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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然窃喜,可还是得做做表面功夫。只见秦卿冷眉看着那紧闭房门的水榭,问向身后的小桃儿:“良娣和郡主可是在这里?”
小桃儿忙回道:“是。郡主晌午的时候在这里玩耍,颇是喜欢这里,所以更衣的时候就一溜烟地跑到此处来了。良娣无法子,只好跟了进去。”
“这丫头,倒是会找地方!”秦卿淡淡说了声。
只是久不言语的暮澜修也不顾她们的交谈,一甩袖口便走上水阁,那紧闭的房门里,说话声似乎越来越近。
秦卿紧步跟着,中了迷幻药的素婉究竟能干出什么事情呢,她也不大清楚,只是因为害怕会伤及到无辜的云儿,特地安排了几个中肯的家丁悄悄跟着的。
可是如今情节似乎都对,只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小桃儿不是应该在里面看着点的么,那几个家丁不是应该在外面守着一副不敢进去的样子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好戏还是跟着秦卿的想法走?!
此番一想,连秦卿心中都没了底数,竟也担心起里面的云儿来。
暮澜修刚想伸手推开门,低眸一瞧上前来的秦卿,但见她眉目满是疑惑和担忧,那种焦急感觉不似假的。这般细看,暮澜修竟有些迟疑,原本以为此事是她一手搞出来的,如今瞧着她竟似也被蒙在鼓里,不知所云。
只这么一顿,就听见里面素婉凄厉而痛苦的话语声:“你别过来!”
像是有什么人渐渐逼近她一般,忽听得碰到桌子椅子的窸窣声,接着素婉哭诉道:“你别过来,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那时你即将临产,我可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啊,那碗药,不是我的主意啊……你放过我吧……姐姐……姐姐……”
暮澜修越听下去,脸越是暗沉,那眸子里隐者风尘冰霜色。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只冷冷负手立在门外听着。
秦卿倒是焦急万分,知道素婉定是迷幻药发作,可是她却不明白,这药竟是有这么厉害,竟然教素婉一下子就能说出这么劲爆的事情来。
当即也不顾暮澜修的不动作,她沉了一口气,上前就要推门而入,忽地伸出去的手被暮澜修紧紧握住,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开门。
秦卿一愣,当即放下手来,却还是被暮澜修紧紧握在手心里,抽出不得。
里面的素婉哭了起来,道:“姐姐……对不起……素婉真的不知道那碗药有毒啊,他们说你方临产,必须喝下去……素婉真的不知道啊……啊……你别过来……”
又是一阵走路的声音,夹杂着云儿的哭声。
素婉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姑姑,是姑姑,没错!姐姐,姑姑一直都不喜欢你,因为你不过是一个下等府邸里庶出的贱丫头,怎么能和我太尉家相提并论,要怪只怪殿下太喜欢你,殿下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姑姑怎么可能眼看着万凰之王的女人,给你夺去……是姑姑没错,那药也是她送来的!可是,姐姐啊,你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殿下吧……就怪殿下太宠爱你了……哈哈……”
言罢,素婉竟然不哭反笑,接着便是一阵茶盏碎了一地的声音。
屋外的众人皆都屏息不动声色。此事虽然不能提及,却已经是府里老一辈人深深明白的事情,如今竟然教良娣这般大胆的说了出来。
只有秦卿听得颇是新鲜,心里虽然窃喜,还是冷眼看了下低眸不语的暮澜修。
他神色异常平静,眸子里也是风平浪静,只是握着秦卿的手的掌心里满是细细的汗珠,连掌力也似在隐忍着,渐渐有了些力气。
秦卿吃痛,一甩手想要挣脱,奈何暮澜修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了些。秦卿忙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暮澜修的衣袖,道:“殿下!”
暮澜修忽地抬起眸子,竟是赤目圆睁。
秦卿温柔安抚他,急忙道:“殿下,云儿还在里面……”
暮澜修神色一变,当即想起云儿的安危,抬脚便将门给踢开。
这动作一气呵成,随着轰隆一声,紧闭的门一下子敞开。暮澜修当前赶了进去,秦卿跟在后边,只是还不忘看看这门有没有受损。
天知道她有多想换个寝室,而这个地方的确很不错。
等到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四面窗户很大,四周视野极好,外间已然夜幕低垂,所以点了盏灯的屋子里,竟有些许鬼魅的味道。
只见素婉瘫坐在地上,身边满是碎了的茶盏,和倒在地上的桌椅。她眸光游离,依旧在喃喃自语般说着胡话。
不远处的地方,云儿被一个侍女怀抱着,似是哭得累了,躲在那侍女的怀里,不敢探出头来。
“云儿!”暮澜修心急如焚,唤道。
只见云儿探出头来,那怀抱她的侍女忙将云儿放好,跪伏在地上。
换了另一身衣裳的云儿便立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动,只静静地看着缓缓走近却又停在那边不动的父亲。
众人都看将清楚了,有人惊艳,有人抽气,有人不知所谓。
黄晕的烛火下,云儿一袭半旧的白色衣裳,紧束在腰间的带子是墨黑色的,黑白分明,衬着她娇小可人的脸庞,颇是有种难以言明的美艳。
那种还未退去稚嫩,却又难掩风华的美艳。
暮澜修竟是看待了,呢喃一声:“云儿?”
虽然秦卿能够猜得几分,可是秦卿那个时候还是不知道。暮云儿的生母原就是一级县官的庶女,闺名李云。
只是那个时候秦卿不知,这个暮云儿在这水阁里,一袭半旧白衣胜雪,那容颜该是有多像极了她的生母李云。
只是秦卿不知,此时此刻呢喃着“云儿”的暮澜修,唤着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死去的爱人云儿……
原本秦卿的计划便是要小桃儿在暮云儿更衣之时,好生将她的稚嫩退却一些,没准在暗夜没有明亮的灯火前,她看着就像是她那死去的母亲。
然后在迷幻药的作用下,素婉的思绪和精神自然会如同大河决堤般奔溃,如此一来,便会有此等好事,叫她好好地展示一下藏得太久的狐狸尾巴!
虽然中途出了些问题,但是这效果竟然比想象得要好得多!
秦卿不禁多看了眼依旧跪伏在地上的侍女,便是原先那位领着素婉和云儿去更衣的高挑侍女,当初还在担心着云儿的安危,没想到这丫鬟一直在屋子里,护着她呢……
秦卿细看着她的身段,不禁暗叹:倒是个好丫头……
众人惊愕得不知所措,连暮澜修也楞了半晌,才忽地转过神来,上前想要抱暮云儿。可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她,就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暮云儿眸色凄凉,狠狠甩开暮澜修的手。暮澜修一步上前,想要抱住云儿。
只是云儿刚一抬起头,并不想要暮澜修的怀抱,抬眼望见跟着进来的秦卿。竟然一下子两行清泪流下,挣脱出暮澜修的手,哭着跑到秦卿的跟前。
泪眼望着秦卿,唇瓣也紧跟着微微动起,忽地伸手抱住秦卿的腰肢,哭叫道:“娘!”
四下人都是一滞气,连那稀里糊涂地说着傻话的素婉也一怔,愣愣地盯着开口说得云儿,连同暮澜修不敢相信地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紧紧抱着秦卿的孩子。
她,暮云儿,一个被当了十几年哑巴的孩子,竟然说出话来了!
云儿紧紧搂着秦卿的腰肢,哭着唤道:“娘,娘……娘亲……”
连秦卿都怔在当下,任由云儿这般抱着自己,不知所措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般,小小的身板不住的颤动着,一声声唤着自己娘亲。
任由她秦卿多么铁石心肠,竟也柔软下来。她缓缓伸出手细细抚摸云儿满是泪痕的脸庞,安抚道:“云儿乖,没事了啊……云儿别怕……”
多么讽刺,原本就渴求一个与自己血脉相通的亲人,如今倒半路捡到一个拖油瓶来。
秦卿蹲下去,搂住哭得正伤心的小人儿,一遍遍唤道:“云儿乖,娘亲在这儿呢。”
那素婉怔怔地看了半晌,眼角那滴泪终是顷刻而出,迷幻药性一过,她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沉,便晕将过去,再无声息。
暮澜修死死地盯着秦卿,眸子里尽是惊愕。别说云儿突然说出话来,就是说云儿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怀抱,投入秦卿的怀抱这事儿,就是奇怪之极。
忽地,他的眸光阴冷下来。想起方才素婉的一席席话来,云儿生母的死都怪他么?
这云儿虽单纯天真,可到底是他暮澜修的女儿,装哑这么久,连最宠爱自己的父亲都骗将过去,可见这孩子的确不一般。此番又听得素婉这一席话,自然打心里与自己的父亲生分起来。
想到这里,暮澜修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难以掩饰的愤怒,终是化作恶毒的眸光,剜向晕倒在地的素婉身上——这个女人,实在是该死!
“来人,把良娣抬回婉华殿,好生照料着,请太医过来瞧瞧,良娣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下无人敢说话,秦卿见暮澜修难掩怒火,当下赶紧嘱咐下人道。即便试探出这个素婉在暮澜修心里地位其实并不高,却也不能任由他发火,倘若这素婉真有什么事儿,那皇后娘娘岂会放过她秦卿。
打入冷宫便够了,其他的,她秦卿还真不大想看到。
秦卿嘱咐完,立时上来几个家丁丫鬟,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暮澜修,才扶起素婉,离开水阁。
秦卿抱着只在哽咽的云儿,上前对暮澜修道:“此事不宜张扬,还是先查探一下良娣究竟为何会这样吧?”
暮澜修冷冷一笑,道:“卿儿这般聪慧,难道想不到吗?”
望着秦卿一副我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暮澜修望了眼伏在她肩膀的孩子,眸光柔软了些,淡淡道:“这孩子……身上穿得是她母亲的衣服……”
秦卿一怔,眼角瞥见云儿身上的素白衣袍,确实是半旧的衣裳,原来是她生母的衣物。
可是,为何会在她身上呢?
这般一说,那就说得通了,想来云儿本就像极了她的母亲,如今穿上故人的衣裳,只怕如出一辙。那么吃了迷幻药的素婉,失心疯一般这么卖力,可见一斑。
许是秦卿的动作实在太温柔,许是她的怀抱实在太安全,才伏在她肩膀上哭泣着的云儿,这会便累极了似的,浅浅地睡着了。
秦卿小心唤来小桃儿,将云儿小心翼翼地送到她的怀里,嘱咐道:“良娣病着,你将放到我屋里,小心在旁看着,醒来便告诉我。”
“是。”小桃儿小心抱着云儿,唤过几个丫头便回了。
暮澜修只冷眼瞧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仍旧跪着一人。秦卿将云儿打发走,便上前一步,问道:“这屋子里就你陪着她们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侍女见状,忙又拜倒道:“殿下,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的衣裳湿了,良娣说这殿里头也没个适合郡主的衣裳,便遣了个奴婢回去取衣裳。”
那侍女说到这里,忙抬眼瞧着站在后边的几个丫鬟,抬手一指道:“那……就是那位姐姐去取的衣裳!”
被她指到的丫鬟闻言,忙苍白了脸,上前跪倒道:“殿下,娘娘!奴婢确实回婉华殿取衣裳,不过是在郡主的衣柜里随意拿了一件,奴婢不知道……不知道这件衣裳是……殿下恕罪!”
那丫鬟跪倒在地上,头紧紧抵在地面上,竟是吓得哭了起来。
另一边的侍女接着道:“这位姐姐送来了衣裳,奴婢就帮郡主换衣裳了,良娣在一旁坐着,好像是有些不舒服,不住得想要喝水,等到郡主换好衣裳以后,良娣抬眼一瞧,立时吓了一大跳,好像……好像看见……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一般……然后就不住地咒骂起来……”
暮澜修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那碎了一地的茶盏旁,冷眼瞧了半晌,才开口道:“今日在此处发生的事情,谁都不准提及,若是本宫再听见什么,决不轻饶!”
“是!”守在门里门外的丫头家丁闻言,忙跪满一地。
暮澜修深深沉了一口气,提脚就往外边去。
“殿下!”秦卿忽地叫住他。
暮澜修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我去陪着云儿。”言罢,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望着跪满一地的仆人,秦卿顿时觉得有种曲终人散之感,不过一想着自始至终,暮澜修都未再提及素婉,可见已经是寒心了。
这般一想,顿时心情大好,秦卿对下面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方才殿下也说了,此事不容声张。”
“是!”低下的人伏着脑袋,应声道:“奴才告退!”
一个个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