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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旦含笑一一点头,却径直走到小棠哥这一桌坐下。
面上妆未卸,妆得一双眼儿极有神彩。她对小棠哥笑道:“哥哥向来不爱听戏,怎么今儿有空来坐坐?”
小郡王啊了一声,这才知道她是小棠哥的妹妹。
小棠哥爱怜的瞪她一眼:“天天浸在这里,我不来这里,怎么看得到你?你还不如入了戏班得了。”
小花旦叹了一声,唱了个花腔:“我倒是想呀~”
唱完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
小棠哥对她道:“快去把妆卸了,今日这位是贵客,正好大家年纪相近,也好结识一番,一同去宝琴楼吃午饭。”
小花旦像是极听他的话,向小郡王点头示意后,就钻入了后台去卸妆。
一会儿换了身白底绸衫,外边罩了件蓝色的纱衣出来。看着十分清秀,脸上生得平平,只一双眼睛还算有神。但她这时正是妙龄,再生得不美也有几分娇态。
小郡王一眼见她,只觉着顺眼,也没有多想,只跟着这兄妹两一齐去了宝琴楼。
小棠哥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席间光捡些逗趣的事来说。
只惹得他妹妹贞贞咯咯笑个不停。
小郡王也觉得有趣。
秋许贞眉目间与王慕翎如今是有五分像,王慕翎早两年,也是没心没肺直乐呵,如今识得了一番愁滋味,与秋许贞毕竟不同。但秋许贞更像小郡王初识的王慕翎。却比那时的王慕翎又多了几分温驯和惹人怜爱。
小郡王潜意识里就觉着跟她亲近。秋许贞向来很惹长辈喜爱,在同龄人中却少有人向她献殷勤。见着小郡王正是俊俏年少,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绮念,言行中便对他多了几分在意。
小棠哥一边看着,只觉得是郎情妹意,极般配的一对,于是心中就有了几分把握,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
小景儿如今有了一岁半,已经学会了奶声奶气的说些简单的话。
“阿婆”,“阿爷”的叫得王大娘和赵大爷直乐开了花,成日里将她抱在手上不舍得放开。
家中各人也得了空便教她叫自己名字,像“娘,爹爹,二爹,三爹”她叫得多了,都叫得极清楚了,只有秋路隐,装着痴不能去逗她,她偶尔听从别人指引叫秋路隐两声,毕竟次数少,“四爹”叫起来就像“死爹”一样。
每每大家听了都要笑,王慕翎心中又有隐情,更是望着秋路隐别有深意,笑得肚疼。
秋路隐更是莫名其妙得辛苦。
这天秋夫人和水正夫都离了路州城,追去国都。秋水明成日里浪荡,秋慰兰又是个书呆。秋家上下竟没了个正主坐镇,上上下下都跟松了根弦似的,几个管事也对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秋家的一个老仆远叔,从前正是服侍秋路隐的,秋路隐爹爹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了秋路隐,后来他太过维护秋路隐,倒在一些事情上惹怒了秋夫人,硬把他赶去偏院打杂。
这会子家中正主不在,他便告了假出来,要看看秋路隐如今痴成什么模样。
他为人敦厚老实,下人们都与他关系不错,几个管事也乐得照顾他,一说就给他放了假。
他寻着了王家,只说要见秋路隐。
下人们一通报上去,王家人正坐在一堆,王慕翎看见秋路隐听到“远叔”两字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对他极重要。连忙让人请了远叔进来。
远叔现在已近六十,须发全白,干瘦佝偻,眼睛已是有些昏花。
王慕翎连忙使人给他在秋路隐身边放了把椅子,扶他坐下。
远叔眯着眼细细的看了秋路隐一回,就流下泪来:“路隐啊……”
他活到这把年纪,有女有儿有孙,来年便不用做事只用养老,已是无憾,偏偏秋路隐投他的缘,像他又多了个儿子,如今看到秋路隐这副模样,自是心酸。
秋路隐有心安慰他,但现在众目睽睽,怎么好妄动。
只得看着远叔一把心酸的叨念了一番。
王慕翎一边宽着远叔的心,只说秋路隐已经有了好转,将来定会恢复。
好一番劝说,远叔这才停歇。
这时,小景儿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抱住王慕翎的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娘……”
王慕翎一见她就高兴,捏捏她的小脸,教她:“快叫远爷爷。”
小景儿听话的学了一声:“软爷爷……”
远叔慢慢的弯腰,将她抱起,乐呵呵的:“乖。”
待把她抱到眼前一看,便哟了一声:“这娃生得漂亮啊。叫什么名字?”
王慕翎答道:“大名是王蓝景,小名就叫景儿。”
远叔脑子不糊涂:“姓蓝?那便不是路隐的孩子了。”
秋家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倒怪了,秋路隐入门还不到半年,这老爷子怎么就算计起他的孩子来了?
王慕翎却是心下一咯,只怕他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果不其然,远叔疑惑半晌,迟疑道:“怎么我看这娃儿,跟路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这孩子是秋路隐的,王家的几位夫侍除开秋路隐外都已经清楚,但毕竟算不得光彩的事情,也都不是多话之人,加上王慕翎刻意的引导隐瞒和秋路隐半痴半呆,更没人会要去同他说起这茬。
王家二老却不知道内幕,只知道秋路隐在婚前,已失身于王慕翎,若是王慕翎真有了他的孩子,也算不得不可能。只是这孩子,明明之前验了血,是蓝裴衣的孩子无疑。怎的又冒出来说跟秋路隐长得一样呢?王大娘和赵大爷都心中生疑。
秋路隐眼中神色一变,心里沸腾起来,反复的把小景儿的出生时间算了一番,又记起新婚之夜,王慕翎说有事瞒他,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再也控制不住,呼的一下就从椅上站了起来。
面色微红,直直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王慕翎,倒把周围习惯了他痴呆的人都吓了一跳。
第 93 章
秋路隐心中欣喜,伸手从远叔怀中接过小景儿,左看右看。他自是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却偏偏越看她越亲,心里软成一团。
反是小景儿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害怕,忍不住扁扁嘴,就哭了出来,扭着身子要挣开。
苏顾然站得近,伸手就把这孩子抱了过来,淡淡的道:“别吓着了孩子。”
秋路隐这时变得奇笨无比,完全不懂得审时度势,偏过头问王慕翎:“是我的孩子吗?”
王慕翎哈哈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秋路隐又是喜得无法自已,又是气恼王慕翎这么大事还对他隐瞒,站在那里,眼中神色变幻,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儿咬牙切齿。
看得王慕翎都觉得这事闹大了,有点怯。便朝着蓝裴衣身后移了半步,躲在他肩后。
就见秋路隐一人在屋中间紧捏着拳头神经兮兮的。
过了好一阵,他笑眯眯的又自苏顾然手中把景儿抱了回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别哭,爹爹疼你。”轻声哄了她一阵,总算把她逗得喜笑颜开。
秋路隐便抱着孩子转向远叔道:“叔,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远叔也欣慰的点头:“路隐也成家生子,远叔就放心啦……”
秋路隐喜不自禁,又在小景儿面上香了一口:“爹爹的宝贝。”
再抬起头,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王慕翎:“谢谢妻主。”他甚少唤得这么正式,此刻却唯有正式才能表达他谢意的厚重。
待到他高兴完了,送走了远叔,人才略微清醒冷静了下来。
一回身,就看到苏顾然淡淡的看着他,蓝裴衣也似笑非笑,就连一向最温和的墨砚也睁着大眼睛盯着他瞧。
王家二老感到气氛凝重,反正他们一惯做不了王慕翎小家庭的主,也懒得掺和,王大娘赶紧上前来对秋路隐道:“把景儿给我带去玩,你们聊你们的。”
秋路隐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一直目送二老抱着景儿出去。这才回过头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霜雨雪。
苏顾然只是为人简单直接,并不代表他笨,这时他冷冷一笑,对秋路隐道:“秋大公子果然好手段。”
称呼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把人推得有十万八千里远。墨砚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王慕翎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眼珠转了转,信口开河:“哎呀,以前就听颜大夫说过这种情况,痴呆的人若是突然听到大的喜讯或者伤心事,也可能会清醒过来哦。”
蓝裴衣笑笑,明知道王慕翎胡说,也不拆她的台,其实他心中也早有些怀疑秋路隐痴呆的真伪,不过是一直没有去验证。
秋路隐却凝声打断了王慕翎的话:“慕翎不必再说。”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屋人面面相觑。
王慕翎心中直骂:“秋路隐你要死了,敢这么大牌,小样的看我不整死你!”
正怒气冲冲的把袖子往上卷,就要一拍桌子。就看见秋路隐又走了进来,手上多了一根藤条。
这是尊国的传统,每个男子出嫁,嫁妆里都会有这么根藤条,当犯了错的时候,妻主或正夫一说请家法,他们便要把藤条奉上,接受体罚。
秋路隐缓步走到苏顾然面前,端正的跪倒在地,将藤条高举过顶。恭敬的说道:“路隐并不是刻意欺瞒以进王家门,只是到了后边骑虎难下。但总是有错在先,自请家法,绝无怨言。”
苏顾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秋路隐。他一直被王慕翎以苦肉计逼迫,一直退让。此刻秋路隐自奉藤条,同样是出了自苦这一招。
苏顾然虽身为正夫,但在蓝裴衣和墨砚面前,也从未端起过架子。本身信佛,要求的就是清心寡欲,却偏偏在王慕翎身上泥足深陷,一步一步的呈现出了喜、贪、妒、怒、悲。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不识愁滋味的他郁结在心,他望着秋路隐,伸手接过他奉在头顶的藤条,也不出声,扬手刷刷刷的在秋路隐肩上抽了三下。
眼角余光一瞥,秋路隐还没现出疼色,王慕翎已经面现害疼的神色,苏顾然就在心中无奈的一叹。对秋路隐道:“不得再犯。”顺手将藤条掷于地上。
秋路隐恭敬回道:“是,日后定不会再欺瞒家人。”
说罢又弯腰捡起藤条面向蓝裴衣。蓝裴衣笑:“罢了,我就不用了。”
墨砚更是上前来扶了他一边臂膀。
秋路隐点头:“多谢。”顿了顿,又道:“如若可能,还需继续隐瞒,务求在离开路州城之前不要产生变故。”
苏顾然一想,也明白了他的忧虑,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蓝裴衣就走了出去吩咐下人。
王慕翎又要撒娇:“顾然,顾然,他又踢我了……”
苏顾然面上一缓,明知道她耍奸,还是挨到她身边挽住她,低声道:“疼吗?”
王慕翎笑:“不疼,就是有趣,生下来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苏顾然就是再多的不满,一提及到孩子,也消散无形,当下神色就温和起来,陪着王慕翎给宝宝拟名字。
秋路隐立在一边,将手扶上肩头。
苏顾然有武功在身,若要使点巧劲罚他不是难事,偏这三下抽得极轻,不过是走了个形势。
秋路隐心中领了这份情,自此后对苏顾然十分恭敬。
、
秋夫人和水正夫匆匆忙忙赶到了国都。水正夫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衫,便入宫去求见女皇。
女皇彼时正同颜正君在议事,听得小公公上来禀报“秋门水氏求见”,不由得出了一回神。本来手上的事她已经有了个想法,却一下变得神不守舍。
颜正君瞥见她手上一本奏章拿倒了个,也不说破。只笑道:“余下的事情也不多,陛下累了一天,不如去小歇一下吧?”
女皇正是求之不得,按了按额角,点了点头:“还是卿最体贴朕。”
说罢一舒袖子,站起身来。转出了议事殿,就立时在御花园召见了水正夫。
她坐在椅上,想起自己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到过水凌澈,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就见得水凌澈从春暖繁花的小径中穿了过来。身姿清俊,唇角含笑,一如当年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
女皇的心跳快了一拍,但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青涩的少女,面上已经是波澜不惊。
只笑道:“凌澈,来坐。”
水凌澈却是规矩恭敬的行了大礼,这才坐在一边的锦凳上。
女皇笑吟吟的:“怎么凌澈舍得入宫来见朕?”
水凌澈也笑:“杂务缠身,其实早想来拜见陛下,如今一见,陛下一切安好,草民也就放心了。”
女皇移开了目光,望着边上枝头上新吐的一朵嫩黄花苞:“凌澈怎知朕一切安好?”
“陛下神情愉悦,自是安好。”
“哦……”女皇伸手将那只花苞掐了下来,低头把玩:“如果朕说,是因为看到了凌澈你,才愉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