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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袖,你会帮我吗?”离若突然定定地看向染袖。
“不会。”染袖毫无犹豫地拒绝,“即使你成为首领太监,你也不可能报仇。”
离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沉声道:“不需要成为首领太监,那人家底不干净,我只要收集足够证据就能将她绳之于法。”
染袖迟疑着问:“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不干净?莫非是……不守妇道?”
“守不守妇道,我暂时无从得知,但是这个女人手腕高超,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她与朝中许多大臣关系密切,若真要查,牵扯甚广。”
“安家自安国公和安御史去世后,在朝中已经无人,她一个女人如何维系与其他大臣的关系?”
“不是安家。”离若淡漠道,“是屈家。”
染袖立刻反应过来,安如瑾的母亲本姓“屈”,屈氏。
“你是说,朝中有不少大臣是屈家人?”她早调查过朝中诸多大臣的资料,姓屈不过两人,级别都不算高。
离若点头道:“本来我也不清楚,可是听……说过,才知道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屈家起码占了十数人。”
染袖颇为吃惊,这股势力实在不可小觑。只是有这样的背景,屈氏为何还要送安如瑾入宫,难道她们有更大的野心?
不会吧……
染袖隐晦地朝四周看了看。
离若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开口道:“放心,此处空旷,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比起在房内,更适合说话。”
染袖点点头,低声道:“离若,你与安家到底有什么仇?需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吗?这样难度可太大了。”
“我不是与安家有仇,我是与屈氏一族有仇。”离若冷冷道,“我要将屈氏连根拔起,还安家一片青空。”
染袖沉默了一会,迟疑地问道:“离若,你到底是谁?”
离若望着她,回道:“安家独子,安离珀。”
“那……那屈氏不是你的……”染袖露出惊异之色,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屈氏是安御史的继室,你的继母。”
想不到离若竟然是安家公子,看来安御史的死确实有内情,而且还与屈氏有直接关系。
离若点头,自嘲道:“其中隐秘我就暂时不说了,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始末,以前忘记的事情也慢慢想起来了。原来自己一直无知地活着,甚至为这样的生活而感到满足,幻想着将来出宫后,建立一个简单的小家,娶妻生子,小富则安。”
说着,视线在染袖身上停了片刻,然后摇头苦笑:“可悲,可笑。”
染袖略有触动,这何尝不是她曾经有过的幻想?可是自己是游走于黑暗边缘的人,心似坚铁,早已忘记何为真实。与天斗,与人斗,与己斗,在揣测中获得存在的乐趣,在谋算中寻找生活的目标,这种模式几乎成了她的本能,为此她可以放弃一切,利用一切。这样的她,如何能拥有普通人应有的幸福?
“染袖?”离若刚收敛心神,却又发现染袖在发呆,他叹道,“对不起,染袖,我让你为难了。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的,可是在宫中,我实在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对于染袖的能力,他知之甚深,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染袖摇头表示没关系。如今都是一根绳子上蚂蚱,也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她若想顺利地度过这五年,离若的问题就不能不重视,除非将他除掉……这个念头一起,立刻否决。虽然她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至少还没冷血到随便杀死一个诚心对她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将事情控制在自己可以处理的范围。搜集罪证和情报?这似乎是她的老本行……
“离若,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但在此之前,你不能随便行动。”
“好,我听你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才一起朝云舒宫走去。
谁知路过一座花园时,迎面就遇到了刚刚还在谈论的人——安如瑾。
有句话怎么说的,冤家路窄?
染袖朝离若望去,只见他眼神冰冷,难掩恨意。她皱了皱眉,在安如瑾即将靠近时,拉着他一起行礼。
离若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僵硬。
“真巧,又遇到了。”安如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笑道,“你们两人这是打哪儿来?”
染袖回道:“奴婢刚从舞坊回来,正好遇到在练武的小离子,便顺路一起回云舒宫。”
“原来如此。”安如瑾仔细打量起离若,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经过锻炼的身体结实而富有爆发力,完全不似一般太监那样阴柔,反而充满阳刚之气。
眼前这人大概是安如瑾进宫以来遇到的最为出彩的太监,真是可惜了!
染袖感觉离若的身体越来越紧绷,于是说道:“安昭媛是在散步吗?奴婢两人便不打扰了,就此拜过。”
“等等,本宫刚才在散步时,手帕不小心被吹到树上了,正好遇到你们。”安如瑾看着离若道,“小离子是吧?帮本宫去把手帕舀下来。”
染袖暗自在离若背后戳了戳,同时对安如瑾笑道:“乐意为安昭媛效劳。”
离若沉默了片刻,终于回道:“不知安昭媛的手帕落在哪棵树上了?”
“朵朵,你带小离子过去。”
名为朵朵的宫女应声领命,朝离若做了个带路的礀势。
染袖也准备跟着一起走,谁知被安如瑾拦住:“染袖就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说话吧。”
离若担忧地看了染袖一眼,跟着宫女离开。
“不知安昭媛想聊些什么?奴婢见识浅薄,若是言语不当,还请安昭媛见谅。”
“呵呵,染袖太谦虚了。”安如瑾笑道,“宫中谁不知染袖多才多艺?一舞莲台水袖倾倒世上多少英杰?连皇上也为之动容,这种风采宫中恐怕无人可比。”
染袖垂首道:“安昭媛过奖,奴婢不敢当。”这是安如瑾第二次提到她的舞艺,还言及皇上,她对自己与乾王关系似乎已有所了解。
“不知后日的秋丰节盛宴,能否一睹染袖的舞艺?”
“恐怕要令安昭媛失望了,奴婢并未接到表演的旨意。”
“哦?那可真是遗憾,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见识一下染袖的高超技艺。”安如瑾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染袖不相信她事先不知道此事,如此一番作态有何目的?
突然,染袖眼前出现一个锦囊,安如瑾道:“这是来自西谷的燃魂草,随身携带可安神凝气,本宫送给你。”
“无功不受禄,奴婢不敢收。”染袖推辞道。
“本宫觉得和你投缘,没什么不敢收的。”安如瑾笑道,“只是小玩意而已,你家主子也不会在意的。”
“那……奴婢再次谢过安昭媛赏赐。”染袖双手接过锦囊,立刻有一股沁人的馨香扑鼻而来。小玩意?纵观整个皇宫,似乎都没有人用过这种香草,她从何得来?这又真是作安神凝气之用?
正在这时,离若两人回来。
安如瑾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摆手道:“行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你们回吧。”
染袖和离若同时行礼告辞。
路上离若问起刚才的事,染袖并未回答,只是说回去再谈。附近都是嫔妃的宫殿群,时有人来往,不适合谈话。
晚上,完成工作后,离若找到染袖,这回染袖没有犹豫,将锦囊舀出来给他看。
离若也没见过这样的香草,他说道:“先给我,我找人问问。”
“你找的人是否可靠?我刚收了人家的礼物,转身就找人检查,仅凭此举,安昭媛就能向我问罪了。”
“没问题,我知道轻重。”
知道轻重?染袖沉思了一会,突然直视他道:“离若,你若真想报仇,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学会隐藏情绪。”
离若愣愣地看着她。
“安如瑾并非你真正的仇人,你完全没必要将仇恨都投注在她身上。”染袖轻声道,“越是困难的事,越需要耐心和坚忍,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深藏仇恨,笑对危险。”
“就像……就像你教二皇子的那样?”
染袖笑了笑:“正是。”
离若默默地发了一会呆,随后朝染袖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道:“我明白了。”
染袖微笑点头。
“染袖,你真的与众不同,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原本以为只是个娇美慧黠的小女子,却不想在稚嫩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彩玲珑心。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那种奇妙的吸引力。
无论是嗔是痴,是哭是笑,他都深深为之痴迷。可惜,永远也无法拥有……
☆、沈三郎
秋丰节宴会当天;夏末涵带着琴心和离若提前去了崇暄园,而染袖则和舞坊的舞娘一起。表演下午才开始,有女官棠梨坐镇,染袖需要参合的事情并不多,所以趁着空闲;她领着松韵兴致勃勃地去游园了。
此刻祭天刚刚结束;大臣与众多青年才俊们陆续进入崇暄园;在午膳前;他们可以自由地参观园林;除了皇帝和妃子休息的宫群不能靠近之外;其他地方基本畅行无阻。
“染袖,去奇兽园看看那些珍禽异兽吧。”松韵双眼放光地提议道。
染袖点点头笑道:“好啊,走吧。”
对于那座闻名已久的奇兽园;染袖一直无缘得见,这回正好可以对比一下这个世界的动物与前世有什么不同。
与她们有同样兴趣的人显然不在少数,在前往奇兽园的路上,不可避免地遇到越来越多的人,皆是官员和贵胄,她们两个小小宫女需要一一避让。
松韵拉了拉染袖的衣袖,小声道:“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就不来了。”
染袖笑道:“人多吗?也不过十几人而已,只要我们谨言慎行,是不会有人为难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松韵偷偷看了看不远处几名谈笑风生的青年公子,脸红道,“我,我还没见过这么多年轻男子。”
“呵呵,原来松韵是在害羞。”染袖取笑道。松韵是云舒宫几人中最古灵精怪的一个,想不到还有如此腼腆的时候。不过也难怪,她从小在皇宫长大,除了皇帝和太监之外,确实很少与其他男子近距离接触。
“难道染袖不会害羞吗?”松韵好奇地问。
“我?”染袖想了想,回道,“我大概只将他们当作一道风景,除了偶尔欣赏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真厉害。”松韵崇拜道,“我完全不行,刚才只是稍稍靠近,就感觉很紧张,这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指着自己的心脏处。
染袖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调侃道:“待会再靠近一点,见得多了,就不会紧张了。”
“是吗?”松韵睁大眼睛,正要继续说话,却见不远处有几名男子走近,她立刻低下头,小媳妇似的地让到一旁。
染袖抿嘴笑了笑,跟她一起退后几步,等待那几人过去。却不想,他们竟然在两人不远处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出声询问道:“是染袖姑娘吗?”
这个声音很耳熟,染袖微微抬头望去,赫然是在上次秋丰节宴会中对过题的丞相之子连帧。与他随行的还有两人,显然也是曦国名门世家之子。
染袖躬身道:“正是,连士子与两位公子安好。”
连帧眼中一亮:“想不到姑娘还记得在下?”他边说边打量眼前的女子,亭亭玉立,娇美动人,回想当初观看那一舞莲台水袖的惊艳,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倾慕。
“连士子人中龙凤,奴婢的众多姐妹皆十分仰慕。”
“噗。”连帧身后一人笑了出来,“这倒是,曦国几位佳公子中,连帧最是受欢迎。”
染袖看了看说话的那人,二十三、四岁,束冠纶巾,相貌不俗,嘴角挂着桀骜的笑容,透着几分晋魏雅士之风。
“咳,我来介绍一下。”连帧指着这人道,“这位是左谏议大夫的二公子柯洛然。”
染袖立刻想到修容柯洛云,想来此人正是她的兄长。
连帧又指向另一人道:“这是鸿胪寺卿沈大人的三子沈宗书。”
沈?染袖顺势望去,只见那人也在看她,一双眸子有如寒星,相貌不及连帧,气质不如柯洛然,却内敛持重,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
染袖一一朝他们见礼。
“相逢即是有缘,染袖姑娘可愿与我等一起游园?”连帧提议道。
“奴婢二人可不敢扰了几位公子的雅兴。”染袖婉拒道,“况且身份有别,实在不适合同游,还请几位公子自便吧。”
连帧露出失望之色。
柯洛然却笑道:“今日秋丰庆典,哪来那么多规矩?看其余大人也有内侍宫女陪同,到染袖姑娘这里便不合适了?”
“柯士子有所不知,奴婢待会就要去与舞坊的姑娘汇合,为下午的表演做准备,时间紧促,恐怕无法尽兴,这样反而失礼,请几位公子莫怪。”
几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