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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确是来过这里,所谓的离开,不过是打算来夏皖楼,征得温晴夏的同意是吗?
手指紧紧握成拳头,顾凌爽忽而一笑,勉强撑住桌子才能稳住最后一丝尊严,凉凉看向温晴夏,“温姑娘找我来,如果是炫耀,那大可不必,那个男人我不会要,你要是那么在意,便拿去好了。”
温晴夏拧眉,上前想要扶住顾凌爽,而衣袖却不小心带动了桌上的茶杯,碎片洒了一地。
顾凌爽微微皱眉,看到温晴夏一个步子不稳,差点踩在碎片上,她一惊,伸手就将温晴夏往旁边推去……
本是没多大的力气,温晴夏却往后踉跄了几步,脚跟没站稳,便跌了下去,后脑撞上桌案的一角,霎时陷入昏『迷』……
只是一瞬,顾凌爽甚至还无法消化眼前的事实,就见门被推开,紫鸢见状立即抱起昏『迷』的温晴夏,“主子,主子,您醒醒……”
“我……”顾凌爽不知该说什么,跟着起身,那一刻在紫鸢眼里看到了一丝阴鸷,她心一疼,急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喉咙一紧,紫鸢早已扼住她的呼吸,冷冷一哂,“如果主子有什么事,你就等着陪葬。”
后背被推得撞上房间的红木柱,隐隐发疼,顾凌爽却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紫鸢带了林宛如过来,看着形形『色』『色』的丫鬟进出,最后……
看着他步伐急促地走至床榻,将昏『迷』的女子拥在怀里……
“夏儿?”他心疼地唤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看着床边的紫鸢,他的嗓音也冷了几度,“你就是这么照顾你主子的?”
那质问的语气,熟悉异常,顾凌爽记起以前,秋水没顾好她,他便是这般发怒的,那时的她心里隐隐有些触动,甚至天真的以为他只会对她这般紧张。
如今这样一幅画面,刺疼了她的眼,顾凌爽低着头,依然站在门边,不发一语。
宇文城是在听完紫鸢的控诉后,才抬头看向门边。
那时,她微微低着头,双手拼命拉扯着裙摆的一角,甚至可以看清她微微颤动的双肩,他不知道紫鸢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但那个小女人胆怯的模样,却蛰疼了他的心,让他鬼使神差地放下怀里的温晴夏,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黑『色』长靴,不知为何,顾凌爽忽然一瑟,脚步往后挪,背部再次抵上墙壁,透着一股疼楚,她一抖,下一刻身子便被他拉进怀里,伴着那低低的声音,似乎……有怜惜……
“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相信紫鸢的话,他想听她亲自解释,善良如她,定不会那般对待夏儿,没有哪一刻他比此时更加坚定。
顾凌爽沉默了许久,才一点点抬起头,目光掠过紫鸢,找到了一丝恨意,她抿唇,最终没有任何解释,反倒只是轻声问他一句,“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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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194】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你,相信我吗?”
如果他不相信,那她说再多,也是徒劳。
“相信。”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坚定的目光锁住她,一字一顿,“沫沫,你说的本王都信。”
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他只肯相信他的直觉,她可以骗任何人,却绝不会骗他。
所以,他相信她。
眼眶,泛着『潮』湿,顾凌爽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也不管是不是有旁人在,将眼泪全蹭在他身上,发泄着委屈,“阿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透着沙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担心温姑娘踩到茶杯的碎片,才想将她推开,可是后来……她却还是摔倒了,我……”
“好了,我知道了。”他伸手覆住她的唇,柔声哄着,唇线贴着她的眼眸,细细吻着,“沫沫,别哭,我都明白。”
“阿城,你不怪我么?我害温姑娘受伤了……”
宇文城失笑,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痕,还真是个傻瓜,即使他再怒,可一看到她这副凄楚的样子,他哪里还舍得怪她半分?
将她拦腰抱起,宇文城打算先送她回临湘阁,至于她为何会在夏皖楼,他都会查清楚。
步子并未迈开,在他出门之前,床榻上的女子已然醒来,唤住了他,“阿城……”
同样的呼唤,让顾凌爽心口一窒,下意识收紧了双手,似乎这样就能将他抓得更牢一些……
可终究,他不会只属于她。
宇文城放下怀里的顾凌爽,让她在桌前坐着,“乖,等我一会儿。”
等,等,她似乎一直都停在这个字眼上。
宇文城见她并未回话,温热的唇便覆上她的额头,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颊,保证道,“这一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太久,又是多久呢?
顾凌爽低着头,闷闷地细数着指缝中的时间,宛如空气一般安静。
宇文城按捺住心疼,回到了床榻,静静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温晴夏,“伤口还疼不疼?”
温晴夏没答话,微微抬起双眸,“城,抱我。”
两个人的时候,她只会唤他城,至于阿城那个称呼,是她知道那个女子这般唤他之后,她故意地去争抢,却不料,有些东西你越是握得紧,消失得越快。
宇文城叹息,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顾凌爽,才伸手将温晴夏纳入怀里。
眼角划过一抹精光,温晴夏伸手揽住他的同时,将唇递上,宇文城拧眉,偏头避开,那枚热切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也让他的眼底染了怒意。
温晴夏一愣,就察觉下颚一紧,她疼得捏紧他肩上的衣袍,发出浅浅的呜咽,“城……”
殊不知,这样一幕,看在顾凌爽眼里,亲昵异常。
他怎可,在他吻了她之后,再去与另一个女子耳鬓厮磨,就不嫌脏么?
心里,染了阴霾,顾凌爽第一次,突然不想停在原地等待,抹去眼角的湿痕,她提着裙摆冲了出去,只剩落在原地的月白玉钗,闪着微亮。
宇文城察觉之际,眉心微拧,要去追赶,腰身却被温晴夏揽住,“城,你爱上她了是吗?你说会娶我,会爱我一辈子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抛却以往的自尊,她此刻只想留住他,隐隐感觉,若是再不争取,她就快失去他了,十几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顾凌爽,令她心慌。
眯着眸,看着腰间上她的双手,宇文城又看向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忽而冷冷一笑,“夏儿,本王说会娶你,会疼你,却没说过爱你,不是吗?”
对于爱这种字眼,他一向都是吝啬的,吝于对每一个人说,甚至,是她……
温晴夏咬牙,松了手,而后笑得嘲讽,“原来,你也和天下其他男人一样,懂得始『乱』终弃,宇文城,你别忘了,你说会让我做你唯一的妻,而我的肚子里,可能有了你的孩子,你……”
“本王会娶你进门。”宇文城淡淡打断她的话,眸底闪过一抹情绪,才为她掖好被角,淡淡看向立于一旁的紫鸢,“玄璜,将人带下去,杖责五十。”
“城,你……”
“还用本王明说吗?她为何无故出现在夏皖楼,夏儿,别说这事与你无关。”宇文城语气平静得厉害,站直了身子,才道,“今天的事,本王不希望还会有第二次。那个女人,本王不希望你再对她动别的心思。”
温晴夏瞪大双眸,左手狠狠嵌进肌肤里,就见他往外走去,紫鸢也一并被拖下去,甚至听得到棍棒落下的声音。
她知道的,他在故意折磨她,因为她害那个女子被所有人讨厌,所以他便开始折磨她,全然不顾以前的情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顺着她,对她独宠无边的宇文城了?
也许,她当初就不该劝他救下顾凌爽,不,准确的说,应该是……
顾沫。
眸『色』,微微沉下,温晴夏的眼里一片冷然。
*
一路逃出夏皖楼,顾凌爽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告诉自己不能再哭,又有什么好哭的,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宇文城,你就是一混蛋,混蛋!
不知何时,她已经立在一方池塘前,咬住唇,她蹲身就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河中心,“混蛋!”
似乎解气了些,她又接二连三开始『乱』扔,直到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唤她,她惊得松了手,石头就这么落在脚上,疼得弯了腰。
“砸到哪只脚了?把鞋脱了,我给你看看。”连天墨倒料不到会害到她,蹲在她面前,紧张地碰了碰她的脚背,却没得到她的任何反应,不禁疑『惑』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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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195】他似乎已经爱上
脸上被一阵湿意砸中,连天墨身子一顿,接着身上一重,整个人就被她扑在了草地上,紧紧抱住。
这丫头!
他哑然失笑,一个月不见,小女人倒是学乖了,懂得投怀送抱。
笑意噙在嘴角,连天墨伸出手,轻轻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而怀里的小女人哭得更凶,哽咽着道歉,“连天墨,对不起……”
在西陵的那一次,她以为是他对她图谋不轨,直到离开,竟也没理他。
“嗯,我接受了。”他应着,抬起她的下颚,眸中带着极度的宠溺,“别哭了小东西,我会心疼的。”
她的泪愕然挂在眼角,他淡笑,用指腹抹去,动作轻柔得似乎怕弄|疼她,在她那样错怪他之后,他依然待她温柔如初……
“连天墨,你不是成了西陵的皇帝么?皇帝也能这么悠闲的?”好久,她哭够了,似想起什么,抬头问他。
他依旧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没说的是,在西陵那个皇帝,只是虚有其表,朝廷里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被宇文城暗箱『操』作着,他这个皇帝倒是可有可无,还不如回到西秦,好好陪陪她,至少在那个人对她不好的时候,他可以作为她的依靠。
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躲着哭,这个女人,看起来坚强倔强,却也最脆弱不堪了。
月光透过水面,映照着两个人的脸,恬静美好,直到他们一起消失在夜空里,不远处的暗影里,才走出两个人。
“爷,要不要属下拦下夜魅?”玄璜出声道,拽回了那人的思绪。
宇文城摇头,目光静静注视着她消失的地方,慢慢涣散,失了焦距。
他在她心里,早就十分不堪了,若是再增加一分,他怕她会提前离开,同那个只会逗他笑的男子,自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甘心吧?
明明该是不舍的,他却无能为力,碰上她,他似乎怎么都寻不到合适的方法,说好会疼她,宠她一辈子,偏偏伤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爱她吗?
嗯,爱,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哪怕明白她不会为了他留下。
夜,更深。
层层月『色』笼罩着男人疲惫的神『色』,就连站在一旁的玄璜,也深切察觉到那人的悲伤,那么深,那么浓……
*
那一晚,几乎疯狂,连天墨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逛灯火,看烟花,尝尽了各种小吃。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每当她闷闷不乐的时候,总会有这么一个人,不问原因,不求回报地陪着她玩,陪着她疯。
而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她的心便同照样一般和煦,恬静。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个男人,顾凌爽一笑,起了身,便看到睡在长椅上的男子,伟岸的身躯让身下的长椅显得狭窄短小,他静静熟睡着,好看的眉眼阖上,哪怕是睡着,也能从他微微弯起的眉峰里,感受到一丝笑意。
还真是个爱笑的男人呢。
顾凌爽也跟着弯了唇角,拿过『毛』毯为他盖上,她垂眸见他一缕发丝松落,下意识伸出手,还未触及到他的脸,忽然就见某人睁开眼,紧接着,她的身子就被人一搂,不偏不倚,刚好倒进他怀里。
抬起眸,还能看到他得逞的笑意,“爽儿,被我抓到了吧?”
她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便捏住他的脸,“连天墨,你幼不幼稚!”
“谁让我的爽儿一大早,就对我图谋不轨,我必须得防着点。”他笑着,还有理了。
顾凌爽被他爽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