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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您要仔细看看,燕嬷嬷还有救,她方才吃了药,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南宫琉璃这下才慌了神,心中隐隐认为王大夫说的是对的,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撒手,不住地给冰冷的燕嬷嬷搓手搓脸。
王大夫无奈,放下药箱从南宫琉璃怀里抱过燕嬷嬷,让她平躺在□□,擦了血迹,才能看到燕嬷嬷已经发紫的嘴唇,南宫琉璃如被雷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王大夫帮燕嬷嬷处理脸上的血迹,露出青紫色的面容,扒开眼皮来看,燕嬷嬷双眼外凸,哪里还有一点生命的痕迹。
“王妃,这。。。。。。”王大夫终是不忍,拉过锦被将燕嬷嬷的躯体盖住,这才转过身无奈地朝着南宫琉璃摇头,面色迟疑,“嬷嬷的身体已经开始僵化,总是没救了,王妃还是节哀顺变吧。”
“不,不可能。。。。。。”灭顶的绝望感侵袭上她的心头,如果可以,她宁愿代燕嬷嬷去死,她突然明白方才那一刹那燕嬷嬷为什么会阻止她去尝那碗药,那真的是毒药,她的猜测被证实了,真的是碧儿要下药毒害燕嬷嬷。
啪地一声跌坐在地,南宫琉璃再没有心力去争辩些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说一万句燕嬷嬷还活着,她也活不过来了。
“王妃,王妃您快起来,现下该怎么办您要拿个主意才好。”卿依连忙跑过来扶住南宫琉璃,面色紧张。
王大夫见此情景,虽然可怜,却也爱莫能助,沉重地叹了口气:“老夫不会说出去的,王妃还是速速将这燕嬷嬷找了地方葬了吧,王府中是不能停放死人的。”
第5卷 第219节:琉璃断案【4】
“笑话。”南宫琉璃突然扑哧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墨黑的眸中尽是冷意,这冷意似是要将人活活冻住一样。
“皇帝的遗体被封在水晶棺里到现在还没有下葬,皇宫都可以停放,为什么王府不行。燕嬷嬷今日刚走,咱们连送葬的准备都没有做,怎么能迅速下葬。”
“王妃,这是东宁多少年的规矩了,如果是暴毙而亡是不能将遗体停在家里的。皇上到底是皇上,他可以旁人却不能。”卿依担忧地说道,看她的神色,这风俗倒不像是假的。
南宫琉璃撑着卿依的手臂缓缓站起身子,眸光冷峻,淡然道:“去请王爷来吧,今日这事本妃一定要管,我不能让燕嬷嬷到了地下还不能瞑目。”
她说着提起裙摆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正是那药碗的残骸,里面还有一些剩余的药渍。
碧儿端了茶水来,正看到这一幕,脸色变了一变,霎时苍白一片。
王大夫了然地接过瓷片,凑到鼻尖一闻,神色凝重。
南宫琉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这便是嬷嬷生前喝的最后一碗药,喝了之后就吐血身亡,还请王大夫好好瞧瞧,这是个什么药。”
“一时还瞧不出来,待老夫带回去与府里其他大夫一同看看。”王大夫沉吟。
“如此,有劳王大夫了。”
王大夫又俯身将其他碎片都捡起来收好,小心翼翼地捧着走,走到门口终是不放心又回头叹道:“王妃还是听老夫一言,速速葬了吧,停在府上不吉利。”
南宫琉璃不置可否,心中冷笑,葬是要葬的,而且要厚葬,一定要等到北承枫来了之后将真凶找出来再行厚葬,她要拿真凶的血给燕嬷嬷送行。
北承枫到宫中赴宴,这会儿也不会回来,卿依到前院问了,只带了管家回来,管家一看屋中情形,立刻冷了脸。
但心思回转间却又露出神伤的样子,哀叹道:“王妃节哀顺变,这事儿老奴一定处理好,还请王妃速去休息吧。”
“此是本妃要亲自处理。”见管家神色一变,南宫琉璃沉了脸,“怎么,本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即便是停尸不吉利,遭报应的也是本妃,与你们并没有什么关联。”
管家面上冷汗直流,南宫琉璃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好了,若是王爷回来就让他速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本妃担着。”
管家领命去了,卿依送他出门,却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一个黑影,那黑影一见到她转身就跑,身材娇小似乎是个女人,卿依运了轻功,飞身上去将她钳住,拉到灯下一看,却是双儿。
“双儿,你怎么来了?”见到这熟悉的面容,卿依先是诧异,转而便冷了脸色,“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你家于夫人和燕嬷嬷也交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双儿被吓破了胆,见是卿依,大松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抱怨:“我倒是谁躲在那里吓人,原来是卿依,王妃也在里面吗?”
第5卷 第220节:琉璃断案【5】
见卿依脸色不善,她连忙推了推手上握着的包裹,解释道,“近日燕嬷嬷身体不适,我家夫人让送些药草给嬷嬷,这不,今儿忙了一天,到现在才想起来。”
双儿面容诚恳,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卿依半信半疑地接过她手上的包裹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却是不像那碗药一样透着淡淡的腥味,但是心里已经生疑,再想挽回也不容易,冷了脸拉着双儿进房。
南宫琉璃在桌边坐下,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床铺,纱帐已经被碧儿放下,只能透过纱帐看到里面起伏的身形。
“碧儿在这里可有什么不适?”看到碧儿坐立不安的样子,南宫琉璃柔声问道,手中茶盏上热气蒸腾,掩盖了她的面容。
碧儿一听,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我。。。。。。奴婢没有”
真跪下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是欲盖弥彰,吓得不敢抬眼,只一味地哀求:“王妃饶命,是碧儿照顾不周才让燕嬷嬷中了毒,可这毒和碧儿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是吗?”南宫琉璃挑眉,抬起头时眸光犀利,直射入碧儿的眼帘,“这样说无非是想逃避罪责罢了,毕竟一个看管不周要比下药毒害燕嬷嬷的罪名轻上许多。”
碧儿趴着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大礼,一边哭求道:“王妃要体恤碧儿,碧儿真的什么也没做,嬷嬷待碧儿犹如亲女,碧儿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提到“亲女”南宫琉璃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她啪地一声摔了手中的茶盏,碎瓷片在地上崩开,打着旋落到碧儿脚下。
“你说不是你,可有什么依据,药是你端来的,我们进来时你在院中焦急地等什么?方才又为什么要出去?”
她厉声问道,训斥责骂倒不是她的本意,只是想吓吓碧儿罢了,碧儿原本就胆小,即便她为人所用,骨子里的懦弱是改不掉的。
经她一吓,碧儿抖得更加厉害,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圆满:“回。。。。。。回王妃,碧儿,碧儿当时是在等西竹园的双儿姐姐,她今日着人传话来,说是要送一些清肺的药草来给燕嬷嬷,碧儿就在这里等着,不想今晚王妃会过来,更没想到燕嬷嬷今晚就这么,这么去了。。。。。。”
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不知这泪是被吓出来的还是因为燕嬷嬷故去伤心来的。
南宫琉璃又取了杯子倒上茶水,可是怎么也喝不下去,碧儿所言毫无破绽,可是这碗毒药又从何解释,她眉头轻蹙,望着脚下跪着的碧儿,淡然道:“今日是第几次了?”
碧儿一时没有明白,转而又连忙叩头:“回王妃的话,双儿姐姐已经送过两次药,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那些药在哪里,可用了?”南宫琉璃沉声问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若是于归雁负了她,那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而且,于归雁也没有任何杀害燕嬷嬷的理由啊。
第5卷 第221节:琉璃断案【6】
“前两次的都已经用了,今日的药中也有添上于夫人送来的那一份,奴婢让大夫瞧过了,是清肺的药物,而且和原本所用的药并不相冲,这才加了进去的。还望王妃明察。”
明察,她一定会明察,看来,于归雁的确是好心送的药物,她轻呼一口气,私心里,还是希望此事与于归雁没有关联的吧。
正说着,卿依引着双儿走进来,她手中拿的,正是于归雁让送来的药草。
“在门外遇上卿依姐姐,便知道王妃也在这里了,这些日子夫人总是挂念这小姐,不知小姐如今身子可好,腹中的胎儿可好?”双儿一见南宫琉璃忍不住露出了笑颜,柔声见了礼。
南宫琉璃抬起瞳眸,紧紧盯着双儿,却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有劳姐姐挂念了,双儿转告姐姐,待琉璃安排了燕嬷嬷的后事便去看姐姐。”
“后事?!”双儿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南宫琉璃,过了半晌才转头望向床里:“燕嬷嬷不是得的风寒吗?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
她眸中的震惊和伤痛让人不忍直视,没有一点做作的样子。
“这就是姐姐让送来的药?”南宫琉璃接过卿依手中的包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松散的草药,霎时一股清香在屋中满溢,“确实好闻,只闻这个气味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王妃您看这。。。。。。”卿依不解地望着南宫琉璃,只等她的下一步指示。
双儿跑到床边,却没有勇气撩开床帐,只是呆呆地站着。
“也许。。。。。。真的和姐姐无关吧,我们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南宫琉璃长叹一声,又转眼望向碧儿的方向,怅然道:“碧儿也起来吧,你再和我说说这碗药是从哪里端来的,谁抓的药,又是谁熬得,中间有没有人碰过。”
碧儿哆嗦着腿缓缓站起身,跪的久了双腿麻木,刚一站起来就向前扑倒,被卿依扶住。
她凝眉思索:“这药是早早就抓好的,抓药熬药都是奴婢一人做的,并未有人插过手,可是。。。。。。可是真的不是奴婢下得药,王妃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确定中间不曾被人碰过,熬药抓药的时候你有没有离开过,药平时都放在哪里?”南宫琉璃细心地问道。
碧儿不安地绞着手指,又凝神细细回想了一遍,终是一咬牙肯定地点头:“中间不曾被人动过,奴婢从熬药开始就没离开过药罐,而且这药平日就放在房中的柜子里,房里又只有燕嬷嬷和奴婢两人。”
她指着床侧的木柜,卿依走过去,拉开柜门,却是有几包中药静静地躺着,拿出一包闻了,和那碗中的药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熬制好的药味道更浓一些。
这下子连南宫琉璃也难住了,所有的证据直指碧儿,可是碧儿的解释又不像是假的,难不成还是燕嬷嬷自己给自己下药,这更不可能!
她长叹一口气,无力地摆摆手:“罢了,还是等王大夫查出那药的成分再说吧。”
第5卷 第222节:琉璃断案【7】
让卿依扶着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斜斜地靠着,如今怀孕的身子不比从前,加上今天情绪波动太大,此时她只觉得浑身都是疲累的,腹中又隐隐有种灼热的感觉。
“咦?”
站在床边的双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叹,引得南宫琉璃强撑着满身的疲累疑惑地望过去,只听她诧异地说道:“这屋中点的什么熏香,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闻了之后觉得特别精神。”
屋中的熏香炉已经被碧儿碰倒,哪里还点了什么熏香,不过经她一说,众人都下意识地凝神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开始时很难捕捉。
过了一会儿,这香味越来越浓,闻了之后不仅精神气爽,反而有些上瘾的感觉,倒像是罂粟的力量。
在南宫琉璃所在的位置气味轻一些,她缓缓支起身子,让卿依扶着循着香味走过去,走的正是床帐的方向。
她心头一凛,难道这味道是从床帐里散发出来的吗!
推开卿依,也不让她扶着,快步走过去一把撩开床帐,帐中除了被锦被盖着的燕嬷嬷的尸体,什么也没有,而这香味确实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怪不得离床帐最近的双儿先闻到。
难道是燕嬷嬷死后散发的味道?
南宫琉璃满心不解,打算撩开锦被看看,吓得双儿和碧儿双双闭上眼睛别过头,只有卿依慎重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护在南宫琉璃身旁。
等她的双手刚碰上锦被,忽的门外一声暴喝,吓得她连忙缩回手。
“王妃不可!”王大夫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他手中还拿着那个瓷片,身后跟着一众大夫,大眼看了原来王府中所有的大夫都被他请了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这屋中的香味已经极盛,南宫琉璃只觉得自己快要生出幻觉了,脚下虚浮好像飘在天上一样,可是清醒的神智告诉她,她必须找到香味的来源,或许和燕嬷嬷被害有关。
王大夫一闻这味道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