活动。文玉痛下决心,每天带老人去散步,必须去!
终于,听到了动静,文玉探头,看见老太太的脸色正常了,挣了眼睛:“玉儿,什么时辰了?”
“姥娘,您才睡了一小会儿,别忙着起身啊,小心着!”文玉满脸笑容,扶着老太太。
“臭丫头,当姥娘是纸糊的啦?”老人真的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了,翻身下床,穿了鞋子披衣服。
“您想去干啥?”文玉像个老母鸡,张着手臂阻拦着:“我的好姥娘啊,您就在屋里歇着,要什么,我去做,今儿,可吓死我了!”
“呸呸,童言无忌啊!小娃子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去做上晚饭,行不行?”姥娘被逗乐了,张开五指山,想给一巴掌,又停下了。
“不行!”文玉不含糊,继续挡着道儿:“晚饭我去做·您呢,嫌闷的话,就在院子里走走,不经我同意,啥也不能干!”
“臭丫头,管到姥娘头上来了,我不做饭,去吃饭,能去不?”老太太抓了文玉的手:“走·姥娘不动手,看着丫头做饭!”
文玉大:“我忘了,您还没吃午饭呢,等着哦,我去做!”
老太太笑呵呵的跟在文玉身后,心头的愤怒已经烟消云散了。
灶房里,祖孙俩说普儿,间或,会争论几句。
“您现在啊,就只能吃点清淡的·低盐,必须低盐,您要是实在嫌味儿淡,给您准备一点儿淡盐水,喝了,就吃的有味了,要不要?”
“不喝,没听说过喝盐水的,不给放盐,那对付着吃吧!这丫头·真是麻烦!”
“丫头,怎么不给姥娘吃肉了?那个不咸!”
“这次啊,就只能吃一块儿·低脂肪摄入,你不懂?不懂没关系,少吃油腻的就行!”
“不行!鸡蛋不能吃!您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了!”
“明天?不行!后天再吃一个!”
文家的灶房里,不断地传出这样的强势对白,最后,以老人的宣告投降而暂停:“好好,我不吃这些,听你的话·明儿个·我非得去找找那鬼郎中,发什么神经呢?让老婆子受这么多管制!”
夕阳落下来·渐渐地,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屋子里已经点起了油灯,劳累了一天的男人们,才拖着疲乏的身子逐一回家,因为,还要把割下的麦子拉回院子里来。
村子里的手推车、地排车可都借出来,用上了,有大有小,都堆得满满的、高高的,摇摇欲坠的样子。
老爷子少跑了一趟,放下车子直接要回家,文强只来得及送出去几个肉包子,就执意告别了。
等把所有割好的麦捆都运回来,天色已经暗的乌压压看不见人影,文玉侍候着三个大人洗刷干净,再揭锅盛饭,肉包子,炝锅面条,茶叶蛋,一碟咸菜丝儿,一碟豆腐乳,一碟凉拌野菜。
没一会儿的功夫,杯盘扫荡殆尽,文忠告别,老舅跟姥娘叙几句话,一头钻进文良哥俩原来那屋去睡了,好在,小鸡崽儿已经长大,不需要再留在屋里喂养了。
文强也疲惫的抬不起头来了,揉着腰,慢慢的踱到堂屋去歇息。明儿还要早起呢,庄稼人,就盼着丰收这一天,可是呢,纯手工的丰收啊,是最折磨人的了!
文玉拴好院门,望着老家的方向,心中忐忑不安,爷爷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又干了一天的活儿,不会在今天晚上闹什么乱子吧?自己那通话说的倒是过了瘾,老爷子能接受得了吗?今儿晚上,会不会动了真格的,收拾那极品奶奶一回?
现在,小白已经不在屋里睡觉了,也改掉了躺在文玉鞋子上的毛病,它寂寞的留在院子里,忽而跑到墙角,忽而又卧在门前,文玉睡得不安稳,总是听到它细碎的蹄音,仿佛在寻找什么宝藏,藏在它所不知的地方。
有几次,恍惚听到了敲门声,文玉“呼”的坐起来,却只是风声,和姥娘的气息。
漫长的一夜在文玉的百般忐忑中流逝,天色渐渐的明亮了,文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爷爷还是那个爷爷,不敢伸头反抗老婆的“妻管严”,纵是腰板硬朗了,那奴性,也改不了!
姥娘起床,脚步轻悄悄的,耳中,又传来文强跟舅舅打招呼的声音,文玉艰难的睁开眼睛,这可是很久没睡的这样糟糕了!
一家人分头洗漱,文玉抢在姥娘前面去做早饭,手忙脚乱的,拾掇出来一溜儿战斗餐盘,幸亏昨天提前把肉包子蒸了几大锅,不然还真不济事!今儿个,还得继续去寻些野菜回来改改口味儿,再煮些鸡蛋,爆腌一下,当然,姥娘就不能吃了!
疑惑的是,文老爷子与文忠,还是不见人影,睡过头儿啦?
文强俩人把家什一拿,推车就走:“文玉,你爷爷来了的话,让吃了饭再去地里,这天儿好着呢,不用着慌!”
“知道啦,那午饭,等我给你们送去啊!”文玉答应着,送出了院门,边探了头,向老家的方向看。
还是没有动静,自己的第六感,不灵了!
文玉回院子,姥娘去喂鸡仔子们,瞧瞧,个个精神着呢,大公鸡们,已经露出了原形,耀武扬威的在鸡群里啄食,遇到敢于争抢的母鸡,还顺嘴就叨一口,当然,碰到同性的,更是针锋相对,稍有不对付,就能立刻对掐起来。
姥娘轰走那几只挑事的:“再逞几天威风吧!一窝里,可留不住这么多的公鸡,你们啊,快去祭奠五神庙喽!”
文玉不由笑起来:“姥娘,喂了这么长时间,您舍得宰了它们?”
姥娘恢复了生机,又白了文玉一眼:“不舍得又怎样?又不会下蛋,留着它们成天打架,闹心啊?”
“那,要不,今儿个就宰两只?这个个头,正嫩呢!”文玉也舍得了,爹他们这样辛苦,大家都做些贡献呗!
姥娘再看一眼外孙女,有气无力的劲儿又回来了:“你看着办吧,反正,肯定又得不让我吃!”
文玉笑喷了,这老太太,还跟小孩子似的,怄气挑嘴呢!
“你一顿饭,只准挑两块肉吃,最好,挑那些带骨头的!”文玉放松了政策,采取怀柔法了:“不过呢,您得陪着我,去山下散步,每天都得去,这是锻炼身体,对你的心疾有好处。”
“你又出幺蛾子了!锻炼身体,那我在家多做些活儿,不就行了?干嘛跑那里去转悠,游手好闲的,不像个过日子的来头儿!”姥娘中气十足,反驳起来还头头是道呢。
“那怎么一样?做家务跟散步,完全是两码事!”文玉也不让着了,据理力争。
“在家里多活动活动,不也是走路?有什么不一样?你说说?”姥娘得意了,抓住了文玉话里的问题。
“这个,在家走路,跟出门散步,这个——”文玉被绕住了·是啊,有什么不同呢?
在家做家务累?姥娘肯定得说:“散步也累!”
文玉抓耳挠腮,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说服老人的理论根据,望着老人那耀眼的笑容,大吼一声:“那你在家活动好了!我不管你了!”
得!就这么点儿小事端,就撒手啦?
*
☆、第一百零三章 休妻
重生之山青水秀103 … 第一百零三章 休妻
外孙女一发飙,姥娘不好意思了,又转过头来哄劝:“好好好,姥娘陪你散步,不闹了啊!”
这下子,文玉找到降服老人的法子了,原来,跟带学生差不多,要软硬兼施,而且,关键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有效果的!
文玉心情好了,乐陶陶的去圈里抓鸡,那小公鸡散养惯了,哪里肯乖乖就范,不断地钻到母鸡群里去隐藏,于是,祸及池鱼,鸡群整个恐慌了,小白以为逮着热闹了,在鸡圈外来回奔突,围追堵截,口中还吠吠有声,真是好一番鸡飞狗跳的热闹劲儿!
终于抓到两只倒霉鬼,文玉也是满身狼狈,气哼哼的到井台附近宰杀,热水褪毛后,方才给自己重新梳洗。
“啪啪啪!”门终于响了!还裹挟着女人的哭叫声!
来了!文玉心中一凛,看向姥娘:“您身子不好,快进屋去歇着,别出来了,肯定得闹得慌!”
老人也是脸色一沉:“没事儿,开门去吧!”
“不行!您这病,不能生气,您想再吓着我一回啊!”文玉不答应,把老人死推活拽的安置在卧室,把房门关紧,方才跑到院子里去开门。
嗬!乌压压的,门口挤了得有二十几个看热闹的,正主呢?一个在唱念做打,一个,在地上哼哼唧唧数蚂蚁呢。
没有爷爷和叔叔文忠的身影,那,苦主是谁?是这俩搅屎棍子?
文玉忽然觉得有趣之极。该不会是,这俩妇人还吃了亏?才跑到自家门口哭闹的?
见到文玉出来,数蚂蚁的文老太太不淡定了,伸手一拽尚自哭叫着的儿媳妇。使了个眼色。
看热闹的乡邻们难得看到这家的疯闺女不跑不跳,还挺文静的呢,“小姑娘不疯啊?”还有问出声来的。
文玉气乐了。没文化,真可怕,咱那是跑步锻炼身体好不好?你才疯,你全家都疯!
面上可不敢露出来恶相,千万别小瞧这些妇人的能力,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个活人给埋喽!把嘴角上挑。扯出个温温柔柔的笑容:“各位大娘婶婶,都到家里来坐坐?”
这下子,没人关心那对精心表演的婆媳了,个顶个的涌上来,这个拉文玉的手。那个摸摸头发:“小姑娘是叫文玉吧?原来就不爱说话,现在这样,可是都好啦?那天天的见你在外面疯跑,可是吓坏我们啦!”
文玉在肚子里咬咬牙,继续含着笑:“我没病啊,在山上跑步是因为体质差些,锻炼锻炼就更好了,现在我可壮实呢!”
被一圈农村老大妈围观,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文玉离抓狂还有一步之遥。救命的来了!
你道是谁?把文玉从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包围里拉开?
正是文老太太!
两个失去了观众的演员自然不甘寂寞下去,婆媳俩相扶着起身,一个挤进包围圈,大叫一声:“玉丫头啊,你奶奶我,不能活啦!”
另一个更是神勇。抱了文玉的小腿,身子向地上一坐:“呜哇——你婶婶我,也没法活着了!你给文柱捎句话儿吧,就说他的娘被他爹给休了,打杀了!”
文玉的眼睛顿时瞪大,还有这么丰富的内情?哇塞!她想好好问问事情的经过,无奈行动不得,举步维艰。
妇人们也是更加兴奋了,没一个舍得挪窝的,嘁嘁喳喳指指点点,终于,把文玉那最后一步距离给迈过去了。
“小白——”文玉嘶声大叫,爱咋说咋说,咱不管了!
神勇的狗狗正自犹疑,没听到主人的号令,又不敢私自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陌生人在接近自己的领地。
听到文玉的号令,小白狗头一晃,冲上前来,向着一众妇人,龇牙咧嘴,寻找缝隙。
未果,“汪汪”吠叫两声,竟然起身借势一跃一落,攀爬到了一位矮胖妇人肩膀处,现在,它清晰地看到了主人的境遇,迅速的判断出最可怕的敌人,于是,张开大嘴,向着抱住主人小腿的文忠媳妇咬去!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穿破人的耳膜,这回,不是表演,已经上升到实地野战的级别了!
其实,那地位堪忧的婶婶只是被吓瘫倒地了,小白一露面儿,她就放开了文玉的腿,只是没有小白的速度快罢了!
饶是放开了小主人,小白也不肯轻易收兵,身子落到了婶婶的肚皮上,对着那张脸,犹自“汪汪”的摆头怒叫,那阵势,不咬下一块肉来,决不罢休!
文老太太已经躲到一边儿去了,惊恐的婶婶只能尖叫着求助文玉:“啊——好侄女,把这狗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