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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家睡,还是我家?”
“去你的!”
她突然踹我一脚,我可是遍体鳞伤的伤员啊!
翌日,王亮大清早便来电告知,剑钦已经承认打火机是从卢老师手中得来。剑钦还说卢老师昨晚很奇怪,不让他在篮球场上玩,并把他赶去学校后面的空地。
有了这样的回复,已经能确认我的推断——卢老师刻意诱导剑钦烧断我们的“救命绳”。虽然我很想立刻把卢老师拘捕,盘问他为何加害我们,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暂且放下这事。
我跟蓁蓁又再到法医处找流年,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要检查伤口的是我,而不是蓁蓁。
昨晚蓁蓁本来想让我到她家,找她父亲虾叔帮忙处理伤口。但我知道若被虾叔逮住,必定又会借机试探我对他的女儿是否有意思。所以我没敢去她家,只是回家后对伤口做了些简单的处理。
流年给我检查伤口后便皱起眉头,看似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题。我认为他不过在盘算怎么戏弄我们而已,于是便白了他一眼:“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然而,事情并非如我所料,他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你的伤口竟然一点发炎的迹象也没有。”
“这不是很好吗?”蓁蓁欢颜尽露,“只要及时处理伤口,就不会发炎了,就像我前晚那样。”
“你们不一样。”流年摇了摇头,“你在受伤后,立刻找人给伤口消毒,而阿慕则是回家后才处理伤口。从受伤到处理伤口,相隔了近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让细菌感染伤口。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体没你强壮,除非是受伤后立刻消毒,否则必定会发炎。”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我的伤口没有发炎呢?”我直接询问重点。
“不知道。”他困惑地摇头,思索片刻后又道:“我给你们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你担心我们会中毒吗?”我惊愕地问。
他点头道:“小心为上,藏镜鬼这种若虚若实的个体,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我担心她的爪子含有某种更不可思议的毒素。你们的伤口之所以没有发炎,有可能是因为血液中含有神秘毒素所致。”
“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怎么可能中毒呢?”蓁蓁不解地问。
“凡事不能单看表面。”流年严肃地说:“你们没有发炎并非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是血液中的毒素过于强横,杀灭所有感染伤口的细菌,也有可能是你们的免疫系统已经遭到毒素的破坏,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对抗细菌的感染。不管是那一样,都不是好事。”
被他这么一说,我跟蓁蓁不由感到一阵不安,只好任由他给我们从头到脚做一次详细的检查,连血压、体温以及条件反射都检测过,就差没有量身高和称体重。可是我们在法医处忙了一个早上,得到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一切正常。
然而,流年看着检查结果,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表面上一切正常,只能说明这种毒素跟身体的结合度极高,不容易被察觉,但阿慕的伤口没有发炎又足以说明问题的存在。我必须详细化验你们的血液样本,才能确定你们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他这句话让我隐隐感到不安,未知的事物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令人感到恐惧。然而,就在我感到忐忑不安时,手机突然响起,是老大打来的电话:“都跑那里去了?王村小学出了人命,一个姓卢的老师死了!”
十五章 密室凶案
“死者的名字是叫卢永志吗?是怎么死的?”我紧张地冲着手机问道。
“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详细情况并不清楚,或许跟八名蔡姓儿童的案子有关。我已经跟当地的派出所打过招呼,让你们接手调查这宗案子。你们赶紧到现场了解一下。”老大说完便挂线。
因为将要对尸体进行检验,我便叫上流年一同前往王村小学。他没有推辞,但需要准备些验尸工具,让我们稍等片刻。
在等待流年期间,我问蓁蓁是否会为我们身上的神秘毒素而感到害怕。她皱眉思考片刻,随即笑道:“不怕,就算我要死也有你垫背。”
我们来到王村小学时,当地哌出所的民警早已封锁现场,还让学生放假一天,以免妨碍调查。我本来还想询问剑钦一些问题,以推测卢老师的动机,不过他已离开学校也就作罢。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查卢老师的死因。
在场警察当中,有一名是我们之前在县派出所见过的王达,他带我们到卢老师的宿舍,也就是命案现场,并把案情简要地告诉我们:“今天早上十点左右,报案中心接到王校长打来的报案电话,说王村小学一位老师突然死了。我们接报后立刻赶过来,在三楼宿舍里发现死者,并发现他胸前有一道伤口,应该是他杀……”
进入卢老师宿舍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小相曾经说过:“破坏命案现场重要证据的人通常是警察。”
县哌出所虽然已封锁现场,但有好几个警察在狭窄的房间内走动,且不戴手套便随意翻弄现场的物品,什么鞋印什么指纹,在他们眼中都是浮云。
他们的头儿看见我们,立刻恭维地上前跟我们说了些客套话。我没心情跟他浪费时间,让他马上把所有下属带走,只留下王达协助我们。
这群没脑子的民警走后,流年便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检验,我趁他验尸的空挡,认真地观察房间内的情况。房间略为狭窄,且只有一个窗户,但阳光能直接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所以光线十分充足。窗前放置了一张简陋的书桌,桌面放有一叠打开的作业本,一个装有好几支钢笔的笔筒以及两瓶墨水。
房间内大多数物品都有被翻弄过的痕迹,想必是刚才那群警察所为,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并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地方。或许曾经有,但已经被破坏。不过,虽然房间内的东西曾被警察翻弄过,但仍不至于零乱,也就是说没有打斗的痕迹。
环视一圈后,唯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房门。房门是木做的,正面有四个明显的鞋印,但不像是刚刚印上去的。门锁有明显的被撬痕迹,门闩严重损坏,应该是由外面破门而入造成。门闩只能从里面插上,如果房门是在死者死后才被撬开,那么这宗命案便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房门从里面闩上,没安装防盗网的窗户便是唯一能进出房间的通道。我探头到窗外观察了一下,这里虽然只是三楼,但外墙平滑,没有水管依附于墙身,附近也没有高大的树木。再仔细地观察窗台,没有发现鞋印等明显的痕迹。凶手若通过窗户进出房间,应该是“从天而降”——从楼顶悬一根绳子爬下来。
当然,如果门闩是凶手在行凶后才插上的,那么他还有另一种更便捷的方式离开,就是直接从窗户跳出去。当然,前提是他不怕受伤。窗户下方的地面铺有水泥,直接跳下去虽然不至于会摔死,但多少也得受点皮肉之苦。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尸体身上时,便否定了这个可能。
卢老师的尸体于书桌前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脸颊及嘴唇发黑,嘴角有呕吐物,呈明显的中毒特征。尸身腰间压着倒下的椅子的椅背,左手旁边的地上有一部手机,右手边侧有一支钢笔。
我想,案发时卢老师应该坐在书桌前,边批改作业边接听电。正当他一心二用,无法再分心留意其它事物时,凶手突然在窗外出现,并向他发起袭击。他被凶手袭击后,由于惯性倒向后面,因而造成现在这个姿态。
死者胸口右侧的衣服上有一大片血迹,血迹中央有一破洞。右胸并非人体要害,这个伤口不可能致命,再加上尸体呈现中毒特征,几乎能他的致死原因是中毒。
流年正小心翼翼地解开死者上衣的钮扣,以便检验死者的伤口。验尸是他的专业,我当然帮不上忙,如果硬要插一脚,反而会阻碍他。但我亦不会因此而闲下来,打算向校长了解民景到达前的情况,于是便让王达请他过来。
校长在一楼教员室,跟一众老师们商讨如何善后。我本以为王达会下楼找他,谁知道他竟然掏出手机,并按一下重拨,接通后便对着电话说:“爸,你上来一趟。”说罢便挂线。
“校长是你父亲?”我愕然地看着他。
他不友善地回答:“不可以吗?”
我意识到自己相当失礼,赶紧给他递了根烟,赔笑道:“可以,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没别的意思。”
“没事。”他回应一句后便自顾自地抽烟,没再理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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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王校长时,流年向我招手。我于尸体前蹲下,他便指着死者胸膛上的伤口说:“你看见什么?”
死者的上衣已经被流年解开,在裸露的胸膛上有一个可怕的血洞。血洞周围的大片皮肤呈紫红色,明显是中毒的症状,这跟我之前的推测一致。然而,当我看见这个血洞时,却愣住片刻,因为血洞的大小跟我和蓁蓁被藏镜鬼利爪刺伤的伤口几乎一致。
流年用工具测量血洞的深度后,皱眉道:“大小、形状及深处,都跟你们身上的伤口非常近似,几乎可以肯定是以同一种方式造成。”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藏镜鬼杀死?”蓁蓁紧张地凑过来。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问题的重点是……”流年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担心什么,便点头道:“尽快把尸体送到法医处做进一步检验吧!”
虽然几乎能肯定死因是中毒,但死者所中的是那种毒素却是个问题。而更大的问题是,我跟蓁蓁身上也可能带有相同的毒素,若不尽快检验出来,我们的命就悬了。谁知道这种毒素是怎样的特性,说不定下一刻我们就会像卢老师那样。
此事刻不容缓,流年立刻打电话安排运送尸体。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目光落在尸体左手边的手机上。手机之所以掉落在地,很可能是因为死者受袭击时正在通电话。他生前最后一次通话,极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因此我把手机放进证件袋,并试图查看通话记录。可惜手机的电池似乎在掉落的时候松脱,导致自行关机,而当我试图开机时,却发现死者设定了开机密码。
身为一名教师,有必要给手机设定开机密码吗?难道这部手机里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部手机或许隐藏着某些关键的线索,我想伟哥应该有办法破解密码。
我把手机收起后,便看见王希跟一名六十有余的老先生来到门外。王达看见他们,便走出门外迎接,并谄媚地跟王希说:“希哥,你怎么也上来了?”
王希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回应:“嗯,堂伯父让我上来看看。”
“我快要退休了,也是时候让王主任接手学校里的事务。”老先生看了看王希,眼神中带有三分无奈。
老先生进门后便向我们作自我介绍:“老朽名叫王谨,是本校的校长,未知有何能为警官效劳?”
王达亦向我们介绍王希,可惜他这马屁没拍响。
王希显然仍为昨天的事谨谨于怀,不但不跟我们说话,而且看我们的眼神也极不友善。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出现——卢老师会不会是被他杀害?
这个想法并非凭空猜测。
首先,根据现有信息,剑钦是在卢老师诱导下烧断绳子;其次卢老师跟我们没任何过节,也不存在利益冲突,因此他不存在加害我们理由。然而,王希不但跟我们有过节,更扬言绝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不能排除他指使卢老师加害我们,并于事后杀人灭口。
虽然昨晚我亦曾考虑卢老师可能受王希指使,并以卢老师不愿意跟王希接触为由,否定了这个推论。但是,小相给我的提示是卢老师“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事实确如他所言,那么卢老师很可能故意在我们面前装作不愿意跟王希接触。
有两个重要理据能支持我这个想法,其一是卢老师显然死于中毒。因为我跟蓁蓁都曾被藏镜鬼所伤,但我们至今仍没出现中毒症状,但卢老师昨夜受到袭击后,便于短时间内中毒身亡。
另一个理据是,王希昨天跟我们说防空洞并非藏镜鬼的老窝,但实事已证明他撒谎。而且他这个谎言,险些让我们丧命于防空洞。不排除他是故意欺骗我们,诱使我们进入防空洞,并指使卢老师给我们一根沾有油污的绳子,以及方便将绳子点燃。
然而,这只不过是推测而已,我需要更多证据支持这个推理。
王校长虽然六十有余,但头发乌黑发亮,且精神饱满,声音洪亮,给人一种干劲十足的感觉,跟懒散的王希截然相反。我走到他身边,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感觉有点像米饭的香味,不由感到奇怪——难道他洒了香水?
对于我的疑问,王校长牵强笑道:“警官见笑了,老朽都已经一把年纪,怎么还会像年轻人那样洒香水呢?我不过是习惯用洗米水来洗头发,这样既能节省洗发水,又能使头发变得乌黑。要不然,恐怕我早就白发苍苍了。”没想到他这老人家还挺环保的。
我向他询问民警到达前的情况,包括谁发现卢老师遇害,房门上的鞋印以及撬门痕迹是怎么回事?