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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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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却看见萧天离站在远处的杨树下久久发呆。
  齐倾墨苦笑一声,梳理了下情绪缓步走过去,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衣服上,让他看上去越发耀眼,齐倾墨调整了下气息,用平稳地声音说道:“今日多谢三皇子殿下解围。”
  “齐倾墨,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嫁给我?”萧天离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里有些落寞。
  “三皇子殿下又何尝是心甘情愿地要娶我?”齐倾墨知道什么是形势逼人,许多决定并非人的本意,只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圣旨已下,不管我们甘不甘愿,都无法再改变了。”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沙哑,如今的局面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齐倾墨是何等玲珑心思,不消他说,已经明白萧天离真正为难的是什么,盈盈一笑,望着远处的看不尽枯叶纷飞满目萧索,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贪图正妃之位,你我成亲也只是权宜之计,婚后自不必行夫妻之实,无非是给皇帝一个交代罢了,待得你有朝一日掌得大权,我会主动请辞,那青微姑娘该得的地位与身份,我不会染指半分。”
  萧天离回过头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齐倾墨,她的脸上一派风清云淡,似乎在闲庭散步,似乎这终身大事在她眼里看来不过一场交易,似乎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
  他是在为难,他打从心底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将齐倾墨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迎进王府,做他的王妃,可是青微呢?他欠青微太多太多,又岂是区区一个正妃之位可以补偿的?
  但齐倾墨能不救吗?不能,他做不到看着齐倾墨陷入宫闱,从此被折了双翼,做一个被锁在深宫的孤苦女人,更不能忍受齐倾墨嫁于他人。
  这样的反复拉扯让他几乎发疯,正当不知该如何面对时,齐倾墨却主动提出绝不相争正妃之位。
  心底是一片酸涩,齐倾墨越不在意,说明她越不在乎自己。
  “若无他事,臣女先回去了。”齐倾墨只觉得有些累,其实与萧天离之间的结局她一早就知道了,如今只是将这结局提前,本不该难过,可是心底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痛,令她倍感无力。
  “我送你。”萧天离说,这样子放齐倾墨一个人回去,他有些担心,齐倾墨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坚强吗?
  “不必了。”齐倾墨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人慢慢消化接受,谁都可以来安慰她,唯独萧天离不可以。在最在意的人面前,越想表现得若无其事。
  脚下微有些虚浮,齐倾墨的步子凌乱不堪,一如风吹过她的头发,交织成难以理清的一片。秋水多含情,脉脉令人惜,她却打这多情的秋水里荒凉而过,似带来了远方不知何处的枯寂。
  不知不觉却走到了柳安之的医馆前,站在那块“妙手神医”的牌匾下许久,看秋风打起卷儿晃动着门前破破烂烂的平安灯笼,柳安之明明是一个讲究的人,对这府弟门面却从不打理。一直站到双腿有些酸痛,她最终也未踏步进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离开了。
  何必找人倾诉?不过是将烦恼带给别人罢了,想来柳安之这样的人,最怕这些麻烦事了。
  皇帝的心思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夜之间,齐倾墨许配给了三皇子的消息传遍了丰城,人人莫不羡慕齐府,两个女儿嫁了两个皇子。更何况那三皇子尚未立妾室,齐府那七小姐不知是何等的好运气,能入得了那样风流出众的男子的眼。
  相对起外界的各种恭贺道喜声,相府里头却安静得格外与众不同。
  三夫人本来因着齐倾墨的婚事着实兴奋了一番,要知道当初的假齐倾人也是从经她手上嫁出去的,但当时毕竟还有姚梦在,她的身份总是低了一层去,如今姚梦不在,相府里除了一个不管事的四夫人,就只有她这一位当家作主的女主人了,这样抛头露脸的机会,可并不容易得到。
  更何况,齐倾墨一旦嫁入三皇子府中,那这相府内务的实权就落到她手上了。
  所以说来说去,整个宰相府里头,因为齐倾墨将要出嫁一事高兴的人,只有这位三夫人。
  齐宇一心以为萧天离当殿与皇帝抢人,会惹得皇帝龙颜大怒,治他一个欺君犯上的罪名,齐倾墨也跟着落不了什么好处,没成想,最终却是空欢喜一场。齐倾墨带着凤血环嫁入三皇子府,太子那边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交代,想来太子对宰相府越发不满了。
  齐治心知皇帝看重凤血环,间接看重齐倾墨,既然不愿意让齐倾墨嫁给太子,又怎么会甘愿让她嫁给萧天离?只是当日在殿上,皇帝被萧天离抢了先,总不好再跟自己的儿子争女人,不然传出去将是天大的笑话,最后只能成全了一桩婚事,如此,齐治在皇帝那儿算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两位当事人,齐倾墨与萧天离就更不用讲了,如此仓促的一桩婚事,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准备好,于是谁的心里都有些不得已而为之的感觉。
  两位主子不痛快,跟着的下人们也不会痛快,鹊应看着屋子里堆放着的各路人送来礼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柳安之和萧遥相继而来,坐在屋子里认真审视着齐倾墨,没错,就是审视。
  “你……想好了?“萧遥皱了皱眉头,总觉得眼前笑得若无其事的齐倾墨,是在逞强。
  “皇上一道圣旨下来,我还需要想什么吗?”齐倾墨自嘲一声,心想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这世间的人都想坐上那张椅子,只需一张嘴,别的命运随你摆弄。
  “不就是个临澜国皇帝,如果你不想嫁,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倒要看看有谁敢拦你!”柳安之向来不把这天下权势放在眼里,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却是带着几分张狂和嚣张。
  齐倾墨从未想过要探究柳安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神医的身份下,他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她从来不想知道。但听着他敢说这样的话,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身份。
  只是离开临澜国,她从来没有想过。
  “我当然,不会离开。”齐倾墨轻轻浅浅一笑。在还没有将萧天越踩在脚下之前,齐倾墨舍得牺牲任何东西,哪怕是终身大事。
  从来,她都没有想过再奢求什么幸福,在达到目的的过程中,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想得到一些,总要付出一些,这个道理齐倾墨明白得很透彻。
  只要一息尚在,其它的,都不重要!

☆、第144章 齐治夜谈

  临澜国的规矩是,家里有了白喜欢,如果要办红喜事要么是赶在白喜事后的这三个月内,要么是三年之后。齐倾墨如今已是十六年纪,自然是拖不去三年之后的,皇帝也不会允许,所以那日在凌风阁,皇帝直截了当地让齐倾墨十一月的时候嫁入三皇子府。
  因为是皇帝指的婚,又是相府与三皇子府的亲事,这一场急促的婚事准备得格外认真无拘无束,每一处细节都让人费神许久,齐倾墨对此没有发表任何同意或者反对意见,一切由着宫里头的婆子和三夫人安排打理,在这一方面,她倒不担心三夫人会让她掉了脸面去。
  齐宇这些日子一直很安份,因着六月飞霜发作的时候,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声音,最后只能借着相府里头太吵,搬去了隔了一条街的别庄里去住。
  齐治则因为皇上的旨意,也不敢再对齐倾墨过多为难,只是他作为父亲,两次嫁女,两次都不甚如意,只怕心中也颇为郁郁。
  早上的时候,齐倾墨正抱着一堆的帐本潜心研究,这些帐本全是当初齐治交给她帐房钥匙时,顺带着发现的,拿到手上许久,齐倾墨也没研究出这毫无章法的记录里,到底潜藏着些什么秘密。
  好在她耐心极好,趁着这段时间空闲,一心一意的找着规律和破绽。顺便,再做一些其它的事。
  齐府这么大的家业,自然不可能只靠着齐治那点俸禄养活,虽然齐治为人贪婪,这么些年宰相当下来,收受的贿赂不少,在宫里头扒下来的银钱也不少,但还有一部分收入是来自齐府自家的生意。
  这些生意改头换面,挂着别人名号,开在丰城甚至临澜国的各个角落,每天都有大量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动着,以支撑相府的正常动作。
  齐倾墨做的,就是把这些帐本通读一遍,记下齐家的家产。她当然没有妄想一次就把这些商号全部收在自己手下,但是她相信日后总有一天用得上这些帐目。
  她正看得入神,鹊应在外面唤了一声:“见过老爷。”
  齐倾墨很自然地合上帐本起身迎见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看他干瘦的身子精明的眼神,真是一眼望过去,便知是奸臣贪官。
  两人虚情假意地行了一番礼,对坐在桌子边,齐治看着齐倾墨的眼神有些奇怪,鹊应她们伺候在外面,连上茶也是轻手轻脚的。
  许久过后,齐治似乎也厌倦了这样无聊的暗中角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你与你母亲长得很相似?”
  这里的母亲,自然不是指死在了外面成了孤魂的姚梦,而是指齐倾墨的生母。
  齐倾墨心中一动,不知齐治此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齐治害死自己生母和哥哥,也想杀死自己的那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怀的。甚至想着,齐治你还有什么脸提起自己的娘亲?
  自然这些心思不会露给齐治看见,齐倾墨不逾礼法,从容应道:“娘亲死得早,我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的。”
  齐治尚且不知齐倾墨已经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只以为她是对生母情分浅,便说道:“自你娘亲病逝以后,我再未娶过其它女子,倒不是我不想娶,只是拥有过你娘亲那样的女人,其它的女子又哪里再入得了眼?”
  齐倾墨觉得这实在太讽刺了,齐治在这里说得情真意切,却丝毫不提及娘亲的死是他一手导致的结果,事情过去了十四年,他在这里嗟叹怀念,唯独不见半分后悔愧疚之态。
  她与那个莫名早死的哥哥,就算不是齐治的亲骨肉,但爱乌及乌,就算不指望齐治待他们如同齐宇齐倾人那般,难道留他们在这世上活着,都难以忍受吗?
  如果这就是齐治所谓的除却巫山不是云,那娘亲未免太可悲了。
  齐治不知齐倾墨心中所想,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回首往事:“这大半年来,为父看着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但为人行事却大为不同,你娘温顺柔和,是像水一样的女子,你却刚烈强硬,也不知像了谁。”
  他说到此处突然古怪一笑,看着齐倾墨的眼神显然带着几分特殊的意思,齐倾墨当然知道齐治是想起了她是个“野种”的事情,却也不忙着说穿,转了转手中的杯子似毫不知情一般说道:“娘亲去世得早,我自然要坚强些,才能活下来。”
  “你可是在怪为父这些年对你关怀颇少?”齐治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别事来。
  “父亲整日操劳,自然顾不上家里这些小事,做女儿的又怎敢不理解?”眸子微微一闪,齐倾墨知道正戏来了。
  “你能理解为父就好,这些年我的确太忙,未能看着你一岁岁长大,如今你就要成亲了,为父才突觉难过。”齐治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着齐倾墨脸上满满都是不舍,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添伤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也不必太过伤怀。”齐倾墨懒懒应付一句。
  “为父记得,当年你娘亲嫁给我的时候,有一个玉镯,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前些日子见你带着,可否给为父看看?权当是对你娘亲的一个念想了。”齐治终于说到了正题。
  外面的泠之继手中握剑,她就知道齐治今天过来没安好心,跟鹊应对视了一眼,小小的鹊应重重点头,认真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可爱,那凤血环可是小姐的命根子,管他是宰相还是什么,谁也别想抢!
  里间的齐倾墨微微抬头,看向齐治的眼神似笑未笑,伸出手臂来,皓腕上一抹血红的镯子正稳稳地悬着,那红色极是凄艳耀眼,齐倾墨笑声道:“父亲可是在说这个?”
  “正是。”齐治说话并不着急,他将这场戏演得很到位,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谁都会以为他只是在悼念亡妻。
  “这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贴身藏着,如今更是与我血脉相连了呢。”齐倾墨的话不软不硬,却是在暗中告诉齐治,这镯子,谁也别想拿了去。且不管你是跟谁拿了命令,谁都别想!
  哪怕是皇帝老儿的心思,把齐倾墨逼急了,她也敢逆上一逆!
  齐治何等精明之人,自然听得出齐倾墨这话里的意思,目光幽暗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养不教,父之过,这些年是为父没有教好你。”
  齐倾墨收回镯子,冷笑道:“父亲说笑了。”
  各自沉默了片刻,齐治起身离开,而齐倾墨则继续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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