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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秋夫人也没让她和秋路隐单独相处过。是以她也不知道秋路隐平时饿了渴了是个什么表现,只以为把吃的送到他嘴边,他还会有求食的本能,会去张嘴吃下。
这会子却见秋路隐呆呆的,一动不动,也不张嘴。
王慕翎也呆了:“这怎么办?这样都不吃,那要怎么样才吃?”
正在这时,她清楚的听到秋路隐肚中饿得咕咕一叫,就更着急了。
低头寻思着,他只怕是从早上就处于一片混乱中,怕是滴水未进了。
喃喃自语道:“可不能饿着你了。”说罢就起身往外走,突的觉得袖管一紧。
诧异的回头一看。就见着秋路隐一只手正抓着她的袖管。神色依然呆滞,只吐了一个字:“饿。”
王慕翎啊了一声:“我知道你饿,这就去想办法。我出去唤人,看你平时伺候在身边的小厮在不在外边,看他是怎么让你进食的。我不知道怎么喂你。”
秋路隐道:“用嘴喂。”
王慕翎一愣,疑惑道:“你的小厮,与你嘴对嘴,喂你?”
她越想越不对劲,使劲的盯着秋路隐看。
就见得他呆滞的眼中慢慢浮现几丝灵动,最后笑意越涌越多,终于唇边也浮现出一抹笑容。
王慕翎恍然大悟:“秋路隐!你……”话还未说完,就被秋路隐捂住了嘴。
他低声说道:“别大声,先陪我装一装,出了路州城再说。”
王慕翎忍不住在他肩上擂了一拳:“叫你装!”却被秋路隐含笑握住了她的手。
秋路隐笑盈盈的看着她,直看得她的厚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把糕点往他面前一递:“吃啦,肚子都饿得叫了!”
秋路隐依言吃下几块裹腹,又喝了一杯茶。最后同王慕翎吹了灯,相拥着上了床。
他这才附在她耳边细声说话。
“慕翎,谢谢你。”
王慕翎知道他说的什么,却故意装傻:“谢什么?”
秋路隐在她颊上轻触一下,柔声道:“我以为,你最多不过来看我一眼,却不敢相信,你会娶我。我今生,算是圆满了,就算此时死去,也是乐意的。”
王慕翎嗤之以鼻:“说什么死?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秋路隐笑:“你说的对,我知道,你能来娶我,必然费了不少心力,我一辈子,不敢忘。自此,我会好好的护着你,疼你,为你打造第二个秋家。”
王慕翎心疼他,太渴望爱的人,得到一点,就会想付出全部来回报。
“路隐,不必如此,我们赚点小钱,开开心心过日子就成。”
黑暗中,秋路隐没有回话,但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王慕翎想起来又问:“你即是清醒的,怎么又装傻?”
秋路隐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一开始,我是真的头脑一片混乱空白,什么都没法反应。后来慢慢的恢复了一些,也比常人迟钝许多。那时候我想了许多。若我清醒过来,一切又会回到从前,母亲又会让我执掌生意,说不定还会对你下手。倒不如我顺势装得痴傻,她对我方有几分怜惜,不会再生枝节。”
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王慕翎会远赴路州城来迎娶他。在初一见面的那瞬间,他几乎就要破了伪装。还好强忍了下来。不过,他总觉得水正夫已经看穿了一切却不道破。
正想着,王慕翎却在他臂上拧了一把:“还说呢,害我担心死了。顾然,墨砚,裴衣,也是因为你痴傻了,方才这么容易让你进门。你怎么向他们解释,你得自己搞定。”
秋路隐嗯了一声:“我自会遵从他们的话,好好赔罪……不过为了避免再生枝节,还是等出了路州城,再找大夫看诊,然后慢慢‘恢复’为好。”
王慕翎一想也是:“就你人精,都听你的。”说着就打了个呵欠。
她本就怀着孕特别渴睡,今日又是特别劳累了。
秋路隐摸着她挺起来的肚子,也是低声轻哄:“睡吧,睡吧。”
王慕翎迷糊间还想起一事:“你本来没傻了以后,该给我发一封信安心的。害我担心了这么久,我决定有一件事,现在也不告诉你,要瞒着你。”
秋路隐声音中都带着幸福的笑意:“什么事?我很想知道。”
王慕翎含含糊糊得意道:“……不告诉你……你亏大了,知道不……?”
第 87 章
王慕翎挺着个大肚子,实在受不得奔波劳累,王家人也不肯让她冒一点风险。
左右路州城新置的宅子也十分舒适,一家人便决定在路州城住到宝宝生下来。王大娘和赵大
爷一则舍不得小景,二则也盼着第一时间能见到新的孙儿,因此也一齐住下。
秋路隐没离路州城的范围,仍是一径儿目光放空,不言不语。
但他能嫁得所爱之人,心境已是与从前大不相同,再怎么装,神情间仍是流露出一丝暖意。
秋夫人上门来看过他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暗暗一动。寻思将他嫁给王慕翎,果然对他的病情有帮助。这样下去,说不定那天,也能回神。这样想着,秋夫人心中也略感安慰。
她如今对秋路隐愧疚有加,他又是这副模样,她便再没在他身上动过别的念头,关切倒纯粹起来了。
至于王家其他人,墨砚本就温顺,蓝裴衣与秋路隐又是好友,苏顾然虽然冰冷,却不会主动攻击。加上秋路隐现在不言不语的也不招人嫌,所以他的融入倒也十分容易,过得一个月,大家都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
现在家中的重心便是王慕翎,之前有过一次生育的经验,当时他们曾得了不少颜喻林的叮嘱,这时轻车熟路的照着做,该怎么吃,怎么坐,怎么躺,自有一套讲究。
王慕翎只觉得跟坐牢一样难受,但无论她怎么赖皮,众人也不放让,直让她叫苦连天。
转眼间,路州城大雪纷飞,一夜下来,城中的雪积到了小腿肚高。家家户户都缩在家中不出门。王家人怕王慕翎情绪不好,墨砚,蓝裴衣,苏顾然三人正凑了一桌陪王慕翎打马吊。虽然屋中燃了好几盆银炭,但王慕翎仍是觉得冷。苏顾然便从床上抱了床蚕丝被给她披着,她便整个人陷在被中,像个蚕宝宝似的,只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打牌。
王大娘抱着小景儿哄着,坐在王慕翎一侧,不断的给她支招:“我说让你打这张,你不听吧?”
王慕翎不搭理她,只哼了一声。
秋路隐坐在另一侧,装痴装得极辛苦,其实他见着王慕翎手上有些浮肿,直想帮她捏上一捏,却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正边打边闲话着,就有门人来报:“小郡王来了。”
王慕翎的手就一滞。
小郡王以前,以为自己的心思没被秋夫人识破,多少会有点收敛。如今却已经是撕破了脸皮。又以为王慕翎娶了秋路隐就有了多一层保障。竟是不管不顾起来。几乎日日往王宅跑。
王慕翎偶尔陪着秋路隐回秋家,就看得秋夫人的脸色愈来愈黑。
她不论怎样明示暗示,小郡王就是不管。怎么说小郡王现在也和她有了亲戚关系,又不能关着门不让他进来。实在是为难得很。
这时她听得小郡王又来了,王慕翎心中就着了恼,本来怀孕期间她脾气就大,王家各人在她面前都陪着小心。偏小郡王是个愣头青,次次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王慕翎忍不住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不见不见不见!”
正被跟进门来的小郡王听个正着。
他面色就是一僵。说来,他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就算和秋路隐斗点气,最后也是秋路隐吃苦头。他也只在王慕翎这里受过委屈。但他偏偏就吊死在这棵树上,明知道委屈,还要上赶着贴上去。
他站在原地,倔强的绷着脸,心中几番斗争。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上前几步走到王慕翎身边,捧上一个盒子:“我来几次都遇到你们在打马吊,想着这牌冰冷冰冷的,就叫人用暖玉刻了一副,你看看,好不好?”
王慕翎见刚说的话被他听到,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的笑笑:“多谢……但是,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这厚礼。”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副牌,要找到这么多大小色泽统一的暖玉,可是不易,也不知道小郡王这败家子花了多少银子。
小郡王硬是将盒子放在桌子一角,自顾自的打开了盒盖:“你看看,你会喜欢的。”
那盒里整齐的码着一块块的牌,乳白的暖玉刻成,每一块牌都莹润光泽。
王慕翎却不过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母亲吧。”
小郡王抿了抿嘴,犹自挣扎:“我是特地拿来给你的。”
王慕翎偏过脸去,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她瞧着小郡王也可怜,但她却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苏顾然面无表情,冷声道:“小郡王何必勉强。”
小郡王孤伶伶的站在那里,没有人搭理他。他心中的委屈翻涌着。
秋路隐看得也心生怜意,怎么说小郡王也是他的弟弟。但他此时却无能为力,不能帮他。
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水湛啊水湛,你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知道要回头。
正尴尬着,突然小景儿哭闹起来。
王慕翎自一堆被子子中偏过头来看她,瞧见宝贝女儿皱着一张脸哇哇大哭。
连忙问道:“娘,看看她是不是拉了?”
王大娘正瞧不得这么个小哥儿可怜巴巴的模样,趁机就抱着小景儿走了出去:“我给她换尿片去。”
墨砚与小郡王先前也有些交情,但这种事情又怎能以交情来论,这时便轻咳一声道:“水湛,你的靴子都湿了,随我去换双靴吧。”
说着便起身拉了小郡王走。
那知道小郡王铁了心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就定在原地不让他拉动。
蓝裴衣也少不得打个圆场:“水湛,慕翎如今怀了孕,脾气大。你别和她对着来,她可受不得气,跟着墨砚去换双靴,喝杯暖茶吧。”
小郡王听了这一句,神色才松动了些许,全身松了劲,任墨砚拉着走了。
待他一走,蓝裴连转头就吩咐了小厮:“赶紧到秋家去,求见秋夫人,就说小郡王喝了些酒,正在闹脾气,让她派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来接小郡王回去。”
小厮领了命去了。
墨砚这边也是叫人打了热水来给小郡王先烫一烫脚。
如今秋夫人吩咐了家中的车夫,谁也不许送小郡王来王家,不然就要打折了腿。
所以就算今天雪积得这样深,小郡仍是偷溜了步行过来。雪落入了靴内,被体热一捂化,就变成了彻骨的寒。
墨砚看得他这样可怜,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水湛,你说你何苦?顾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慕翎这次在他面前许了诺,再不敢乱来的。”
小郡王哼了一声:“蓝裴衣跟秋路隐不都进门了?是,苏顾然一向看我不顺眼。但我相信,王慕翎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只要我坚持,她总会被我捂化了。到时候苏顾然又能怎么样?”
墨砚摇摇头:“我看慕翎对你也无意。你这样缠着她,你母亲又向她施压,反让她愈发闹心。”
小郡王被他一下说中,忍不住红了眼圈。捏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秋路隐傻了就能嫁给她,我也要去撞傻了吗?!”
墨砚也无语了。他们心中都明白,王慕翎心中对秋路隐是有意的,愿意为他负起责任,这事方才能成。但对上小郡王,却未必是这样。何况秋夫人对小郡王和秋路隐,始终是不一样的,再发生这样的事,只怕会愤而灭了王慕翎了事。
第 88 章
小郡王换好靴子,墨砚又叫人给他端了一杯姜茶,总算把他一身的寒气给驱散掉了。
这才又领着他回到厅里,捡了个位置坐下。
这把牌被小郡王一搅局,已经打不下去了。正好这段时间王家为了给王慕翎解闷,特地请了两个说书先生在家里养着。这会子便使人叫了来,到厅中说上一段书。
这两个说书先生都有些年纪了,据说是年轻的时候受过情伤,再没想过嫁人。两人凑一起走南闯北,准备互相依靠着终老。肚里确实是有些货的,说出来的故事往往十分引人入胜。王慕翎自到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很用心的去关注这个世界的历史,她心里,始终留着对原来世界的深刻记忆。此时听这两个说书先生一段一段说来,觉得这五十四国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分分合合,争争斗斗,衍生而出的历史,也是十分精彩。
她如今已经娶夫生子,代入感更强,恍惚间觉得心里有些记忆在慢慢模糊,也许再过许多年,她会忘记自己曾经来自何处,变成彻头彻尾的此间人吧。
一家人均不说话,默然无声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