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鹕蔽夷锴住
“哼。”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本王说过,忠心给本王办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我走至樊御医身边道:“樊御医可是我商国的第一医师呢,怎么能说杀就杀了,真是暴殄天物。御医,你儿子我先帮你看着,你安心在皇宫里办事吧,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对了,张鸿鸣的死因就交给你了,乖乖听话,张鸿鸣是喝了谢家母女敬的酒死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来到浅行面前,阴冷的直视着他,然后顺手将他搂在怀里,大步朝往门外走去,警告道:“这回给我老实点。”浅行颤声应道:“是,谨听王女吩咐。”
此刻我才觉得怀中搂着的人跟昨晚搂林澹台没什么区别,激不起我心中半点涟漪。想到此处我心中才安定起来,对怀中之人打趣道:“呵呵……叫王女多生疏,叫声妻主来听听……”
形势
入夜之后,始出皇宫。
马车对面的男子——浅行,仍旧对我很是忌惮,但又隐隐有恶毒的眼光时不时扫过来,夹杂着得意的算计,孤注一掷。
“浅行,不用仗着你一身媚骨,就以为本王会拜倒在你身下,纵欲而死。本王对自己的性命可是爱惜得很,你还是多使出点对本王有实质意义的本事来给本王看看,本王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我明白浅行忌讳什么,也知道他现在心里算计着什么。他被她母亲保护得太好,一点心思都写在脸上,连说话也跟一个孩子似的,心智未开。
由此我不得不想到郑嵎、陈新瑕、甚至右相府上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我还魂过来,最先就接触的就是这类人,个个都是小小年纪,却深沉老练,世故过人。今天总算遇见个正常的少年心性的孩子,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浅行心事被戳破,脸上一红,横了我一眼,郁结不甘。双手揪着一片衣角搓啊揉了半响,才细声细气的说道:“王女,王女真的不为难我娘亲?”
“自然是,本王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你和你娘亲肯忠心为我办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先前就说过了,你当我侍君不过是个噱头,这样你娘才能一心一意给我效力,我保你娘平安,你也能安心为我解毒。再有,你尽可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虽然这样的对话是像双方在谈条件,但事实上,他无路可选。
浅行定定的看着我,咬了咬唇,才道:“不知王女手上有甚胜筹,敢留我在身边,我想再过两年,王女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放不放过你,是本王的事。你只要记得你命在我手上,你娘的平安也在我手上。那些有的没的你别多想,安心在我王府做事才是你改好好考虑的。还有,你身体的问题,我会帮你想办法,你只要记住,你的命我保定了就是了。”能解一段香的人,怎么可能被我轻易放过。如果真的到了十八岁还是束手无策,大不了把他一辈子关在王府,隔绝于世。
对于我的这番话,浅行倒是有些许动容,大概是不善言辞,扭捏了半天才答道:“谢王女……”
……
回府之后,我命人给浅行单独收拾了一间院子,院子后面是大片的草地,草地过后是大片的树林。整个院子所处之地是较偏的,而且环境甚幽,鲜有人往。我想着学医之人,应该需要大面积的空间来处理他的东西,比如晒草药,培植草药,以及制药。这种地方,应该是不错的选择。我没有给他派去服侍的下人,也吩咐府内上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到他院子里去打扰他。浅行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带着从宫里收刮回来的药材,浅行欢欢喜喜的入住了他的新居——净明苑。名字是他取的,说是这辈子一定要身净心明。我默认点头。最后,他让我这几日都静心吃素,等清理完身上的浊气,就可以着手解毒了。
心中好笑,怎么跟弄得要进行祭祀一样,就差沐浴熏香了。但是面上也没驳他,人家的医学圣手,我只有乖乖听命的份。能解毒,还捞了两个医术了得的人才,心中不禁轻松很多。
听到他让我最近吃素,我倒是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第二天我就到府尹上任了。张峥没有来,女皇给她准了丧假。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得难听点那叫扭曲。和张峥共处一室,我是她杀母仇人,而她不知其中缘由,想来当晚前后始末,估计还会把我当做以后仕途的依赖之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以后一直忠心追随的那个人,亲手设计了她母亲的死亡。
我怀揣着这样趋于病态的情绪,在马车中踌躇且兴奋。这样的我,是陌生的,但又得心应手的被我自己操纵着,哄骗,欺压,要挟,利用,杀戮,顺理成章的配合着我的思想和行动中一一完成,且如行云流水。
前世的陈青师只是一个有点心机,有点城府的社会上到处可见的平凡女人。而这一世,这种心机和城府一旦得处延伸和发展,是遥无止境的膨胀和扩张。
到了府尹,里面当职的官员对我是又敬又怕。维在我身边转个不停,生怕有哪里照顾不周,引祸上身。经过昨天一事,如果说前主这个王女是个人人可以轻视戏弄的无能之辈,那么现在的王女,那就是个个敬怕的弑神。只不过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个早朝,整个商王朝就变了个样:兵部无主,刑部易主,护国将军副将换主,这京中青年权贵也在朝夕之间调换了位置。
往日在京师之中横行霸道的,现在统统押在牢里。以前不怎么有名气的小姐们,只要和安王交好的,现今都跟着安王得道升天。就冲着我今天刚出王府大门就有一大批官员亲自贺礼以外,还有不少人要将自家的儿子送上门来沾亲带故。如今的我,已非吴下阿蒙。
我刚进了为我特别设置的办公用的屋子。就见郑嵎和陈新瑕端坐在里面了。我还疑惑今早怎么没见着她俩,却想这俩人跑到刑部来守株待兔。这样也好,好多话,还是要关在屋子里说比较好。
我挥退献殷勤兜转个不停的官员,才开口打招呼道:“阿嵎和新瑕可比我这个正主来得早。”
“怎么能不来早点,你新官上任,我们自然要前来恭喜祝贺。”陈新瑕笑嘻嘻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到处都要摸上一遭才心里踏实一般。看见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也要拿到手上弄清楚了才罢休。
她这种谨慎细心的样子,我也没说什么。别看她平时大呼小叫,粗枝大叶,其实心比谁都小,也比谁都精。我亲自为她二人添了茶水,才道:“不过是个狱长,有什么好祝贺的。”
“呵呵……青师在我们面前就别推虚应付了,我朝还没有哪个王女未成年就介入官场的。而且,你还是开口想要什么职位,女皇便给了你什么职位。”郑嵎拎过我手中的茶壶,自行的倒起水来。屋内很静,只听见清冽倾倒的水声,如同郑嵎一样,是静中藏动的存在。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踱步到办公用的大楠木案几前,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椅子,弯身坐了下去。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这样,有权势在手,才能衍生出踏实安全的感觉。
郑嵎刚刚扣上茶盖的手顿住,沉吟半刻道:“青师一个朝夕,翻云覆雨颠倒朝政,削了兵权,出了仕途。虽然表面上赢了,但却成了众矢之的。青师难道没什么打算?”
“其实嘛,我还是对青师如何处置谢真聪比较敢兴趣。”陈新瑕对于看事这一方面,总是很直观而且凭心情。偏生不怕将事情闹大,也最喜欢浑水摸鱼。
郑嵎和陈新瑕都知道,对于过于敏感的话题我不会多说,郑嵎之所以会问,也只是一种试探,看我是心急还是胸有成竹。毕竟,她们对我的能力了解有限。
“正如新瑕所说,我对谢真聪倒是很有打算。”既然陈新瑕有意将话题绕开,我也乐得顺水推舟。
“那不妨说说,让我们看看青师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是怎么烧的。”郑嵎低头品茗,没有介意我对她问题的忽视。
“谢将军的爱女要是动了酷刑,也是伤和气的。所以嘛,我决定来个温和点的,让三小姐从此记得,京中有个她以后凡是做什么事都得看了脸色才能行事的安王。”我笑笑,折磨人的法子,我多的是。
“呵呵,那再好不过了。对了,昨天我见到文央了,谢承仲终于肯放人出来了,不容易啊。”郑嵎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我,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戒备。
“能出来就好。好歹文央也是她女儿,她也真能做得出来,把那么大个人天天关在家里。诶……我好久没见过文央了,还挺想念的。”我故作的感慨一番。
“嘁!”陈新瑕不客气的讥笑我,褪去了天真,露出了精明:“青师借刀杀人,还杀人不眨眼。你明明知道谢文央在谢家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却非得将副将一职推到她身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我闭口不答,本来我也没安什么好心,也没打算瞒她二人。
“谢文央是不受宠,是经常被谢真聪欺负。但是她仍旧是谢家人。你虽然表面上还是将兵权交给了谢家,但是,谢文央从此在谢家的地位就更尴尬。谢真聪会更加讨厌文央,恨她占了本身属于她的位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指挥训斥自己一手□出来的亲兵,心中一天比一天积怨仇恨。”陈新瑕笑了笑,正对着我道:“这不算什么,姐妹相争嘛,本来谢文央也想挫一下谢真聪的锐气,巴不得有一天能将谢真聪踩在脚下。不过,你毒就毒在,你和谢文央交好,现在又大力赞赏谢文央,并还把兵权给了她,你让谢承仲怎么想,不论她相不相信她这个女儿,这其中的间隙却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毕竟,谢承仲也从来没喜欢在乎过谢文央。谢承仲一旦加深对谢文央的猜忌和不满,那么,按谢文央的性格,她必定会和家里对着干。”
郑嵎听此也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我道:“在此过程中,青师你怕也是会不甘寂寞的插上一脚,加速她们的内讧,然后趁火打劫吧。”
心计
我利用谢文央不假,但是谢文央也不个没脑筋的人。不然她为什么非得要和与谢家做对的郑家,以及郡王家走这么近。谢家容不得她,那么她必然要朝外寻求发展。但,在外攀枝这种事又不能做得太显眼,所以,她找上了安王。
无心朝政,偏安一隅的安王女是最好不过的人选。谢文央可以通过安王来打通与外界的联系,而且风险小。趁着安王还未成年,就与之深交。等安王真正掌权的那一天,不管这个王女以前有多窝囊,她在出仕后,朝中的地位肯定不小。因为,女皇就这么一个妹妹,对于政权旁落得厉害的女皇来说,将这个妹妹插在朝廷中,很必要。
谢文央算盘珠子打得劈啪响,她也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试问,有几个热血方刚的武将能忍受每日困守在家的憋屈,而且这种憋屈是自己最亲的姐姐和母亲带来的。她想出人头地,她想扬眉吐气,她想着有一天能在谢真聪惊恐的眼中看见意气风发的自己,她想着有一天能与谢承仲比肩,得到谢承仲的认可和重视。
所以,我昨日的做法,就算是谢文央知道我的目的所在,她也是不会过多怨愤我。因为,她迫切渴望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我能给她。谢文央这一辈子都会感激我的知遇之恩,反而这个大恩对于谢家来说,很有可能会是灭顶之灾。最终得利的,还是我和女皇。
对于郑嵎和陈新瑕的指责和质问我付之一笑,漫不经心的甩了一句:“子非文央,焉知文央反不以此为乐?”二人听此噤口。其中关系她们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想到我总是把人利用得如此彻底,心中有些不满和不适。
……
商国的地牢同想象中的一样,阴森,冰冷,暗无天日,甚至还有所谓的怨气。一根根粗大的铁栏杆后面,关着无数衣衫褴褛,神情呆滞的囚犯。在看见我们这几个华服锦衣的官家小姐,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睁着荧荧幽亮的眼睛,尾随着我们从进门伊始到第二道门禁。
陈新瑕对这个地方似乎有特别的偏爱,脸上笑意不断,且有逐渐加深的意向。我想,她的心狠手辣或许并不比我少。走到第三道门禁的时候,才见到昨天关押进来的女子们。而谢真聪,却是被单独的关到了第四道门禁。
张启言见我进来,便冲到铁栏边上大吼大叫:“陈青师你不得好死。你栽赃嫁祸,捏造事实,扰乱朝纲,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张小姐原来这么了解本王,啧啧,难不成早就存了弑主之心?!”我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就是想刺激她,惹怒她。
“我呸……”张启言一口唾沫吐了过来,我一个躲身,逼开。然后瞬间换下脸上那副温和的样子,阴冷的喝道:“来人啊,将张启言那双手给我栓到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