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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长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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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宁长出一口气,不由问道:“若是诊治不及时会怎样?”

    “轻则痴傻,重则致命。”柳风絮轻飘飘的道上这样一句。

    谢长宁嘴唇抿住,没有再吭声,南蜀常见的毒虫会在这种时候跑到盛京来,还是冲着谢长安去的,用手指头想想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我走了。”柳风絮瞥了萧衍一眼,见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己紧了紧医药箱的背带,缓步离去,连句客气话也没说。

    “果然是个怪人。”谢长宁瞠目结舌地看着,不由轻笑。

    “他一贯如此,你无须在意。”萧衍忍住笑意,淡然解释道。

    谢长宁连连摆手:“我怎会在意这个,要不是他,长安恐怕……我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谢他倒不必了,他并不在意那些虚的。”萧衍摇摇头。

    浅碧此时匆匆过来:“小姐,萧齐并无事。”

    谢长宁点头道:“长安与萧齐一直在一起,除了晚上。”随后她看向萧衍,想听听他的意见。

    萧衍对小姑娘这种自然而然的行为感到了丝丝愉悦,他问道:“为长安守夜的侍女那里,可曾问过了?”

    浅碧恭敬道:“桃红说自己那夜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醒来,想询问小少爷是否起夜,结果发现小少爷发烧了。”

    谢长宁与萧衍对视一眼。

    “把桃红叫到正堂来。”确定了是虫毒,并有法可治,谢长宁将心中的担心转换成了怒气,此时更是阴沉了脸。

    “不止桃红,长安身边的所有下人,全叫去正堂。”旁边蓦地插入了一个声音。

    谢长宁一抬头,便看到谢长君难得冷着脸,刚从谢长安的房里出来。

    见谢长宁询问似的看着他,他语气软了一软:“柳太医给长安扎了几针,现在他总算睡熟了。”之前就像梦魇了一样,总是嘀嘀咕咕的,让人看了就心疼。

    如此,谢长宁点了点头,吩咐下去之后,便和谢长君一起,准备去正堂。

    萧衍原地踟蹰了下:“既是家事,不若我就先行告辞了。”

    “也……”

    “你也一起来吧。”谢长君刚开口要道一声也好,就被谢长宁打断了,他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无奈笑了笑。

    与萧衍太过亲近总归是不好的,可是当着萧衍的面,他又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好当做默认。

    萧衍怔愣一下,低下头,沉沉笑出声。

    谢长安的院里从嬷嬷到打杂的丫鬟,里里外外总共十八人,而谢长宁能叫出名字的也不过四五个。一水儿的下人在下面跪着。

    谢长宁扫了一眼,温声软语道:“张嬷嬷,您先请起。”张嬷嬷岁数有些大了,久跪不得,何况这里里外外第一个要排除嫌疑的就是张嬷嬷。

    她又将视线定在萧齐身上:“萧齐,你且站过来。”

    萧齐抬起头,视线逡巡一圈,眨了眨眼睛,站到了萧衍的身侧,又看了眼谢长宁,见她没有反对,便安心站在那里了。

    谢长宁端起茶盏,杯盖一下一下地撇着茶叶,瓷器研磨发出声音,在安静的正堂里显得格外渗人。

    “桃红,前夜你可燃什么香料?”

    那一身茶色衣衫的小姑娘一听,立刻摇了摇头:“没有的,嬷嬷吩咐,少爷还小,屋内是什么香料都不点的。”那侍女到底还小,被这场景一吓,有些哆嗦起来。

    谢长宁点了点头:“那前夜你睡得如何?”

    桃红这次想了一想,“原本是醒着神,准备半夜提醒少爷起夜的,可是坐着坐着就迷糊了,”说着竟是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小姐,奴婢有罪,没能看顾好小少爷。”

    桃红自小被父母卖到谢府,王氏看她伶俐,便令张嬷嬷仔细调·教了放到谢长安身边,也好以后再大些了给他收做通房丫头。这个丫头,自小胆子就不大。

    谢长宁没有理会她的告罪,喝下一口茶,眉头微皱,看向萧衍,只见他毫无芥蒂地喝了茶,没有任何不悦。

    心头微松,也忍不住有点懊恼,他不喝大红袍的,她竟然忘记了。

    视线又扫到桃红,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夜可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你先不要说。”萧衍突然开口,扭头对谢长宁道,“晚上,宿在长安外屋的侍女们可都习过字?”

    谢长宁了然:“多少会写几个字的,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答案写出来。”谢长宁话音刚落,竟然就有小厮将笔墨和宣纸呈了上来。

    浅碧将谢长安外屋卧室共五名侍女分开,令她们仔细将自己的答案写下。

    不过一会儿,写好答案的宣纸便都递了上来,薄薄的五张,谢长宁一张一张翻看着,看到最后一张时,她脸色沉了沉,最后一张,那就意味着是交上来最早的。

    谢长宁又挨个问了几个问题,譬如如何轮班的,没有轮班的人睡得如何,何时听到桃红叫谢长安的。

    而对于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们,谢长宁也仔细盘问了一些,有两个可疑的,她给浅碧使了眼色,示意她找机会把那两个人发卖出去。

    然后自己闭目靠在了椅背上,萧衍看着她这副疲惫的样子,不由眉头轻皱,一天一夜多没有歇息了,她怎么撑下来的。

    “你们都回去吧,”谢长宁缓缓开口,那些下人立刻如释重负一般,行了礼便要离开,“浣素留下。”

    下人中一名起身刚要离开的侍女,身形立刻僵住,她咬了咬唇,低着头立在原地。

    正堂之内的下人,不过片刻便走了个一干二净,唯有浣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长宁睁开眼,看着那柔弱的窈窕少女。浣素是谢家的家生子,爹曾是谢家名下一店铺的掌柜,娘也是二房那边早前的一个嬷嬷,只不过一次回家探亲出了意外,一家子,就剩下浣素和她一个妹妹。对此,谢家人也对她多加照料。前世的时候,还在二房那边,被谢长明收了,谢长明战死前,都被抬到了姨娘。

    被谢长宁幽幽的目光一盯,她有些腿发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说罢,谁指使你的?”谢长君放下了那几张宣纸。

    浣素一听,立刻摇头:“奴婢不明白大少爷您在说什么啊,您在怀疑奴婢么?奴婢怎么可能去害小少爷啊。”

    谢长宁将茶盏重重一放,几案上的宣纸被袖风一扫,颤颤巍巍地飘落到浣素的面前。

    浣素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心中一凉。

    宣纸不规则地散落在地上,可是浣素看得清上面的每一个字,五张里面有四张字迹潦草,但还是能辨认出写得都是:并未、没有、似乎没什么、并无。仅仅有一张,上面的字迹工整干净:踏瓦声、檀香。

    “明白了?”

    浣素的声音颤颤巍巍:“奴婢……”

    看了这些,她如何还不能明白,大家夜里本就精神不济,有些昏沉,若不是刻意,谁能留意到这些。更何况……她羞愤地伏在地。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呢,大家都人心惶惶字迹潦草,自己却镇定自若将字写得那样工整。

    “快堵上她的嘴!”萧衍刚开口,萧齐便手脚伶俐地将一枚帕子塞到了浣素嘴里。

    谢长宁心里一惊,见到她还活着,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忘了注意浣素会不会自尽呢,而后,感激地看了萧衍一眼。

    谢长君视线一扫:“横竖也问不出什么了今天,先关起来吧。”左右看了一下,便有两个强壮的侍卫站了出来,将浣素拖走了。

    临出门前,她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长君又对身侧道:“去查一查,是不是浣素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委实没有想到,家生子里竟然也有被别人买通的。

    谢长宁站了起来,看着萧衍:“此事真是多谢端王爷。”

    “不用客气。”

    “已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你要不要……”谢长宁看了一眼天。

    “宁丫头。”谢长君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冲萧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失礼,今日之事我兄妹二人还要及时向祖父禀告,只怕会对王爷照顾不周。”

    萧衍抿了抿唇,最终点头道:“替本王向太傅问好。”而后,清清淡淡地看了谢长宁一眼,负手踱步离开,只留了个背影。
 谢长君着人送萧衍出去了,扭头冲谢长宁低声道:“跟我来。”

    谢长宁心中惴惴不安,拧着眉头跟在了谢长君的身后。

    最终竟是去了祖父的书房,可是祖父并没有在书房之中,谢长宁抬眼看了谢长君一眼,满是诧异。

    谢长君背对着谢长宁,将想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过,心中的疑虑更甚。

    “宁丫头。”他话语中带着些许的不安,尾音都有些颤,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谢长宁,愁容满面,让人看了便不免忧心。

    “我在。”谢长宁不明白,大哥到底在愁什么。

    “还记得除夕那日从端王府出来,我同你说的那些话么。”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有些颓然。

    “当然记得,正因为记得……”谢长宁张了张嘴,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谢长君想要说什么,她抿唇不语。

    “记得还要与他越来越亲近,你是不是喜欢他?”谢长君烦躁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你知不知道,他……”

    她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有些刺痛:“我没有……”她想辩驳,自己没有与萧衍亲近,可是她开不了口。

    忽然之间意识到,这才多长时间,她便不自觉的开始亲近萧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他,不管在哪里,只要他在,只要他一开口,她便觉得无比安心。这一点,让她有些惶恐。重生之后,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什么令她心动的人,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萧衍,处处都符合她的心意,让她能随时放下警惕心,只除了……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她嫁给一个很有可能不会有后半生的人:“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强忍着哭意。

    谢长君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宁丫头你要知道,我们是为了你好,趁还没有陷得太深,还来得及。”

    谢长宁攥紧拳头,手臂僵直,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意,努力点了点头,她原本想今后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可她从未想过自己心里已经将他妥帖放好,也从未想过,如果这些好成了习惯,今后若不在了,她又该将这些心思放在哪里。

    怔怔靠在椅背上,她思绪乱成了一团,想起他的关心,他的温和,他的笑以及他那一声‘宁儿’。心中颤了颤,她努力眨了眨眼睛。

    黯然开口,嗓音都已然不对:“长安的事情,怎么办?”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转移注意力。

    谢长安见状,叹了一口气,阻止的时间越早,对他们两人的伤害也越小:“先不说那些,你看看这个。”从书案上抽出一封信,递给了谢长宁。

    谢长宁将信打开,里面是对如今墨家的那个墨静兰调查出的结果:“墨静兰不堪重负,跳湖身亡?”她看到一半,忽然诧异道。

    细想一下,也难怪了,墨家向来要强,而以前的墨静兰又是那样的一个性子,会被家族逼得跳湖,也不意外。这么说,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墨静兰果真是个冒牌货了。可是她对那人的行为举止还是不能理解。

    细细看了下去,原来,如今的这个墨静兰是墨家家主与一名贱籍女子所生的私生女,那贱籍女子痴心妄想,便将女儿自小做男孩打扮,以期盼墨家家主早日将她接进墨府。

    对这唯一的‘儿子’,虽然是私生的,墨家家主也很是重视,自小悉心培养,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服了家中那个母老虎,将‘儿子’接回来,却意外知道原来并不是‘儿子’,而是个女儿。

    大怒之下,他本想将这母女两个处理掉,这个时候墨静兰竟出事了,他的嫡出女儿仅墨静兰一个,墨家家主还指望她攀上门好亲戚,如今她出了事,他便将主意打到了那个与嫡女十分相像的私生女身上,墨静兰的事情就悄悄处理了过去,然后将私生女接进府,顶了墨静兰的名字。

    谢长宁看着手中的信,自小被当做男孩子培养,也难怪她行为举止之间总有一些男子的气息。因为她觉得那墨静兰有些违和,便仔细注意着,直到看到她刚一坐下,下意识用的男子坐姿,又迅速换了过来,才怀疑起如今的墨静兰和曾经的墨静兰并不是一个人。

    信上还写了如今这个墨静兰以往的人际交往,十分简单,一看就是被藏起来的私生子,她将信折好,抬头看向谢长君。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人发现,除了我们,圣上的人也在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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