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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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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见这位年轻英气的小姑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免心软:“要不等鹊应姑娘回来了,我替您传个话儿吧。”
  “不用了。”泠之继失了魂儿似地摇着头,呆呆地念着,一边念一边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成小河:“鹊应不会回来了,娘娘也不会回来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明知前方是死路,还要往里闯呢?鹊应,你为什么要去送死呢?鹊应啊,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求你活着好不好?”
  目送着泠之继一步三晃失神地出了平遥王府,老管家才站直了驼着的背,透出如利剑一般的气势,招了招手,就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提着扫帚靠过来听令。
  老管家浑浊不清的目光里透着些趣味,吩咐道:“去告诉鹊应姑娘,刚才泠之继来过了。顺便,把刚才泠之继这位小朋友说的话,也告诉鹊应姑娘吧,总不能让她一片好心白费。”
  那家丁点下头,足尖点地,掠飞过平遥王府的院墙后,那把扫帚才倒在了地上。
  齐倾墨猜想着外面现在应该是午后,有鸟儿扑腾着飞过,掠起湖面上的圈圈涟漪,也或许是傍晚时分,身后这堵厚墙之外,应该是火般燃烧着的晚霞,还有晚霞下归家的人们,以及一池粼粼的碧水,而绝不是像她现在眼前这样的阴暗血腥。
  血水顺着她的赤裸着的秀足往下滴着,在她身上积成了一个血水滩,浓稠发黏,透着这两天她闻得太多了的腥味。半悬在空中的两腿早已失去知觉,她甚至在怀疑那天晚上她能站起来,还能极快的冲跑将刀子送进萧天离的身体只是一个幻梦。
  身上的囚衣早已碎成了一根根布条,布条后面纵横交错的鞭痕青紫发黑,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她抬头看了看上方,想看看吊着自己的那条铁链,却因为身体的无能为力又把头重重垂下。那铁链绑得可真紧啊,勒得骨头似乎都要碎了一般。
  被这样吊着已经很久了,天牢里没有日夜,她分不出受了几次刑,也分不出自己被吊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她似乎快死了,嘴里渴得难受,连嘴唇都裂开了,干燥的皮肤嚣张地高高卷起,炫耀着自己的威力。
  也不知道泠之继有没有将她最后的话传给鹊应,鹊应那个傻丫头啊,只怕不会听劝呢。
  咯吱……
  听到这个声音,齐倾墨就知道,那些人又来了。
  皇帝是多么的可笑啊,为了得到自己的凤血环,一步步布棋,却没想到差点被自己以为掌握在手心里的棋子杀死!
  那把差点就砍下去的刀子只怕会成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恶梦吧,想象着他那金贵不凡的性命,差点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结,这种事,做为皇帝的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但他必须忍一日,在这一日内,他要得到凤血环,以及凤血环的秘密!
  “醒了?醒了咱们就继续吧。”为首那人齐倾墨见过好几次了,前几次都是他带人来拷问自己的。
  手法单调,毫无新意,除了鞭打夹指,还敢来点别的吗?
  一盆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地泼到齐倾墨身上,还没来得及感受沁骨的寒冷,先承受的是伤口的再次剧痛。
  盐水,好,盐水!
  齐倾墨发出一声闷哼,咬牙不肯放声痛喊。
  怎么能在这些宵小面前软弱!
  “齐小姐,咱明人不说暗话,皇上把您交到老李头我这儿,是看中了我的手段,这都四个时辰过去了,您要是再不说,那老李头我可就真要对不住了。”老李头拨了拨刑具台上各种金属,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似乎在寻找称手的刑具。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齐倾墨冷笑道,似乎受刑之人不是她。
  “齐小姐!”老李头突然走上去,用力地扣起齐倾墨的下巴,捏得她的小脸都变了形,看着她脸上一道道伤疤,老李头很得意这是自己的杰作,怪笑一声:“皇上只是要您手上这镯子,我是取不下来,但我可以把您的手臂斩上来,也算是交了差,您说呢?”
  “那你会死得比我更惨。”齐倾墨寒声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凤血环的可怖之处,如果皇帝知道老李头把自己的手砍了,只怕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这个自以为是老李头牢头!
  那个皇帝,对凤血环的觊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223章 藏锋哥哥

  老李头瞪着齐倾墨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齐倾墨说的是真的,皇帝的旨意很明确,一天之内问出凤血环的秘密,若问不出,这整个天牢的人都得陪葬!
  “那咱们就试试新的手段,我想齐小姐会很喜欢的!”老李头说话的语气阴森森的,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吓人,旁边那一堆带着血迹的刑具,随时向人们证明着,他是一个何等会用刑之人。
  “你可别让我失望。”齐倾墨吐出一口血沫子,喷在老李头脸上,而又傲然冷笑。
  老李头一抹血沫子,猛地推开齐倾墨,她瘦小的身子在空中来回荡起,像是一片枯叶,随时会凋落。
  齐倾墨不知道接下来要遭遇的是什么,但她已经不去想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把凤血环交给皇帝。
  她努力想着其它事,避免身体上的疼痛使她崩溃。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蓬头垢面之下她一双眼睛依然摄人心魂,漆黑的瞳仁带着亘古的沉寂,尤其是此时带着破碎的时候,越发令人不忍直视。
  在她眼前一直浮现着萧天离的脸,他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是很奇怪地问着她,为什么?
  可越是这样,齐倾墨越是剜心而痛。她宁愿萧天离朝她怒吼向她质问,可为什么,他好看的双目只透着,为什么?
  惨叫声在刑室里连绵不绝,齐倾墨再如何强大能忍,她也只是一个女人,那些残忍的刑罚就算是大男人来了也扛不住,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吐露出了自己最深沉的秘密,又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被活活折磨得死去。
  她齐倾墨,怎么可能连喊都不喊一声?
  这样的惨叫声在天牢里不知传出几远,传响多久,闻者不忍卒听,纷纷捂耳,在想象着那该是一个怎么刚烈的女子,在这等残酷的刑罚下,仍不肯低头。
  痛,无休无止的痛,痛得宁可死去,也不要这样活着,齐倾墨的冷汗涔涔而下,脸上的血色全数退下,一张脸白得像是纸片儿一样,呼吸气若游丝,似乎随时会断去。
  快要被汗水血水糊得睁不开的眼睛,强行眯出一丝细缝儿,望着牢门的方向,恍惚间她仿乎看到了萧天离,正捂着伤口质问着自己:齐倾墨,为什么!为什么!
  身和心同时像是被刀子在一片片割裂着,凌迟之痛大抵如此。
  过了一会儿,她轻闭上眼睛,似乎什么也不再去想,又似乎所有的画面都在她脑中回放,偶尔想到什么,心中一阵阵刺痛,她咬着下唇,一直尝到了口里满是咸甜的血腥味,才渐渐平复下来。
  眼中困局未解,怎么能想这些夺人心魂的事情?
  “齐小姐果然硬气。”老李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普通的刑具他都已经用上了,原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绰绰有余,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如何能扛!
  看她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肉,伤痕累累命悬一线。又给她灌了吊命的参片,让她无论怎么怎么样也昏不过去,只能生生承受着这一鞭又一鞭,一刀又一刀的折磨,指甲一片又一片被剥落,清晰地感受肌肤的绽裂,血肉的分离。
  齐倾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不要提看他一眼,只垂着头,仍由身子在半空中无助地晃荡,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停下来的钟摆,永远要这样承受着折磨,永远不得解脱。
  “为什么……还不来……”齐倾墨干涩裂皮的嘴唇里无声呢喃着,已经失去焦距的目光恍惚地望着牢门。
  “齐小姐,那您可就忍着了!”老李头手中是一根长达两寸的银针,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也闪烁着冰冷的光,这种针一旦找准了穴位扎进去,会比一百根鞭子齐齐抽在身上更为疼痛难忍,那种痛像是要将你的灵魂搅碎,将你的生命磨灭。
  老李头那双跟男人不相符的手,颇为细嫩,两根手指捏住针尾,狠戾地,残暴地,快速地对着齐倾墨的头顶猛地扎下去!
  齐倾墨的眸子猛地一缩,凝成一点,眼前的一切化为一个黑点,然后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这黑点大到要笼盖了她,那种痛,齐倾墨很熟悉,是灵魂抽离身体的感觉……
  天牢外的世界显得安静和美,与残酷冰冷的天牢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绕城河旁边一对男女正站在柳树下,遥遥望着河对岸。
  “我做了好吃的给你。”鹊应拉着顾藏锋坐下,从食盒里取出尚还热着的饭菜,还配了一瓶好酒。
  看着顾藏锋吃得津津味,鹊应梦呓般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顾藏锋的手一顿,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鹊应,许久没有说话。
  鹊应很是尴尬,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你当然可以!”顾藏锋打断了她的话,但随即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与我那个亲妹子的关系特别深厚,所以我潜意识里将你当作她一样关心着,可是……可是,我不希望这份兄妹之情里含着别的原因。”
  “抱歉。”鹊应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是啊,从一开始,她接近顾藏锋的目的就不单纯,是小姐叫她去亲近他的,一开始,就是只是为了收服拉拢他而已。
  “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哥哥。”顾藏锋放下筷子笑着,他的笑容很憨厚忠实,让人安心:“我其实早就把你当自己妹子了,只是,怕你有别的想法。”
  “没有没有。”鹊应连忙摆手,羞怯怯地叫了一声:“哥。”
  “嗯,妹妹。”顾藏锋有些羞涩地应道。
  “哥,今天晚上一切当心。”鹊应强颜欢笑,刚认了个哥哥的喜悦,并不能冲淡她满心的忧郁,小姐,你一定要等鹊应来救你。
  “黑羽骑本就擅长偷袭急进,我一定会把齐小姐救出来的。”谁能想到这位看上去老实憨厚,总是透着一股着羞涩劲儿的汉子,竟然就是那一晚两度神出鬼没,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羽骑首领!
  鹊应很用力才浮起一个笑容,说道:“天牢守卫一定十分严密,麻烦你们了。”
  顾藏锋将双手搭在鹊应的肩上,郑重地保证:“放心吧,会没事的。”
  看着顾藏锋远去的背影,鹊应收拾好了食盒,久久地坐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想起那天小姐坚持要让自己离开宁王府,去平遥王府找顾藏锋。
  从那时起,就有了异样。
  小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连我也不肯告诉?这样一个人背负着,不累吗?
  听说泠之继来过了,真好,小姐你看,不管王府里的人是不是都已经不再信任你,这天下的人是不是都已经将你看做了弑君谋逆的罪人,泠之继还是相信你的呢,这真好。
  可是泠之继相信有什么用呢,小姐你想要的只是萧天离的信任吧?但萧天离只怕被小姐你彻底伤透了心,听说你一刀将他差点重伤致死,小姐,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舍得伤了萧天离呢?如果我当时在,是不是能帮到你?
  但是他是萧天离,他是萧天离啊!他是你的夫君,是你心爱的男人,是你倾尽心血拼命相助的萧天离!哪怕亲眼所见,怎么可以相信你真的想要伤害他呢?
  小姐,你是不是很难过?
  没关系的,小姐,等鹊应救你出来,我们就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丰城,不回临澜国,远离这一切,鹊应会陪着你,永远不会背叛你。
  顾藏锋站在远处的一棵树后,看着身形孤单的鹊应可怜地坐在河边,瑟瑟发抖的肩膀似在强忍着哭泣,他无声叹息。
  那日晚上,他夜访宁王府,齐倾墨曾在纸上写字问他:“可有把握。”
  他答:“十成。”
  他望了望远处那座迷蒙在薄雾里的宫殿,黑沉厚重,无声透着最磅礴的气势,只远远观望,已足震撼。那里是整个临澜国权力最集中的地方,那里面坐着万万人之上的君王。可齐倾墨,就是在那样一个几乎称当上是神圣的地方,做出了震惊天下的事。
  十成。
  顾藏锋并不是笨人,他当时只猜测到齐倾墨可能在那一晚的宫中惊变中会出事,可是却没有猜到这事情出得这么大,这么难。他当时答应的是十成,现在,他必须拼命,才能有十成。
  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她一早就料到自己会身陷囫囵?
  摇了摇头,顾藏锋又想起了萧遥走前对他的叮嘱:“小蜜蜂啊,不管齐倾墨做了什么,你都要保证她的安全,至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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