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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是说师公他……”余下的话,被常鹤秋的手一挥,挡下了。
常鹤秋轻轻摇头:“你先莫问,待我道尽后再说罢。是了,先前说到哪儿了。”
龙倾寒当即将方才说到的事告知了常鹤秋。
常鹤秋赞许地点头后,便继续道:“当时那家主听之,表面上仍故作镇定,连连夸赞师父了得,将师父吹嘘得心花怒放。之后家主便带着师父去饮茶论事,期间问了师父不少问题,其中一条,便是关于即将诞生的婴孩去留问题。依着家主所说,这初生婴孩乃是魔性在身,他欲将其送至得道高僧之处,让其修身养性,待得长大心性大定后,再将其迎回,毕竟他们家里孩儿不少,若是他们一时看管不力,家中孩儿欺负这即将诞生的婴孩,致使他魔性相生,那便出大事了。
“师父闻言,自然不敢苟同,不论如何,毕竟乃是亲生儿,且孩童如此之小,送至一个男人手里,如何能存活。当即,他便给即诞的孩儿卜上了一卦,本欲是想意思意思着给家主瞧,让其将孩儿养在家里的好,但怎知世事无常,他这么一算,便算出了即诞的孩儿与久华派有不解之缘,若果将其送至久华派,将来必成大器。”
话到此处,常鹤秋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眉目里是化不开的浓愁:“后头的你也大抵知晓了,家主表面上是为着即诞的孩儿好,实质里他是担忧凤家会因着这孩童而途惹事端,是以当时闻之可将孩童送走,当即便不顾产后身子虚弱的任君月反对,便将那孩童,也即是未来的段书青送至久华派,私下里连个名姓都不曾给予,只是将其放在门口,任由其自生自灭……”
“咚”地一声重锤声落,将常鹤秋最后的尾音湮没于中,常鹤秋侧头望去,便看到一脸愤慨的龙倾寒正双拳紧握,砸落在桌子之上。
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常鹤秋将目光远放,看着那渐渐拨开云雾见到天光的雨幕,不发一言。
龙倾寒沉下呼吸缓解心头的愤怒,这才渐渐地收回了手,抬眸问道:“后来呢,为何段书青会出事。”
常鹤秋轻轻瞥了他一眼,浅淡地问道:“后头关乎段书青之事,你又所知多少。”
龙倾寒当即简单地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然则,还未说完,常鹤秋便打断了他:“后头的不必说了,瞧来你所知的,大抵还是无差的。不错,后来待得段书青七岁之余,师父携着我游历江湖,恰巧行到了久华派,当时师父忆起七年前那个被送至久华派的孩童,一时感慨,便想着去瞧瞧他过得怎样了,是以当时便递了拜帖,谒见久华派掌门。那时的掌门犹甚年轻,与师父年纪相仿,两人倾谈后便乐得引为了知己,高兴之余两人纵情饮了一夜的酒,而问题,便出在了此处。”
一声轻叹落下,常鹤秋撑着桌子,缓慢起身,行至雨幕之前,怔怔地望着远方。龙倾寒见之,也随着走上前,站在常鹤秋半步之后,静待他将后头的真相道出。
“子玥,这世上的巧合啊,便如同这接天雨幕。若只是一点儿水滴,那便无法汇聚成雨,也淋不湿人,可是……”常鹤秋走了几步,行到屋檐之下,伸手越过屋檐,去接下那点滴雨水,瞧着它们在手心里,一点一滴地汇成一滩水,渐渐地溢出指缝,他方幽幽地开口,“水落成雨,不过须臾片刻,但若是被雨湿身之人,却要耗时许久方能除尽一身的水渍。这便如同世上的一些巧合,初时时尚不成何问题,但若是巧合多了,便真正地成了问题了。而这问题所带之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的。”
龙倾寒一愣,不明所以地望着常鹤秋,总觉得常鹤秋的话里有话,好似暗含着什么。
常鹤秋手心一斜,将水渍倒落,在指缝的水滴流逝中,缓缓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道尽:“当年两人醉酒之后,段法裘戏言让师父给他们久华派卜上一卦,师父虽醉得迷糊,但这卜卦之事,从来不敢懈怠,一听这卜卦,当即便来了精神,赶忙凝神聚气,将身上的酒劲摒去了一些,这才卜起卦来。那时的我不在他身侧,是以过程如何我不知晓,后头的事,也是师父退隐后告知我的。他告知我说,当时他卜卦后,愕然震惊,他惊觉这久华派于十几年后有场大劫,派中会出现一名弟子,颠覆江湖,造成久华派没落。他当即摇醒了微醺的段法裘,将这一事告知了他,而那时段法裘许是醉酒之故,没甚在意,似也未听全。当时师父瞧着,也甚是无奈,思虑片刻后,便将自己算卦的内容写在了一张纸上,叠放好后放入段法裘的衣裳内。但好巧不巧,那时,段法裘的师兄劳启扬恰巧路过,师父见之,当即便劳劳启扬将醉酒的段法裘送至回房,劳启扬应过,之后便带着段法裘离去了。”
闻到“劳启扬”三字时,龙倾寒心脏骤然一缩,呼吸也沉上了几分,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而生,他嘴唇龛动,方想问这可是劳启扬所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许是瞧出了龙倾寒的疑惑,常鹤秋缓缓地开口道:“不错,事情便出在了劳启扬身上。这也是后来师父惊知段书青被灭之事后,用折损寿命的法子,强行卜算过去,耗费心血算出来的。子玥,你当知,这算卦,只可告知你约莫什么时候,会出何事,但却算不出,造成那事之人的名姓。是以当年师父掐指一算,算出的只是那将害久华派没落之人,必在三日后推倒大殿上的香炉,而至于是何人,却是不得而知了。然则,便是这般没有名姓的算卦,造成了后来的悲剧。”
龙倾寒浑身一震,一个隐藏多年的真相正缓缓从心头浮现,常鹤秋还未接话,他便隐隐感觉到后头的事情发展了。
常鹤秋抿了抿唇,双眸立时收去了方才的哀色,换上一双带着愤慨的眸:“当时师父与段法裘酒醉时,其实劳启扬一直在不远处观望,只是因着醉酒之故,师父的警惕性降低,未能发觉劳启扬,是以方会让他得逞。那一日劳启扬见之师父算卦,他早心有计较,后头送醉酒的段法裘归去时,便私下将师父的手书拆开来看,当即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并将其告知了自己的徒儿,言说要其小心一些,切莫推翻香炉。然则,他的徒儿钟问之不是什么善茬,他年纪虽轻,但早已深知人情的嫉恶之心,他瞧着段书青不顺已久,是以三日后,他同段书青玩闹,故意将其带到大殿处,趁着派中众人行过大殿时,故意诱段书青到香炉边,自己悄声将其推倒,造成段书青推倒香炉之态。”
一口凉气蓦地从唇齿间吸入,龙倾寒大惊失色,原来这便是段书青当年推倒香炉的真相!“如此说来……”他愕然道,“如此说来,师公口中所说的,造成日后久华派没落之人,其实指的便是钟问之?!”
常鹤秋深深地闭上目,不忍直视地点了点头,虽语道平静,但嗓音却是满含颤抖:“不错,指的便是钟问之,只是因着不知名姓的算卦,以及他人的算计,致使这一切出了纰漏,让一位仁义之士死于他人之手,而真正的凶徒却逍遥法外。”
闷雷,砰地一声接连在龙倾寒的耳边炸开,将他喘息的余力都疯狂夺去。在鼓膜的震动中,龙倾寒竟是骇得全身颤抖,无法言语。原来这便是真相,一个所谓的巧合,便造成了完全相反局面的真相。
他踉跄了余步,愣愣地问道:“后头呢,不是言说,师公卜过几次卦后,久华派之人方相信这事么?”
常鹤秋满含深意地望了龙倾寒一眼,淡淡地道:“子玥,你以为卜算久华派兴衰的如此大事,劳启扬不会在场么。”
龙倾寒双瞳蓦然一缩,是极,劳启扬必会在场!那么后头他也必会将预言之事告知钟问之,而之后暗害段书青之事,便是顺理成章了。
他双唇龛动,忿恨的,悲痛的,种种情绪溢满身心,欲出口唾骂,又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方能组成一句强有力的骂声,道出心中悲痛,百般种种复杂的情绪积压,最后却只能无奈地溢出一声叹息。
他怔怔地转身回房,却在触上那冰凉的茶壶时,脑海里闪过明光,双唇一抖,面带苍白地问道:“那……红莲蛊之事呢?”话音一落,才发觉竟是满含颤抖。
☆、第一零九章·天下第一的剑法
随之进屋的常鹤秋;闻得此言,忽而低垂下了眸;敛下一脸哀色,痛心地道:“红莲蛊之事……嗯……确是师父所提,只是……种错了人。。kk。”
“种错了人?呵,呵呵呵,哈哈哈!”龙倾寒莫名地笑了,笑声凄凉,满怀凄楚感伤,他倒退了数步,却是差些被门槛绊倒;只得手扶门柱,以稳住自己颤抖的身躯;“呵呵呵,好一句种错了人,好一句种错了人……”
“子玥。”常鹤秋黯然回眸,瞧着龙倾寒那般姿态,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可是,错了终归是错了,不论多少巧合,错的还是错了,他也不能辩驳什么。
“种错了人,呵呵,师父,你可知为着这一句种错了人,段书青、凤璇阳,甚至是我!”龙倾寒蓦然抬眸,一锤桌子,激愤怒喊,“付出了多少代价!不……你们不知,不知……不知!”
他逸出一腔愤怒,摇摇晃晃地站起,闭目狠狠地回忆,似巴不得将这份回忆挖出来,呈放在常鹤秋的面前!这行去的一路上,那个在树丛里为他挡下火光的身影,那个在千骨洞里为了他强行突破武境的男子,那人的这一生,只是为了一句错误,便要遭受诸多灾难。不,远远不止这些,段书青为了妻子的安好,拒绝了解蛊,凤璇阳为了自己,隐瞒了事实,甚至由得自己怀疑他,也不愿告知自己中蛊之事。
凤璇阳,凤璇阳,他如今脑海里,只想得一个凤璇阳!
他抬眸,望着那逐渐见到天光的天际,苦涩一笑,凤璇阳,我好生想你,若果你知晓这一切真相,你会如何办。
“为何这些,你不去告知璇阳,而来告知我。”龙倾寒惨然一笑,冷冷地道,“以为从我口中告知凤璇阳,我会替师公言尽好话么。”
“因为……”常鹤秋激动地一开头,复又生生顿住了,话语一转,便道,“不,不必道尽好话,师父他所为,实是不应当,我也不会偏颇,由得你是骂是恨,我也不会为师父多说几句,但……”他犹豫了一会,偏过头去道,“但师父毕竟救了你,还望你口中留德。”
“屁话!”瓷器摔落的脆声随话语乍响,龙倾寒愤怒地袍袖一甩,将桌上的瓷器摔得个粉碎,他愤怒的双眸里激射出火光,他一字一字将忿恨从牙缝间挤出,猛力地砸向常鹤秋的耳眶!“徐笺若果当真有心,为何不去助璇阳,而来救我!比之我,凤璇阳方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真是为了段书青之事愧疚,为何不去寻着璇阳,将养他,抚他成人!屁话,皆是些屁话!”徐笺是他师公的名讳,如今他竟毫无忌惮地喊出,可见愤怒之情。
常鹤秋面对龙倾寒的震怒,却是沉默了,他偏过了头,嘴唇龛动,话到嘴巴却是无法言语。而他越是没有解释,龙倾寒越是恼恨,但对面的毕竟乃是自己无辜的师父,他对师公纵使有再多的气怨,也无从发泄,最后只能忿恨地捶打着桌子,一下一下,靠着强劲的打击来发泄愤怒。
最后,桌子终是受不住打击,砰然碎裂,四散而开。在翻飞的碎屑里,常鹤秋幽幽开口,话语里是道不明的落寞:“子玥,你可知,师父他曾为你卜过一卦,言说你生命中有三道劫数。”
余光轻落那因怔愕而有些镇定下来的人,常鹤秋缓步走回雨幕之中,随地执起一段落枝,不紧不慢地拔去上头枯黄的叶片,低声将龙倾寒的劫数一一细数:“第一劫,五岁之年,突生大病,大限将至,高人相助,得绝世武功,平步青云。”
“唰”地一下,手里的枯枝立时真气满灌,在常鹤秋的手里低低颤抖,他足尖一划,挽了一个攻击姿势,闭目深思。待得枯枝上的雨滴沿着枝干,坠落入地时,他怵地睁开了精光的双眸,枝随人动,携着剧烈的剑气撩动着周身的落叶,一刹那间,四周的落叶纷飞而起,舞动在他的周身,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汇聚成一股飓风之状,绕着他手里的枯枝游走翻飞,人影随形,一剑一刺间,飓风渐渐成形,宛如一条巨龙,滔天之势欲将昏暗的天地吞噬干净。mxs。
龙倾寒已然看呆,这一剑一势看似只是普通的舞剑,但却蕴含着极强的纵气功法,虽无杀伐之气溢出,但吞天之势已将杀气溢于之上。
常鹤秋手里的枯枝宛若一把出鞘的青峰,虽无剑芒,但却有着开天辟地的天地凌势,枯枝所过之处,地上竟划出了深浅不一的道道裂痕,更深者,入地三分,每过一处,那撩飞的落叶便会拂去地上的蒙尘,剑横之间,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