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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那低浅嘤咛,门前尚未走远的男子满面黑线,心中悸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真是……两个妖孽!
一番热吻之后,秦惊羽由燕儿伺候洗漱更衣,刚用了早饭,便有侍卫来请,说是众人在大厅已经等候多时。
一进门,就见秦湛霆与雷牧歌端茶在座,李一舟悠闲站在身后,旁边桂离正在赔笑道歉:“之前受那妖女蒙蔽,才会跟雷公子动手,还请公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雷牧歌神色淡然,若有所思,待见得门前的身影,这才震动站起:“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秦惊羽大摇大摆走进去,朝众人点点头,算作招呼,又指着身边左右两人,简单介绍,“对了,介绍下,这就是随我同行的两位朋友,也算是保镖,阿严和银翼,嗯,这是大殿下,还有雷郎将,李副将……”
“你!还要胡闹!”秦湛霆听得火起,避开众人拉她到一边,低喝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惊羽眨眨眼,无辜道:“大皇兄息怒,我现在如此形象,恐怕有损大夏皇室尊严,你还是不要认我的好。”
秦湛霆看了眼她身上的寻常服饰,哼了一声,甩手坐回座位。
秦惊羽笑了笑,无视雷牧歌朝身后两人投射过去的探究目光,自顾自坐下,问道:“阿大……哦,不,幽福仑还没过来?”
“来了!”
门外少女嗓音脆生生答应着,幽朵儿率先跳了进来,阿大被绿珠搀扶着,含笑而立,阳光下一丑一美的组合,竟是说不出的和谐统一。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们这就去禁地。”
阿大服药不久,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昆仑特意准备了轻便担架,让人一路抬着上山。
红日初升,阳光射入山间云雾,草木全都笼上一层金光。
一行人等进了山洞,见得这人间仙境,皆是赞叹不已。
故地重游,秦惊羽看着西周熟悉的景致,如坠梦中,忽见燕儿侧过头来,眸光闪动,眼底满是欢悦的浪花,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唤出:“殿下……”
秦惊羽抿唇瞪他一眼,忽然回味过来其中深意,面颊微微泛红。
这小子,变着法提醒她之前两人在此的火热缠绵……
思想间,听得雷牧歌彬彬有礼询问:“七彩水仙位于何处,请幽先生明示。”
阿大下得地来,指着石壁下方的艳红花朵:“这就是。”
秦惊羽讶异道:“这……不是塔塔草吗?”
“是的,密云岛人叫它塔塔草,而它的汉名叫做七彩水仙。”
秦惊羽咬唇,颇有些啼笑皆非,不会吧,这所求药草就在眼皮下,日日可见,自己自诩聪明,却被玛莲达暗地里摆了一道!
回想着在雷牧歌那里看到的图样色泽,不解问道:“但它为何是红色?”
阿大没有说话,慢慢走到石壁前,手掌虚空一推,只听得轰隆一声,顶上岩石退开,光亮大盛,明亮炽热的阳光从天窗射出(入)洞中。
秦惊羽正凝神细看,身旁却有人惊呼:“啊,快看,变色了!”
但见那宽厚的叶片在阳光直射下慢慢收缩卷起,明艳艳的红色花瓣色泽逐渐变淡,只眨眼功夫,几成透明,忽而花枝舒展,流光溢彩,呈现出七彩变幻之色,与韩易手绘图样丝毫无差。
阿大取过一把花锄,亲手将最大的一株挖出装盆,捧了过来。
秦惊羽伸手接过,止不住泪如雨下:“这便是……七彩水仙……”
雷牧歌好笑看她:“药草到手,穆妃娘娘得救,这是大喜事啊,你还哭鼻子作甚?”
秦惊羽鼻音哼道:“我不是哭,只是……太欢喜了……”
“好了,既然大事了结,我们也该计划返程了。”秦湛霆见秦惊羽抱着花盆只顾流泪,皱一下眉,转向雷牧歌道,“牧歌你去安排,休整一日,明天卯时出发,去蛮荒接了二皇弟,立即返回大夏。”
雷牧歌抱拳应允:“是,殿下。”
众人出了石洞,站在山巅,看着红日高悬,远处山峦隐现,心底别有一番滋味。
秦惊羽四顾遥望,目光落在一处,忽然定格不动。
“看,那是什么?”
山庄一处浓烟滚滚,冲天而起,是……火灾!
滕别昆仑闻声一惊,抢步上前,细看之下不由惊呼:“糟了,是囚室!”
囚室着火,那关押其中的玛莲达和简司……
不敢多想,众人急急忙忙奔下山去,刚到山庄大门处,就见留守的四长老桂离神情狼狈,踉跄抢出。
昆仑上前一步,急问:“怎么会着火?到底出了什么事?!”
桂离面露惭色道:“玛莲达那妖女竟然残留了一丝巫术,用冥哨召来了浮沙流域的青铜尸人,趁山庄空虚,将其救走,还放火烧屋……简司当场毙命,玛莲达不知所踪!”
青铜尸人……
秦惊羽心中惊骇,旁人不知,她却知道这尸人的厉害,当初燕儿腰间被抓了一下,险险丢掉性命,这尸人一旦与玛莲达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不必惊慌。”
阿大被绿珠扶了过来,闻讯后倒是毫不在意,面色平静:“阿丹那一剑已经破了玛莲达的命门,她时日所剩无多,只是一两日的苟延残喘罢了,至于青铜尸人,乃是受巫女意识控制的死物,巫女一死,他便将自行消亡。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山庄上下加紧防守,一日一夜过去,倒也平安无事。
次日一大早,天色晴朗,海面上风平浪静。
两艘巨大的航船停靠码头,一行人等上得船去,与岸上众人不住挥手,依依惜别。
阿大拉着绿珠,躬身拜别:“各位鼎力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在他身边,幽朵儿已经哭成了泪人:“阿丹,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一定!”
船楼上,李一舟推开舷窗,轻笑道:“这位三殿下,不管走到哪里都跟人熟稔得紧!”
雷牧歌立在他身边,默然看着底下的身影,眼里柔情暗生。
“我会的,大家保重!”
秦惊羽站在甲板上,遥一抱拳,嗓音清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背后扑哧一笑,燕儿倚在门边,笑意盈盈道:“别煽情了,外面太阳大,快些进来吧。”
秦惊羽回头望着他,只觉得海水碧蓝,白浪轻荡,天地间如斯安宁。
……
航船前行,海岛逐渐远离。
而在海岛深处,众人视线未及的荒漠之地,天穹泛着红光,宛若染血。
女子静静卧在一处,任凭风沙席卷,沉闷无声,只在那道僵直的魁伟黑影到来之际,才徐徐开口,嗓音嘶哑,带着无限决然与恨意。
“东西都找到了?”
黑影点头,慢慢伸手过来,臂上青铜护甲包裹,掌中几茎柔长的断发。
“做得很好,再加上银蛇内丹和浮沙流域的万千怨灵,这绝世情蛊,即将大功告成,哈哈哈……”女子面目狰狞,唇角淌血,笑声森森传出,“你们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们无义,黄泉路上寂寞,既便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诅咒生响彻天地,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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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最后一个字,龟央简直吐血,终于把海岛卷结束掉了,吼吼!明天全天停电,龟央休息一日。构思下卷剧情哈……么么大家。)
爱恨情仇 第一章 舍车保帅
这一趟海岛之行,夏初出发,入秋回归,不知不觉又是一季过去。
秋意渐浓,天气越发冷起来,顶上灰蒙蒙一片,树梢枝头也日见光秃,庭院前叶落满地,厚厚堆积,踩上去咯吱作响。明华宫外,几铝杂役太监手持扫帚不停打扫,边扫边低声抱怨,说是这叶落太快,总也扫不完。
忽听得急急脚步声,众人立时住嘴,乖觉打扫,不多时,就见太监总管高豫与慈 与昭阳两宫大长秋过来,身后还踊着几名德高望重的太医,神情凝重,行色匆匆,径直进了宫门。
待一行人走得不见,那边打扫的几人传出轻声叹息。
“唉,穆妃娘娘还昏迷不醒呢……”
“不是说两位殿下与雷郎将他们找到解药了吗,难道回来得晚,延误了时日?”
“听说三殿下一直侍候榻前,几夜没合眼了……”
高豫等人一路疾行,转过重得回廊远停在院中,前方引路太监噔噔上了石阶,并不叩门,只在紧闭的正殿门前躬身轻唤:“太后懿旨,命慈云宫大长秋前来探望穆妃娘娘。”顿了下,又报,“皇后娘娘赐燕窝宝珠布帛若干。”
过得一会,殿门开启,面色苍白的锦袍少年从门槛里跨出来,小脸只巴掌大,衣带渐宽,原本清瘦的身形更显单薄萧索。
来人齐齐行礼:“见过三殿下。”
秦惊羽闻声点头,懒懒抬手:“诸位不必多礼,烦请回复太后与母后,我外公正在尽力救治母妃,此是最紧要关头,探视问候便都免了,各位请回罢。”
两位大长秋俯着称是,秦惊羽眼睫垂下,并不再看众人,转身进屋,殿门再度紧闭。
高豫见状叹道:“穆老先生医术高超,脾气也是不小,有他亲自坐镇,穆妃娘娘定能逢凶化吉,大家还是回去复命吧。”
两位大长秋将所带物事交予门外太监,一道离去,高豫站在门口没动,一干太医相互看看,对着房门干瞪眼,责任在身,只得在外门候着,以应不时之需。
殿门里,秦惊羽缓步回榻前,望着榻前憔悴消瘦的人影,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一只手掌轻落在肩上:“羽儿,你回寝宫歇息会吧,这里有这样多的太监宫女,门外一觉有一干太医,再说你母妃服药嗜睡,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的。”
“外公。”秦惊羽转过头来,看向白发苍苍的老人,哽声道:“已经第七天,母妃,母妃她……”
穆青叹道:“七彩水仙已经一日一穗服下,按照你老师的说法,七日之后必然苏醒,药到毒除——”
七日,今日已经是最后期限。
穆青朝榻前之人隆起的小腹投去一瞥,眉心蹙起,暗地喟叹。七彩水仙是为巫族圣草,药效猛烈,大人倒是无妨,只是那孩儿……当不知是否承受得住?
“实在不行,我还是最后一计……”
秦惊羽茫然抬头:“什么?”
穆青瞅着她,老眼里满是无奈:“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你父皇就催促过多次,万不得已之下,保全大人,都是我一力扛着……这些日子你母妃虽有碧灵丹护体,却也日渐衰弱,也是受胎儿所累。兴许,真是天意,这个孩子要不得……”
“不行,我不答应!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外公!”
“朕同意——”
一道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殿门推开,明黄色的身影负手而立,成是略有倦色,目光直直望过来,带着几分怜惜与紧持的意味。
“父皇!”秦惊羽几步过去,拉着秦毅的手臂,张了张嘴,却不知当说什么,只道,“父皇今日下朝真早……”
秦毅手掌在她肩上拍了下,轻声言道:“没事的,你是好孩子,自当明白,我不管其它,只要你母妃平安无虞,只要平安就好……”
“父皇!”秦惊羽伏在他胸口,不住流泪,“母妃她盼了这么多年,盼来的弟弟,已经快七个月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秦毅手指一紧,语气仍是淡然:“我们不是还有你吗,一样的。”
不,不一要产!
秦惊羽在心里低喊,怎么可能一样呢,自己毕竟是……怎么可能一样呢!
“好了,羽儿你退下,朕与你外公商量下,关于救治你母妃的事情。”
“孩儿不走,孩儿就留在此处照顾,你们说你们的,孩儿不作声就是。”
秦毅抚摸下她的发髻,叹道:“朕知道你一片孝心,不过你现在这模样,要是你母妃醒来看到,必然忧焦虑……”
秦惊羽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坚持道:“我不走,我守母妃,哪儿都不去。”
秦毅剑眉一皱:“羽儿,你连月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穆青沉着脸,没有吭声,显然是默是默认这一事实。
秦惊羽跳了起来,颤声道:“父皇;外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支走我,然后……其实不用,我能够接受,我只是心疼母妃,她若是醒来知道,该有多难过……”心口莫名涌起一阵细微的撕裂般的痛,咬住唇,只强自忍住。
“你以为朕想吗?”秦毅闭上眼,叹道,“那也是朕的骨血,朕怎么可能不疼不爱……羽儿,你下去吧,让朕和外公好好商谈。”
说罢一个眼神过去,高豫上前一步,及时扶住秦惊羽:“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