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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不哼声。显然,已被赵宝儿刚才的话吓住。故再也不敢吱声,怕再惹来杀身之祸。这宫里谁不知道,宝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殿下的掌上明珠。且宫里就这么一位公主。其它的都是皇子。因此从小,殿下就格外宠溺于她。也正因此,这位公主落得个脾气怪异,任性妄为。没有人可以管住于她。
也难怪,如此深更半夜,她亦不回宫自寝,还跑出来四处游荡,故作吓人。别提这些太监宫女有多讨厌她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赵宝儿也更无乐趣。
“好吧,你们都回榆阳宫吧。我独自一人回宫安寝去也!”
“公主,奴才们送你回去吧。这夜这么黑,公主一个人行路,不害怕吗?”
“不必了。这皇宫里,四处有士兵。害怕什么?我自行回去则是。你们都回去吧。”赵宝儿亲切地说道。
“好的。那公主路上小心。”
“嗯!”
待张公公与那几个奴才婢女都进院子关上大门之后,赵宝儿又在其周围转来转去,显然她在寻落某个东西。
“奇怪,去哪里了?分明每次都是送在这里,然后就消失了。”赵宝儿最后还是停在榆阳宫的大门外。她望着榆阳宫的大门,愣了好半天。“不可能每次都送在这同一个地方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与榆阳宫有一定的关系呢?”这么想着,赵宝儿踯躅着朝回走去。
“这个梦,这个该死的梦!”回宫的路上,赵宝儿竟自言自语地骂道。“竟然害得我半夜爬起床,跑出来瞎扯。这下可好了,被人误作是贼。这下可丢大了。烦……”
原来赵宝儿做了一个梦。正是因为这个梦,她才半夜跑出来四处寻落的。
说来这梦也很惊奇。七岁地时候,她就开始做这个梦。
这个梦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它具有连续性。
从七岁的时候开始,她梦里就存在着一个世界了。
好似,在现实生活中,她在长大。而在梦中,她也在经历成长,且有她的成长环境。
这不得不叫人惊奇。
因为这个梦,她已不止一次叫御医来看病了。
可是看半天,御医都告诉她,她非常正常,没有半点病症,然后就跑掉了。
八岁的时候,由于赵宝儿闹得不行,赵赢之就从全天下召来一巫师,为其驱梦。结果,仍无见效。梦还得做着……
九岁的时候,请来全天下最好的名医为其看病,吃了一年的中药,结果,梦还在……
十岁的时候,请来一解梦先生,为其解梦,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结果那解梦先生刚踏进皇宫就得疾病死去了。面还没见着。更别提解梦一事了。梦还得继续……
十一岁的时候,为了甩掉这个难缠的梦,赵宝儿跳水自杀。结果被水飘了起来。被赵赢之及末霜儿规劝一番后,还得生活……
赵宝儿的这个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于是后来,来了许多江湖骗子。说是为公主治病,实则骗钱。结果没一个治好的。赵宝儿对这个梦终于绝望了。于是决定不再理这个梦,快乐轻松地活着。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她也不知道。
十二岁的时候被江湖骗子骗了一年。
十三岁的时候,快乐轻松地活了一年。
十四岁的时候,来了一个算命先生。
“先生怎样?”
“怪哉,公主的命繁杂若天上的繁星。前世今生错综复杂。何去何从,并未知也。测不出其命脉。若非人命,即为鬼命也!”
“啥?”赵宝儿惊异得尖叫起来。“什么叫做若非人命,即为鬼命也?”
“也就是说,公主的命,不是人命,是鬼命。”
“啥?是鬼命?你哄鬼呀?本宫不是一好端端地人站在你面前吗?怎会是鬼命?……又是一江湖骗子也……”赵宝儿一脚将算命先生踢出了宫门外。
“公主你真的是鬼命呀!”被喘出宫门的算命先生还在嚷着。
“滚……”这么大叫后,赵宝儿挥袖而去。
这个算命先生彻底打碎了赵宝儿的心。“鬼命?鬼你个头……”
赵宝儿决定就此忘却这件事情。以后再也不让那些鸟人进宫为她看病了。都是一群骗子!
这个梦并不是恶梦。相反,却是让人心怡的一个梦。以后就让它做着吧。反正也没有办法驱走。但也碍不了她什么事。做着就做着呗!
从那以后,赵宝儿就没有再管那个梦了。
每天快乐轻松地活着。偶尔晚上的时候就接着那个梦,继续梦下去。
生活也无比自怡!
29:梦惹人哭
回到自己的院落,赵宝儿独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些奴才和婢女都深睡着。甚至有人打着鼾声。
赵宝儿并无惊动他们。而是独自回了房,爬上床睡觉。
“今天这个梦真奇怪。和从前做的梦有点不一样。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预兆着我有什么新的变化?”躺在床上,赵宝儿思索着。
最后她把刚才做的梦仔细地回味了一遍。
梦是这样的:
那个人约她于楼亭相见。
“宝儿,咱们今天晚上见一面好吗?在现实的生活里。”
“好啊。我早就想见你了。如果你能生活在我的现实生活中,我最欢喜不过了。就不用白天的时候还惦记着晚上的梦。”
“好吧,那你赶快去轩亭阁。我在那里等你。记住哦,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
说完,那人就离去。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他居然约她于现实生活中见面。这梦显得也太真切了吧?在梦里,他并无送她。以前她总是要送她于榆阳宫的大门外面。然后道别后,他才会离去。每次都送在那里。每次在那里,他就会消失。好似他就住在那里一样。
独自回到青柠斋之后,赵宝儿立刻醒来。
“什么?他约我见面?这是真的吗?”来不及思考,赵宝儿就爬下床,独自出院子朝轩亭阁走去。
尔后就出现她在轩亭阁一事。终究那人还是没有来。终究这还只是一个梦。
随后就出现她轻叹一口气的场面。由于心里不甘心。她又朝榆阳宫走去。想去那里探探有无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结果后来就被当作贼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赵宝儿心里甚是悲伤。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之感。仿佛从天上突然掉下来,摔在了地上。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流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做这个怪梦。我要把你从我的梦里驱走,驱走……”这么大叫着,赵宝儿突然大哭起来。
听见赵宝儿的哭声。那些鼾声立刻消失。随即跑进来的是几个丫鬟和奴才。
“主子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奴才和丫鬟们都寻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把他们都急得手忙脚乱的。可赵宝儿只是哭自己的,并无回答他们的话。
“小罗子,快去给主子端盆热水来,洗个脸。”小喜叫道。小喜是赵宝儿的贴身丫鬟。从小就伺候赵宝儿,和她一块儿长大。当然,在这青柠斋,所有的奴才婢女都听她的,她的地位最高。
而在皇宫里只有稍有地位的妃子才住宫殿。而这些妃子的儿子女儿则都住在规模比较小的房斋里。虽赵宝儿从小就得宠,可是赵赢之仍没有让她坏规矩。她仍然住在小房斋里。而赵宝儿的这个房斋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名叫青柠斋。
“好,我这就去。”小罗子立马跑出屋子去了。
青柠斋使得上嘴的,一共两个奴才,两个丫鬟。他们分别是小罗子、小扇子,小秋,小喜。这四个人随时都跟随赵宝儿后面,是她的贴身扈从。而青柠斋其它的奴才和丫鬟们则都是做其它打杂的。
“主子,究竟发什么事了啊?怎么好好地睡一觉就哭起来了呢?”小秋不停地给赵宝儿抹背顺气儿。
“小秋,这还用说吗,一定又是那个怪梦做的鬼。”小喜站在一旁说道。
“主子你又做那个怪梦了吗?可你不是说那个梦对你没有伤害吗?怎么今天突然就哭起来了呢?”小秋一边抹背一边问道。
赵宝儿还是不哼声。不过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小喜走过去为她把脸上的眼泪抹掉。
“主子,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何必为它而哭呢?不值得,不值得矣!”
“小喜你懂什么?”赵宝儿说道。此刻,她的心情已恢复到平静。
“是,奴婢不懂。”小喜顺气道。
“主子不要伤心了。小扇子来给你捶捶腿吧!”说罢,小扇子就走过去,扒在床弦上给赵宝儿捶腿。
“好了好了,我不伤心了。你们都别为我着急了。我只是心里气不过而已。现在已经顺过气来了。已经不气了。”看见大家都在为她着急,赵宝儿如是说道。
正此刻,小罗子端着一盆热水从门外走进来了。
“热水来了。主子你赶快起来洗一个热水脸吧,清一清泪痕。”小罗子说道。
“小罗子你把水盆放在那桌上吧,我来拧给主子洗脸。”小喜说道。
小罗子把水盆放在桌上。小喜走去过把面帕拧干,拿过来替赵宝儿洗净脸上的泪痕。
“好了主子,脸也洗了,气也顺了,你就不要再哭了。它只是一个梦而已。犯不着为它动了身心。”小喜贴心地说道。
“嗯!”赵宝儿点点头。
忙活了好一会儿,一切才恢复到宁静。小喜、小秋、小罗子、小扇子才走出房屋把门关上。赵宝儿又进入了睡眠。
可是没多久,她就睁开双眼,显然,今晚,她注定是睡不着了。
……
且说那个梦。从七岁某一晚开始,赵宝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从那晚之后,她就经常夜里做这个梦。且这个梦,据有无比的连续性。于是在她的梦里也就很自然地形成了一个世界。
奇怪的是,这个梦里,没有他人,只有一个男子。
遇见他时,他只是一个小男孩。随着赵宝儿的成长,梦里的那个小男孩也慢慢地长大了。梦里的一切似乎与现实中的她,同步进行。
那个梦总体来说是美好的。它并不是恶梦缠身。
虽然是美好之梦,可是它一直做,这就不得不让赵宝儿觉得奇怪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所以就出现了驱梦的一系列事情。
而终究驱梦以失败告终。赵宝儿已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且说,每一个人的命运不同。兴许,这也是某种宿命吧。
那个梦还是驻扎在她的梦境里,伴随着她成长。
……
回想七岁的那晚。那个时候,她还住在西宫。由于年龄尚小,她和末霜儿住在一起。丫鬟们为她洗刷完毕之后,把她引到了床前。又与她把袍子褪去。这时,那些丫鬟们才退到两边规规矩矩地站着。
30:七岁相识
一直站在旁边的末霜儿走了过去。她牵起她的小手说道:“宝儿,乖,听话,早些上床睡觉。瞧,外面天都黑了,不可再四处乱跑。明日再玩,知道么?”
“娘亲,宝儿知道了。宝儿会乖乖上床睡觉地。不会再偷跑出去贪玩了。娘亲,你且回去歇息吧。”
“嗯。宝儿今年已七岁,已经独立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了。说明已不再是一个小孩了。再长几岁,娘亲就赐你斋房,再分配一些奴才和婢女与你,让你独自领家。那个时候,娘亲可就不用这样每天都跟随着你了。”
“娘亲,那你现在就赐于我斋房吧。”
“为什么?”
“那样,娘亲就不用每天都跟随于我了。宝儿就自由了。”
“小小年纪怎知什么是自由?你现在年纪还尚小。万不可赐于斋房。等你再长几岁再说吧。现在就与娘亲同住西宫。有娘亲每日照看着你,有何不好?”
听此,赵宝儿撅起了小嘴。
“好了,快上床睡觉吧。宝儿乖……”末霜儿把赵宝儿抱上床,放进被窝。扯着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末霜儿低头去吻了她的额头。“乖,娘亲走了啊!”
“嗯!”赵宝儿点点头。
末霜儿转身走出了房间。随后,两旁的丫鬟们也退出了房间。把门一关,只剩下赵宝儿一个人在房间里了。
她翻了一个身,就呼呼地睡着了。
那一晚,她第一次进入那个梦境!
在梦中,她来到一个很宽广的地方。
四处全是碧绿的青草。四周望,全是绿悠悠的一片。青草上面零星地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点缀在绿草上,是那么地完美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