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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绺儿再编成麻花辫用小的橡皮筋扎好,最后再将所有的辫子向上绾,扎上头花,让文欢显得可爱无比。
现在是五月份,虽然这里是南方,但是在还没有被温室效应影响得厉害的现在还是有点凉的,李绍花给文欢穿上一件白色的衬衫一红色毛线短裙,想了想,又给文欢套上了小孩子穿的白色打底裤,再套上一双红色的小皮鞋,这才满意。
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文欢一边吃着妈妈刚刚买来的五毛钱的糯米饭,一边欣赏路上的风景,没有十几年后难么多的高楼,现在的街道就像是怀旧的复古照片,让文欢觉得新奇又熟悉,文欢现在家里还是很穷的,住的地方可以说是贫民窟了,甚至还有泥墙瓦房的,这时候城管应该还不怎么管这些小摊小贩,早餐的时间,街上买什么的都,文欢甚至还看到了许多在将来都会销声匿迹的小吃。
在哪里上的幼儿园文欢只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只是脑海里一直都记得有一个叫陆老师的似乎对她特别的好,所以印象比较深,其他什么的都一片空白。
幼儿园似乎还有一点远,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站在幼儿园门口,文欢很是心酸,眼前的幼儿园破败不堪,简陋的铁门锈迹斑斑,场地小的可怜,清一色的平房前面也就放着几个灰旧的滑梯,几个孩子在那里追逐着,欢笑着,玩儿得很是开心。
以前的文欢还小是不知道,可并不代表重生后的她不知道,之所以选了这么一个即偏远又破败的地方来上幼儿园都是因为她的父亲。
这件事还是她上辈子偷听小姨和母亲谈话时才知道的。
那时候李绍花想要送两岁多的文欢上幼儿园,就和文欢的父亲文中海说了,没想到文中海不同意,说文欢是个赔钱货,上那么多的学没有用,以后就直接上小学就好了,干嘛还要花冤枉钱上什么幼儿园。
李绍花没有办法,自从嫁给了文中海以后,文中海就不许她外出工作,专心在家洗衣做菜照看孩子,还有帮忙店铺的事,所以李绍花根本就没有收入。
为了给文欢上幼儿园,李绍花厚着脸皮回到娘家去借了一些钱,再偷偷的从每次买菜剩下的钱里扣下一些一毛两毛、一元两元的小钱给文欢凑齐了上幼儿园的钱。因为钱有限,所以只能选一些比较差的幼儿园来念,之后李绍花再骗文中海说她老家有一个好姐妹开了一家幼儿园,而且自家的姐妹特别喜欢文欢所以免费让文欢来上幼儿园,文中海这才答应让文欢去上学。
学校虽然是破烂了点,但是老师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李绍花也不会赶那么远的路送自己女儿来这里上学了,文欢会的很多的才艺就是在这里打下了基础。
任着眼前陌生的老师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幼儿园,文欢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只见李绍花一直扶着自行车站在门口,眼里尽是不舍。
文欢转回头,目不斜视的走进幼儿园,怕再多看一眼她会忍不住哭出来,前世的文欢再怎么的淡漠寡情,可是面对母亲,她永远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她视作整个生命的人……
被老师带到班级里,小朋友们正围坐在一起唱歌,牵着文欢手的老师弯下腰来对文欢温和笑道,“文欢想不想唱歌?”
文欢迷茫的点了点头,便任由那个老师带着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格格不入。
——文欢脑海里此时只能浮现这个词。
幼儿园的孩子们在唱着欢快的儿歌,每个孩子的眼中闪耀的都是纯真与快乐,赤、裸、裸的快乐几乎要将她没顶。
面对着那么美好单纯的他们,文欢却只能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耳边回荡着的是孩子们不成调的歌声,文欢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离体,似浮萍般飘荡无依,空当寂寞得可怕……
呼吸渐渐不稳,胸口熟悉的抽痛又一阵阵袭来,紧紧的捂住胸口,文欢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
安静,安静……
冷汗慢慢的流了下来,文欢定了定神,站了起来,朝教室门口走去。
孩子们已经唱了许久的歌,厌倦了,就闹开了。跑跳的,打闹的,弄得两个老师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那个瘦小而羸弱的身影。
3、储藏室
出了教室门,文欢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只能恍惚的向比较僻静的地方走去。慢慢的呼吸渐渐顺畅起来,沉闷感也消失不见,这才注意起四下的环境来。
原来这里是一块专门供孩子们玩耍的沙地,现在孩子们都在上课,所以附近的人不是很多。
不想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教室里,文欢向沙地中间的秋千走去,秋千已经很旧了,秋千板是用汽车的轮胎做成的,铁链已将生锈,文欢坐到了秋千上,铁链相互摩擦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文欢慢慢的摆动起双腿,秋千渐渐荡高,她的思绪似乎也渐渐的被带的飘忽起来……
漫无目的的看着这个被矮矮的红砖围起来的幼儿园里的景色:地方很小,但相较于别的普通幼儿园来说,场地也还算大。
游乐设施不多,因为都是平房,放眼望去就能看清整个幼儿园的格局。这里四处都种满了花草绿树,就算是到了极热的夏天,也有很多可以乘凉的地方。
教室不多,小班,中班各有一个班,大班和学前班各有两个班,每个班有一间教室,还有两个大教室里似乎摆着床,看来是给回不了家的孩子们休息的地方了。
只是西南角有一间教室很是奇怪。
其他的教室都是连在一起的,只有那间教室是单独分开的一间小屋。屋子的外部已经爬满了爬山虎,根本看不见窗户在哪里,更谈不上看到里面的东西了,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文欢一愣,跳下了秋千。
看了看房子的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文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那间屋子走去。
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了,铁质的房门上暗红的朱漆早已剥落,只余锈迹斑斑的一片,门本来就是半开着的,刚才好像就是从这里看到了什么。
又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文欢心里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把门全部推开了。
“吱——”,门颤悠悠的晃荡开来。
因为爬山虎的缘故,房间里很是昏暗,随着文欢的动作,光线从门口将黑暗慢慢劈开,将房内划分为两个部分,光与影的界限清晰无比,也将那个处在光影分界线处的巨幅画卷分割成了明与暗的两半,这使得画卷上的女人看上去就像是挣扎在天堂与地狱,清纯与欲望里无法自拔的可怜人。
文欢站在门口看着那幅画怔怔的反应不过来,这,就是刚才从眼前闪过的画么?
进了屋子,在墙边摸索了许久才找到电灯的开关,文欢将灯打开,眼前顿时一片明亮。
这间屋子似乎是一个储藏室,四处摆满了破旧的桌子和凳子,屋子的左边还有一些孩子们常用的用来玩耍的乐器,像是手鼓笛子之类的,右边则放满了作画用的工具、颜料和画架。而那幅刚才把文欢吸引过来的画则静静的靠在房子中间的一张破旧的沙发上。
文欢走进,细细的打量起来这幅画来。
画很大,比成年人还高了不少,不难看出这是一幅油画,整幅画没有过多的修饰,看起来像是是半成品,只是单单画了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头发是半长的卷发,她似乎依着墙,左手揽住腰腹,右手手肘支在左手手腕处半搭着,指尖夹着一个小巧的烟斗。
女人的眼色朦胧,幽幽的望着远方,嘴唇被画的分外的红,艳丽的朱红色似乎因为年月的侵染变成了暗沉棕红,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看着那幅画,文欢的指尖微微跳动,心里深埋的急需宣泄的感情又涌了出来。仔细的又看了一下屋子,从角落里找出一个缺了角的塑料小桶,文欢提着桶找到厕所打了半桶水,又跑回了那间储藏室。
将门掩好后,清理出一张勉强能坐人的凳子,文欢将散落的颜料和画笔收集过来,再找了一张足够大的画纸放在画架上,把颜料挤到调色盘里,用水粉笔沾了水慢慢调起色来,虽然这是国画颜料,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也不是专业的画手。
看着空白的画纸,文欢任由脑海里纷繁的思绪汹涌而出,拿起画笔挥笔如水,似乎要为她失控的情感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每一次的运笔时,她都不由自主的将笔头重重的压在画纸上,着色过重的地方都小小的溅开了一朵墨花。
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画着什么,文欢只能跟着思绪走着,心里回荡起前世的种种画面,文欢的手都有了些微的颤抖。
文欢其实是没有学过画画的,只是上一世她被困在家里精神紧张到快要崩溃时,无意中就发现了画画好像可以释放她心里的恶魔,从此每当难受时,文欢就会不停的画画。
每当看着原本白净的纸被五彩的颜料染得不能再看到一丝底色时,她的心里就会划过一丝的轻松。这样的感觉就是似乎能把心里的黑暗与肮脏通过画笔丢到纸上,不再进驻她的内心。
而此时,她需要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宣泄那些快要爆发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文欢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经布满色彩再也画不下一笔的画纸,渐渐地,眼泪一点一点的涌了上来,终于泛滥成灾。
“啪嗒——啪嗒——”,泪水不断地滴在调色盘里,和狼藉的眼色混在一起,文欢慢慢的蹲了下来,终始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流过泪了?
上一世,自从离开了家到了C市读大学,文欢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放纵的哭过了。
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和无助暴露在别人面前,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上辈子的那三个室友本来因为家庭的原因就看不起她,如果再用眼泪来博得同情的话,那文欢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吱吱——”,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门摩擦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储藏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文欢被吓得连忙抬起头来。
欧阳戎马进到储藏室是看到的就是这这一幅场景。
眼前瘦小的女孩儿蹲在地上,沾了颜料的脸上满是泪水,鼻头因为哭的缘故,红红的,满是泪水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还有……浓厚的无法压抑的悲伤。欧阳戎马被女孩浓重的悲伤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时,那个女孩已经站了起来,一直在不停地在擦着眼泪。
可惜事不从人愿,女孩的手上似乎沾上了颜料,反倒是越擦越脏了。
“呵呵……”,欧阳戎马忍不住笑了,放下了手中打算用来遮画的布,向女孩走去。
文欢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身上穿的衣服上满是泥土,看样子应该是在这幼儿园平时打杂的人,她赶忙站了起来不停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嘴角倔强的抿了抿,心下却有些惶恐和赧然——
没想到自己那么大个人了,哭还被别人看到,真是太丢脸了!(某人已经忘记她现在只有四岁了……)
文欢突然感觉眼前一暗,疑惑的放下了正在擦脸的手,看到刚才还站在门口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到走到了她的跟前。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只见他极为缓慢的蹲了下来,然后侧了侧头,定定的看着文欢的脸,突然就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文欢被他笑的有些难堪,低着头看到自己布满颜料的手,又想到刚才她还一直用这双手来擦脸,不用照镜子,文欢已经知道此刻她的脸有多么壮观了,想到这里,文欢不禁满脸通红,只能嗫喏道:“老爷爷,你……你……”
欧阳戎马也不说话,看了看文欢布满颜料的手,眼睛一瞟,又看向了文欢刚刚画完的画上。
画法上毫无章法可言,纸和笔都是画水粉画用的,可是……欧阳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颜料,竟然用的是国画颜料!本来完全可以理解为孩子无聊时信手用来玩了的道具,但不同的是这幅画——
很震撼!
是的,这幅画的用色真的很震撼。
不知如何调配出来的近乎透明而又鲜艳的蓝色散乱的抹成了天空,没有画出太阳就能感觉得到天气的明媚与暖意。而亮色的天空下,却是与天空形成鲜明对比的浑浊的黑黄,用黑色,黄色,白色根据不同比例调配出来的色感将整个城市的影子勾勒出来,似乎画的是个死城,一个人影都没又,只有画的角落里用极暗的黄色勾勒除了一个跪着仰望天际的人的轮廓,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整幅画的明媚与黑暗过度自然,结合起来有着一种奇妙的违和感,给人带来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