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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展得很快。”包大同哑着声音说,拼命克制全身的血液向某些部位急涌,“干柴烈火。”他补充。
花蕾有点羞,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
“我很浪漫吧,这种见面的方式多么中世纪,我可是爬了围墙,又爬窗子。”他又说,“哪想到你老爹这么狠,连电话、网络全给你断了,让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不过听说有个什么故事,就是公主的父亲把公主关到塔楼里,一个穷小子天天爬着藤去找公主,三年后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了两个了。怎样?我们也生一个?”
花蕾的头垂得更低,感觉心中燃着一团火,并不反对包大同做些什么。
但包大同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克制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来,是有正事,非常正经的事找你。”他说得很严肃,吓了花蕾一跳。
“又出什么事了?”她问,“那天我看那血婴好像没有死透似的,难道——”
“它绝对死透了。”包大同打断花蕾,“它说的怪话只是为了表明一件事,也许它死前明白了什么,但相信我,它绝对已经消失,虽然它的身世还是个谜。不过,我说的事还要重要。”
花蕾睁着她一双纯真的眸子看着包大同,想不出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这么重要。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洋葱牛肉卷?”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
哦,这个人!真拿他没办法!
第二章 父爱
“我父亲——不爱我。”面对着巨大花园中的荫荫花木和随着不同颜色灯光而变幻的喷水池,花蕾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她和包大同正坐在她房间的宽大窗台上,脸朝外,两腿悬空着一荡一荡,让她感觉又回到了童年时光。
“你家真大,花园又那么亮,刚才我偷着摸进来,真是不容易。”包大同不理这个话题,却伸手碰了碰花蕾的头发,不经意的微小温柔和不肯表露出来的安慰格外动人。
“他甚至不让我叫他爸爸,非要叫老头子。”不过积聚在花蕾心头的忧伤太多了,今晚她想宣泄出来。
“也许他有怪癖。”
“包大同!”
“好吧。是他不好,行了吧?”包大同伸臂揽过近在咫尺的花蕾,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样,也许不会感觉那么沉痛,“不过你可以小点声吗?虽说你的卧室和你老爸的卧室距离很远,又面朝两个方向,可他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敢设结界,那相当于报告他:喂,包大同在这儿,快来给这小子来一下子。告诉你,上回他打我那一下,让我麻了三天。”
他说得沮丧,居然把花蕾逗得笑了起来,轻快柔美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听来格外清晰,也格外欢畅。
“他不爱我。”笑过后,花蕾又觉得心情沉重,于是再度重申,似乎是要说服自己。
“除了不让你叫他爸爸,他怎么不爱你?虐待过你,饿过你,还是打过你?”包大同本不想在这良辰美景夜说这些,但又知道不给花蕾解开心结是不行的,于是问道。
花蕾摇摇头,“那倒没有。可是他对我和我妈都很冷漠,这应该算情绪上的家庭暴力。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小时经常生病,十八岁之前很少出门,一直卧床。可是他很少来看我,整天忙碌,甚至——他很少抱过我。发烧的时候没有摸过我的额头,病得快死的时候,也没有握着我的手哭泣。那时候生病真的很难受,却并不怕死,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要不是怕我妈难过……”
“幸好你没死,不然我们在这一生就无法相遇了。”包大同把花蕾拉开了一点,眼神闪闪的看着她,语意如此浪漫。那一瞬,花蕾很庆幸,又很害怕。
假如,这一生没有遇见他……
“可这都不能说明他不爱你。”包大同话题一转,“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病得这样厉害,是需要很多钱去看医生的吗?他是要赚钱的。如果不是当初的努力,今天的他也不会这样富有。又也许,他知道你的身体不好,怕你将来受苦,所以拼命积累财富,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最良好的生存环境呢?”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应该体谅父母。”花蕾苦恼的摇摇头,“可是——你不明白,他对我总是在拒绝,拒绝我的接近,拒绝和我做感情交流。那是一种感觉,而不是具体的某件事情。”
“我相信,你们父女之间一定有误会。”花蕾语气中隐含着挫败感与伤心。包大同想劝解她,却无从劝起。毕竟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外人一般很难理解。
而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朋友阮瞻。
阿瞻和阮伯父之间的相处情况更加残忍,阿瞻生来就被父亲视为克制魔气的工具,为了割断父子天生具有的亲情,他父亲居然从小就把他送人。
花蕾不是这种情况吧?话说,那天和血婴搏斗时,为什么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是不是天生拥有辨鬼神的能力,却被她老爹给封印了呢?她又为什么身体不好?是因为无法承受这能力,还是因为其他的秘密?
不,不可能!阿瞻那样的情况太特殊了,花蕾绝对不会是这样。再说,从海三涯的态度来看,对花蕾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你看到他在得知你失踪后的焦急,就不会这么说了。”包大同叹了口气,“花骨朵,先不要下定论,好多事我们并没看清楚真相。比如我老爹吧。”
“包伯父?”花蕾迟疑的问。心中有几分喜欢,因为这是包大同第一次和她说起他家的事,这是否意味着她正在走入他的心灵呢?是否意味着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呢?
“我那老爹可不像你爸爸那样帅,很有风度的样子。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而且是很狡猾那种。他总是有许多事做,还是时时要云游四方,自从我懂事起,就拿我当自由放养的羊一样,随便给点吃的就任我自生自灭。每回他走,就给我留下一些修炼的科目,如果他回来时我完不成,就逃不了一顿打。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年纪小小的我,要修炼那些驱鬼御魔的玩意儿,当他不在身边,却遇到那些可怕的东西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吃掉?我从来也不觉得他有多爱我,总认为他是随便敷衍一下父亲的职责罢了。直到——他死。”说到这儿,他的声音轻轻的哽咽了一下,“在他离开的那一瞬,我才知道他是非常爱我地。只不过他不许自己表现出来。因为他要把我锻炼成可以独自面对一切的男子汉。也许,我在修炼时召来恶鬼,他一直是隐在一旁的,他只能看着,却不能帮我,心里会很难过,可是他却逼自己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想,那也很难。”
“大同,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花蕾抚了抚包大同的脸,“对不起,是我任性。非要说父亲的事,才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伤心吗?”包大同微微一笑,“我老爹走了,我当然伤心。可是今天回想起从前,却只记得他的好处,他给我的那些快乐,肃然也感激他给了我生命,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孝顺他。花骨朵,我说这些是要你明白,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要用心体会才行。我老爹的死,是我永远面对的痛与遗憾,我不希望你也这样。所以,好好了解一下你老爹,或者你们父女的关系就会改善许多。你就没有想过吗?他做的所有事也许都是为了你。也许你不是个普通的人,他只是想保护你。”
是这样吗?花蕾茫然的看了看包大同,看着他真诚温暖的眼睛,不禁疑惑了。父亲从小时候对她偶尔的温柔和爱怜,也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也许他是个好父亲,这样冷漠对我是有苦衷的。”花蕾喃喃的道。
“对嘛,要从好的方面想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优点。但是请注意但是——他要关你到什么时候?你不在,我吃不下饭。你看,我都瘦了。”包大同拖着花蕾的手,抚摸他的脸。
第三章 交友留言
花蕾苦恼的摇摇头,“他好像很生气,不许我出门。我想强行出去的话,他当然不能打我,可是我不想气他。他虽然长得很年轻,也挺帅的,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订的标准,五十岁还算是中青年,何况他不到五十岁。”包大同莫明其妙的有些妒忌,“再说了,他有我帅吗?”
他的话总能让花蕾破涕为笑,情绪一下子好转过来。
“你们帅的不同。话说我老爸还真吸引人,如果我不是他女儿,或许会爱上他哪。”她故意气包大同。
包大同也不知道是真上当,还是故意逗她,“你这话让我绝望,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跳楼算了。”说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似乎要把她拉下楼,但实际上却是往自己怀里带。
花蕾忍不住轻笑个不停,忘记了他们是私会,不能惊动别人。
而就在上一层房间的阳台上,海三涯静静的站着,把他们的对话全听在了耳朵里。
唉,女儿大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包大同地劝解和女儿不经意流露出的对他的感情,还是让他心软了下来。要不,就放女儿出去吧。可是不行,这回那个冤家对头离得如此之近,在没有确实的把握之前,他不能信任任何人,也不能把花蕾交到任何人手中。
包大同——是不错的,可是他离危险太近,如果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不如嫁给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不过,假如那东西要寻仇呢?没有保护的女儿,自己哪应付得了!
想来想去,他无比烦恼,听女儿还在和包大同喁喁私语,本想下楼去制止,终究还是没去,只打算着明天要加强守卫,再不能让那小子随随便便就跑来。
而当他们三个人在海家巨大的别墅里为父子亲情,为爱情而挣扎或者坚持的时候,在市区的一间网吧内,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正在兴高采烈的和一个女孩视频聊天。
那女孩很漂亮,不过也可能是角度、化妆和光线的关系,她的胸部非常丰满,如假包换。视频过程中她曾经扯下裙子的吊带,露出大半胸部给他看,很诱人,让他瞬间欲望上升。
这女孩想一夜情,他看得出来。因为她非常主动,当时他才到网吧,不知怎么电脑上弹出一个陌生的留言,说:你想和我约会吗?
他以为这是某些交友网站的广告,随手打了个是,没想到对方就开始问他的年龄和身份。他当然不会说实话,但视频时对方看到他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于是两人越聊越热乎。后来各种暧昧、甚至Se情的话都说出了,然后约定过了十二点就约会。
约会地点是个陌生而偏远的地点,已经出了市区,他也曾经疑虑过,因为听说过很多起以网友之名提出约会,而后遭到抢劫,甚至杀害的。不过,那女孩子太诱人了,他决定冒险,而且正因为感觉危险,他也觉得特别刺激。
夜,有些燥热,一如他年轻的心。
他在一家夜店的厕所里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叫了出租去了那家名为“春天”的旅店。一路上,司机絮絮叨叨,大概是因为整天开车很寂寞的缘故,他听得很不耐烦。
“为什么大晚上的去那边?”司机问。
“会女朋友。”他心不在焉的答。
司机摇摇头,口中啧啧有声,“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讲浪漫,可是也不用黑灯瞎火往那儿跑啊。唉,早知道去那儿,我就不载你了。”
男孩很疑惑,但是满脑子春情的场面,只觉得路程的漫长实在难耐。
司机见男孩不说话也不好奇,有些挫败感,但还是自顾自的说下去,“那边是城郊结合部,那家旅店是专门为过路的长途司机服务的,听说不是个好地方,而且——还听说闹鬼!”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寒战,手一打滑,车子差点冲出车道。
“那地方很邪门的,好多货车到了那边就会翻倒,我朋友就经历过一次。”他继续说,“那时我朋友开运输车,到那儿的时候车子好好的,突然感觉有人拉他的手似的,结果翻车了。好在我朋友命硬,只受了皮外伤。他从车中爬出来,正准备打电话给交通部门的时候,正对着那家‘春天’旅店。当时看到好几扇窗上贴着大白脸在看他。当时他吓坏了,后来想想可能是房客在观看他翻车的情况,脸色之所以那么可怕,是过路车灯照的。可是后来他和警察调查翻车事件时,那家旅店的老板说,那天旅店中连一个客人也没有。你说,这多可怕。”
“后来呢?”司机说得言之凿凿,男孩终于有了一丝兴趣,但他却只当故事听。
那女孩选了这样一个地方,一定是不想让家人或者朋友知道,而越是这样的地方,感觉越是刺激。
“后来我朋友就不做长途运输这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