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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也到了晚膳时分,三皇子不如用过晚膳再走?”齐倾人一听萧天离要走,连忙放了齐倾墨,挽留着萧天离。
萧天离看了看齐倾墨,她此时倒安静得像不存在一般,目光闪了几闪不知在想什么,只说还另有他事,三日后宫中再见也是一样。
送走萧天离,齐倾墨很是淡然地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长姐,等待接下来马上要发生的疾风骤雨。
☆、第7章 脖子痛的很诡异
&齐倾墨随意撕了块身上衣服的布条,先给鹊应包好了,才给自己擦了擦脖子上血。她那一下极有技巧,不会伤及血脉,又能唬住他人。
“七妹今日倒是大出风头了。”齐倾人温婉一笑,若不是眼中寒意太盛,实在柔和至极。
齐倾墨巧笑倩兮:“长姐羞煞小妹了,小妹一时情急才向长姐与父亲求救,还望长姐莫怪。”
“妹妹哪里话,你可是与三皇子有约的人,三日后你可是要进宫的,这两日切记要好好养伤。”齐倾人恨得牙根发痒,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可以恶毒到别的女子与心怡的男子说了两句话,就恨不得杀了她。
齐倾墨福身一拜,却是对着齐治,笑着说道:“自是不敢让父亲挂心的。”
齐治微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儿,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这个女儿一直藏于后院,从不与人争执抢夺。他对家中琐事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当年那件事出来了,害得这个七女儿的生母死去,从此齐倾墨的处境过得连府中下人也不如,他就是知道也不曾多说过什么。
他的野心在朝堂。
可是今天这个沉寂了十五年的女儿突然冒了出来,还是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他倒是颇感意外。
三皇子喜好不定,听说他府中有长相平平可是性子刚烈的女子,也有身世不好但才艺双绝的烟尘女子。长女齐倾人虽才貌双全,又弹得一手好琴,但三皇子却一直对她平平,不曾有别的表示,今日对齐倾墨倒是多了两句话……
想到这里,他端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慢声说道:“下去好生歇着,三日后不要丢人现眼。”
“是。”齐倾墨甜甜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竟比齐倾人还要有仪态,又令齐治讶异了一下,看来这些年他似乎忽略了这个女儿。
齐倾人眸光越寒,父亲这话是在警示自己么?这三日不要对齐倾墨动什么手脚!
一个贱人生养的贱货,有什么资格与她一起入宫,又有什么资格与三皇子攀谈!
她在袖中紧了紧手,笑容大方温和:“父亲不必担心,我看七妹知书达礼,三日后在宫中定不会输给了别家小姐去的,是吧七妹?”齐倾人说着用上好的丝帕抚过齐倾墨脖子上的伤口,替她擦了擦早已干涸的血迹。
“长姐过奖了。”齐倾墨依然笑得不动声色,与齐倾人目光相接,一个寒如利剑,一个沉如深潭。
“无事便下去吧,这两日叫管家帮你置办两件衣裳。”齐治挥了挥手,拿起手边一卷书,示意她们二人退下。
穿过小花园,齐倾墨与鹊应慢慢走在小道上,朝着自己破烂的耳房走去,心中却想着为何三皇子要替她说那句话,无心的么?她可不信!
突然一疼,齐倾墨捂着脖子“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鹊应见了连忙拿出帕子替她擦血,齐倾墨回过头看她,才见她脸色雪白没有一丝人色,这才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只怕是吓着了。
便笑眯眯的,温声道:“鹊应,从今住后,我们不再忍让了。”
“是。”鹊应怯生生地应道,不敢看齐倾墨的脸色。
“别怕,我还是你的小姐,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齐倾墨拉过她的手,上面的布条渗出了些血,很红,红得像前世从她腹中滑出的那些。
主仆二人默默走在小道上,鹊应几次想开口却又不敢说,还是齐倾墨问了她,她才迟疑着说道:“小姐今天反正将事情推给碧儿了,何不直接……直接……”
“直接推到二姐齐倾月身上?”齐倾墨有些意外,没想到鹊应竟还有这样的想法,又很欣慰,至少鹊应不跟前世的自己一样,是愚善之人,笑说道:“我若将今日之事推到二姐身上,大姐与嫡母定会力保她,且二姐与平遥王走得近,父亲也不会放任这么好一颗棋子让我毁了。所以,一个碧儿足矣,你不要忘了,四姐的脸毁了也有我一份。”
齐倾墨说得悠悠然不急不徐,鹊应听得目瞪口呆,似乎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真的是自家小姐,而且小姐许多话她根本听不明白,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正想着小心思,齐倾墨突然暗骂一声“糟糕”,拉起鹊应便往耳房跑去……
☆、第8章 长姐有毒
&一到耳房齐倾墨便先从井中打了水冲洗脖子,待洗干净干涸的血迹之后,却发现血一直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不论用多少布都挡不住,而且有越流越多的趋势。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流血?”鹊应此时早已忘了害怕,只担心齐倾墨若止不了血岂不是要流血而亡?
齐倾墨站在井边,冷笑一声,齐倾人好狠的手段!
“鹊应,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齐倾墨吩咐了一怕,看了一眼这破烂不堪的耳房,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这里搬出去的,一定会!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陪你……”鹊应还想说什么,齐倾墨早已捂着脖子往外跑去,她便是追也追不上了。
齐府后花园中百花开得正艳,齐倾人正采摘着盛放的花朵,放入后面婢女提着的花蓝里,鹅黄粉红,十分好看,那婢女却不敢碰半点。
“四小姐,四小姐,你不能去啊,刚才老爷吩咐过了,让七小姐好生歇息!”不远处的回廊里,一个小丫鬟正拉着齐倾水,大声喊着。
齐倾人折花的手停了一下,微皱了下峨眉:“怜月。”
后面提着花蓝的婢女怜月便冲那边唤道:“四小姐,我们家小姐请你过来叙叙话。”
“长姐?长姐,长姐你要还我公道啊!”齐倾水一见到齐倾人,提起裙角便跑过来,一路踩死了不少花草,看得齐倾人眉头直皱。
她脸上覆了面纱,只是伤口太长,尤其是右脸,长长一条疤痕还带着新鲜的血肉,齐倾人一手挑开了她脸上的面纱,齐倾水先是一惊,马上窘迫地低下头去。
“四妹这张脸,真是可惜了呢。”齐倾人看似怜悯地一叹。
“长姐你帮我杀了那个贱人,杀了她帮我报仇啊长姐!”齐倾水猛地抬起头大喊,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漫进伤疤,渍得她生疼,脸都疼得扭曲了。
“杀了她?你没听到父亲的话吗?四妹可是想害死我?”齐倾人冷笑一声,甩开齐倾水的双手。
“长姐你要杀她一定有办法的,那个贱人毁了我的脸,我要她死!”齐倾水继续拽着齐倾人的衣裙狠毒的骂着。
“我听说此事似乎与二妹有关?”齐倾人好奇般转过头来盯着齐倾水,笑意盈然。
齐倾水癫狂的神情一滞,脸色发白,连忙摆手:“不,此事与二姐毫无关系,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齐倾人恍然大悟一般,采下刚才看中那朵花,说道:“既然这样,四妹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多谢长姐,我就知道长姐一定有办法的!”齐倾水一笑,那脸上的疤痕如两条蚯蚓一般蠕动,恶心难看至极,原本还算清秀的脸蛋彻底毁了。
齐倾人看得心里恶心,脸上却笑道:“不知四妹可要我帮你医治一番?”
齐倾水面色陡变,连忙摆手后退:“不,不不不,不用了,不麻烦长姐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边说边往后跑去,像是听什么极可怕的事。
看着连着跌了几个跟头的齐倾水,齐倾人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又转过身对后面的一众人说道:“你可知错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正是齐倾月,她脸色并不好看,看着齐倾人哆嗦了一下,说道:“是,我知错了。”
“哼,这一次若不是你,父亲便会向三皇子提起我的婚事,齐倾月,别怪我没告诉你,挡在我前面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易放过!”齐倾人手中的一朵娇艳的花,瞬间凋零成灰烬,自她指缝间飘落。
“那,那个贱人……”齐倾月嚅嚅问道。
“活不过今晚。”齐倾人冷声道。
☆、第9章 神医馆的猥琐神医
&城南一处不打眼的铺子,上面匾额上写着的“神医馆”早已脱了漆,门口处杂草丛生,门可罗雀大抵如此,齐倾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想起前世记忆。
神医馆的大夫“妙手”是个怪人,他看病只有一个规矩:看心情!
若他那天心情不好,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也只能被他骂得一脸唾沫星子。
若他那天心情好了,路边一条快死的狗他也会大善心。
听说他心情不好已经长达三年了,三年没有出手救过人了。
齐倾人想了会不由得笑出来,这世上倒难得有这样的趣人,拾步而上,一只脚还没跨过门槛,一只酒杯便扔了出来砸在在她脚边:“滚,本公子今日心情不佳!”
齐倾墨拾起那只茶杯,上等青瓷,出自官窑,又闻了下里面的酒,梨花白,千金一杯,酒中珍品,果然一如往世的记忆。
“那倒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柳公子还想得到那株子规啼呢。”齐倾墨轻声故作叹息,转身欲走。
未走两步,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挡在她面前,长发飘动,真是位翩翩公子,容颜如玉,精雕细琢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竟丝毫不觉脂粉气,他伸出双手挡住齐倾墨去路,急声问道:“子规啼在你那儿?”
“先替我解毒。”齐倾墨笑眯眯说道,双手负在身后,酒杯在她手指间转动。
“你先说。”那公子脸一板,收起刚才的激动之色。
“先解毒。”齐倾墨不急不燥,若她没有记错,两年后这位妙手先生柳公子,为了救心上人大闹太子府,只为了那株子规啼,当时闹得整个丰城就沸沸扬扬,连她也得知。
想起太子,她脸色一暗,转瞬又冲妙手先生笑得灿烂,似乎不在问他拿救命的解药,而是在谈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柳安之很郁闷,他最讨厌别人要挟他,尤其是眼前这种浑身脏兮兮,满脸是血的人,却又无可奈何,憋着一口气在她脖子四周连连点了几下,扔了一瓶药膏给她。
齐倾墨稳稳握住药膏,快速拔掉瓶塞将里面蜜脂一样的药倒出来覆在伤口处,未过片刻,血便慢慢见停。
“现在能说了吧?”柳安之厌恶地看着齐倾墨,这女人怎么笑得这样烦人,明明是来求自己的,还这么淡定。
“你就不怕我骗你?”齐倾墨反问道。
“只要不怕死。”柳安之冷笑道。
“当然怕。”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的滋味有多好,论这天底下最怕死的人只怕就是自己了,齐倾墨笑道:“太子府,子规啼在太子府。”
“你当真?”柳安之脸色第一次认真。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齐倾墨不再多说,将酒杯递回给柳安之,从他身边迈步而过,连头都未回。
“你若不将那株子规啼替我取来,活不过一年。”柳安之将酒杯把玩在掌间,悠悠说道。
齐倾墨转头看他,微露不喜,现在是轮到柳安之来威胁自己了么?
“怎么你有意见?你既然能知道子规啼这等神药在太子府,就应该有办法将其取出来吧。”柳安之说得理所当然。
“一年之内,我会将子规啼送来。”齐倾墨沉声说道,这种感觉她极为讨厌。
再回到齐府已至深夜,柳安之的药很管用,回来的路上伤口便在慢慢愈合了,真没有辜负了他妙手先生的名号。
只是一想起他说的一年之约,便心思沉重起来,要从太子府拿东西可不容易。
鹊应站在破落的小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在等,一直惴惴不安,担心四小姐和二小姐会过来找麻烦,结果一直等到月挂枝头,除了张管家来送几匹布料也没见到那几位小姐。她正张望着,就见到自家小姐趁着夜色回来了。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鹊应连忙迎过来扶住齐倾墨,看着她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悄悄出了一口长气放下心来。
“嗯。”齐倾墨心中微暖,笑着点头。
鹊应觉得小姐今日最大的变化便是变得爱笑了,以往的小姐总是哭哭啼啼的,不哭的时候也喜欢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今天一天的笑容比起以往半年都要多。
鹊应早备好了热汤,齐倾墨泡在不大的木桶里,一寸寸清洗着身子,将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搓得通红,又加了两桶热水,她要洗去前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