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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一板一眼,从不会玩什么花招,所以功夫练得最精纯。
你大嫂他们都是我们同僚家的闺女,从小一块长大,脾气什么的都合得来,结了亲家,他们过得也不错。要给四郎订亲时,四郎却不肯了,他说要寻他喜欢的女子回来。让我和令公这一件事一定要依他。
我和令公便笑,这么个没脾气的孩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想想,觉得他说得也对,妻子是一辈子的事,不是我们看得好,就一定好,总要他真的喜欢才是。然后总在想,也不知道四郎能寻摸回一个怎样的女子,让我们都大吃一惊。”
太君靠着车壁边说边笑着,其实当时四郎说这话时,是让她和令公很是气恼的。杨家的子女最重要的是听话。父母之命没人敢说道个‘不’字。从小听话的四郎第一次反对了父母,这让强势惯了的令公夫妇真的怔了好久。
但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对他们来说,媳妇就算娶错了,也不过是一个媳妇,而四郎难得这么坚持一件事,他们不想打击到他。但却时时会担心,生怕有个万一。
所以四郎上天入地的找那个罗氏女时,太君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太柔弱,完全不是杨家媳妇该有的风范。但为了四郎,她忍了。而后来罗氏女的表现真的让她越来越吃惊,令公好一些时,会跟她说,罗姑娘其实挺不错,四郎眼光其实还不错。只可惜,现在四郎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他。
“他性子太弱。”罗氏女轻轻的说道。这个故事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婚前,太君虽然也说一些四郎小时候的趣事,但来来去去只有几件。现在才知道,因为太君太忙,只记得那几件罢了。而那时,太君还没有接受她,怎么会说这些煽情的话?等他们真的有感情了,太君也就更不会说了,因为怕她会伤心。后来太君常说的话是,‘忘记才好,好的、坏的,都忘记了。求一个来生再相见。’
她有来生了,可是她现在最不想再见的就是四郎。太君这一席话,总算让她又想通了一些事,四郎和五郎的性情。
四郎、五郎因为得不到父母太多的关注,只能拼命的表现到最好,让父母能多看一眼。所以太君说得没错,兄弟之间功夫最好的是四郎,而仅次于他的,就是五郎。
四郎会娶大辽公主,五郎会出家,都是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兄弟惨死,父亲撞碑。他们从小性子其实都很弱,四郎和五郎都崩溃了。他们俩都无法面对自己,于是一个隐姓埋名,一个干脆避世出家。
太君怔了一下,看着罗氏女,罗氏女也抬起头看着太君,平静无波。
“你说四郎性子弱?”太君真的不敢相信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说七子之中武功最好的四郎性子弱?
“单纯、善良、热情、从来都用美好的目光去看待世人。看到被欺侮的小狗,他都会流泪。他武功很高,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的上过战场,真的看到死亡时,他会被吓坏的。”罗氏女苦笑了一下。
曾经以为这些都是四郎的优点,看到他专心替自己喂兔子,然后有一天,她要给兔子试药时,他哭了。罗氏女那时很感动,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天下最温柔、敦厚、善良的良人。
可是她忘记了,他是杨家的儿郎。她跟太君也上过战场,她目睹着战场上的支离破碎,从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她一心一意的研究着战场战术,她只希望能少死几个大宋士兵,让他们能回家看到他们的父母妻儿。
她没有亲手杀过人,她都适应了良久。四郎在战场上,一定杀了不少辽人吧?连兔子都不愿杀的人,怎么面对尸横遍野?其中还有不少是他们亲自动的手。受的伤一定更大吧?
太君沉默了,虽然他们夫妇对孩子从不手软,可是真的上战场杀人,他们却真没让四郎做过。他们也是父母,他们总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把功夫练好了,到时习惯就好了。现在看看罗氏女,她开始怀疑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清晰的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流血的样子,她也记得第一个死在自己刀下的贼人那不甘的眼神。那是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自己已经忘记自己一共杀过多少贼人,可是她却一直记得那双眼睛,还有自己一连几天挥之不散的血腥。
“单纯一点不好吗?现在我们退出了朝堂,从此以后,退隐耕读,想那么多做什么。”太君显得有些没意思起来。现在他们荣归故里,以后四郎也没什么机会变得强硬了。
罗氏女笑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更像是叹息。低头重新拿起书,专心的看书补漏,她要趁着她记得,把之前十八年的研究都写下来。只不过,这些笔记太为杂乱,平日里她也都是记在医书的册页空白处,现在只能重读,好记起那些笔记,重新记回,算是温故而知新了。
“我们不见得真的能归隐对不对?”好久之后,太君不确定的说道。
“我不知道,真的边关告急,朝中无人可派时,令公会坐壁上观吗?”罗氏女说是不管,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所以我这回自作聪明了?”
“不,这至少给了您时间。”罗氏女想想摇摇头,他们争取了九个月的时间,金沙滩无论发生什么事,等一切结束了。杨家也许能找个好点的起复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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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6…27 19:00:48 字数:2090
“是啊,九个月能做很多事,比如治治四郎的软弱。”太君苦笑一下了。是啊,不管是不是真的,四郎五郎的性子要改了,自己果然离开战场太久,就差点忘记一个军人的本质了。
罗氏女抬眼看了太君一眼,发现她笑着闭上眼,罗氏女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再次低下头,专心的把记忆重复。
杨家还真没人敢截,一路上还有不少官员迎来送往,不过都以令公病重为由,拒绝见面,礼物也没收。这方面大郎做得很到位,根本就不用太君嘱咐。半月之后,他们终于回了杨家的老家太原城。
其实老爷子的老家是太原附近的麟州,但老爷子一生三十余年就在太原打转,老宅也在太原,于是便以太原为家了。
城外官员敲锣打鼓,太君厌烦的闭上眼,罗氏女也不为所动,只当没听见,当然顺便给了老爷子一针,让他也听不见。
大郎带着弟弟们一块出来答谢乡亲,但这与罗氏女无关,她只是跟着车,静静的回到了已经清理一新的老宅,四个壮汉把令公抬回了主院落中。
“让令公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治疗吧!”罗氏女对太君说道。
太君点头,让人带罗氏女去了她的院子。这回太君竟然给她拨了一座内院的小院子,而不是像开封时的客院。
可见在太君看来,她已经升格成了自己人。不过这个自己人让罗氏女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自己要什么?四郎变强硬?他变强硬了,还是自己的四郎吗?可是不变强硬了,将来面对强敌时,他又该如何面对?真的再面对一次孤立无援,最后无论躲避到何时何地,却难逃一死?
罗氏女真的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不想重复历史,可是真的不重复时,她又惶恐不安,生怕会走向另一条她完全不可预知的方向。
“罗姐姐你怎么啦?”八妹不知何时跑到了她院中来。
“没事,你不累吗?”随着他们关系的拉近,八妹倒是越来越粘罗氏女了,而罗氏女对家里最好的就是八妹,其次是太君,嫂子们,对男人们也就对小七温和一些,其它人特别是四郎,几乎视而不见。
“不累,四哥教我练功夫了,我练给你看好不好?”八妹赶情是来显摆她新学的功夫的。
“好!”罗氏女习惯的点头,她从来就没拒绝过八妹的要求。放下手中的活,坐好,认真的看八妹中规中矩的表演。一套太祖长拳打完了,罗氏女拍手叫好。
“四哥也说我很聪明呢!”八妹很是自得。
“你是很聪明。”罗氏女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八妹喜欢人夸,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会告诉每一位嫂嫂,然后那表情就是‘快来夸我吧,夸我吧!’
罗氏女总是很捧场,她从小就跟师傅长大,一直静静的捡药、晒药、切药、煎药。有时看到八妹就会很羡慕,于是似乎移情,似乎真的疼爱,加之那时刚失去四郎,八妹的笑脸几乎是最初那段时间她惟一的阳光。
后来八妹长大之后,也最爱找她这个四嫂聊天。后来他们常说,自己没白疼她。只有她知道,不是自己疼她,而是八妹陪伴自己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罗姐姐,爹爹会好吗?最近他都一直在睡觉。”八妹很表示很担忧。
“当然,你不相信姐姐?”对着八妹,罗氏女还是很好说话的,随意的说道。
“可是爹爹一直在睡。”八妹强调着一直。
“因为姐姐给你爹吃了睡觉的药,让他能安安心心的到这儿。”罗氏女说得理所当然。
“啊!”八妹指着罗氏女,那小眼神红果果的表现着,你完了。
罗氏女想想抬起头,四郎果然站在院门口。
“太君知道,她看着我给令公吃的。”罗氏女还是解释了一下。
“我没问你。”四郎浅笑着。
“你让一个孩子来套话,有意思吗?”罗氏女有点恼怒了。
四郎没说话,八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但还是抱着罗氏女亲了亲,“是四哥让我问的,我是无辜的。”
“有什么好处?”罗氏女无语,又用自己的鼻子顶了顶她的鼻子。
“四哥说等给我做杆小枪,好教我杨家枪了。”八妹一脸得意。
罗氏女点点头,倒是好买卖,挺好。
“八妹,令公醒了!”太君跟前的绮红找了过来,八妹一天去看令公八趟,而令公也最疼爱小女儿,醒了精神不错,就让人来寻了。
绮红看到四郎和罗氏女,施了一礼,“四郎和罗姑娘若不忙,令公和夫人也请两位过去。”
罗氏女拿上药箱侧身绕过了四郎,拉着八妹的手一块向正院走去。
令公精神不错,看到宝贝老来女,笑得见牙不见眼,本就只有一个女儿,又是她最小,令公对八妹是揉到眼睛里都不会嫌疼的。拍拍手,八妹就扑上床,去抱爹爹。父女玩做一团。让罗氏女更是羡慕不已,原来父母就是这样。
太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是她性子爽直,若大年纪怀孕生女便让她觉得颜面扫地,若不是令公说,也许是个女儿,她真是不要生了。
果然生了女儿,别说令公把八妹当成掌上明珠,就连上面的七个哥哥也是对八妹如珠如宝,爱若性命,谁让他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太君也就只能摆出严母的态度,不然八妹就要上天了。
果然在太君清过嗓子之后,父女两人收敛了,八妹乖乖的站在了太君的身后。
“罗姑娘让你看笑话了,请给令公诊脉吧。”太君客气的对罗氏女伸出右手。
罗氏女笑了笑,坐在榻边,拉过令公的手腕,细细的左右手都听过之后点点头。
“令公可是多年没好好睡过觉了?”罗氏女是故意问的,主要是刚刚四郎的试探让她很不舒服。
“正是,年轻时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哪怕是睡在床上一支耳朵也是要竖起来的。后来天下大定,又老了,睡不着了。这几天倒是把觉都补回来了。”令公哪里知道那些事,很爽快的回了话,边上四郎低头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委曲,自己说啥了?让她非要找回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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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6…28 19:01:13 字数:2124
“令公气色极好,明天我们就开始恢复治疗了,令公可怕?”罗氏女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于是也不纠缠了,开始说正事。
“怕什么?你尽管一试。”令公脸却还是苦了下下,谁乐意拉得腿软,吃那苦死人的药汁。不过既然夫人希望他这么做,他也就只能应了,总不能说自己怕了吧。
罗氏女笑了,“后面的治疗会舒服一点,不至于像之前那么辛苦,您已经习惯了毒性,以后会越来越轻松的。”
“真的吗?”令公有些惊喜了。
“当然,不这九个月的时间却缩短不了。”罗氏女有言在先。
“无碍了,反正老夫也解甲归田,九个月、十个月又有什么关系。”令公倒是豁达得很了。
“四郎,你娘刚跟我说,我们初回太原,好些事就得重新开始,老大他们现在有家室,有些事你带着弟弟们担起来吧!”令公看向了一直站在边的四郎。
“是!”四郎在令公面前倒是很有军人气质。
罗氏女到一边写药方了,当什么也没听见,但她能感受到,室内的几人同时都看向了自己。
太原城的生活并不是像罗氏女想的那么简单,一个曾经手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