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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秦卿勾唇问道。
那将军脸上一丝疑惑,忽而笑道:“都说南沧的皇后是位奇女子,如今看来,的确不假!你被掳到这里来,竟是毫无惧怕之心呢。”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要杀还会等到现在?”秦卿冷笑,缓缓上前,兀自将他桌前的牦牛肉捏起大口吃起来。
实在是饿极了,平日里只要睡醒立刻就会开吃。如今还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竟然会这么饿!
那众人看着她的举动,实在是惊愕不已。西玄将军见状,吩咐外边道:“在上一桌酒菜,要清淡些!”
“是。”外边有人应声道,便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只是忽地,那帘幕一抬,便听那一声清冷的声音,笑道:“拓跋将军是早就知道我要过来吗?这么快就要背下酒席了?”
秦卿心一顿,立时看将过去。
那清冷的声音,那孤眉冷眼,淡漠疏离的眸光,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君翊寒,别来无恙!
拓跋将军抬首看了一眼,眸子一丝惊愕。这军营即便不是铜墙铁壁,但是要让这么一个大活人进来,也不会这般容易!
君翊寒一步踏进来,只见那安坐的两个汉子霎时站了起来,立在将军的身后。他不过淡淡看了一眼秦卿,便转脸含着笑意对拓拔将军道:“将军是怎么了,不知道我会来吗?”
“呵,只是不知道我该尊您一句陛下,还是一个公子寒呢?”拓拔将军缓缓道,挥手让那二人先行退下。
君翊寒上前,道:“随便,不论是哪种称谓,不都我而已吗?”
秦卿楞住,看着他安然就坐,就在自己的面前。淡淡地眉眼,忽地飘过她隆起的肚子,那眸子里一丝阴郁,带着狠绝之色。
秦卿微微一动,将裘衣裹住肚皮。再抬起眼,正碰上君翊寒凛冽的眸光。
拓拔将军也兀自坐下,笑道:“不知道陛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到底是北启的皇帝,现今四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君主,他自然不敢怠慢。
当初西玄决定与东晋攻打南沧时,便是因为南沧与北启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本来想着北启不会帮助南沧的。可是纵然战场上没有出手,可南沧竟然能抵御他们两国联盟的军队!
而如今,前脚才把南沧皇后掳来,这北启的皇帝,竟然后脚就跟将过来了。
秦卿在一旁安坐着,不禁想起,她身边有青衣暗中保护着,若然她失踪开始,青衣一定会告诉君翊寒。也正是因为如此,君翊寒才会在暮回雪之前,找到自己吧。
可是,他竟然孤身一人而来!
“放了她。”君翊寒并不兜圈子,直接道来,“你们要攻打南沧,我并无意见,也不会出兵,更不会支援任何一个……但是若然要用这种手段,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哈哈……”拓跋将军大笑着,回身看了一眼淡淡看着君翊寒的秦卿,笑道:“陛下当真会开玩笑,一个已经成为别人的皇后的废后,陛下难不成忘怀不了?”
君翊寒看着秦卿,眸光凛冽而多情,忽而淡然一笑,带着戏谑却又几分真假的语气道:“谁知道呢,朕的废后,不会再一次成为朕的皇后?”
他从进来开始,第一次用了朕这个称谓。连拓跋将军都一惊,脸色一沉。
果然,只听君翊寒冷冷道:“方才进来,朕一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你说话,只是你顾左右而言他,实在是浪费一个好时机……如今,朕以北启的皇帝和你说话,朕要你,放了秦卿!”
“可是!”拓跋将军脸色一黯,立时起身厉声道:“这是我西玄军营,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君翊寒泠然独坐,不再多言,伸出手指向门外,只笑道:“你且出去看看,此处究竟还是不是你西玄军营?”
拓跋将军眼睛直跳,立时跑将出去观望。只是帘子一拉开,便瞧见被打晕了的一众兄弟,还有被押解着跪在地上的汉子们,更不论卸甲退兵器的士兵们。自己的军营,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色劲衣的蒙面人包围住。
拓跋将军心一沉,只听得身后人冷冷道:“朕都告诉你如今朕是以君主的身份与你说话,你可好笑,先是以臣子的身份与朕说话,现如今,倒是以朋友的身份了……太迟了!”
言罢。拓拔将军脸上一凛,外面黑衣蒙面者立马手起刀落,那几个被押解的汉子顿时人头落地。
君翊寒缓步走到秦卿的跟前,眼底触碰到她那隆起的肚皮上,不禁紧紧皱着眉头。他不再理会呆立着跪在门口的将军,只盯着秦卿的眼眸道,“你不该留下他,他会害死你!”
秦卿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一阵波澜,只是脸上犹自带着笑意,昂着头道:“那不关你的事!”
V26 死医
只是,原本还想在他面前坚持着,可是腹中的剧痛,和浑身难以坚持的疲惫。秦卿还是没有骨气的晕厥过去。
好像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了。所有的事情,在她脑海里都化作一场烟云。唯一可以感知到的,是身体里的疼,还有心口的痛。
钻心,蚀骨。
几番转醒,秦卿似乎总能看见那孤冷的眉眼,带着焦急的眸光和几欲碎裂的痛心疾首,在摇摇晃晃的天地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好像稍稍一眨眼,自己就会不见……
几番迷糊,身在疲于赶路的她,总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紫檀香气,和那让她稍微清醒的薄荷香,还有他鼻息深深的喘息……
只是,她又好像太累,太累,以至于几乎无法呼吸一般。她实在撑不了多久,好像拼尽一辈子的力气,也不能再有所转机。
峰回路转,马车疾驰。
坐在前座驾车的冷风咬着牙,他想象不到主子竟然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还能这么宽容,甚至这么残忍的对待他自己。
当初青衣来报,南沧的皇后被西玄国将军掳回了军营,主子竟然不留一丝思考的余地,领着通天阁的十八骑,直奔西玄领地。
可是他们都清楚,害死秦卿的不会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西玄人,而是她腹中的骨肉!
冷风甚至仍然记得,秦卿在南沧大军前现身,那隆起的肚皮逃不了任何一个人的眼睛。自然也躲不过君翊寒的耳朵!
君翊寒知晓之后,立即要见蒙雨。更奇怪的是,蒙雨竟似乎是知道一般,风轻云淡,全然不顾对面男人脸上的阴寒。
那夜里,一直都被器重而且从不受四国甚至通天阁束缚的蒙雨,竟然被君翊寒一掌打得口吐鲜血,一直在殿外跪到雪重才被领回去养伤……
如今,这马车里,主上已经抱着那秦卿,试图以内力护着她的心脉。迎着风雪上天门山,只为着寻一个人去!
冷风吐了一嘴的雪末,大雪封山,别说山下的一段路马车行来就已经吃力,这要是越往上,岂不是寸步难行!
他心里不禁一顿,只见眼前的路径瞬间便窄,原是被积雪这段的树枝全部堵在路口上。马车一停,里面的人似有察觉。
只听一声沉冷的声音道,“怎么了?”
冷风冷眼瞧着断路,回身道:“路被堵了,这么大的雪,马车根本上不了山。”
里面久久不语,忽地帘子一挑,只见君翊寒怀抱着被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昏迷着的秦卿探身而出。
他冷寒的脸被这满山的白雪印得苍白而凛冽,嘴里的雾气更是缭绕在前。他探身下车,手臂紧抱,将秦卿倾覆在他背脊上,背着她一下子陷到雪地里,那雪直没他黑色的靴子。
“你在此等候后边的人,我先带她上山!”君翊寒吩咐道。
冷风实在忍受不了了,上前便道:“主上,如今大雪封山,且不论这一路有多难,就算找到死医,他可会救活了她?”
“哼,他一个死医,救不了她,那也不配当死医了!”君翊寒冷冷道,思量一番又道:“你让蒙雨那小子赶紧上山,那老头最听他的话了!”
说着,撩起宽大的衣摆,紧紧了秦卿身上的裘衣,便往雪深处而去。
冷风孤零零地站在滞停的马车前,除了眼前呼出的蒙蒙雾气,再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他,果真是魔怔了!
边境西玄军营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暮蒙雨几乎与暮回雪同一时间抵达,只是面上的表情一样的凝重与忐忑。四国之中,西玄人最为好个热闹,只是这军营实在静的可怕。
可是,当蒙雨看见主营边上那十八骑时,他的脸色才稍稍定下——能一夜之间平定西玄一军的,除了通天阁阁主亲自操领的通天十八骑,恐怕别有别人了。
那为首的一骑黑衣蒙脸人驾马上前,声音清冷无情道:“主上有令,蒙雨护法请速上天门山,两日为限。”
蒙雨脸色一沉,天门山,那是老头儿的隐居地。原来那老头儿天真的以为能够躲过他,可是他君翊寒一直清楚着呢。
暮回雪几番查探,询问那十八骑,究竟秦卿在何处,可惜那十八人个个守口如瓶,任凭怎么问都不开口说一句话。
蒙雨上前告诉暮回雪,“十八骑只听从阁主一人的话。其余时候都是哑巴的时候,此次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呢。”
看着暮回雪担忧的神色,蒙雨还是停下玩笑,又道:“秦卿如今快要临盆,一场生死就在眼前,他带着她去找我师傅了,想来是想要救她一命的……”
暮回雪心里忧心着秦卿,可闻言看了一眼蒙雨,疑惑道:“你师傅?”
“是。”蒙雨苦笑一声,道:“当世死医,就是我师傅。如今能救秦卿的,恐怕也只有她老人家了!”
蒙雨回首望了一眼似乎近在咫尺,确是远在天边的天门山,白雪皑皑。他不禁暗叹,两日为限,君翊寒这是要有杀人的心了!
即便如此,蒙雨还是二话不说,加紧马鞭往天门山上赶,暮回雪到底不比他功夫了得。犹是咬紧牙关,跟在他身后,步步紧趋。连蒙雨都不禁挑眉,他这位哥哥平日里就是一位书生而已,哪里有过这般死命的赶路,还是在雪山之中。
他兄弟二人,一个心里放心不下那怀胎的姑娘,一个心里搁不下那孤眉冷眼的男人。愣是在第二天的晌午,赶到天门山上的关口。
雪色之下,难掩那一方草庐的天真天然。竹屋泛着青色光泽,在这一片银装素裹之下,更是别样生动。好像带着生命的颜色,故而显得生机勃勃,一派向荣。
只是住在此处的孤僻老人家,却是当世神医的住处。他此生只救一种人,也不救一种人。
不死不救,只救死人。
暮回雪站在草屋前,喘着浊气,擦了擦头顶的汗方要进去。忽地被蒙雨一把拉住,道:“这老头儿怪癖得紧,你若想好好的见到秦卿……先把你冠上的南沧式的冠帽取下。”
暮回雪一怔,不过想到死医从来孤僻,有很多忌讳,便点头将头顶的冠帽取了下来。
只是那紧闭的门不动弹,倒是有一股老沉而浑浊的声音道来:“哼,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把这两个人都丢出去喂狼咯!”
蒙雨脸色一怔,抿了抿嘴迎面上前,手方叩上紧闭的门扉,就见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汤药味,蒙雨脸色一变,不由得直奔入屋子,往那东厢床榻上看去。他眉色紧皱,颇是紧张,“他如何了?”
不想那坐在床边上的老人家老脸一沉,带着几分怨怼,道:“哼,这么些年不见,你个小崽子不想着我这个老人家,倒奔着这祸害来!”
蒙雨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紧闭的眼眸,那眉间还是紧紧的拧着,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到。只是他呼吸微弱,冒着寒气冻紫了唇瓣,一眼便瞧得出寒气入体,怕是又弄坏了身体。
早在进来的时候,蒙雨便闻出,老头儿熬制的药味儿里,是治阴寒的药味儿。当下便认定了,君翊寒一定只顾着将秦卿带上山,定然是不顾自己的极寒药火之身,才至寒气入体。
老头儿将扇子一丢,憋着嘴道:“这祸害,早告诉他除了要以寒去炎时泡个寒冰澡,平时就别往寒处跑了……你看看他倒好,不仅仅往天门山这极寒之地,还抱着个大肚子的姑娘!这不是要他命吗!”
“那姑娘呢!”暮回雪站在一旁久久无语,只是环顾之下,竟是没有瞧见秦卿一眼,便赶紧上前急忙问道。
老头儿瞥了眼一身白净沾了雪色的素衣暮回雪,不禁皱着眉头,道:“这是谁?”
蒙雨不顾他的询问,忙道:“您可施救了?”
老头儿回头盯着蒙雨,道:“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