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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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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女子超过十七岁不嫁,父母会被判刑,女子也将会由官府主持“会婚”,硬性指配夫家。而容茜…… 

冉颜原来对于她的过分热情和夸张的赞美有些戒备,现下看来,约莫也是借此解忧罢了。 

“朝中没有人知道此事吗?”冉颜奇怪道。 

容茜压低声音道,“除了御史台,朝中哪个会成日无所事事的盯着东宫?太子又岂是那简单的人物?这点小事还是瞒得住的。不过……” 

这点冉颜倒是相信,李承乾每每犯错,都能引经据典把那一帮太傅堵得哑口无言,这若只算小聪明,他每次监国要处理繁难政务,而且处理得相当不错,就不是小聪明能办得到了。 

容茜顿了一下,声音又低了几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还能瞒了一辈子?况我听闻,太子近来的行径越发荒诞了,且每夜都要安瑾相伴,这事儿,怕是败露在即。” 

冉颜心中微惊,想不通容茜为什么会忽然与她说这种事。 

而且朝中重臣真的不知道此事吗?比如长孙无忌,李承乾是身上流着他们长孙家的血,李恪又是那么出色,为保住储位,就算他得知此事,恐怕不仅不会捅破,还得想法子给捂着。 

“呵呵,这些事听听就罢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容茜见冉颜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借机转移了话题,“其实夫人 遣我来,主要也是让我与娘子说一说郑氏。毕竟再过几天得去给郑家老夫人贺寿,娘子的母亲出自郑氏,须得知道的清清楚楚才让人觉得不失礼。” 

大靠山当然得仔细了解!冉颜施礼致谢,态度十分诚恳。 

容茜连忙扶起她道,“郑氏的情形邢娘比我可要清楚的多,我说的只是郑将军家的情况,毕竟我一直在长安,这些面儿上的事情,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冉颜心想,您哪是面儿上的事七七八八,怕是连里子都一清二楚。 

“郑将军本家不在长安,所以咱们只说他的家眷。他的正夫人卢氏,是范阳卢氏的大房的嫡女,上有一嫡姊,嫁与英国公李绩为妻。卢夫人性子温和,但十分苛求礼节,所以在她面前万万不能失礼。郑将军还有两个侧夫人,一是贾氏,亦是出身世家,另外一个是公孙氏。此外还有两个生了儿子的妾室……”容茜仿佛说着自家的事情一般,将几位夫人的秉性、爱好,说了个遍。 

听的冉颜头晕脑胀,幸而只说了郑仁泰这一家,若是把整个荥阳郑氏说个遍,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等到容茜告一段落,冉颜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我晚上都写下来,背清楚了。” 

容茜道谢,抿了口水道,点点头,“娘子如此认真,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先说到这里,明儿我在来与娘子说说令慈郑夫人 比较重要的二十七位姊妹,给老夫人贺寿,她们大约也会过来。” 

冉颜端着杯子的手一抖,“二十七位?” 

这也太能生了吧!冉颜觉得冉氏这么多子女,都排到二十几号已经很了不得了,可郑氏这二十七位!还是比较重要的。 

“娘子!” 

容茜正要接话,晚绿在外面禀报道,“太医署的周医令来给您瞧病。” 

“周医正?”容茜惊讶道。太医署有两位长官,称为医令,冉家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请来太医署的医令! 

“正是。说是萧侍郎托他过来的。”晚绿答道。 

容茜心下了然,含笑道,“周医令与萧家关系匪浅,不过萧家除非太夫人有恙,轻易也不会劳动他,看来娘子面子可不小!” 

冉颜摸了摸脖子,这点小伤她自不会放在心上,但知道萧颂心中惦记着,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情绪。 

他不是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了?当真不在意? 


第216章 冉法医的旷世诗作

    诊治外伤和其他病不一样,光靠把脉问病情是不行的,冉颜不怕被人看脖子,可是她满脖子的那种痕迹,很难不让人多想。 

  但当见到周医令,冉颜便基本打消这种顾虑。他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背部略微有些佝偻,一身浅绿色圆领官服,头戴黑色襆头,面容白净,肌肉松弛,已经有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眼皮微垂,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态度既不傲慢,亦不谦卑,一看便是那种除了医病,其他一切视而不见的人。 

  保护病人隐私,也是医生的操守之一,尤其是御医。 

  “十七娘,快来见过周医令。”冉平裕道。 

  冉颜与容茜一同起身,朝周医令蹲身行礼,“儿冉氏十七见过周医令。” 

  “十七娘折煞老夫了。”周医令伸手虚扶起她,“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周医令也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虽然作为医者,到七品的太医令已经是极限了,他也根本参与不了什么社稷大事,但作为太医令常常与朝廷重臣打交道,令他深谙为官之道。萧颂请他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大约知道了冉颜的分量,因此并不敢怠慢。 

  “原本萧侍郎一早就托老夫前来,只因圣上传老夫询问小公主的病情,这才耽搁了,十七娘见谅。”周医令明知道冉颜不知道萧颂委托之事,却还是解释了一遍。 

  照顾公主是人家分内的事,而来给她看伤也不过是走了人情的,冉颜不知该怎么作答,多说多错,于是便诚恳的道,“周医令严重了。” 

  医治伤口,自然不能让众人围观,周医令要求除了贴身侍婢之外,所有人都到外间等候。这也是萧颂的意思。 

  这是小事,冉平裕等人自然照搬。 

  等到解开包扎,周医令果然对那些斑斑痕痕视而不见,只是看见了那缝合的伤口,不禁惊讶道,“如此缝合之术……不知哪位高人所为?” 

  有这样高超的医术,根本不需要他前来诊治。周医令最擅长的并不是医外伤,虽然也很拿手,却不能与苏伏相提并论。主要是,人家是杀手,三天两头的受皮肉伤,经常拿自己“做实验”。熟能生巧嘛! 

  “刘青松。”既然苏伏自己不曾显露医术,冉颜也不好戳破,但总不能说是自己缝的,只好拉了刘青松来顶着。 

  周医令认识刘青松,知道他医术超群,因此也并不怀疑,只是心里暗暗吃惊,萧侍郎也太紧着这位冉十七娘了!居然不放心一个医生诊治,还特地又让他再来一遍。 

  而萧颂不让刘青松来,主要是考虑他那个不八卦不成活的性子,一旦他瞧见冉颜脖子上的那些痕迹,怕是要坏事。 

  “刘医生用药也是极好的,伤口愈合的不错,无需再另行配药,只是看十七娘的面色,大约是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补血才行,老夫给写个方子。”周医令道。 

  歌蓝闻言,立刻在外间的几上准备好纸笔。 

  冉颜施礼道,“有劳周医令。” 

    周医令客气了一句,便起身往外去。写了药方之后,他便说自己官署中有事要忙,推了冉平裕的留饭。 

  冉平裕自是亲自送周医令出门,抓住机会拉拉关系。 

  罗氏心中一时有些矛盾,从昨天晚上,她便感觉到了萧颂对冉颜的情意,心里又兴奋又担忧。对于她家来说,冉颜嫁给萧颂比嫁给崔氏六房更添助力,崔氏六房,说出去好听,但那一脉已经人丁单薄,除了桑随远之外,没有一个稍有作为之人。况且,桑随远的性子散漫随性,根本不是为官的料,这样的人便是再有才学,对冉平裕的生意也没有丝毫益处。 

  而萧侍郎则要人物有人物,要家世有家世,相貌也是出类拔萃,独独就是一个克妻的命格……可若非克妻,也轮不到冉颜…… 

  不如去出云道长那里悄悄给他们二人和个八字,万一要是有缘呢?出云道长是给萧颂算过命的,定然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罗氏想到这里,便立刻命人准备礼物,事不宜迟,她今天就要去拜访出云道长。 

  冉颜用完午膳后,稍微躺了一会儿,便坐在了靠近花园的西苑阁楼上看梅花。 

  阳光很好,红艳艳的梅,在白雪皑皑之中显得尤为耀眼。冷香四溢,风吹过的时候,连阁楼上都能闻到。 

  “娘子,你以前特别爱作诗的,现在雪景这么美,不如作诗玩儿吧?”晚绿见冉颜百无聊赖,便提醒道。 

  冉颜顿了许久道,“好建议。” 

  文学修养在古代真的很重要,于是冉颜便试着在心里试了一下。 

  …… 

  啊,谁的大动脉被刀划破…… 

  洒落满地的红梅…… 

  冉颜摇摇头,好像唐诗不是这个格式,平时看的诗经也都是什么什么兮。 

  再试一下—— 

    大动脉被划破兮红梅落,红梅满地兮人休克,人休克兮难供氧,难供氧兮脑死亡…… 

  好像还挺顺口?冉颜一脸肃然的看着外面的景色,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一束束疏密有致的红梅花,像是血滴溅在白练上。 

  冉颜也不知道这首算不算诗,想了半晌,心觉得一定要虚心接受批评,况且晚绿的水平看起来也不高,应该不会笑话她,便小声与晚绿念了自己作的这首“诗”。 

  晚绿听完之后,半晌才道,“娘子,这里头光有红梅,也没有雪啊?是不是不应景?但大动脉、休克什么的好高深,想来是首好诗。可这么美的景致,怎么能扯到又死又亡呢?” 

  冉颜第一次作诗,晚绿说高深,已经是个很高的评价了,她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又担忧晚绿是听不懂医学名词,所以便将这首诗写下来,准备去问问歌蓝。 

  据说歌蓝还是很有才情的。 

  刚刚写罢,便听外面通传,萧侍郎和刘医生来探病。 

  冉颜便把东西塞到旁边书架上的一摞书下,让人请他们到阁楼上来。 

  过了片刻,冉云生和萧颂、刘青松一起进了小阁。 

  萧颂一袭绯色官服,头戴黑色襆头,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他看见冉颜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才放下心来。 

  冉云生看见晚绿端着砚台正要下楼,便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晚绿觉得冉颜自从五月病愈后难得做一回风雅事,便骄傲的道,“娘子做诗呢。” 

  “哦?”出声的是萧颂,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着笑意看向冉颜道,“可有佳句?” 

    刘青松还道她是写了前人的诗句,异常想让冉颜表现一下,震一震这些出口成章的人,一般不都是有这样的情节么,遂拢着袖子笑眯眯的道,“十七娘可是才华逼人,这里人少了些,虽然不够程度,但小试牛刀一下总可以,来来,念来听听。” 

  冉颜瞥了刘青松一眼,两日不见,他气质更加猥琐了,一举一动都带着混世的痞气。 

  “哪有什么佳句,我不会作诗,不如你们都作几首,让我学习一下。”冉颜道。 

  刘青松瞪着眼睛,不信道,“怎么会没有?” 

  冉颜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也有些心虚,事实上的确有,她也很想找个懂诗的人给看看,但初次作诗,她怕太拿不出手……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丢过脸了。 

  冉云生出言请几人坐下,他本想说玩个行诗令,但想到萧颂很忙,便没未曾说出口。 

  刘青松四处乱瞟,小阁地方不大,只有两个书架,上面摆着的书籍也并不多,几眼就能扫遍,他一眼便看见了有一角纸张与书籍纸张的颜色不同。 

  萧颂自然是早就看见了的,但冉颜既然不想说,他也没有硬是逼问。 

  冉颜发现刘青松的动作,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他一爪子将那本书捞了过来,啧道,“这本书不错啊!” 

  旋即很刻意很偶然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哎呦,还有字呢。” 

  说着,捡起地上纸展开,因他心里笃定冉颜是写出了名句,却不好意思炫耀才藏起来,所以不经大脑的便照着上面念道,“大动脉被划破兮梅花落,梅花落……” 

  呃—— 

  刘青松瞠目结舌的看着纸上的诗,待反应过来,骤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他简直要笑抽过去了,边笑边拍大腿,直笑到眼泪横流,脑子发懵,才发觉气氛不对。 

  定了定神,转过头便看见冉颜一脸阴沉的盯着他,死寂黑眸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让人觉得灾祸马上要覆顶了,而冉云生一脸茫然,萧颂正捏着那张纸看的认真。 

  当下,刘青松倏地站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气势凛然的道,“在下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绝妙的句子了!真是欣喜若狂!欣喜若狂!九郎,你看看这首诗的意境,便是连虞公见此句怕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说罢负手昂头,以一种没人能动他的独孤气质,幽幽叹道,“你们不会懂我这样爱诗如狂之人的感动。” 

  刘青松硬生生的绷住笑。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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