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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不久之后太后也薨了,皇上既要伤心爱子夭折,又要为太后服丧,曾经病过一阵子,只是不算十分严重,还能正常理事。次年三皇子出生,龙颜大悦,这病也就渐渐好了。直到半年后,皇上驾临楚王府,亲自为楚王贺寿,回程时感染了风寒,起初不以为意,谁知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好几位太医都被杖责了。自那以后,就是时好时坏的样子。”他在御前的时间长,年纪也大些,明面上的事情倒是比曹玦明知道得多。
曹玦明也补充道:“确实,听说皇上每次出宫总会感染风寒,时间久了便有人劝皇上尽量留在宫中。当时有一位老太医曾经怀疑过皇上是中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毒,只不过是份量少,难以察觉,但日积月累就会导致身体虚弱,甚至还怀疑这毒可能是在宫外某个地方中的,最有嫌疑的便是楚王府。不过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妄言,特地跟太医院院判说了,求得皇上许可,做了一番检验,却什么都没发现,反而因此被斥为居心叵测,若不是皇后求情,兴许命都保不住,人也被逐出太医院了。我听说他回乡后不久就去世了。”
既然检验不出来,也许不是中毒吧?青云听着,只觉得这位皇帝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得很,怪不得生不出第二位皇子来,也怪不得其他藩王会生出异心。就算他们不抢那张龙椅,只要皇帝在这几年里死了,太子还小,皇后未必能撑得住大局,还是要靠朝臣与藩王们。要是哪位藩王拿到了摄政大权,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万一小太子在长大成人之前出点什么“意外”,皇位也未必不会落入摄政王的手里。
青云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啊小说啊,这种情节多了去了,可说是耳熟能详。不过对于古人来说这种想法也许是大逆不道的,她暗暗看了众人几眼,闭口不言。
曹玦明的话间接证实了皇帝确实多年龙体欠安。刘、钟二人尤可,周康父女却越发紧张起来了。周康是又伤心又气愤:“枉我在朝中多年,竟没留意到皇上的身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怪道那些藩王早年前都还算老实,这些年却一个接一个不安分地冒出头来,连楚王与湘王这两位与皇上最亲厚的也不例外,原来是察觉到皇上龙体欠安的缘故!皇上这些年待他们还不够好么?不但让他们入朝参政议政。每逢年节的赏赐都是最高的,他们还不知足!尤其是楚王,当年他还是皇子时,在宫中处境艰难,若不是皇上。只怕早死了!凭他的出身,若非皇上有意抬举,顶多就是个郡王!他对外只说最忠于皇上。其实也不过如此……”
他在可以信任的人面前,抛开顾忌责骂那些伤害皇帝之人,但他的女儿关心的却是别的事:“父亲,楚王世子与湘王世子相比,更年轻有为,名声也更好,倘若最后是他入主东宫,楚王府定会势力大涨!咱们家从前虽不曾与他结怨。可自打外祖父几年前一时糊涂,参与了淮王谋逆,又暴露出来。早就成了他家的眼中钉。若他当真登基为帝,只怕……”周楠眼圈一红,“不但外祖一家保不住。连我们家都要受累……”
周康怔了怔,对于京城里的变故,他更多的是为皇帝的处境考虑,却在女儿提醒后,方才想到自己。确实,正如周楠所说,两年前淮王别院藏宝案发,旧虞山侯府一脉就与楚王府结了怨,自己虽与此案无关,但也难免受妻儿所累,到时候,他的前程恐怕就要终结在锦东府通判任上了。
他沉默下来,刘谢担心地道:“大人,这……这该怎么办?”心里却觉得周康运气太差了,娶错了老婆的结果就是一世被拖累,明明是个难得的好官,如果真的断了仕途,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钟淮也是满面忧色,心中却不免为自己多想一想,倘若周康仕途受阻,那他就得想办法另谋去处了……
屋中一时沉寂下来,人人都心情沉重,不愿说话了。青云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忍不住道:“京城里的事,咱们担心再多也是鞭长莫及,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周大人若实在担心,可以想法子找人多打探些消息,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把自己的职责做好。只要叫人挑不出错来,上头的人顶多就是不再升周大人的官,却没法将周大人治罪。而且周大人又没有真的得罪楚王府,如果这点小事楚王世子也无法容忍的话,他未必能被选中做太子呢。皇上不是召了两位世子入宫吗?这就是要考察他们哪一个更适合的意思,我想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有结果。”
周康想了想,觉得她这话也有道理,勉强打起了精神:“也对,这海城官商来往者众多,想必会有不少人知道京中的消息,待我托人打听一下,再议后事。”
接下来的两天里,周康整日与刘谢、钟淮二人出门访友,想办法打听消息去了,他心情不好,周楠自然不敢开口说出门逛街的事,只能闷在客栈里闲坐,顺道练练女红。青云陪了她一日,只觉得无聊之极,忍不住想让杏儿去寻半夏,捎话给曹玦明,问他能不能陪她出去走走,但又考虑到现在的气氛不妙,这么做会不会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余嫂子听了以后,便主动向青云献计:“我从前听说,海城这地方极繁华的,最出名的就是各色胭脂香粉,连宫里的娘娘也在用呢,每季总有商家大批大批地把那些上好的脂粉往京里送。大人们想打听京城里最新的消息,何不去寻商家问问?兴许他们知道也未可知。两位大人是男子,不好去打听这些,姑娘出面倒是正好,只当是闲聊时问起就是了。”
青云眼中一亮:“真的?那倒是个好法子!”不过为了周全起见,她还是先去找了周楠,问问她可知道这些事。周楠十分欣喜:“这个法子果然好,青姐儿,你身边这位妈妈倒是个有见识的。”
青云有些得意地道:“那自然,余嫂子从前在西北时,也是有体面的大户人家出身,比别的小地方来的人见识多些,也是应该的。我当初雇她时,就是看中她这一点。”又问:“既然这法子好,要不咱们去试试?你多叫几个下人跟着,或者我请曹大哥陪我们走一趟?”
周楠想了想:“依我说,也用不着出门去。但凡有体面的大家子,买这些脂粉都不去铺子的,而是叫了店里的女伙计上门来送货。我知道几个海城有名的脂粉铺子,一会儿就叫婆子拿了贴子送去,让他们派人送货来。到时候请来人吃茶,想知道什么问不到?”
青云虽然觉得有些扫兴,但也知道这时候什么事情更重要,便答应了。周楠果然派了个婆子去了几家有名的脂粉老铺,分开不同时段,让他们派人送些时兴新货上门供她挑。
那几家铺子都派人来了,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周楠忘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侯府的外孙女,这海城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京城,那些商家眼里只认她是个六品通判的千金,虽然猜想她这作派是大户出身,却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不但派来的女伙计俗气平庸,只会说自家出产的胭脂如何如何好,但凡周楠有哪一种看不上的,那女伙计就会摆出脸色来,活象周楠买不起死要面子似的。气得周楠全都买下了,待人走了,却又后悔得不行。
倒是有一两家铺子,派来的人还算知礼,对京里的事也有过耳闻,但顶多就是说说哪家大户的主母爱用哪样胭脂,哪家公侯府第的千金爱用哪种香粉,哪位高官的女儿嫁给哪位勋贵家的公子时,婚礼上用的是哪种香脂,诸如此类的。若周楠再说得深一层,指那家公侯最近跟哪家王府走得近些,似乎要得势了之类的,她们就闭口笑而不语了。若是有婆子叫她们说话,她们就会道:“京中贵人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如何能知道?”
周楠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累得腰酸背痛,却除了一大箱各色胭脂香粉外,几乎没什么收获,反而赔了许多钱财出去,气得直摔杯子。青云只得安慰她:“好歹你也打听到,新的虞山侯府订下了姜家二房的小姐做嫡长媳,是摆明了要投靠楚王府了,也不算全无所得。”
周楠气道:“什么好亲事?!虞山侯府的世子,什么时候娶过庶女为元配正室?他家也好意思四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抱上了楚王府的大腿吗?!”接着又有些伤感:“怪道乔大人那时会说,王家的底早就被人泄露出去了,许多内情连他都没查到,楚王却已知晓。如今看来,只怕这位新侯爷早就投靠楚王府了吧?否则王家这么多族人,他一个旁支末系,凭什么就袭了爵位?!”
第12章分析
青云对虞山侯府新旧势力的矛盾不感兴趣,但新侯爷那边既然要与姜家联姻,目前她还是姜家养女的名份,立场未免有些尴尬,便只是干笑两声:“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总说,你外祖父这一系如今总是受到新侯爷一家的刁难,日子难过,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可不是么?”周楠低头轻拭泪痕,忽然想起方才说的话有些欠妥,忙道:“我刚是一时气愤,才会忍不住骂人的,并不是生姜家的气,也不是说姜家的庶女就不好……”又咬住唇,懊恼自己又失语了。
青云目前在姜家身份不明,有人认为她是姜锋之女,是嫡是庶却说不清,有人认为她只是姜锋养女,也有人认为她是姜钧嫡女,如此一来,无论是骂姜家人如何,还是庶女如何,她都难免扫到台风尾。不过青云本身对姜家倒是没有什么认同感,顶多就是尴尬,却不觉得生气。见周楠窘迫,她便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我知道你不是在骂我,怎会生气?你只管照着自己的想法说话,咱们做了两年的好朋友,还用讲究这些客套吗?”
周楠松了口气,拉着青云的手亲切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多心!”又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想:“我也不是说庶女就如何,只是虞山侯府传承数代,从开始的国公府到如今的县侯府,爵位虽有所降低,但一直是朝廷重臣,声名赫赫。我外祖父在侯爷位上时,兴许是因为天下承平已久,他又缺了些运气,因此一直没能立下功劳,也未能谋得实职。但虞山侯府就是虞山侯府,即便不如从前显赫,即便换了人做,也依旧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该有的规矩怎能随便改呢?”
她真的不是歧视庶女什么的。从前在京城时,她也认得几个出色的大家庶女,她们与嫡出的女儿一般教养,无论容貌学识气度,都很是不凡,虽说外头不知道的人说起。总要看低她们几分,可在京城闺秀圈中,却是让人乐于结交的好姑娘。当然,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也得要有福气。遇上个宽厚慈善的主母才行。而且遇上说亲结亲的事,她们的才学品貌再出色,也要被人挑剔的。往往难以嫁到大户人家做嫡长媳,运气好点儿的,略次一等人家的嫡次子、嫡幼子媳妇,又或是嫡子继室,还是轮得上她们的,更多的却是被许给了才学平庸的庶子,或是给人做填房。
大部分的庶女,未能得到良好教养的。不是没见过世面,在人前畏畏缩缩,就是轻浮势利。见识平庸,无论人品、才学、行事、气度,都有所不及。因此京中有体面的人家都讲究娶嫡女为媳。尤其是嫡长媳,一定要选择品行出众有才干的嫡女。再者,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娶到大户人家出身的嫡长媳,不但能得到媳妇娘家的支持,媳妇的母家也是一大助力,相比之下,庶女就没这个好处了。
周楠向青云解释完这嫡庶女婚配时的差距后,抱怨道:“这新袭爵的虞山侯本就是王家旁支,靠出卖族人得了爵位,根基本就不稳,如今又为了巴结楚王妃,连庶女都聘为嫡长媳,还不知外人要如何笑话呢!虞山侯府王家的名声,算是被他们败坏到底了!”
青云心里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周楠白她一眼:“自然是从外祖母和母亲那里听说的。这种事,身边的丫头嬷嬷是不会教的,尤其是教养嬷嬷,她们又不是主人,万一跟人说了这样的话,叫庶出的姑娘们听见了,惹来报复怎么办?”
青云心里不清楚是否每位教养嬷嬷都这么想,至少那位常嬷嬷就没隐藏自己对庶女、养女的轻视,不过周楠的母亲会教她这些,也够让人奇怪的,周王氏自己就是庶出,还是丫头生的,没想到在嫡庶观念上倒是很讲究嘛。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便转回正题,问:“姜家二房有没有嫡出的女儿?”又记起常嬷嬷说过的话:“是了,姜家二房若有嫡出的女儿,大概会留着参选太子妃吧?当然不会便宜了这位新的虞山侯。”
周楠冷笑:“姜家的二房,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