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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宫里的人不是她惹得起的,如果不聪明,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直到,清儿明儿的尸体摆在了无忧宫门口。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人活活凌辱致死,衣不蔽体,年轻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被人虐待过的青紫,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绝望的神色齐倾墨看着便心惊,身体早已冰凉。
柳安之别过头给她们两人搭了件衣服,搭脉一诊,已经死了快两个时辰。
“厚葬。”齐倾墨抚着怀中白猫的毛,许久之后说道。
柳安之心中一叹,这些天这种轻松快活的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齐倾墨料到那个欧家小姐不会轻易作罢,但没想到她会对两个无辜的丫头下手,而且用这么残暴的方法。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这般歹毒的心思比起自己过往更甚。
忽然一声雷响,随着春雷而来的是一阵瓢泼大雨。
瑾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将欧珍雨抓来让她跪在无忧宫宫门前,不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除非齐倾墨叫她起来,否则长跪宫门不得起身离开。
欧珍雨在雨中没有跪多久浑身便让雨水淋了个通透,几次要发脾气离开,都让叶凌奚拉住了了,跟她说无忧宫里那位宫主若是动了真格的要取她性命,身为国主的瑾诺也不会皱半点眉头,到那时候才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欧珍雨这才吓得不敢动弹,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叶凌奚担心欧珍雨跪久了会出什么事,只好来找齐倾墨求情,她那般率真活泼的性子,要让她说出肉麻的话也实在为难,于是她磨蹭了半天,也没有说句有实质意义的话来。
齐倾墨也知道她尴尬,看她从立不安地坐在齐倾墨对面,小脸涨得通红,绞着衣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倾墨姐姐,你还生气吗?”
“我不生气,她都在外面跪着了,我还能怎么生气?”齐倾墨的确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来,温和地望着叶凌奚。
“哦,你不生气就好……”叶凌奚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愁得一张小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齐倾墨知道她脸皮薄开不了口,叹了一口放了白猫儿进她怀中,她肉乎乎的脸蛋和圆滚滚的猫儿相得益彰,显得特别圆润。叶凌奚不明所以,抱着猫儿也不说话,扑朔着大眼睛望着齐倾墨煞是天真。
“公主,这位欧小姐家里在朝中势力很大?”
“是的,不过倾墨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凌奚抱着白猫的样子很是可爱,好奇的看着齐倾墨。
“若非她家中势力强大,你哥哥怎么会这么快对她做出惩罚,免得我大动肝火将她就地杀了?”齐倾墨笑道,瑾诺这事儿上倒是费心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让欧珍雨来找自己赚罪,此时自己只所真的让欧珍雨给清儿明儿陪葬了,管她是什么身份。
叶凌奚脸色有些迷糊,似懂非懂的样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珍雨妹妹家中三代为将,她爷爷早些年已经去世了,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将军,一家人都大忠臣来的,哥哥很器重他们。珍雨妹妹也从小在宫里与我们一起长大,她就是脾气坏了点,不过对我哥哥还是很好的。”
齐倾墨点头,这就是了,不然实在想不出瑾诺替这样一个女子救场的原因。
叶凌奚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齐倾墨,心虚的模样实在不太适合说谎,齐倾墨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我们送你的珍雨妹妹回去。”
“倾墨姐姐你不生气了?”叶凌奚开心得眼睛都放亮了,欧家的人托自己来求情,可是齐倾墨是一个那么倔强的人,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现在听到齐倾墨这话,不由得心头一阵大喜。
“当然还生气了。”齐倾墨摇头。
“啊?”叶凌奚高兴的念头一下子就被打下去了。
“只不过,总得看着你哥哥的面上不是?”齐倾墨说。
“倾墨姐姐,你喜欢我哥哥吗?”叶凌奚的话题果然跳得快。
“当然喜欢啊,你哥哥,你,柳安之,我都喜欢。”齐倾墨知道叶凌奚问的“喜欢”是指的哪一种,只是实在不好让她失望,于是敷衍而过。
假装没看见叶凌奚脸上的追问之色,拉起她打开了宫门,有下人撑着伞替二人挡着风雨,走到已经快奄奄一息的欧珍雨面前,看着她脸色青白,摇摇欲坠地跪在白玉板上。
看见齐倾墨走过来,欧珍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在雨里淋了这么久,早就感冒发烧了,此时正烧得厉害,喉咙像火烧一样。
“杀了我两个宫女,不是跪上几个时辰就能抵罪的,这笔帐我先记着,日后再与你细算,回去吧。”齐倾墨的声音在自雨帘传入欧珍雨耳朵,一下子就撩拨起了她的火气。
想她自小千般宠爱万般娇纵,何人敢给她脸色看?人人都是说她是将来的准皇后,这个无忧宫主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就成了无忧宫的主人,威胁着她的皇后之位,她怎么能不恼火?
原本以为她知好歹,自己堂堂将门之女上门找她谈话,至少也该拿出尊敬卑微的态度来,哪曾想却平白无故的挨了三十个耳光!
从小到大谁敢打她?她区区一个无忧宫的主人算什么东西!
杀她两个宫女又怎么了,若不是瑾诺哥哥三番五次警告,连她这个假惺惺的无忧宫主她也要杀!
瑾诺哥哥和凌奚姐姐要她来下跪道歉,家中父亲和兄长也叫她来赔罪,她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还是不得不来。她已经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这个无忧宫主怎么着也应该顺着台阶下了,竟然还敢说出日后算帐的话来。
于欧珍雨而言,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了她何以解心头之恨!
于是她愤而起身,袖中藏的匕首寒光一闪就要刺入齐倾墨胸口!
黑影掠过,击落欧珍雨手中的匕首,一掌将她打入泥地里。黑影连看也未看她一眼,反而转身向齐倾墨弯腰行礼:“宫主受惊。”
等到叶凌奚反应过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欧珍雨,珍雨妹妹怎么可以杀倾墨姐姐呢?明明是倾墨姐姐大人大量原谅了她,她竟然恩将仇报!
“倾墨姐姐,你还好吧?”叶凌奚紧张地检查齐倾墨身上,生怕她哪里又受了伤,上一次齐倾墨假死的时候,瑾诺足足一个月没有睡好,日日等着她醒来,这一次可再也不能让齐倾墨受伤了。
最为镇定的人却是齐倾墨,拍了拍叶凌奚的肩膀示拉起她的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对那黑衣人笑着道谢:“多谢相救。”
祭语抬眼看了齐倾墨一下,在她脸上祭语没有看到半点惊慌之色,淡定至极,这份好定力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拱手说道:“份内之事,宫主言重了。”
“你叫祭语对吧?”齐倾墨问道。
“正是属下。”祭语一惊,不知齐倾墨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记得你。”齐倾墨说。
祭语不再多话,只暗道齐倾墨好记性,便弓身退下了。
叶凌奚看着祭语离去的方向,心有余悸地拉着齐倾墨往回走,又让人送欧珍雨出宫,自己整个人挡住齐倾墨大半个身子,生怕欧珍雨再做出什么伤害齐倾墨的事,让齐倾墨心头一暖。
“倾墨姐姐你怎么知道祭语的,宫里很少有人知道她呢。”叶凌奚好奇的问道。
齐倾墨笑着说起与瑾诺第一次见面的事,那时祭语一掌击碎了装娘亲遗物的首饰盒,想来她们第一次见面,并不十分愉快,没想到三年过去,她们却在青沂国的皇宫里相见了。
“那次我本来也要去的,可是哥哥说怕我坏事,不肯带我去。”叶凌奚小嘴翘得老高,想来很有意见。
齐倾墨想了想,那种情况下,叶凌奚这种性子只怕的确会坏事,便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要是我那次也去了,就可以更早一些认识倾墨姐姐你啦,后来哥哥回来以后一直说你呢,直说你是个奇女子,弄得我心头痒痒的。”
叶凌奚的性格很简单,几句打岔的话一提,就已经不再关心欧珍雨的事了,这种善忘的好习惯,简直让齐倾墨羡慕。
欧家能宠出这样无法无天的小姐,只怕也不见得将瑾诺兄妹二人多放在眼中,这样看来,不管走到哪里,该有的斗争是一点也不会少的,只是玩转这些阴谋诡计的人,决定如何玩弄权术。
而那个一直悲悯如菩萨的瑾诺,终于露出了一角他凡人的模样。
☆、第311章 处境胶着
瑾诺听罢欧珍雨意图刺杀齐倾墨时,难得一见地从他脸上闪过冷色,问道:“她怎么样?”
祭语说:“她很镇静,不动丝毫声色。”
瑾诺点头,这才是齐倾墨的本色,她的心绪,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欧珍雨能打乱的?若非是她想明白了欧珍雨身后的势力,的确有杀了欧珍雨的可能。
一想到此处,瑾诺站在窗边,有一声轻叹,欧家这些人啊,为何总是不知足?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瑾诺说道。
刚走到门口,有下人来报:欧小姐过来了。
瑾诺看了祭语一眼,祭语往后一退隐去了身形。
“瑾哥哥,你要替我做主啊!”人还未到,哭天喊地的声音先来了。
瑾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欧珍雨扑进来。果不其然欧珍雨一进来就扑进他怀里,浑身还湿淋淋的,沾了他一身的雨水,抬着一张哭花的脸可怜地说道:“瑾哥哥,无忧宫主是我未来的皇后嫂嫂吗?”
瑾诺忍着心中的不痛快,尽量温和地说道:“不,她是我的义妹,不会是我的皇后。”
“那她为什么可以住进无忧宫里?不是说无忧宫是给未来的皇后住的吗?她还对我那么凶。”欧珍雨说着便嘴唇一扁,好生委屈模样。
“谁说无忧宫是给皇后住的了?无忧宫是为对我特别重要的人所建的,她对我就很重要,所以她自然可以住在里面了。”瑾诺好脾气地解释着。
“可是她不喜欢珍雨,她让珍雨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快碎了。”欧珍雨扁着嘴告状,意图很明显,想让瑾诺把齐倾墨从无忧宫里赶出去,在她的想法里,她才是该住在无忧宫里的人。
瑾诺只笑笑未说话,只让你跪了两个时辰已经是齐倾墨仁慈,若非是她怕自己难做,欧珍雨你应该是死了两个时辰的人。
“你今日也累着了,快回家吧,替我向你父亲和兄长问好,我还有事。”瑾诺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也不管欧珍雨如何呼唤叫他,始终未再回头。
欧珍雨一路尾随着瑾诺,看着他走进无忧宫里,咬牙切齿地盯着无忧宫的宫门,眼中的嫉妒和恨意令人惊心,绝非是刚刚看到的那种冲动任性。
“让你受委屈了。”瑾诺满脸歉意地对齐倾墨说。
“这算什么委屈?”齐倾墨说道,这的确算不得委屈,与自己以前所受的那些事比起来,这简直平淡得不值一提。
“原本让你住在无忧宫,是想你再无忧愁的,没想到,还是让这些俗事烦到了你。”瑾诺歉笑一声。
“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忧愁?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不必总替我想太多,我在这里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心。”齐倾墨又恢复前些日子那自由散漫的模样,嘴角边的笑也是淡淡的,真切的。
叶凌奚在不远处跟宫女笑闹着逗着白猫玩,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瑾诺的声音温柔好听,柳安之在后面熬药的药罐子发出沉闷的冒泡声,齐倾墨听着这所有的声音,内心安宁,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只希望不被人破坏。
虽然她很清楚,这是在自欺欺人。
纵她有千般不愿,可是关于青沂国和临澜国的消息还是会传进她耳朵里,听说两国兵马已成水火之势,在边境处已有多起摩擦,小打小闹了好几回,虽未全军出击,但离两国烽火四起,也已经不远了。
瑾诺怕她听了这些会心烦,已三令五申不得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夹在中间的宣遥国会如何选择,成了决定这场战事的关键因素。
齐倾墨不想用自己去影响瑾诺,对于宣遥国的出路,他比自己更清楚,更有把握,这个安宁祥和国度里的子民,该有最美好的生活,绝不该被战火打扰。
但是萧天离呢?临澜国呢?还有她为之深深误会的殷笑闻呢?
这一切,她眼看着该怎么办呢?她似乎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以力让她想逃避,想躲在瑾诺背后继续骗着自己过舒适安逸的日子,就像一切的风雨都与她无关一样,虽然这一场场的风雨里,都有着自己的影子。
雨水继续淅沥沥下着,打在翠绿的树叶上,打在缤纷的花海里,更打在一颗颗或无法安宁或已成死心的心上。
萧天离就这样望着满天的春雨,感觉自己已成了一个活死人,只有在漫无边际的思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