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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师开始拍着茶几笑,再继续发展下去恐怕就要拍任校长的头了。
一个女老师很认真地问任校长,“这几天晚上,总是有一只猫在我窗底下叫,哇啦哇啦的,声音特别难听,你说他是公猫还是母猫?”
任校长也很认真地回答,“当然是母猫啦!”
“为什么?”
“你想啊,公猫和母猫那个的时候,母猫疼,所以它就……就……”
任校长话还没说完,大家都笑得身躯严重变形。
那位女老师骂道,“死鬼,两娃都在,听你说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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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校长说,“没关系,现在这些年轻人,什么不懂。”
吴雨脸上直发烧,心想在外人看来很正派的老师,坐一块儿说起黄段子竟然一套一套的。
任校长又说,“不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开会吧,今晚是政治学习。”
众人都拿出一小本子。
前天晚上母亲又给吴雨说媳妇的事儿。
自从母亲在饭桌上提了这回事儿后,吴雨那几天就故意躲着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就不必说了,基本上是老鼠见了猫时的心态及行动。
“这几天你总是着我。”
“没有。”吴雨低着头,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呢。
“还说没有?”
小妹吃吃地笑着说,“妈,我哥是不是已经偷偷地和人家姑娘约会了。”
吴雨为小妹的话感到好笑,自己连那姑娘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和谁去约会?
母亲生气了,骂道,“放假回来不好好看你的书,大人们在说事情你插什么嘴?出去!”
小妹的笑脸立刻拉下,狠狠地甩门而去。
吴雨还是低着头,嘴角挂着微笑。笑小妹又被母亲数落了一顿;笑母亲想媳妇想疯了;笑自己刚刚二十一岁,正是干事业的年龄,谈婚论嫁这事儿还早着呢,再说了,李斯扬已经在自己心里“生活”了四年,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容得下谁呢?
母亲看着儿子,打开了话匣子,“小雨啊,不是妈心里着急,而是形势把人逼到这儿了。眼见着你们中专生这两年的工作实在是个问题,往后谁还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呀,趁着这时间,赶紧找一个媳妇,我呢,就不替你再操心了。”
“我还要写小说呢。”
“我知道,但你想想,把亲事儿定下再写小说也不迟啊,是不是?”
“……”
“说实话,我不想给你找个农民媳妇,那咱们往后的拖累就太大。就你的身子骨,是能担还是能挑?找一个有工作的,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儿,你……”
母亲接下去的话吴雨就没让它进耳朵,他想李斯扬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心里有没有在想他?睡觉了吗?身边也没有电话,要是有,他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打个电话。都一年了,他既没有看见过她那双会说话的迷人的眼睛,也没有听到过她银铃般的笑声。
“我说的话你听了没有?”
“噢……啊……啊妈,你去睡吧,我想去河里洗个澡,明天去县城有点事儿。”
“你……”
“以后再说。”吴雨赶紧抓起毛巾和香皂溜了,他怕母亲立刻把他抓去见那个姑娘。
母亲无言。二十几年来总是想自己吃苦受累不要紧,只要一双儿女都幸福。眼见着女儿还小,儿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说媳妇的年龄,农村不比城里,过了年龄就不好说了。像儿子这种情况就更别起了,高低不就。但是,她现在不了解儿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今夜的小河边很热闹,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就像一个舞台,而青蛙就在这里或独唱或合唱,歌声和着河水的哗哗声从田野中间穿过,向东边五里外的县城流去。
吴雨眼瞅着四周也没有人影,于是很利索地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水里。现在虽然到了六月末,但晚上河水的温度比起白天还是要凉许多。他从水里钻出来,双手抹掉头上和脸上的水,感到整个人就像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适应了一会儿,吴雨不怎么冷了,便在水中如一条鱼般翻来覆去。他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又蝶泳,整个一全能游泳健将。游累了,平躺在水面上,任那河水温柔地抚摸着身体。这时候,他会看着满天的星斗,幻想着李斯扬此刻就躺在他身边。他觉得心底有一堆火要燃烧了,说不定这一河的水都将为之沸腾。他闭上眼睛,真的看到了李斯扬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李斯扬的眼睛远去了,就像萤火虫,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他急了,猛地伸手想抓住那双眼睛,但是,当他头脑完全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人站在水里,河面上到处是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并没有李斯扬的眼睛。
吴雨走出水面穿好衣服,并不想急着回家,他怕母亲还在等他。他还不想把自己藏在心里已经四年的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包括父母在内。当然,他并不是想抱着给父母一个突然惊喜的想法,而是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说出来。他朝家的方向望了望,看见家里一片漆黑,确信父母已经睡下后才起身准备回去。他看着河面飘飘的萤火虫,就一步跨进自己家里的菜地,拔了一根葱,又捉了几只萤火虫塞进去。手上拿着自制的荧光棒,悄悄地溜进家里……
早上,吴雨比鸡起得还早。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去学校,他可以睡到太阳把屁股晒得发烫的程度,但是他没有。
田野上还看不到一个人影,河北边田野尽头通往县城的公路上倒是可以看到一些人,走路的,骑着自行车的,拉着架子车的。
河沿上,有一些人在锻炼身体,瞧模样就知道是县城里的人,或者是退休了的老干部,乡下人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有空闲时间还想背着镢头上坡挖两行地呢。
吴雨怕被早起的母亲看见,所以坐在一棵大树背后的石头上。他手上捧着一本书,是《路遥小说名作选》。书中选有《人生》、《在困难的日子里》、《惊心动魄的一幕》、《黄叶在秋风中飘落》、《早晨从中午开始》。看完《早晨从中午开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吴”叫“雨”了,因为他的生日有幸和《平凡的世界》这部伟大作品在同一日同一天!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这就像情侣之间煽情的一句话,“不是同年同月生,但愿同月同日死。”
这书是小妹从她学校一老师处借的,昨天中午刚拿回来,吴雨就把他认为最有学习价值的《早晨从中午开始》看了一半,并把自认为有用的段落摘录下来。比如507页这句话“大部分时间需要安静,有时候在嘈杂声中却更能集中精神,只是应该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绝不能在一群熟人之中,因为一旦掉入思考的深渊,就往往难以顾及世俗的礼貌。”
他实在是太感谢小妹了,竟然为他借了这么好的一本书!
想起小妹,吴雨合上了书,觉得自己这个哥实在不称职。小妹从小表现出了极强的音乐能力、语言能力和组织能力,但是由于生活在这个贫困的石灵县里,出生在这个贫穷的农民家庭里,她的这些能力根本得不到十足的发挥。
河沿上有几个人在使劲甩着胳膊,好像得了自虐狂症,有一个老头竟然对着河南边的土坡干吼,似乎要咬那土坡一口。
吴雨定了定神又继续看书。
太阳越升越高了,四周的一切也越来越清晰,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拿着抹布把土坡、小河、田野、村庄擦了一遍。河北边公路上的柳林村,上空悬浮着一层浅蓝色的炊烟,随着微风飘啊飘啊的,不知谁家的懒公鸡这时间了还在打鸣儿。
父亲站在院子对着河沿喊,“吴雨,你死哪儿了,吃饭不吃!”
吴雨正醉在路遥先生的小说中,听见父亲的喊声赶紧从树后站起来应了一声。
“是不是还要让我端来喂你?”
听见父亲的骂声,吴雨就像是被闪电给霹了,都快冒烟了。从他能记起事儿到现在,父亲就几乎没给过他笑脸,那张脸总是阴着。第一次父亲教训他,是在他还没有上学的时候。那天,外婆来了,晚上给吴雨剪了一串手拉着手的小纸人,一共十个,父亲让吴雨数,吴雨就是数不清。父亲怒了,两耳光煽在吴雨脸上,又扯着胳膊非要把他扔到外面黑漆漆的夜里不可。吴雨吓得哇哇直哭,死活抱住外婆的腿不松手,父亲才没得逞。上学以后,类似这样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吴雨想都不敢想。
吴雨几口拨拉完碗里的饭就离开了桌子。
母亲问,“吃饱了?干什么去?”
“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嘛,去县城有点事儿。”吴雨前脚刚出门就听见母亲在叹气。
“哥,带上我行吗?”小妹端着饭碗追出来。
“你去干什么,我是去有事儿。”吴雨也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哥,你是不是要去约会?”
吴雨停住脚步回头一笑,“就算是吧。”
“那你带我去嘛。”
“不行,如果是晚上有个灯泡还可以照亮,白天灯泡的就不用了。”
小妹又撅嘴又瞪眼,看情形恐怕还要把手上的碗再扔过来。
吴雨踏上河沿向县城的方向走去。
空空千世泪空空 第二章(1节……6节)
第二章
1
走在河沿上,河水哗哗作响,川道里已渐渐恢复生机的庄稼,一行行整齐的玉米地,其间套种的大豆、以及地里这儿那儿不经意间冒出的杨树,这就是土地在农民们辛勤劳作后馈赠的一件行为艺术品。田野尽头东西走向的土坡,在这个季节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绿装,和瓦蓝瓦蓝的天空形成显明的对照,而它柔美的身体曲线也毫无拘束地尽情舒展在这片土地上。目之所及,满心的亲切、舒服。
小河在川口接纳了南边流过来的小川河,河床渐宽,县城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从这儿开始分布在沿河两岸。整个城区呈椭圆形,东西有三四千米,南北最宽处不足二千米,但是在这狭小的地方,街道却规划的相当不错,横是横,竖是竖,小城,就像躺在摇篮里酣睡的婴儿。
过街走巷,吴雨站在了县新华书店门口,推门进去,里面的书可以把里面的人全都埋了还有剩余。他在贴有“文学名著”字样的书架上没有找到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中提到的那本影响了他的书——哥伦比亚当代伟大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创作的《百年孤独》。他带着失望走出新华书店,进了街对面的科教书店。这私人书店有三间房大,紧挨墙壁的书架上全都摆着书,看的人眼花缭乱。来这里选书的人还真不少,把个小地方挤得连个喘气的地方都没有。他终于挤到了“文学名著”书架前,一本挨着一本看,《百年孤独》还真有。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他把书举过头顶,又挤到门口收钱的那位女士面前,掏出钱连同书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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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再书后盖了一个“现金收讫”的章子,从门后扯下一个塑料袋把书装好给吴雨。
吴雨感觉他手上提的不是一本书,而是整个世界。他掏出书,就站在街道边翻看着,刚看到“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在体裁上以小说为主。这些作品大多以神奇、魔幻的手法反映拉丁美洲各国的现实……”时,一张粉红色的心形硬纸片落在了他打开的书上。他抬起头看见一体形一麻袋高两麻袋粗的女人摆着滚圆的屁股已经走出几步了,心形硬纸片就是她发的。吴雨看着上面的字,不觉心跳都加快了许多。他没考虑就扔了那纸片,心想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指不定一会儿还有人给手里塞春宫图呢。
2
早读刚下,众老师站在台阶上任校长说,“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他干咳了几下讲;“一人外出走亲戚,回来时天黑了,歇在朋友家中。朋友很高兴,晚上让他和自己睡。半夜,他起床撒完尿钻进朋友妻子被窝去了。干完那事儿,又和朋友睡一块儿。天快亮时,他再次趁撒完尿之机钻进朋友妻子被窝中。天亮了,朋友送走他后妻子羞答答地问,‘你昨天晚上是怎么了,把我×了两回,哪次亏你了?’”
老师们大笑,惊得校园里有些疯跑的学生也驻足朝这边望,看哪一位老师要精神失常了。
吴雨也跟着笑两下,感觉面部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些,心想此方法还真行,实在有缓解工作压力之神奇功效,要不给教育局长写一份建议书,建议在全县中小学推广,以免造成众教师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他搜肠刮肚,也想找一此类的故事,但无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